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河最后被众士兵五花大绑地扔进了一个阴冷的牢房里。
“呸!呸!混蛋!你们给老子记住,总有一天我会双倍奉还!”
“罗少爷!”在这里罗河总算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史凯从角落里急忙跑了过来,快速地将罗河身上的绳索解开。
“史凯,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刚出了会昌寺就被他们抓到这里来了。”
“该死,我就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肯定有人在幕后操纵!”罗河一拳重重地砸在墙壁上,这时候墙壁微微出现了一丝松动,不过罗河并没有仔细观看。
“罗少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没有人给罗元帅报信啊。”
“这事情有点粗啊。”罗河靠着墙角坐了下来,“这些人连我都敢抓,可见他们的后台肯定极硬。眼下我们一定要想个办法通知到我爹,否则我们很有可能会被他们关一辈子。”想到这里,罗河当下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莽撞了,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后悔替史凯出头,而是应该加倍苦修,虽然他只得“逆天八门”一门,但是一门已是受用无穷,兴许通过苦练他便可再获得其他诸门,如此一来,到那个时候谁还敢拿他怎么样?
“干!”想到此处,罗河又对那些仙门的行为愤恨不已,当下一拳重重地砸在身后的墙壁上,只听“碰”的一声,三四块青砖竟被罗河一拳给打飞了,墙壁上很自然就留下了一个空档。
“靠,这墙壁也太脆了吧,难道这古代也有豆腐渣工程。”罗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此刻哪能容他多想,他二话不说,直接启动开门,几拳狠狠捣出,在墙壁上硬是砸出了一个大洞出来。
罗河探头出去,看了一下,发现外面是一个小树林,周遭没有巡逻的队伍。
“罗少爷,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跟史凯短暂接触过程中,罗河知道史凯是一个善于言表的人,他的话很少,看上去很冷酷,不过这家伙心还是热的。
“嗯,你想的没错,这里头肯定有问题,估计我们这一出去就会被人当成靶子给乱箭射死。嘿嘿,好毒的计谋啊,看来那些人是真的想搞死我罗河了。”
“我去引开他们!”
见史凯欲冲出去,罗河急忙抓住史凯的右臂,朝他摇了摇头:“不!我去引开他们,你赶紧到中书省找我哥罗信!”
“可是……”
“没什么好犹豫的,我总觉得他们的目标好像就是我,我甚至觉得他们铺这么大的摊子目的就是想搞死本少爷。你先躲起来,等一下我会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到时候你再择机逃走,一定要去找我哥,我爹那边肯定被他们设了埋伏!”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史凯也不好跟罗河争抢什么,他点点头,用坚定的语气道:“罗少爷,你一定要活着,我很快就会带人来救你!”
“嗯!”罗河应了一声,之后直接冲了出去。事情真如罗河所猜想的那样,罗河刚冲出牢房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了一人的呐喊:“有犯人逃跑啦!”
“放箭!”
“毙!”罗河怎么也没想到竟有人如此憎恨自己,而且手段竟如此犀利。
“哚!”一支飞箭突然刺入距离罗河脚踝不过十厘米的土地里,吓得罗河差点摔倒。随后,罗河只觉身后传来了阵阵夺命的呼啸声,他右脚猛地踏地,用力将自己的身体向右前方扑去,而罗河的身体在前扑的过程中后背还是传来了一震剧烈的痛楚。
“干!”罗河用力将背上的箭支拔出,他甚至没有时间回手触摸伤势,只能以更快的速度朝前狂奔。
“别让逃犯跑了,骑兵队追击,逃犯极为凶险,若有反抗格杀勿论!”说话的是一个粗犷的男声,这个声音罗河记住了,他这辈子绝不会忘记!没多时,罗河听到身后传来了马匹的奔跑声,而这个时候罗河那超强的恢复能力也产生了作用,罗河只感觉背后的疼痛已然消失,他更是奋力朝着前方不远处的小树林跑去。
“站住!”
身后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不过幸好有一些灌木延缓了他们前进的步伐,否则罗河早就被追兵追到了。由于长距离的奔跑,罗河也觉得自己的体力有了明显的不支。不过让罗河感到高兴的是,前方的树丛越来越茂密,这也说明追兵的步伐将会更慢。
然而,当罗河冲出茂密的树丛之后,他突然傻了——“不带这么玩人的啊!”
这一切不知道是不是敌人精心设计的,如果是的话,那这个敌人真的是太阴险了。因为此刻呈现在罗河眼前是一马平川的平原!而极目处就是长安城那高高的城墙,罗河目测以他的脚程要跑到长安城最起码要半个多小时,然而这半个多小时追兵老早就追上来了,人家骑的可是马啊!
“不管了!”罗河突然大吼一声,拼尽全力朝前冲刺!但是,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罗河甚至能够感应到追兵手上刀刃的寒气。
罗河什么都不能做,他不能像其他穿越者一样,如同赵子龙俯身于百万大军之中取上将首级,或者直接来个流星火雨把敌人全部砸成红烧肉,他现在只能跑!玩命的跑!
“嗖——哚!”又是一支飞箭!罗河的心脏差点因为这只箭而从嘴巴里跳出来,没想到追兵里居然还有骑射手,这幕后的人实在是太阴了!
罗河只能跑,跑到他感觉不到风,感觉不到周围的空气,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
跑!!
“休门。无上身法,逍遥遊。”这个时候让罗河几乎想要亲吻脚下大地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休门的法决,而这休门正是提高人的速度和身法的!
“休门,开!”罗河的身上突然泛起了淡淡的蓝光,这时候身后的追兵只感觉眼前的逃犯就好像传闻中的侠者一般,身体几乎是在平地上跳跃着奔跑的。
“哈哈,看你们这帮耸货还怎么追!”休门一开,罗河只感觉身轻如燕,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一般,现在的他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平地上肆意狂奔,而且他奔跑的路线是“S”形的,身后骑射手根本就无法瞄准。
眼看着距离长安城越来越近,罗河的心中大石总算是稍稍落了下来。他知道,一旦进入长安城这些人将无法肆意动手了,到时候孰是孰非就由不得那个幕后人一人决定了!然而,也不知道是那幕后人太过精明,还是罗河命犯太岁,这个时候,罗河遥望着城门口竟然冲出了一队骑兵!罗河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出现而高声欢呼,因为对方已经拔出了腰间的砍刀!
“#@#%&!”罗河现在的心情已经无法用普通的粗话来表达了,这个敌人实在是太阴险,太精明,太混蛋了!与此同时,罗河发现身后的追兵也是呈扇形列开,双方准备来个包饺子把罗河给吞了。
“瞄准!”追兵们并没有接近,而且直接拿出拉弓上弦。
“干!这下老子可没办法跑了,郁闷啊,临死前还是个处男!”这是罗河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心中唯一的想法。
“射!”
那黑色的箭支如同密布的雨点一般倾泄而出,个个夺命,支支追魂。
然而,正当罗河闭眼等死的时候,天地之间突然回荡开一个巨大的声音,其声如雷贯耳,响遏行云:“谁人敢动吾弟!!”
只见一个黑影比箭支更为迅速地冲到罗河身边,随后只见来人伸手一挥,一道无形的罡气就将二人护在其中,那密密麻麻的箭支撞击在罡气上竟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响。
罗河看清来人的时候,直接欢呼了出来:“大哥!”
没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罗河的大哥,罗信!此时的罗信身上仍穿着官府,他的手中依旧拿着一支长杆毛笔,只不过此时的他脸上已经抛却了以往的温和儒雅,满脸都是刚硬之色,浑身上下都覆盖着一股萧杀的色彩。
“来人是谁?”那些追兵慢慢地靠拢了过来,其中走出了一名表情阴鹜的男子,而正是这名男子当初绑了罗河。
“大唐中书侍郎,罗信!”
“原来是罗大人!失礼了,我们正在捉拿一个逃犯,还请……”
“你说的可是吾弟?”罗信现今的表情跟当日的罗成如出一辙,冷,很冷,但那是在外人看来,可是对于罗河而言这种温暖是前所未有的!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罗河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这实在是太TMD的奇怪了!
“你是谁?”
“在下北城禁军校尉,李……”
“不用报出你的名字,因为没有那个必要。”酷,太酷了。现在的罗信简直比施瓦辛格还要酷,他随意地拿起手中的毛笔,隔着二十来米,轻轻地点了一下,只此一下!
“咴!!”只听阴鹜男子的坐骑发出一声惨叫,之后身如烂泥一般倒了下去。阴鹜男子急忙腾空而起,随后翻滚落地,姿势既漂亮又潇洒。
“罗大人,你这是在违抗军令!”
“我管你什么军令!胆敢伤害我家人者就没有必要存活在这个世上!”说着,罗信拿出手中的毛笔十分滑稽地对着空气飞舞了起来,然而他的动作虽然看似滑稽怪诞,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因为他们都惊恐地发现随着罗信的挥舞,阴鹜男子头顶快速地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兽嘴,它一出现就便张开,那长满血腥的獠牙看得人心里直发颤。
且听罗信大喝一声:“饕餮?吞!”
“我是太子的人,你敢杀我——啊!!!!”那阴鹜男子的死相实在是太凄惨了,那巨大的兽嘴并没有一口将整个人吞进去,而是将人咬住一半,然后就那么咀嚼了起来。
“恶!”罗河十分自然地呕吐了一声,之后拍了拍罗信的肩膀,叹道,“老哥,你这口味也太重了!”
“敢伤我的兄弟,这已是对他最轻的惩罚了!”罗信冷哼一声。
与此同时,不远处也传来了轰隆的马蹄声,首先印入罗河眼睛的是极为刺眼的银光,待罗河还没看清来人部队的样貌时,他就听到了管家丁叔的简短却有力叱喝声:“杀!一个不留!”
“是罗家军,快跑!”不知道是谁先喊了出来,那人仿佛看到了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策马拼命狂奔,结果他还没跑出几十米就被一支银色长枪连人带马给固定在了土地上。
近了,这个时候罗河才看清了所谓罗家军的风范。来的是一队编制在百人左右的骑兵队,骑士们个个衣着银色铠甲,手提长枪,背负长弓,腰上还别着一把长长的阔刀。这些人个个神情肃穆,乍眼看去如同均是出自同一个娘胎一般。虽然罗河知道这是自己家的部队,但是面对如此气势汹涌的骑兵队,罗河的心中竟然萌生了一种很自然的畏惧感,这种感觉让罗河差点要将自己的头埋入地底,好在他很快就克服了过来,不让日后若是传出去,他恐怕再没有脸见江东父老了。
“嗯,丁叔来得正是时候,二弟,来,随我杀一阵!”
看罗信那跃跃欲试的表情,和满是杀气的身躯,罗河不由翻了翻白眼——感情这一家子都是杀神啊!
“二弟,是男儿方显英雄本色!”这时候罗信已经夺过一匹马,提起长刀便追了上去。
“杀就杀,我罗河可不是孬种!”罗河大吼一声,休门当即打开,他的身体如同猎豹一般朝着一个追兵疾速冲了过去。
手起刀落,人头一个!
“呃!!!”看着滚落在地上的人头,罗河直接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呸呸!”不过,罗河这厮身上到底留着罗家的血脉,不过分分钟的事情,他竟然再度振作了起来,提起砍刀准备继续杀人,然而这个时候,场面上哪还有敌人呐,个个都已被罗家军挑在枪下,让黑白无常拖到地府报告去了。
“干!你们就不能给本少爷留点!”罗河破口大骂,他刚刚克服了心理上的恐惧和生理上的不适应,正准备来场猛男秀呢,没想到都被人杀个精光了。
“嘿嘿,不愧是我的二弟,罗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孬种啊!哈哈哈!”看着那满身是敌人鲜血的罗信,罗河直接给这丫一个白眼,原来平日里这货都是装的,什么狗屁中书侍郎,简直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然而,在罗河看不到的地方,罗成一人在一个城楼的最高处飘然而立,看着千里之外两个孩子的表演,罗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一转身,身体便消逝在空气之中。
罗家军直接被丁叔带走了,而罗河则是罗信策马回城,在回家的路上,罗河不由有些担忧地问罗信:“大哥,你说咱们杀了这么多人,皇帝那边会不会怪罪?”
“呵呵,陛下决不会怪罪,此事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也可以说今日之事是给我们罗家泄愤的,如若不然,那高位上的太子殿下……哼哼哼。”
“这样就好。”罗河朝罗信的腰间那根长杆毛笔瞄了瞄,之后问道,“大哥,你的兵器好别致哦。”
“你懂什么,这可是师尊留给我的独门兵刃,普天之下仅此一物。”
“切,你就吹吧。”罗河也没有刨根问底,毕竟这是罗信的个人秘密。
“娘,我回来了!”罗河一进大厅就大声叫了起来。
“小月月,快来给本少爷抱抱,少爷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哎呀!娘你干嘛又打我!”孟氏直接一巴掌就把罗河给打歪了,小月则是捂着小嘴儿在一旁偷笑。
孟氏没好气地白了罗河一眼,之后对满身血污的罗信喝道:“还不快去洗洗身子,杀人用得这么起劲吗,年纪都这么大了,居然还不知道洁身。”
“是,是,孩儿这就去。”罗信忙不迭地点头,屁颠屁颠地准备离开,不过孟氏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差点跌倒:“看来必须要给你找一房媳妇了。”
“娘~~”罗信差点眼泪都出来了,“孩儿不娶,孩儿要陪伴在娘身边。”
“呕!”罗河在一旁直翻白眼,这大哥看起来十分有才啊。
“讨打!”孟氏十分直接地给了罗信后脑勺一个巴掌,“这三年你也为老二的事情操足了心,如今老二好了,你也该成家了,我和你爹都盼着,你能早出子嗣呢。”
听到孟氏这句话,罗河眼眶差点都红了,这才是真正的家啊,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复何求啊!
“大哥,你赶紧娶吧,我也好好逗逗侄子。”罗河明面上虽然笑嘻嘻的,但是内心别提有多感动了。
“还有你,今日之事都是因你而起!”孟氏反手指向了罗河,“不过,你是我罗家的郎儿,在儿女之事上绝不能输于他人,为娘便予你任务,尽快把那紫伊给我带进罗府来,虽做不了正妻,纳个妾室也虽尤未可。”
“啊?”罗河愣住了,这事什么时候又扯到他身上了,原来今日之事都是情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