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置之死地而后生
下行通道突然被炸塌，一股气浪把阿豪和山崎冲上几个台阶。头顶上的泥土下冰雹一般往下掉，把他们的下半身淹没。惊骇中，阿豪和山崎一手抱住头，一手慌乱地扒去脚下的土堆，踉跄着往回爬。
通道平台上，窄小的空间里晃动剧烈，看起来马上要坍塌。羽田芳子和孙士明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倚在墙边不敢乱动。等到摇晃停止下来，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土。
阿豪和山崎跌跌撞撞爬平台，他们脸上身上皮青脸肿，已经不成人样。山崎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眼睛里充满恐惧和惊惶。
“马上撤出去。”孙士明果断地说道。
“不行，我们不能就此功亏一篑。”羽田芳子马上否定了他的建议，“如果今晚不能进入秦始皇陵，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你和我各自多年的筹备经营，都白费了。”
“我们没有办法，只有退出去一条路可走。”孙士明一边看手表，一边说道。“现在是凌晨两点半，距离天亮还有三四个小时，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撤的话，不是死在里面就是出来被警察抓住。”
“不能撤，我们还有办法。”羽田芳子从工具包里拿出一把小巧的手铲，扔在地上。“山崎，去把通道给我挖开。”
“你不走我走，我不能陪你玩了。”孙士明说完，招呼一声阿豪，躬下身子就要往出去的洞里钻。
“不能走，”羽田芳子拔出枪来顶住孙士明的后背，“要死大家死在一块，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与此同时，阿豪也把枪对准了羽田芳子。孙士明转过身，说道：“你这女人口口声声说不贪图秦始皇陵中的宝藏，现在却要钱不要命。爆炸声这么大，警察很快就要来了。”
羽田芳子说道：“我不管警察不警察的，你是不能走。你走了，谁能保证你不向警方告密。”
“你留得住我？”孙士明怒火冲天，也拔出枪来。
那边山崎见状，也跟着拔出枪来。两帮人执枪对持，地道里一时弓拔弩张，气氛十分紧张。
就在这时，地道外面窸窸窣窣爬进一个人来。羽田芳子收了枪，把守在地道口。来人是石宏琉，他慌慌张张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有人，人来了，来了好多，好多人。”
“给我镇定点，好好地说。”羽田芳子上去就给他一个巴掌。
石宏琉挨了一巴掌，说话倒利索起来：“外面来了好多警察，阿杰叫我进来通报，他还在外面看风。”
“爆炸的声音引来了警察？”孙士明沮丧地说道，“我们死路一条了。”
“不完全是爆炸声引来的警察，其实我们的行踪一直都在警方的掌控之中。”羽田芳子冷静地说道，“这里山路崎岖，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们不会来得这么快。”
“走!我必须要走。”孙士明转身就往地道里钻。
“回来，出去只有送死。”羽田芳子大声劝道。
孙士明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带着阿豪仓促地往外面爬。刚爬了一段，前面又一个窸窸窣窣声音传过来。孙士明当即停下，把枪抓在手中。
“老板，是我。”一个手电筒照进来，爬进来的人是阿杰。阿杰喘着气说道：“外面来了好多警察，把关帝庙团团围住了。”
“完了!”孙士明绝望地哀叹一声，眼睛一闭，把枪顶在恼门上。
“老板，你不能丢下我们不管。”阿杰劝道，“我们先回到里面再说，那女人鬼花样多，或许还有办法。”
“是啊，他们在准备挖通地道。”身后的阿豪也劝解道，“挖通那里，我们可以抓住里面那几个人作为人质，这样我们就有机会逃出去。”
孙士明想了想，收起手枪，马上调转身子爬回去。
羽田芳子看孙士明狼狈地转了回来，一脸的不屑：“哦！孙老板，怎么又回来了？外面的警察不是您的大舅子？”
女人的话十分刺耳，孙士明吐出一口浓痰，说道：“羽田芳子你少得意，现在的情况危机，我进来是帮你的。我们挖通炸塌的地方，把那几个人抓住，有了人质，警察拿我们没办法。”
“哈哈。”羽田芳子笑起来，“我以为孙老板回来有什么锦囊妙计，原来还是这么没有想象力的、暴力的、愚蠢的办法。”
受到羽田芳子的嘲笑挖苦，孙士明恼羞成怒，提起枪顶在羽田芳子脑门上：“老子先干了你，然后提你的人头出去邀功。”
“这办法也太拙劣了吧，你认为他们会相信吗？孙老板。”羽田芳子伸出一根手指，拨开孙士明的枪。
“那就按我说的，挖开通道，抓住那几个人作人质。”孙士明叫嚣道。
“我执意要挖通那里，是因为我们还有更加聪明的办法。”羽田芳子得意地说道，“我们既不用从关帝庙出去，也不用抓他们作人质，我们可以从别的地方逃出去。”
“别的地方？”孙士明猜不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羽田芳子说道：“现在我们可以确定，这里肯定是秦始皇陵秘道。据秦陵考古队公开的资料，秦始皇陵地下有东西两条墓道。我敢肯定，我们脚下的秘道肯定可以通往其中的一条墓道，我们可以通过墓道进入秦始皇陵地宫，然后从另外一条墓道撤出。”
“从墓道进入地宫？”孙士明说道，“到现在，你还在恋恋不忘秦始皇陵地宫？”
“我们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了退路。我们只有向前的路。”羽田芳子从背包里扔出一把小巧的手铲，“孙老板你想一想，想清楚了就开始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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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夜时分，关帝庙外，狂风呼啸，吹得古榕树叶子哗哗地响。几十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倚靠在古树、岩石的隐僻处，把关帝庙团团围住。
由于不清楚庙里的情况，领导追捕的赖局长不敢贸然攻进去。只见他又拿起喇叭对着里面喊话：“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你们的武器，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和牺牲，把你们的手抱在头上，慢慢地走出来……”
妈的！又是这一套。南头提着枪走上去，说道：“我们同时冲进去，你带两个人，负责左边的观音殿，我带着我的人负责右边的关帝殿。”
南头的话，赖局长视为挑战。他尽管很不愿意，还是当即应允下来，他不能让市局的人瞧不起。他马上召来两名警察，计划了一番，又检查了一下武器装备。一切准备停当，他突然一脚踢开大门，提了枪率先冲进去。
南头带着阿贵也紧跟着冲了进去，两拨人互为犄角，举着枪分别向两边瞄准，脚步慢慢地向前移动。庙里面寂静紧张，彼此之间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当南头踏上关帝殿的台阶时，赫然看见一个大坑：靠墙的地方齐切切塌了下去，
南头提着枪，小心翼翼地走到塌陷的地方。大坑四边夯实，显然是人工修筑的。原来的青石地板落在大坑底部，靠边的地方有一个地洞，斜进去一条岔道。紧跟在后的阿贵张大了嘴巴：“我的妈！这是怎么回事？”
南头回头扫了他一眼，说道：“你过去跟那位赖局长说一声，告诉他，匪徒已经逃走。叫他的人马上退出关帝庙，庙里的勘查由市局负责。”
“这里？这个大洞？”阿贵不明白他的意图。
“快去！这是命令。”南头冷冷地说道，“还有你，你也什么都没有看见。知道吗？”
“是。”阿贵马上转身出去。
“这边殿里什么都没有，看来匪徒又跑掉了。”赖局长的嗓门从那边传过来，他一边说一边往关帝殿这边走过来。
阿贵伸手把他拦在穿廊里：“你的人马上退出关帝庙，庙里面的事由我们市局负责。”
“什么？”赖局长大为恼火，拨开他的手，“市局的人也太过分了，这是我的地盘。”
阿贵拦不住他，赖局长大踏步朝关帝殿走去，当他一脚踏上关帝殿的台阶时，马上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他刚想张嘴，南头上前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他嘴，把他拖进殿里。赖局长挣扎了几下，南头的手像一个铁箍似的掐得他喘不过气来。
“阿贵，叫那两个兄弟在外面等候。”南头吩咐道。
等阿贵把那两名警察带到关帝庙外，南头才放开赖局长。赖局长惊魂未定：“这是怎么回事？”
“不该问的事就别问，对你没有好处。”南头低声说道。
“我怎么就不可以问？市局是这么办事的。”赖局长很是不服气，“这是我辖区里发生的案子，我就要负责到底。这些匪徒肯定躲进了……这里怎么会塌陷？”
南头突然拔出枪，顶在他的脑门上：“记住，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赖局长被这意想不到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一紧张，大腿发抖筛起糠来。南头从身上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跟那边说了几句，然后把手机递给赖局长。
“谁？”赖局长小声地问。
“你的上级领导。”南头把枪收起来。
赖局长把手机放在耳朵边上，听了一会，大汗从他脑门上一粒一粒滚了出来。
等他收了电话，南头说道：“我跟你说过，这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你带着你的人围住外面，如果看到有人从庙里出去，你马上给我射杀。这里的事我来负责，记住，你从来没有进过关帝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