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龙涵宇清幽地问道,目光如西风般狂野地扫过座上的每一个人,不曾错过一丝神色。
“呵呵。”第一次如此清亮地在众人面前笑出声来,惊愕了每一个人。
凌云阳眼神复杂地看着龙涵宇,这笑背后的含义是什么……莫言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恭敬地立在一边,仿佛一切都是寻常事,不放在眼里。
刘天逸闻得那朗朗笑声,不解之色流露在眼底,平日里王爷的冷笑意味着这个人有危险,若是再放大些,则意味着他必死无疑,那么这次的大笑是为了什么,总觉得不会是寻常的路线了,毕竟对于林姑娘,王爷是情深似海,肯定不舍得重责,故而也没有特别焦虑,持着不变的态度稳稳地站着。
林梦清在脑中将笑声过滤了一遍又一遍,没有怒气滔天,也没有宽容和善,那么到底是什么呢?别跟她应验什么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云云的,她可不要那样……他的暴风雨,她吃不消,也不敢去触及——可是还是一个没留心触及了,不是嘛——顿时脸耷拉下来,苦着眉目,郁郁沉沉的样子。
一双手覆上了她的脸,熟悉的温度,淡淡的杜若芬芳,一点点抚平她蹙起的眉心,动作轻柔如涓涓细流,觉得轻快温润。
一双手覆上了她的脸,熟悉的温度,淡淡的杜若芬芳,一点点抚平她蹙起的眉心,动作轻柔如涓涓细流,觉得轻快温润。
林梦清不解地抬起头看那双手的主人,为何要抚平她的愁呢?一个大笑,一个抚眉,是原谅吗?是不计较吗?是细水长流的温实吗?
龙涵宇的眼中含着脉脉的情丝,如水草样地袅袅舞动,晶亮的眼眸深处是明媚的笑,越是往里瞧,觉得越是艳阳高照,与面上的冰窟雪地形成鲜明的对比。
嘴角轻柔细缓地上扬,蕴了一抹浅笑,却已是颠倒众生的笑,阳中带刚,刚中怀柔,东风过后山花漫漫,妍妍红粉,着实迷人勾魂。
“你在害怕。”肯定的叙述,淡淡的,如轻风拂面,浮起几分清冷。
沉默,一直失神之中的林梦清就是那么一个表情,僵硬着脸,如星钻般闪亮的眼中泄露心底的情绪。
“何必害怕呢,我不会害你,只会对你好,一直好下去。”龙涵宇清淡地说着,目光如水凉凉地落在林梦清的眼角,探入她的眼底,寻找一丝柔情与回忆。
手指一紧,林梦清回过神来,神色清浅,自然了许多,心里却是纳闷了,为什么明明很温柔的话到了他的嘴边就是那么一回事呢,感觉怪怪的,到底她还是有一丝顾忌,顾忌他的身份,生杀予夺,她一缕不知多少年后的孤魂又能如何呢。
“云儿。”很轻,像阳光下刚刚升腾的的水汽。
“嗯。”有些敷衍似的应答,目光飘忽地在圆桌前打转,说她是打转也不是,因为没有多大的焦距可言,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变了。”龙涵宇嘴角一弯,蹦出一句话来,眼眸深了一层,如墨般漆黑,透着些诡异。
变了?简单的几个字却是让林梦清心里一惊一晃,难道他觉察出来了?也不会吧,她的内在岂是他一个凡夫俗子能看透的。
心里虚得晃,但是嘴角还是勾了起来,一副镇定的神色,柔和地问道:“哪里变了?我倒是不知道了,呵呵。”
“什么都变了,”龙涵宇摸了摸她柔顺的发丝,顿了顿,使得林梦清心里一跳一跳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什么都变了?抬起手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嘟着一张粉嫩的樱唇,显得俏皮灵动。
“变得越发的机灵有趣,越是逗人开心。”
林梦清恍然一悟,如此这般,踏实地吐出一口气来,敢情是在说甜言蜜语,不过从他口中说出的就是奇怪,弄得她没个底,王爷就是不一样,而且还是个冷面王爷,说出的情话也是非一般人能够消受的,她自然也就成了不一般的人了。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冷死了。”林梦清觉得其态度尚可,便瘪了下唇,大着胆子道,“也只有你才说得出这样的冷笑话了。”
“原来你是拿我的话当笑话呢,是不是该打呢。”龙涵宇面色一凌,扬起手作势要打,言语却是含着几缕柔意。
林梦清听出了话中的几丝意味,看着他眼底含着的几许柔色,淡淡地问道:“是吗?那你打吧,我不怕疼。”声音故意拔高了些,含了几分玩味。
手掌携着轻风落了下来,落在了林梦清的脸颊上,没有一丝力道,宛若细柳拂面,温温的,透着阳光的温度,在细腻的脸颊上扫过,勾画她精致的轮廓,感受到那一刻的紧绷,想来她是有些害怕的,却仍然倔强地与自己说着玩笑话。
她侧了下脸,凑近了些,小声地问道:“你不觉得这动作轻浮了些吗?仔细被人瞧见了笑话。”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硬朗英挺的脸上,轻声慢语在耳畔回旋,含着一缕细微的笑在嘴边,柔和了冰山样的五官,薄如樱花的唇中逸出一句:“何来的笑话?早些都做了,还怕人笑话,谁敢笑话本王呢。”
仅容二人听得的轻语,微凉,泛着几许戏谑的意味,使得林梦清心里有些恼意,这时候说确实晚了些,既然早已严明了身份,又有谁会笑话这闺房之乐呢,这么一想顿时面红耳赤,羞赧地低下头,调整略微凌乱的心绪。
“害羞了。”龙涵宇修长的五指轻轻地在她的面上划过,感知那上边透出来的热度,旁若无人地说道,“最喜欢你这般模样儿。”
闻言,那刚刚散去的红晕又一次染上了脸颊,心里更是羞恼,不知轻重,什么话都往台面上说,把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给羞红了脸,真是迷了魂离了心窍。
杏眼圆瞪,往上一斜,递了个眼神,旋即再次埋下了头。
一边的凌云阳看得心里一阵焦灼不宁,只能一味地往喉中灌酒消愁,举止优雅,眉间有情,眼角衔了愁云,一边静默的莫言看得心里一阵无奈,怪只怪缘浅了,大凡很多事情都是天已注定,强求不得的,这么一想,那记忆里的翩跹魅影又一次袭上了心头,情之一字,谁能看破呢。
龙涵宇那修长的手覆上她的鼻梁,轻柔地一勾,清润地说道:“最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目光深邃之中可见柔情荡漾,不轻不重,就摇曳在里间。
一直走下去?这样一直干坐着有什么好的,顶讨厌的,还不如出去晒晒太阳,闻闻花香,听听鸟鸣,来得自在。林梦清无聊地在心里将他说出口的话都给一一反驳了遍,权当消遣了。
“时候不早了。”龙涵宇清幽浅淡地吐出一句话来。
“嗯嗯。”终于可以接话了,林梦清眨巴着眼兴奋地点了点头,敛眉温顺地问道,“阿宇,既然时候不早了,我是不是应该去把行李整理一下呢?”
为了能够征得同意,林梦清是忍住了心里的鸡皮疙瘩,语调异常地甜润,跟饮了琼浆玉液般的雅润柔软,甚是得了他的心意。
“这下子知道学乖了,再叫几声听听。”龙涵宇嘴角略微一翘,一个细微如丝的动作,却是透露出心情大好,手臂略微往里拉近了些,林梦清只好被动地靠近了他宽实的胸膛,一双眼睛着实不敢乱瞟。
“阿宇,阿宇,阿——。”林梦清忽而顿住了,扬起脸望着上边那张俊美无边的冷面,低低地询问道,“要叫几声?”
龙涵宇俯下头,将下巴抵在她光洁的额上,清凉地回道:“多多益善。”眼里含情,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言说的呢,一切尽在不言中。
“又取笑人家了。”林梦清故作娇羞地将手抚上脸颊,任手心的温度褪去脸上的温热,半嗔半怪地薄责道。
“呵呵,我哪里敢取笑你呢,你可是我的女人。”龙涵宇将她掩住面容的手撤了下来,握在宽大的手掌内,略有调侃地说道,眼神却是极为认真的,眸光一闪一闪的,如浩浩夜空中与月同辉的明星。
林梦清是身子小小地哆嗦了一下,又是那句话,可不可以不要说了呢,虽然她是二十三岁的女人了,可是心理年龄还是挺低的,受不了这个话的刺激呀,实在是看不出来这冷面王爷的*功力如此高深,佩服佩服!
“我可以走了吗?”极尽温柔地问道,笑容甜美清新。
龙涵宇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不可以?为什么?”林梦清顿时耷拉下脸来,闷闷地问道,有些幽怨地凝视着好整以暇的男子。
可恶的封建社会,要不是这里没有一点人权可言,她才不会管他们如何如何呢,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小宇宙霎时火爆起来,眼眸中窜出一簇簇跃动的火苗,冲淡了龙涵宇制造的寒意。
“就这么出门像话吗?我可不想自己的女人如此踏出大门。”龙涵宇修长的手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的秀发,就着手指打了几个圈儿,凑近嗅了嗅淡雅的发香,很自然的味道,独一无二。
林梦清“哦”一声明白过来,自己的头发一直披散着,确实是有失形象,觉得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讪讪地笑了笑:“一会儿就好。”说罢便起身往里边走去了,脚下生风,速度加快。
外边的人随意地攀谈了几句,不消一刻钟的功夫,自里边传出了哒哒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