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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三兄弟

文衔上题,书接上回。

上回说到:张家寨正值寒冬大雪,阿东在自家后门与一个“野人小子”起了冲突,而自己的东家来问询了几句之后,却将其请进了家里,那么这个“野人”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呢?

列位看官您莫急,且听我娓娓道来。

……

“请坐吧。”一进屋子,那“东家”就指着一个椅子示意那“野人小子”坐下,然后跟里屋吱应了一声,让里屋的媳妇再洗净一个大碗来。而里屋的那边除了老板娘的回应声,却还另外传出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是很好奇,想要一同出来见见这“野人”。

“不用了,我习惯蹲着。”只见那“野人小子”径直自顾自地走到了火炉的面前,顺势一蹲,直接就伸出双手,开始烤起火来,鼻子嗅了嗅,眼中却也盯着火炉上稍微斜靠一边儿、缓缓升腾着热气的铜壶。

看着那“野人小子”蹲下后那稳稳的脚跟,想着他刚刚蹲下时那自然而然的的动作,“东家”对这“野人小子”的兴趣更浓了,以他从商多年来犀利的眼光,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人是演的、装的,还是真的。

正想着从哪开始与这小子再聊起,里屋的两人却是出来了,前面的是一个拿着个刚洗净大空碗的女人年纪看上去跟那“东家”相仿,都是三十岁上下,两人都容貌平平,与那“东家”唯一不同的是,那东家明显在这冬天里面色虚寒,而那女人却是气色红润,想来,便是那“老板娘”了。

后面紧跟着的,是个半大小子。看身形,虽是比不上那“野人”,但也挺壮实,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看年岁似乎还比那“东子”还大上个两三岁,只不过却是非常的胆小,此时正藏在老板娘的身后充满好奇地看着那“野人”。

“哗——”随着倒茶声伴随着香甜的气味散开,那“野人小子”整个眼睛里都似乎泛着金光地看着那缓缓从壶中倒出的姜茶。

“就是给你的,喝吧。”女人的声音传来,透着一种无法言明的温柔与关切,对着这样一个陌生的怪小子,女人那无比的善良与质朴,一句话就传递得无比直白。

听着这样的话,接过手中的这碗闻起来格外香甜的东西,这“野人小子”感觉心中一股无由来的暖意。刚要像往常一样二话不说,自顾自地喝掉,好像听到了谁的提醒一番,忽然一顿,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无比认真地看向了那女人:“谢谢你,大好人!”然后便马上“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大好人?”听到这样有些不合常理的称呼,那女人不禁笑了起来,又看见那“野人小子”喝茶喝得这样“拼命”,仿佛有人要跟他抢一般,老板娘笑得更加开心了。

这一笑,使得屋里的气氛瞬间活跃了许多,那躲在后面的小子不怕了,站了出来,那“东子”也回过神儿来,发觉自己来回跑了两趟,却还没把手中的铁匣插回火炉底,当下赶紧过去,只是好像刚刚砸那“野人小子”好像把铁匣一下砸变形了,心中不禁惊疑这“野人”为何没事的同时,又着急紧张怕被发现,想赶紧弄好,于是一个人在火炉前急的满头是汗。

“东家”却是没有注意到“东子”,趁着气氛正热闹,却是有心开始打听起这“野人小子”的来历来:“你现在能说说,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为何会跑到我家后院门口了么?”

听到这话,“野人小子”刚要回答,忽然又像是有人提醒他一样,眉头一皱,顿了一下,才反问道:“你请我来做客,要打听我的来历之前,不是应该要先介绍一下自己么?”

被这“野人小子”一问,这“东家”却是不禁楞了一下,原是看这小子“野性十足”、不曾教化,可那说话的流畅自然、有条理,却又不像是真的“野人”,如今这带着点小心思的顺势一问,居然被对方挑了刺,心中也是大感汗颜。

“对对对,你看我这不是一时好奇,忘了么,那我就给你介绍一下吧!我叫朱三,旁边的是我的媳妇张翠芬,这个稍大点儿的是我们的孩子张铁柱,还有……刚刚打了你那个,”说到这,“东家朱三”笑了笑,“他是在我这做长工的,也算我半个儿子,叫张东成。”

在听到这些之后,那“野人小子”消化了一下,然后继续又问道:“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就是个普通的小寨子,叫张家寨,百来户人家,多数都姓张,靠打猎为生。”那“东家朱三”继续答道。

“野人小子”似乎还有什么不解:“那你为什么不姓张,你两个儿子为什么姓张?”

“东家朱三”听到这个问题后稍皱了皱眉,仍旧解释道:“我是逃难来的这个村子,翠芬儿救了我,那时候芬儿以前的男人去世得早,就一个人落得这个小院儿和铁柱,后来我跟翠芬儿好了之后,来我这打长工的东子爹也一样出意外了,他娘改嫁,留东子一个人,现在一直跟着我们。”

一番经历讲完,一屋子人的神情各有颜色,只是统一的没有了刚刚那般热闹的劲儿了。

看得气氛不对,那“野小子”终于开始讲起了自己。他叙述的某些地方甚是有些奇怪,不过磕磕绊绊讲了半天,一番话下来,大家还是大致了解了他的意思。

据这“野人小子”叙述,他打记事起,就一直在一个深山老林之中的大部落中生活,大部落的领导者非常非常厉害,大家都敬畏他,把它当做神。那个“神”很忙,没有什么太多的时间,虽然“野人小子”不是他的儿子,他却一直在把这“小子”当成儿子在养。“神”好像很看不起部落中的其它人们,所以严管着不让他们与这“小子”交流。

这“小子”自称才刚满七岁,面对大家对他为什么长这么高这么壮的疑问,他解释是完全因为从小就被这“神”非常狠地严加训练,“神”还总给这小子很多药啊什么的“补”。

其他语言礼数什么的这些的解释则是更离谱,“野人小子”居然称是“自己悟的”,令大家对着他那真诚的眼睛,也不由得彻底不信起来。

东家朱三想,这孩子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没继续问下去。

至于名字,这“野人小子”看到大家愈发不信的眼神,还特别拿出了一样可信许多的东西,并解释到,他从部落里出来“神”就给了他这个,并交代他去外面拜师学艺自己闯。

那是一个小金锁,角落处刻着他的生辰八字和姓名。

东家朱三接过来一看,只见那金锁特别小,也就给刚出生的婴儿能戴上一戴,虽然现在搞得肮脏不堪、有划痕还有破损,但仔细看去,以他多年从商的眼光,一下就看出这是一块了不得的东西。

恍惚间,朱三和一旁的翠芬儿脑中甚至浮现出了一瞬熟悉的记忆,不过那记忆甚是模糊。

仔细看去,果然见到那角落处刻着七年前的一个日子,并且还刻着两个小字——杨立!

“哦,原来是这样啊……”虽然在场的除了那“野人杨立”小子本人之外,根本没有人看相信他说的一切,但大家也仍旧没太多反感的思想,甚至那朱三和翠芬儿两夫妇之间,不知为何,还没来由的有一种熟悉和感激。

其实,连他们也不知道,是心中对同样七年前的时间,给予过他们家困难时很大经济帮助的,那位贵人的影子牵动了他们的心。

正是因为这样,结果在阿东惊讶的目光之下,这东家夫妇二人竟然留这个自称叫“杨立”的小子在家吃了晚饭,并准备了一间客房给他住。

……

晚上。两边心事各有不同。

朱三这边,夫妻二人在床上一时都没睡着觉。

“当家的,你也睡不着?”终于,张翠芬先开口说话了。

“是。”朱三也开口“原来你也是。”

沉默半晌,张翠芬又突然问道:“哎我说当家的,你记不记得七年前咱家的大贵人,他好像是也带了个娃儿,要是长大了,也有这‘杨立’一般大了吧?”

“确实。”朱三又说,“不过那娃儿本就看起来体质弱,我估计到现在,也是大户人家里那种白白嫩嫩的俊俏小娃儿,哪会像这‘杨立’一样小小年纪就皮肤黝黑、一手老茧、满身肌肉的?”

“也对。”张翠芬又说道,“当家的,贵人当初帮助了咱们,咱们才能把这小客房、还有其他零散的小生意做起来,如今这冬天也没什么人住,不如……”

“不如让杨立多住两天等天不那么冷了再走是吗?”朱三接话道,“我还不懂你?当年没抛弃铁柱,又救下了我,又留下了阿东,不都是因为你心地善良么?”朱三笑着说道,“我也是最喜欢你这一点了……“

“你真是的……”张翠芬害羞了。

“只可惜……唉”,朱三忽地又叹了口气,“我这被人毒害留下的毛病,却是没能给留下咱俩的亲生血脉……”

“没事的……“张翠芬儿在一旁安慰道,随即又看了看正有些走神的朱三儿,心中好像是明了了些什么,黑夜下掩盖的眼睛稍变黯然,当下问道,”你怎么不托人捎个信儿呢?”

感觉被猜中了心中所想,朱三儿也没反驳,只是回道:“再说吧……”

张翠芬心里知道朱三儿可能以前已经成了家。也知道他心里一定十分挂念。知道他因为得罪了大人物,而没有办法回去面见他们。一方面身体差了不能够再跋山涉水,另一方面,几年前他自己在路上被人谋害的死讯一定已经传了回去,如今再回去,也许会打扰到他们的新生活,再次害得他们四处奔逃。

于是,两人各怀心事一夜无眠。

另一边儿。

杨立就一个人在房间。

相比于刚刚的热闹,现在房间里倒是静悄悄的。

刚刚真的是把来帮忙的东子和铁柱给忙坏了。洗了一个澡换了三大桶水。梳剪个头发,发觉杨立的头发全都干枯分叉、杂乱打结了,根本没法弄。所以又剃了个寸许长的短发。

七岁的杨立身高一米四,比十三岁的铁柱还要高上一点。不仅如此,脱掉兽皮的杨立肌肉块挺得有些怪异吓人,也就是说比铁柱壮了一整圈。

还好,小村寨的人为了省些开支,习惯性把小孩衣服做大一点,铁柱前些日子才做的衣服也让给了杨立穿,而为了洁净那件兽皮,也是费了那铁柱东子兄弟俩好一番功夫。

看似是静了。

实际上杨立的脑子里可是闹翻了天。

有人可能会奇怪,为什么会这样说。

因为自打杨立从小,他“三魂七魄”中的“三魂”,就有着三种不同的意念和性格!

而且其中两个随着杨立的实力提升和接触的东西,会有一些莫名的记忆冒出来。确切的说,是要同时满足“实力够”和“接触到”这两点,才会有这种令杨立一直不解的奇怪现象。

但是所谓的“记忆”并不是别人的人生经历,而是一些知识类的东西。

所以,饶是没人教杨立,随着他的成长,也知道了“天的颜色叫蓝”、“打招呼要说你好”、“深林外人住的东西是房子”。

当年那黑袍男子作为化形的“龙神”还着实的为他无师自通的能力惊讶了一番,暗道人类的智慧真是强悍云云。

其实说到这里大家也就可能猜到了,杨立身上的另两缕灵魂,正是当日那被黑袍男子打入的蛟王残魂,和那延寿失败的冯剑秋残魂。

本来一番夺舍应该是重生再世,结果双方都是一样的级别、状态都是一样的虚弱,一翻争夺下竟是两败俱伤,三魂如今虽都是杨立,但是却是奇妙的产生了三种性格。

由于从小是先由黑袍男子“龙神”带大,他的灵魂知识先被点醒,于是他做了老大,第二个自然是冯剑秋的,第三个是本来该长大的杨立,虽是一张白纸,但是“三魂七魄”中的七魄都是一样跟着他,虽然灵智发育较慢,但也是更多时候说了算的。

这三兄弟:龙老大正直霸气,好勇斗狠,崇尚力量为尊,剑老二成熟精明,狡猾诡诈,精于步步为营,老三单纯简单,至情至性,往往感情用事。

如今杨立被放出来“按人类的方法成长”,这一出来刚遇见几个认识的人,这办事到底听谁的,又在脑中吵成了一团。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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