第十四章：山口会
门外的两个黑衣人一袭笔挺的黑色西装，头上戴着黑色面罩，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时广明，把他逼进大厅里。老古董哪见过这场面，吓得转身就要往书房里跑。
“站住。”
黑衣人一声低喝，声音冷冰坚硬，唬得老古董胆战心惊，悬空刹住脚步。
“回来。”大门被他重重地关上。
“两位大大——侠，”老古董转过身来连连作稽，牙齿在嘴里打颤。“老朽一介书生，平生平生没有积攒多少财物。所值钱者，不过一屋子书籍，需要的话尽管尽管拿去。古——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
黑衣人中的矮个子“扑哧”一声差点笑了出来，领头的黑衣人冷峻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矮个子马上噤声。
领头的黑衣人用枪示意时广明两个人蹲下，老古董还在手忙脚乱地在身上寻找财物，一支枪顶在他脑门上：“给我老老实实地蹲着，我们不为钱而来。”
时广明暗暗心惊！这帮人是怎么知道自己来找老古董的？为什么他们总是一步一步抢在自己前面？他对老古董点点头，蹲了下去。
“我先警告你们，不要乱来，枪随时可能会走火的。”领头的黑衣人目光严厉地扫了时广明一眼，“我们已经窃听到你们的谈话，你们破译了白玉壁上的符号。很好，我们主人说，就以你们的发现命名白玉壁为祖龙壁。另外，我们还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麻烦你们跟我走一趟。”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还有没有王法？”时广明抬起头来。
“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领头的黑衣人掂量着手中的枪，“现在你们是我砧板上的鱼肉，识相的话就马上跟我们走，不然——嘿嘿。”
时广明站起来，领头的黑衣人点点头，把枪往门口一指。
就在他枪口移开的那一瞬，时广明扑了过去，把领头的黑衣人按倒在地上。矮个子一看急了，提起腿来踢在时广明腰上，时广明忍住剧痛紧紧按住高个子手中的枪。
矮个子把枪顶在时广明的脑门上：“放手，不然一枪打爆你脑壳。”
“混账！”老古董一头撞过去，把矮个子掀翻在地。再一脚，把矮个子跌落地上的手枪踢到一边。
“敢打我。”矮个子从地上爬起来，马上扑向老古董。老古董一鼓作气之下，已是累得气喘吁吁，吓得回头就跑。矮个子追着老古董在大厅里团团打转，最后把他逼进一个角落里。老古董本能地从墙壁架子上操起一件家伙，矮个子愣了愣，老古董趁机冲了出去。
那边领头的黑衣人也翻过身来，一手卡住时广明的下巴，骑在时广明身上。时广明死死抓住高个子的另一只手，但枪口还是一点点往时广明头上移。
时广明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心想完蛋了。
“砰”的一声，压住自己的黑衣人突然倒在地上。时广明推开他，看见老古董目瞪口呆地站在自己面前，地上到处是花瓶碎片。
“够狠！”时广明从地上爬起来。
矮个子正追过来，对准老古董的屁股就是一脚。老古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时广明反手一拳，接着又一个直拳，把矮个子打倒在地。矮个子刚爬起来，时广明又一脚把他踢了个人仰马翻。
时广明伸手去拉老古董，老古董脸上老泪纵横、语无伦次：“我的花瓶，明朝的青花瓷。我的花瓶啊，你的花瓶啊……”
“快走！”时广明夹住老古董的手臂把他抱起来。这时矮个子又扑了上来，老古董两脚乱蹬，正好踢在矮个子脸上。好不容易找了个发泄点，老古董把一肚子怨气发泄在矮个子身上，直蹬得矮个子倒在地上。
时广明放下老古董，过去扯下矮个子脸上的黑巾。“石宏琉！”
“你这个王八蛋！”老古董伤心自己的花瓶，在他脸上狠狠地扇了几个巴掌。
被人擒住，又被人揭露，石宏琉羞愧难当，把脸转过去。
“别动！”地上那个黑衣人举着枪，晃悠悠站起来。
时广明反应很快，马上把石宏琉拉起，挡在自己和老古董面前。
拿枪的人向前跨出一步，时广明看准机会，把石宏琉推了出去。石宏琉扑在黑衣人身上，时广明拉了老古董跑进书房里。
房门刚一关上，一只脚重重地踹在房门上。老古董用身子挡在房门后面，时广明手忙脚乱的拨开写字台上的杂物，把写字台推过来。“闪开！”
老古董刚一闪开，外面枪响了，在厚厚的门板上射出一个小洞。老古董惊出一身冷汗，看时广明把写字台挡在了门上，赶紧跑过来躲在写字台的后面。
外面枪声噼里啪啦的响，看时广明正在拨打手机，老古董又哭起来：“我的花瓶啊!我的宝贝啊！我就那么一件宝贝……有人出两百多万我都没有卖啊……我的花瓶！”
时广明心里愧疚万分，老古董慌乱之中为了救自己，竟然用一件两百多万的古董作为武器攻击了凶手。那件明青花瓷是老古董三十年前从一个地摊上花两块钱买来的，摆在大厅里作为镇宅之宝。每每有好友来访，老古董都要向对方炫耀一番。
“还好！你这里还有一屋子黄金。”时广明咧咧嘴，却笑不出来。
“盗跖之辈，老朽欲教之以夫子之道。这些混球也太……我的花瓶啊……”老古董连哭带笑，不能自抑。
南头的电话接通了，时广明把食指按在老古董的嘴唇上，然后大声求救：“我现在有危险，他们又追过来了。快来救我们，我们被他堵在了书房里。快来！他们手里有枪……”
“别慌！我马上就到。”那边南头语气很镇定很坚决。
“砰，”的一声，门的上部被外面的人撞开了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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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坡小区门口的一辆红旗小车后座里，南头嘴里叼着一支烟，耳朵里塞着耳机。他那样子看起来像陶醉在音乐的世界里，其实他的眼睛正盯着对面大楼的电梯口。
“动手吧！头。”驾驶室里的阿贵看他刚接了个求救电话，然而他却没有任何行动的意思，心里不禁急躁起来。
“他们逃不掉的，再看看。”南头拔下耳机，“这栋大楼只有前面一个出口，到时看情况再说。”
“可是，可是……”阿贵不明白他的意思，“匪徒心狠手辣，那里面的两个人有危险。如果出了个什么意外，如何是好。”
“放心！”南头说道，“匪徒的目的是绑架，两个死人对他们没有用处。”
阿贵又说道：“那我先呼叫支援，等他们一下楼，我们的人就一拥而上。”
“来不及了。”南头制止了他。
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可憋坏了阿贵，他又说道：“那两个匪徒身穿黑色西装，他们是在时广明进入小区十分钟后进入那栋楼的，那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现在他们手中有人质，可难办了。对了，他们中有一个个子比较矮，我怎么看他都像一个人。”
“像谁？”
“匪徒石宏琉。”
“有进步！”南头夸了手下一句，“那另外一个呢？”
“另一个嘛！”阿贵想了一下，说道。“另外一人魁梧高大，走起路来器宇轩昂，我估计是当过兵的。”
“错！他是日本人。”南头说道
“日本人！”阿贵差点没跳起来。
“你注意到他的左手没有？还有他西装的左上口袋？”南头卖了个关子。
“这么远，光线也不太亮，哪看得清楚。”阿贵又急问道，“你从望远镜里看到了什么？”
南头说道：“他的左手小指是断的，他西装的左上口袋绣了个菱形山字。据我所知，凡加入日本的黑社会组织，成员必须砍下小指以示效忠。菱形山字是全球最大的黑社会组织山口会的徽标，山口组的高级成员往往喜欢把它印在名片上、绣在衣服上，以示他们的身份与众不同。所以，我怀疑他是山口组的成员……”
“山口组的人？日本黑社会组织？”阿贵喃喃自语。
“没错！”南头说道，“我怀疑这一连串的案子都是日本人干的，进去的两个人只是个小角色。我们应该利用这个机会，挖出……”
“他们出来了。”阿贵推开车门。
“回来，”南头一声低喝，“不要乱来，现在还不是时候。记住，听我吩咐。”
对面地面楼层里，电梯里出来四个人，两个一身黑色西装，另外两个头上戴着头罩，双手被用手铐反扣在后。这情景马上引起小区的几位居民围观，纷纷议论着。
“头，他们装扮成警察进行绑架，我们还是赶紧去救人。”阿贵叫道。
“再囔囔我打烂你的嘴。”南头伸手给了他一下。
两名西装男人押着两名“疑犯”上了一辆本田小车，本田车开出小区后，南头说：“跟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