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两州之地,有一个身背百万鬼魂的人,手中沾满了无数鲜血,他是纹朝王朝先皇力排众议赐封无敌的异姓王,也是唯一的异姓王。
但这个南蛮之主,现在蟒袍不整,焦急的徘徊在王府别院中。往日他在南蛮两州之地指点江山的霸气不在,厢房中,他的夫人正在生孩子,终究到底,他仍然是个普通人,面对孩子的到来,还是会紧张。
“王爷,杀人都不见你眨下眼,这生娃娃是好事,你倒急起来了!”在南蛮王府,敢这么和无敌王说话的也只有他的副将左慈了。
无敌王爷秦庸睁眼怒瞪了正斜倚在别院小亭中喝酒的左慈,道:“好险不是你家夫人生孩子,像你这样子!活该一辈子寡汉!”
“哈哈……”左慈手提酒壶,飘飘然站,如雪白衣随身周的微风荡起,洒脱一笑道:“要那婆娘做甚,我左某人一壶清酒,一杆大戟,活于世间好不潇洒。”
秦庸不理会左慈,看他疯言疯语,怕是又喝醉了。
在无敌王爷焦急的等待中,屋中传来哇哇的孩泣之声,秦庸一把推开房门,正撞在端着热水出来的待女身上,一盆染血的热水全部洒在了他的黑色蟒袍上。那待女忙跪在地上请罪,秦庸丝毫没管溅得一身的污水,只想早点看到自己的孩子。
可接生婆忙拦住他,道:“王爷,您乃蛟蟒之身,切见不得此污秽之事……哎……王爷,这与礼数不和啊!王爷!”
秦庸才不管这些,一把将接生婆推到一边,虎目怒瞪,道:“少跟我提那些打嘴炮的花架子们说的礼数,老子见自己夫人和孩子,有什么见不得的。”
无敌王爷身居高位日久,又是沙场浴血而出的勇武之士,见惯了生死的他,自带一股勇武霸气,接生婆一介凡人,被他这么一瞪,没骇破了胆已经是大幸了。
秦庸快步走到鸾榻之前,刚生完孩子的王妃虚弱的直起身,道:“王爷来了……”
“姝儿,别起来,你身子还虚得很,安心躺好就行。”秦庸温柔的阻止姫夫人坐起来,这个铁血男儿仅有的温柔都给了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夫人,辛苦你了!”
面色苍白的姫夫人费力的摇了摇头,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她,说出刚才四个字已经是身体的极限。
“我的孩子呢?!快抱来给本王看看!”站在鸾榻一旁抱着娃娃的待女忙把怀中的娃娃递给了秦庸。
秦庸解开毯子一看,心情大悦,道:“好好好!是个带把的,咦……”
秦王爷正为自已有了一个儿子而感到高兴,只是这娃娃胸的东西吸引了他,那是幅铭纹图,图中是一****日,大日之中有一三足金乌,眼中傲气十足,睥睨天下。
纹剑王朝之所以建国,便是因为这神秘的铭纹,纹剑王朝的人将这种神秘的铭纹刻入武器之中,能让武器更加锋利、坚韧。可是这铭刻在身体之上却是秦庸头一次见到,更何况这是孩子先天所带来的。
正在无敌王爷疑惑的时候,醉酒的左慈一步三摇的走进屋来,看着秦庸怀中的婴孩,第一眼便被那大日金乌的铭纹所吸引。
他伸手搭上娃娃的小手,渡过真气查探娃娃的内体,秦庸并没有阻止他,他们两人是从尸山血海之中得来的感情,秦庸未成亲时,两人更是同食同住。
左慈把完脉后,眉头越来越重,嘴中连呼“怪事”!
秦庸见左慈这样玄虚,弄得他心中如猫抓一般,干脆自己用真气查探了一番,他才刚一把上脉,又惊讶的缩了回来,满脸的不可思议。随后又仔细查探一次,随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挥退了众多下人。
榻上的姫夫人见两人神色,好奇的问道:“孩子有什么不对吗?”
秦庸拍了拍姫夫人的手,安慰道:“没事,就是这孩子生来有些不凡。”
诓哄姫夫人睡下,秦庸拉着左慈走到别院中,看看四下没人之后,才一脸悲切的对左慈道:“这怎么可能呢?怎么会生下来便没有经络呢?”
“王爷不急,这可能是某种先天的疑难杂症,天下能人巧手多的是,以我们王府的实力,治好小王爷应该不难。”
“唉……我秦庸一生杀人无数,只怕是天也容不得我啊!”
忽忽一过十八年……
无敌王爷生了个废物儿子的事情,闹得整个纹剑王朝人尽皆知。幸灾乐祸之人有,替无敌王府遗憾的人也不少。
而那些早就对无敌王秦庸的血腥手段反感的重臣们,更是变着法的暗嘲无敌王府要绝后了。
那日,身在南蛮的无敌王秦庸不堪朝堂上那群人的讽刺,连夜赶到京都,在第二天上朝时。无敌王带兵打上朝堂,斩了几位讽刺他的朝廷大员,差点连宰相都被他一剑斩下大好头颅,还是皇帝出面,这才让秦庸的火气消下去。
让人感叹南蛮无敌的霸道时,又不禁回想,在无敌王还没老死时,整个纹剑王朝,无敌王还是除皇帝外,最强的霸主。
所幸生下无敌小王爷的后两年,无敌王妃又诞下一个小郡主,小郡主天赋就要强大得多,再加上王府深厚的资源,小郡主修为进步那叫一个神速。
而十八年过去,无敌小王爷如果不是他会折腾,只怕早就消失在纹剑王朝众人的视野中。
无敌小王爷名叫秦武,可是小王爷的本人却与他的名字格格不入。八岁以前,秦武除了常年生病,四肢无力之外,倒也没有其他毛病。
可八岁以后,随着秦武的长大,他的下肢再也承受不住他的体重,只能依靠轮椅代步。
十几年来,南蛮王府对秦武从没有停止过治疗,更是向天下的名医巧手开出了百万黄金的赏悬,但还是于事无补。
在这悠悠十几载中,秦武小王爷也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他一日见天上翱翔的雄,于是便想养一头鹰。
无敌王听说他要养鹰,立马派出手下几十万大军为他捉来了五万只铁爪鹰。
铁爪鹰可是整个天下最凶残,最强悍的空中霸主,普通的百战武士稍不注意也会命丧铁爪之下。南蛮兵将为此损失了几万大军,可是无敌王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从此,铁爪鹰也成为了每个无敌铁骑军的必备装备。
近几年,秦武小王爷弄了个全天下最大的花楼,又花了千万金银,将这花楼开遍了王朝各个角落。
说是分楼,但也都称得上当地第一花楼。
分楼都如此,更别提南蛮的总楼了。
‘流音坊’,这便是秦武小王爷花楼的名字。各地的流音坊内的花旦,随便拉出一个来也比其他花楼的花魁要漂亮。
王城所在的流音坊中夜夜笙歌,整个南蛮无敌王城都能听到那靡糜之音。
各地流音坊更是成为纨绔子弟们的攀比的姿本,甚至有些官吏都以能进入流音坊为荣。
……
南蛮无敌王城,南蛮两州之地最繁荣的地方,一幢五层高的红楼,比之无敌王府中的‘琉璃舍阁’建得更加气派,可以无敌王秦庸的性格却没有拆了这楼。
这便是无敌小王爷秦武的流音坊。
流音坊中,今晚却出奇的热闹,南蛮两州之地的纨绔以及没有公务在身的官员尽皆在列,甚至一些南蛮之外的富商权贵都赶了过来。
因为今天是流音坊每月一次的盛会,今晚无敌小王爷秦武将会为到访的人弹奏一曲。
一是秦武的琴艺是一绝,还有一些人是来拍无敌王的马屁,不过,若论人数,奔前者而来的占大多数。
秦武虽然无法修练功法,但这琴艺却让人沉醉,即便是目不识丁的人,秦武的琴艺也能让他陶醉。
他的琴艺,与北凉第一舞姫‘白如霜’的舞艺并称为纹剑王朝的琴舞双绝。
流音坊内部乃是一层层亭栏建成,每层亭栏都可坐人,而在流音坊正中,有一汪碧波池,池中搭有一汉白玉台,
这五丈见方之地,原本属于流音坊舞姫,但今晚,这块地方只属于秦武。
秦武在万人瞩目之下,被左慈推到玉台中央,那里早就放好了案几和他最爱的那把琴。
纤长的十指游离在琴弦之上,迷魂之音萦绕在层层亭栏的流音坊中,在座之人,不由自主的都闭上了眼睛。
琴音并不算激昂,但却平缓有力,弹至结尾,更是让每一个人心底升起悲意,更甚者流出泪来也犹自不知。
一曲终了,流音坊中纤尘不染,但却有许多人被沙迷了眼睛,不断擦拭着流出的泪水。
“好!好!”一阵粗暴的喝彩声,伴着有力的鼓掌声,破坏了流音坊里的气氛,有个别文人雅士抱怨是哪来的山野村夫,搅了这美好的气氛,但看清喝彩那人后,所有人都压下了心里的抱怨。
喝彩的人正是无敌王秦庸,看着所有人看向他的幽怨目光,他丝毫不在意,直到感受到秦武那种杀人一样的目光,鼓掌声这才慢慢停下来。
左慈把秦武推下玉台,来到了秦庸面前,秦武目光灼灼的看着无敌王道:“每次都破坏气氛,下个月不准你再来流音坊。”
“别……别啊!下次我一定改。”秦庸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挠着头,不好意思的对着秦武认错。
秦武也不在意,秦庸每次这样之后都说改,但最后还是会情不自禁的鼓掌,他都被秦武轰出过流音坊好几次了,但每个月这个时候,他一样要来。
甚至秦武都让左慈把他拦在门外过,但秦庸还是进来了,等左慈推他下玉台时,他发现左慈的脸被打得像猪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