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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7

兆学疚也尝过被辣的滋味,于是笑吟吟地把自己的酒递给他,潘二喝下去后,还咳了一会,这才好了些。冷不丁兆学疚问他:“潘二哥,我听你在开船撞我们时,曾唱了些歌儿,有点像水浒里梁山好汉‘船伙儿’张横的土匪歌,最后一句又有些差别,他的是‘临了夺下一金砖’,你的好像是……‘你吃混沌我收钱’,对吗?”

潘二顿时满脸通红,兆学疚连忙道:“二哥,你别误会,我没有旁的意思。我听你这一句,你要我们吃混沌,是因为有人卖我们的命,对吗?”

潘二低头,窘,但坦率:“糖二先生,这行有行规,我不能出卖雇主。之前我做也做了,也认了打罚了,你们要不肯带过,潘二也没办法。可潘二既然认了你们为朋友,日后你们在沅河这七百里上下,再没人敢动你们分毫!”

兆学疚也正容道:“潘二哥,糖二决没有翻旧账跟你为难的意思,只是为了印证一些事……只盼着潘二哥也能这样,天大的恩怨,都是过去的事,朝前看,大家做朋友。”

潘二感激地笑,大概是觉得窘,于是对兆学疚大声道:“绣衣哥,你再给我们讲一段,英雄好汉什么的吧!随意些,比如你这老大,画的这个鬼面,挺瘆人……别老胶着眼前这点子事啦!”

其他人也同意,于是兆学疚道:“要说我老大,不大好说,他本就比较厉害,你们也见识过了,脾气也不大好,那是因为……你们看到没,我老大脸上画着鬼面图腾,晓得这是什么吗?据说宋朝那个长得很秀气的狄青大将军打仗时就爱戴这个,自身的勇猛加上面具的震慑,令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人称鬼脸将军!说近点的,你们湖湘的洞庭湖,柳毅落榜后救了龙女,然后当然又娶了龙女,这大家都晓得的。后来,老龙王死了,柳毅就做了洞庭湖君,可他的脸生得文气,怕震不住水怪,于是就戴了一个凶狠的鬼脸,日戴夜卸,后来渐渐忘了,鬼脸就与本脸合二为一,再除不下啦。可只要你不乱指乱戳,以貌取人,鬼脸下还是很好的,就像我老大一样……”

众人就忍不住去看小榕树,兆学疚怕他要恼,连忙又道:“又说到这湖湘的水鬼水怪,我倒有一个最佩服的……”

众人顿时被撩起了兴趣,转移了视线,兆学疚看一眼潘二,道:“那时,湖湘楚地的水里生有一种毒草,叫水莽草,它生得柔美,但含有剧毒。你们的先祖历来胆大好奇,河里的鱼虾敢吃,见水莽草长得好看,也就有人摘来尝了,这一尝就把命尝掉了。这倒不是最紧要的,尝死了一个,警戒后来人,就像神农一样,本也挺好,但这毒草最毒的不在这里。它毒死了人,人自然就变成了鬼,可这水莽鬼却不能去投胎,只能滞留在河里,好不凄凉寂寞。除非他找来一个替死鬼——河中的日月寂寞难熬,于是水莽鬼就想法子让过路的人成为替死鬼,而后自己逃出生天。从这开始,你骗我我骗你,手段越来越高超,这里人人自危,再不安生。

“后来,就轮到了一个狂生,姓祝,人称祝生。他过河时,遇一美人奉茶,他不好拒绝,接受就中计中毒了!这祝生死不打紧,家里却还有个老母亲,老母亲是寡妇带孤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的,能不伤心吗?且他要死了,老母又有谁来奉养?祝生气过急过矛盾过,但他推己及人,更不愿将毒害延绵下去,反一顿吞尽了半江流毒的水莽草……但大丈夫报仇养亲,就该有所为有所不为,于是他仗着一股子豪气和狂气,又把那骗了他的寇三娘硬捉了来,当了自己的媳妇儿,拘在家中奉养老母。好不痛快!

“但老母和媳妇儿终究相继寿终轮回,祝生自此孤魂野鬼一个在河中苦熬日月,不见天日。然而几千年来,他果然说到做到,决不加害一人,水莽鬼终于因他而尽,水莽草也再不能流毒世间!”

这祝生的为人行事很合湘西好汉的脾胃,大家赞叹着,回味着,议论着,兆学疚却又道:“潘二哥,我晓得你是最爽直的人,既然你说了对,那就肯定是真心。比他们都要真。所以我也敢跟你把话都摊开了说……我想,要做朋友,要合作,以后日子还长,我们应该把事情都摊开来说……”

这话到这里,潘二还没反应过来,冷不丁“啪”的一声,一块泥坯就砸在了兆学疚的脸上开花,兆学疚站起来,哭丧了脸:“老大——”

只见小榕树面如恶鬼,怒气冲冲地瞪他,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关鑫忽然明白了什么,就苦笑着,也站了起来:“树老大,这事,是该我担的……”

潘二最爱激动,他把竹节摔得酒水四溅,喝道:“别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有话摊开来明面上说!我不信有解不开的结!”

“潘二哥,你从上边来,还没到下面去吧?”

潘二跳起来瞪眼:“说!”

小榕树也腾地站了起来,只冷笑着藐视着兆学疚,那威胁和震慑果然是无声胜有声。兆学疚求饶地看着小榕树,不肯屈服,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僵了半晌,他忽然转身就跑了出去——

“哥!那边是崖!”木头慌了,他和那两个水手也坐不住站了起来。

那边是山崖,笔直的下去,正是沅河,距水面足有七八米,站在崖边,山风也凛冽些。兆学疚回过头时,就老实地骇白了脸,小榕树更怒了,又有些担心,于是大步过去,边走边骂:“糖二,你骨头轻了皮痒了,要讨打是吧!回来!”

于是旁人也连忙跟上,只见兆学疚白着脸,有些倔强的样子,迎着小榕树,道:“老大,我觉得我没错,所以我想说……我记得说话的规矩——”

话音刚落,兆学疚抢在小榕树的鞭子袭到的前一刻,转身展开双臂,飞翔一样扑下了山崖——

他们走近时,就见兆学疚如平沙落雁一样,直直地落入柔而静的沅水,砸起好大浪花,而后沉入,水波随即填平,余波只管漾着,旁边的船也被漾得动颤。他们的眼死盯着水面,水面上月影斑斓破碎,清冷无端,不解人心焦灼,让人怨它,好一会才见水面又再洞开,水淋淋地冲出一个脑袋来,等不及抹一把水,就仰起来,得意地笑着锐声道:“老大!看,我跳了!”

众人长舒一口气,潘二性急,挤上来,嚷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兆学疚就敛去了笑容,静静地看上来,眼睛里闪着忧伤清冷的月光。

“你哥潘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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