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很温柔，也没有面对顾盛霆时候的尖锐，只是很平静，正如她所说的，他们是家人。
“长清”
半晌后，游明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那是清醒的，而且有力的。
姜长清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为自己一直的担心。
“对不起，威，昨天我本来想去接你的……”
“没关系，我知道。”
游明威似乎不喜欢她这样的解释，掐断了她的话。
“那你现在好吗？”
姜长清不知道现在才来关心是不是有些晚，但是对于游明威来说，她是真的觉得很抱歉。
这些年来幸亏有他，不然她真的不知道一个人带着轩轩将要怎么样撑下去。
“我很好。”
他的声音冷静。
“你忘记了，飞机师是不能宿醉的吗，那会影响身体的。”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开始责备着。
“呵呵，今天和明天我休息，所以偶尔宿醉一下也算是排毒了。”
他笑笑道，倚在椅背上，目光深邃。
“哪有你这样的排毒。这样明显是在伤身。”
姜长清纠正他道，不过听他的声音明显已经好了很多，所以她也不用在担心了。
“长清？”
游明威忽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竟是认真而又严肃的叫了她的名字。
“恩？”
姜长清随口答应着，等待他的下文。
“你好吗？”
他突兀的开口。
简单的问题确实把姜长清给问住了。
她的心里也有个声音在轻轻的问自己，“你好吗，姜长清？”
她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太过于了解游明威，所以知道他已经一切明了。
从飞机上发生的那一幕开始，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却是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只是，现在的一句你好吗，该怎么回答。
她的慌乱，她的烦躁，甚至是她的不安，该如何表达。
“我……”
她很想说我很好，可是为什么只有三个字，却是张着嘴巴说不出来。
“长清，如果不好，记得我一直在等着你。”
游明威却是将话接了过去，他爱着她，很想得到她，只是，那样的她不是快乐的，所以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了。
一切只要她好就行了。
“威，对不起。”
对不起……
她现在只能跟他说着这三个字。
只有这三个字了，他们之间。
“长清，不要说对不起，我不想要听见。”
他目光看向窗外的蓝天，眼睛周围开始有一圈的红印。
姜长清，你可知道，放弃你如同放弃飞行一样让我心碎。
但是如果是在你和飞行之间选择的话，我的答案永远都是你。
只可惜，这些话，我永远不会对你说。
“威，我不确定，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问题。”
她语气无奈的开口，说着她和顾盛霆的事情。
五年前，爱到了骨子里的男人，却终是不可以相守。
最后，一颗心被伤的鲜血淋淋，才逃脱出来。
现在已然没有了爱情的勇气，她该怎么办？
“如果是相爱着，那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游明威的薄唇在阳光下一勾，一抹微笑映出来。
只是，心却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更痛了。
同样的，因为我们不相爱，所以即便没有问题也不可以。
“威，谢谢你！”
姜长清真诚的道谢着，不知道是为了这次点醒她，还是为了五年来的点点滴滴。
她终究是欠了他，即便从最初的开始她便没有那样的想法，但是五年的时间，是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吧。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跟着游明威过下半生，只是努力后发现，他们依然不可以的。
经过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她更加肯定自己的心在哪里。
“长清，如果最先遇见的人是我，你会爱上我吗？”
几乎电视剧里每个被抛弃的男二号都会问着这样的问题。
“会。”
姜长清略带肯定的说着。
她只剩下这一点点的安慰可以给他了，她只能这样说了。
游明威却是笑了起来，好看的眼睛眯着，望着外面那无边的夜色。
这就够了，就算这个答案是骗我的。 游明威却是笑了起来，好看的眼睛眯着，望着外面那无边的夜色。
这就够了，就算这个答案是骗我的。
祝福吧。
“长清，要幸福。”
游明威真心的说着，这次却是真的将她给送出去了。
那个当初倔强的小女孩终于是长大了。
挂了电话，看着窗外。
记忆回到了这些年和她相处的事情上来。
她刚生下轩轩，身子却在很短的时间里瘦到了原来的样子。
她站在他的面前，那么瘦那么矮。
却是用着很大的声音说：“我要开飞机。”
他说：“你过得了关再说。”
于是，她摸爬滚打的跟在他的后面，一点点的熟悉飞机。
刚上了两节课，她就私自趁着他午睡的时间跑了飞机场去看飞机。
事后，他知道后，将她罚站整整两个小时，天空居然为了惩罚恶劣点，下起了大雨。
她就这样在暴雨里站了两个小时，丝毫未动。
他站在窗前，看着这个倔强的女人，却突然有一丝的钦佩起来。
他同样的站在雨地里，大声的训斥她，“开飞机不是过家家，不是你这种小女生的芭比娃娃。”
她同样的大声的回答，“我要开飞机，不是在玩娃娃。”
后来，他真的看到了她的不一样。
终于，在他的训练下，她终于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飞机师。
她独自驾驶着飞机，他坐在她的身侧。
看着她完美下降，给了她一个赞。
她却是扑倒了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眼泪哭湿了他的衣服，同样哭湿了他的心。
他刚正不阿，一本正经的军人，铁一般的心最终被她给
融化了。
姜长清同样的是站在了窗前，拿着手机，红着眼眶。
“妈咪”
轩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溜烟的功夫小小的身子已经
跑到了姜长清的身边。
“恩。”
姜长清揉着他的头发，语气里充满宠溺。
“妈咪，你生气了吗？”
轩轩拉下她的手，将自己的手递上。
姜长清不明白的看着儿子的手心，这是做错事才会有的惩罚啊。
“妈咪，我不该让那个叔叔进来。”
姜长清却是听到了轩轩的称呼已经从那个男人变成了叔叔。
她忽然明白过来，顾盛霆是怎么进来的了。
“是轩轩开的门？”
姜长清捏着他的小脸蛋问道。
“是。”
轩轩点了点头。
“那轩轩喜欢那个叔叔吗？”
姜长清蹲下来，将他给搂紧怀里。
“不喜欢。”
轩轩立刻回答道，只是在说完，小脸红了起来，连睫毛都跟着抖了几下。
姜长清并未说话，因为她知道轩轩撒谎就会是这个样子。
不喜欢。
喜欢。
仅仅一字之差而已。
“好了，妈咪现在陪你去吃饭，然后我们今天还一起睡好不好。”
姜长清忽然想起来，现在已经是天黑了，应该吃晚上的饭了。
吃完饭，轩轩就进了浴室洗澡去了。
而姜长清很明显因为白天睡得饱了，精神好的很，最主要的是这次例假却不是那么的疼。
秋天的风吹到人身上还是有点点的凉意的，姜长清起身走到窗户边，准备将窗户给关上。
却是在手拉上窗户的瞬间，看到了楼下皎洁的月光下停放的一辆黑色的轿车。
眸光一紧，并未停留，在下一秒关上了窗户。
“妈咪，我洗好了。”
姜长清看见穿着卡通睡衣的儿子，笑了笑。
“好，那你先玩会游戏，妈咪去洗。”
她走过儿子的身边，看着儿子的侧脸，那么熟悉。
一会的功夫，姜长清从里面出来，看着儿子在那玩着拼图，笑了笑，走到了床边，踢掉了拖鞋。
“怎么了？”
看着儿子眉头紧皱着，姜长清伸出手来摸着他的头顶。
“妈咪，这个好难啊。”
之前买了个简单的拼图给他，他却是在最短的时间就拼了出来。
只是，为什么在拼这个的时候会说很难呢。
“妈咪，来看看。”
姜长清拿过他手中的一块，犹豫了下，看准了一个地方，放了上去。
这一放，就像是打开了轩轩的思路一般，他已经知道接下来的该往哪里放了。
“轩轩，我们明天去动物园好不好？”
姜长清拥着他，闻着他身上孩子的奶香味。
“好啊，我们要去看老虎。”
轩轩听到了要去动物园，兴高采烈起来，身子在姜长清的怀里动来动去。
“好。”
姜长清安静的搂着他，一脸满足。
她本来以为轩轩只要有她这个妈咪就可以了，只是现在她才知道，轩轩只是个孩子，和所有的小朋友一样，想要一个有妈咪爹地的家。
他不是拼不出来拼图，只是刚才她握住的那一块是爸爸的脸。
他的拼图，题目就是幸福的一家。
他的儿子，用着自己的聪明在向她诉说着一件事情。
她终究是欠了儿子的。
所以……
两母子两，安静的将这幅拼图完成。
轩轩安静的躺在姜长清的怀里，手指搂着她的手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