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家伙,那个事来的时候记得吃药。”
“老家伙,我知道。”
“每个月来一次,实在太痛就请假在宿舍呆着也行,记住我的话别去找医生,不然...”
“不然我就摊上大事了,我知道。”
刺眼的阳光照在一高一矮两人的身上,在水泥地上印出两块黑黑的影子。
高瘦的老人背有些微微弯曲,他脸上粗糙褶皱蜡黄的皮肤此时显得有些疲惫,老家伙有些颓然,对于自己的干孙子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把他养出了这样一个性格,早知道把他养成一个乖宝宝的样子多好!
看着这小家伙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他突然感到有些失落,但是他知道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小家伙并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心里肯定也是舍不得自己的,他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小家伙,这时候你也不表现出一点离别的忧伤来让我欣慰一下。
当然,他并不会强求这个自己亲自一手养大的男孩儿对自己做出什么依依不舍的矫情姿态。
“易儿,好好照顾自己吧,嗯,到时候谁欺负你,你就揍他,不要怕。”
男孩儿名叫夏侯易,而这个老人叫做聂辛。
在这世界海拔最高的山脉之一,喜马拉雅山脉上一个宽阔的广场上,爷俩就这么对视着,夏侯易的眼睛很漂亮,非常水灵,乍一看甚至会让人疑惑这男孩儿是不是做过什么手术把哪个女子的眼睛装上的,当然,这是一双纯天然十几年来每天都在喜马拉雅山脉上看日出日落的眼睛,干净没有一丝杂质。
夏侯易伸出左手的食指摸了摸自己有些挺起的鼻尖,说:“要是,老师揍我,我也能还手?”
聂辛立马怒目并且在他的的头上赏赐了夏侯易一个巴掌:“小兔崽子,老师打你那是教导你,说明你做错了!要学会谦逊,懂不懂?而且,还想和你的老师还手?你以为能够成为你的老师会不是你的对手吗?”
聂辛的话前后显得有些矛盾,不过好在夏侯易并没有发现什么,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不能对老师出手,不过要是看不惯自己的同学,出手教训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知道如果夏侯易把自己心里想的说出来会发生什么灾难,所以他只能在心里不断嘀咕。
“爷爷,远处那几个大叔已经等我们好久了。”夏侯易指着远处飞机旁直挺挺站立着浑身黑色西装加黑色墨镜的三人说道,他们爷俩可在这儿讲好久了,他们三个人却一动也没动过。
聂辛瞥了一眼远处的三个人,甩甩手毫不在意地说:“多站站,有利于血液循环。”
“哦,那爷爷你怎么老是躺在三年前买来的沙发上?”
“你懂什么,那可是最新的高科技产品,按摩效果可比他们站着好十几倍,爷爷偷偷告诉你,那三个人穷,买不起,要不然他们肯定带着放在飞机上带来,到时候你肯定会看到这三个人舒坦地在飞机里面躺在沙发上等你。”聂辛双目微眯,有些得意地轻声在夏侯易耳边说道。
突然聂辛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你别和我打岔,咱说道哪儿了?哦,每个月那里痛的时候就吃药,要是药吃完了就给我发个邮件,我让人给你捎去。”
夏侯易翻了翻白眼,他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长出虫子来了,自从他有了自己的意识以后,就一直在吃药,自己的脑袋每个月都会非常准时地头痛,有一次,他忘记吃药,而聂辛又刚好不在家,夏侯易痛得直接晕死了过去,口吐白沫,双眼泛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那一刻夏侯易就觉得自己就要死去,结果到了第三天,他才回复些意识,全身无力,肚子传来的阵阵饥饿感才让他幡然醒悟原来自己还活着,从那以后,夏侯易都会按时吃药,但是,这也仅仅只是减轻脑袋中的痛苦而已。
所以吃了十几年的药,就算忘记吃饭,夏侯易也不会忘记吃药,而此刻自己的干爷爷又在不停地在耳边唠叨,夏侯易有一种抓狂的感觉,他可不敢打自己的爷爷,而且他也打不过,然后夏侯易又转头看了看远处的三个人,心里深深地叹息,算了,怎么看那人高马大的三人都是非常厉害的角色。
“你就这么想走?!”聂辛顿时有些生气,这个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小家伙时不时看向那飞机,难道就这么想离开这个地方?别的地方可没这儿安全宁静。
“啊~”夏侯易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我怎么觉得那飞机有些不牢靠,要不我等下一班飞机吧?”
聂辛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两个头的小家伙,他的眼睛真的是非常漂亮,每次聂辛看着他的眼睛,就有些微微伤感,想起一些过去,想起夏侯易的父亲和母亲。
“唉。”他长长地叹息道,关爱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干孙子,说:“小鸟长大了,也可以展翅翱翔了。”
“不,爷爷,我不是小鸟,我是一只鹰。”
“为什么?”
“因为,鹰在空中可以捕食其他正在飞行的小鸟。”
......
夏侯易跟在自己爷爷的身后,缓缓走到在那儿停了好久的飞机。
三个黑衣人看到两人踱步而来,朝着聂辛深深鞠了一躬,夏侯易目测那角度不止九十度,他有些惊异自己的爷爷到底是什么身份,他只知道,在这喜马拉雅山脉上的废墟工厂,爷爷是厂长,权利很大,在地球上也应该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废墟厂厂长,夏侯易总是把它读成垃圾场场长。
“爷爷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真的只是垃圾场场长?”夏侯易对着在前面不急不慢走着的爷爷问道。
“我说过多少遍了,是废墟厂,可不是什么垃圾场。”聂辛一本正经地答道,他可不想在外人面前显露出自己只有在孙子面前才会有的一面,“你们三。”
其中一人向前踏出一步,摘下自己的墨镜,夏侯易吃惊地看到这个人居然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是一道非常恐怖丑陋的伤疤。
“聂老。”他微微颔首,嘴角微笑,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要夏侯少爷到那边就行了。”
“嗯。”聂辛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独龙啊,易儿一路上就拜托你们了,下次有机会咱喝一杯。”
这个叫独龙的男子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惊喜之色显露无疑,夏侯易甚至还隐隐看到后面两人身体一震,墨镜里面发出的一丝精光,夏侯易明白,那一丝精光叫做羡慕,也可能是嫉妒。
夏侯易都观察到了,聂辛也没理由没看到,他对着另外两人说:“嗯,到时候你们两个也一起过来。”
“谢谢聂老!”那两人激动地又一次大于九十度的鞠躬,显然他们两人的身份并不如独龙。
聂辛转身牵起夏侯易的手,说:“易儿,临行之前别嫌爷爷啰嗦,再背一遍我和你说的处事准则就上飞机吧。”
“嗯。第一条:看到能杀的镜兽就杀,遇见该杀的人就杀,不能手软;
第二条:不要太高估自己,但是尽量要挑战自己的极限,平时做事能低调尽量低调;
第三条:要相信自己的伙伴,但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第四条:有好处就得占,有便宜就得拿,但是要不违背正道;
第五条:......
......
第十条:实力才是硬道理,要是实在打不过别人一定要记得逃跑。”
十条准则一字不漏地从夏侯易的口中娓娓道来,没有一丝停顿,可见夏侯易对此已经深入脑海。
独龙目瞪口呆看着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小孩儿,清澈的双目没有丝毫杂质,喜马拉雅的雪水养得他一身白皙的皮肤,不知道他顺口就来的十条准则是聂辛强迫他背的还是自愿背的,不仅是他,他身后的另外两名黑衣人亦是一脸的震惊,导致夏侯易都走到他们面前准备上飞机了他们两个人居然还挡着没然开路,一个十五岁的小孩知道得有些太多了些吧。
独龙脸颊有些微红地咳嗽一声才将二人惊醒,赶忙让开站到一旁,独龙觉得有些丢人,自己带来的这两个人可真不长脸啊,还是被内部成为精英的人呢,唉,今天可在聂老面前丢人了。
夏侯易走进飞机的那一刻回过头,双目有些红丝地看着聂辛,这个在垃圾场照顾了自己十几年有些佝偻沧桑的老人,说:“爷爷,再见,节假日的时候我会回来看你的。”
聂辛摆摆手,一脸的安详,脸上的皱纹随着他张开的笑容,泛起阵阵岁月的涟漪:“小家伙,去吧,加油!”
“悉悉悉悉”
浑身包裹银白色铁甲的飞机慢慢从空地上升起,而后尾部放出一道靓丽的蓝色火焰。
“轰~~”
飞机一瞬间就冲向了远方,只留下聂辛一个人还站在广场上看着飞机逝去的方向,过了一会儿再也看不见飞机的身影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聂辛伸展了一下四肢,发出一身极为懒散的呻吟:“啊~~~~决定了,到火星上度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