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前,他轻叹一声:“你不能把每个喜欢我的女人,都算在我的头上。而且在我眼里,除你之外的女人,都是兄弟或者生意伙伴,更何况萧潇还是牵涉到当年大火案的萧问的女儿?对我来说,她就是路人甲乙丙丁。”
林诗语忽觉心尖颤了颤,似飘渺而来的风,在她这颗敏感的心湖掀起波澜。“知道让我最无力的是什么吗?”她苦笑,颇有自嘲的意味:“我最无力的,就是我们分开的十年。十年间,我变了,你也变了,我们的心,虽然执着的只属于彼此,可总有些身不由己。我有我的执着,你有你的责任,裴氏不能毁在你手里,更加不能是由我的手去间接摧毁”
裴湛渐渐蹙起眉,林诗语知道他误会了。
“你放心,我不会赶尽杀绝,但我也不是圣人,无论是谁,只要欠了林家的,总要还的,顶多……看在你的面上,我不要利息。”
最后看了他一眼,林诗语绕过他,再次离开。
只不过转身后,她脸上自嘲的神色渐渐消失不见,面无表情的向前方一步步走着。
终于,有人从身后揽过她的腰,他的一只手轻轻的按在她的肩上,薄唇贴在她的耳后,有一股淡淡的酒精味道:“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我,为什么你就不能如我相信你般相信我?”
她一动不动,身体有些僵。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这样问她了。
可惜她给不出回答,因为她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相信她自己。
之所以不相信自己,也许是因为十年前的那件事牵涉太广,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她触到了他们利益的根本,他们岂能容她?到时候,与其让他夹在亲情和爱情的两难之间,还不如先冷心冷肠的了结为好。
她听到他轻轻的叹息:“你知道你不在我身边的昨晚我是怎么度过的吗?你一定不相信,我当是分分秒秒的在想,天大地大,我所要的不过是一个你,除了你,什么裴氏集团,什么亲情责任,在我眼里都是轻若尘埃,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十年来我努力让自己强大再强大的目的,只是为了谋一个你。”
他低哑的声音响在耳畔,那么低沉,却也那么清晰。好像一字一句都砸在她的心坎上,她轻轻闭上眼睛,嗅着专属于他才有的温暖味道,心变得柔软起来。
他扳过她的肩,林诗语睁开眼睛看他。
借着朝阳看他的眼睛,明亮而深邃。
怪不得那么多女人都甘心沦陷。
他低下头轻轻吻她的嘴角,然后低声道:“回家吧,无论你做了什么,或者还想做什么,只要是保证自己不受伤的前提下,我都依你。”
她身子一僵,好一会才沉声问,“哪怕我做的事情毁掉裴氏?”
裴然点点头,语气笃定,“不止裴氏,哪怕你毁的再多,我都能给你担着。”
林诗语愣了愣,看着他的眼睛说不出什么情绪,随后,她摇了摇头。
“怎么,舍不得下手吗?”他戏谑的问。
林诗语黯然地垂下眼睛,封裴湛却又抬起她的下颌,直视着她:“你心软了,是不是?”
她咬唇,不言不语。
裴湛忽然觉得这一刻,是那么的喜欢看她倔强不发一言的表情。
她因为犹豫的沉默让他开心。
“如果我可以答应你,在你‘心软’的这段时间里,我会替你把你想做而一直瞻前顾后的事情处理圆满呢?”
“什么意思?”她的脸上出现错愕的表情。
他笑拍了怕她有些冰冷的脸颊:“傻瓜,你难道真的感觉不出我的心里只有你吗?自从有了你,我的心就再也容不下其它,所以,你喜欢的,我会去喜欢;你讨厌的,我也会去讨厌;你想除掉的,无论是谁,我绝不会有半点手软……”
林诗语心底忽然震颤起来,呆呆的看着裴湛。
裴湛不再开口,只是十分疼惜的将她的头按在他的怀里。
林诗语只能听到他轻轻的心跳声,一下下的敲击着她的心脏。
良久之后,她才沙哑着嗓音开口:“我今天要去葵花山!”
裴湛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道:“可以!但去的前提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要保证自己不能受伤;第二个条件是要带着家里的司机出行。”
上次她被秋若水连夜赶下山的事情他自然知道,只记得当时他在国外机场听到古驰传给他的消息时险些失控。
再也没有那一刻的后悔和恐惧、还有想毁了秋若水和秋若水在意的人的恨。
知道他担心什么,林诗语郑重的点了点头。因为她脑中也想起了昨日的情形,自然很多人不会放过她,尤其是蓝心芮,只要一想起被气急攻心而导致晕倒的蓝心芮至今没有半点动静,她就觉得满眼的危险和无边的黑暗围绕着她,让她不得不提高警惕保护自己以及自己在意的人。
见怀里的人儿终不再一意孤行的逃避自己,裴湛悬着的心总算是缓缓放下,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他才掏出手机吩咐司机马上赶到林诗语所在的广式茶餐厅。
林诗语知道昨天的事情会给裴湛带来不少麻烦,等他一挂断电话就催促着他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并低声保证自己从葵花山回来就会立即回清泉墅,他们的家。
裴湛离去后,林诗语复又回到餐厅内,并点了两份早点。
早点刚一端上来,杜若蘅就诡异的出现。
林诗语示意杜若蘅坐在对面,戏谑道:“这才一会不见就围上丝巾了?喔,说说看,离开会所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杜若蘅的脸一红,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林诗语笑吟吟地看着她,“说起来,裴湛也蛮好奇他五弟的感情生活的。”
杜若蘅立马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摆着双手澄清:“我们是清白的,就算有,也只是几个吻而已,别的什么破事儿也没发生。”
“是吗?”林诗语上扬了语调,挑了下眉角,端起牛奶抿了一口。
“当然了!”杜若蘅就差赌咒发誓:“这一个小时里,毕竟我俩也就是狭路相逢。”
林诗语搁下杯子,抬头看她:“这么说,熟悉了就可以发生点什么了?”
“不是不是……”杜若蘅面红耳赤,解释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憋足一口气,含糊地嘀咕:“我俩都是宿醉醒来,想怎么的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喔!”林诗语目光怪异地打量着杜若蘅,以前谁说这家伙是女汉子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