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现在面对的可是手段雷厉风行的冷面王爷龙涵宇,他有些后悔自己做事有失考虑,看他那神情怕是不会在放手了,那么他又该如何脱离他的视线,前去与林梦清他们碰头呢,这么一个难题就直愣愣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莫言虽然平时做事比较另类,用凌云阳的话说就是抽风的猴子,可是呢他还是有自觉意识的,现在这种状况有些脱离的他的承受范围,若是继续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大吼一声道:非礼呀,男男授受不亲也!
也就那么一两秒的功夫,电闪雷鸣间,他已经想到了如此多的轰天大雷。
有些湿润的空气里有些和暖的气息,隐隐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准备破茧而出。
小心翼翼地咽了下口水,只觉得腰间一紧,低头一看,那龙涵宇宽大的手就搭在自己的腰间,十足的暧昧,让他面色小小地尴尬了,从来都是他捉弄别人,现在倒是自己给自己制造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笑话了,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神色不是很自然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龙涵宇见他神色有些僵硬,便关切地问道,面色虽然还是那千年不变的板着,但是还是可以感知到内在的变化,有一丝一缕的柔情暖泉在里边荡漾着,这一切足以让其他女子受宠若惊了。
莫言身子略微挪了挪,脚下后退了一步,离开了龙涵宇的身边,用一种极为清冷的目光注视着他半响,屏息凝神,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一呼一吸间放松了心神,一副我拼了的神态,严肃而诚恳地说道:“王爷,你真的认错人了,在下真的不是什么云儿。大恩铭记于心,在此别过。”说完,躬身施了一礼,便一个漂亮地转身抬步准备离开了。
“等等!”龙涵宇将手一伸,拦住了莫言的去路,言语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冷冽,透着丝丝的寒意。
“在下确实不是什么云儿,真的不是。”莫言重申了一遍,眼神真挚地对上他探究的视线,一派坦然无惧。
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我是铁铮铮的男子汉,怎么会是她呢,只是想要勾引你这个冷漠王爷而已啦。
龙涵宇眸光深邃若寂寂的夏夜里静默的银汉,莫测的光辉洒下,认真地瞧着眼前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儿,真的不是她?真的是自己相思成疾认错了人?那询问的目光转向一旁恭候着的刘天逸,有些迷离与失落,如晨起的雾气时浓时淡地笼在眼底。
刘天逸一脸正色,不敢怠慢地回应以一记沉重的点头,应该不是了,虽然他与林姑娘接触不多,但是他总觉得林姑娘不该是这样的,再说那些人都肯定地说她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怎么还会出现呢?
龙涵宇有些失落地将手重重地放下了,别过身冷清地说道:“你走吧。”背影是如此的落寞孤寂,连炽热的阳光打在身上也是一身的冷清与寒寂,整个人感觉好似脱离了尘世一般孤高薄凉,难以消融的寒意将他层层包裹。
莫言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便抬步往前方走去了,耗去了这么多时间,也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了,自己到底那根筋不对劲了,居然去戏弄堂堂的冷面王爷,惹了一身的麻烦,真不知道到时候这个无中生有的计划会不会影响到少爷的整个计划了。
但愿一切如常进行吧,如果还能挽回一丝半点的话。
听得那轻微的脚步声,龙涵宇终究还是转身了,默默地目送着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许久才无奈而寂寥地太息了一声,沉重地转身回到了车厢之内。
“需要跟踪吗?”一直沉默着的刘天逸肃静地望着那帘子,仿若透过那厚薄得宜的锦帘凝视着冷寂凄苦的身影,一眼执着。
“嗯。”很轻,很浅,但是还是被刘天逸捕捉到了,或许是真的要调查一下,至少这是一个与她相似至极的人,以后也可以留个念想。
刘天逸得了命令,便朝那方帘子施了一礼,转身向莫言离开的方向飞去了,毫不顾忌周围的民众的感受,如风般速速地来,又如疾风般呼呼地去了。
莫言在离开了他们的视线之后便拐进了一个小巷里,这是一条近路,通过这里不到百步便可以回到那个小客栈,这便是他把马车停在那边的缘故了,两点之间刚好折中了,不远不近,再妥帖不过了。
虽然刘天逸是个高手,但是莫言也是不赖的,自然也是知晓了背后有人跟踪,也不去点破,偶尔会恶作剧似的回头看一看,又一脸闲适地继续优哉游哉地继续前行,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按照约定,莫言吹了下口哨,那柳毅戴着一个斗笠从车厢里跳了出来,朝他回了个哨声便又坐回了车架上,此次回天然居,他便是车夫了。
莫言踏上了车厢,一眼便看见了那被点了睡穴的林梦清,虽然光线并不是很好,但是还是可以瞧见她平和的睡颜,只是偶尔会蹙起那特意加浓的眉梢,倒是有些心绪不宁,睡得不甚踏实。
莫言掀起帘子朝外边正襟危坐的柳毅吩咐道:“出发。”于是马车便咕噜咕噜地往前驶去了。
刘天逸见没有什么奇怪不妥之处也就打住了,暂且放松了心神,时不时跟上几步,在马车拐弯往大道驶去后,才继续追随王爷的马车,出奇地发现着马车也是顺着这条道前行的,倒是觉得一举两得了,乐得轻松了。
莫言将那披风解了下来,又在衣襟内拿出一瓶药水,倒了少许胡乱地往脸上一抹,又用帕子擦了擦脸,一会儿工夫便恢复了本来的模样儿,一点也瞧不出方才的妆容了。
这脸上的工作已经办妥了,自然是落实身上相似的天蓝色云锦衫了,却见他将外衣脱了下来,原来里边还穿了一件银灰色的外衫,倒是正好不用多做处理了,随即诡异地一笑,将那袭玄色披风系在了沉睡着的林梦清身上,如此便是活脱脱一个以假乱真了,不知这么一个举动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么一想,心里那不安因子便开始****了,嘴角那有些欠扁的笑意更加深刻了。
林梦清虽然被点了睡穴昏昏不醒,但是还是能够感知到周围轻微的变化,奈何却是动惮不得,一味地在一片白茫茫的雾障里毫无方向地走着,触目所见除了白茫茫的雾气还是白茫茫的雾气,连个鸟啊虫啊都没有,真是愁死了,却也不曾放弃,一直体力颇佳地前行着,这一走差不多也就了马车抵达天然居的时候了。
莫言有所预知地掀起帘子瞧了瞧外边的景致,斜对面就是那天然居了,入目是金灿灿的大字,大气流畅,真是出自少爷的手笔,外人只知道这匾额是东家让人请少爷赐写的,却不知实际是少爷就是那不曾露面的东家,不显山不漏水,从来便是少爷的做派。
马车紧跟着那英王爷的马车停了下来,莫言赶紧将林梦清的睡穴给解开了,之后便一副淡定的神色,稳坐在小塌旁。
林梦清只觉得背后一疼,那眼前的重重雾气都莫名地消失了,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下后背,随即撑起了身子坐直了,一双眼睛微微地合着,似醒非醒的,堂若无人地揉了揉眼睛,连打了几个哈欠,伸展了下胳膊,才消减了睡意,这人也清醒了许多。
“咦?你怎么在这里?”林梦清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瞧着隔着一张梅花小几闲坐的莫言,又看了看四周,恍然大悟,自己这是在马车上,可是又是什么时候上了马车呢?
她记得自己是有一步没一步地跟着那个青衣男子走的,后来呢?嗯,好像是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客栈旁,看着他跟店小二说了几句话,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这脑子怎么就不配合一下,连自己做了什么事也不清楚,着实糊涂了。
最奇怪的是那个车夫还换了身衣衫,跟自己坐在同一辆马车上,他不是车夫吗?怎么还有车夫享受这样的待遇的?还有那个青衣人哪里去了呢?一连串的问题如浪潮般向她的脑中涌来,弄得她一阵头大,赶紧揉了揉眉心,舒缓下心情。
莫言笑了笑,也不回答,直接站起身,将那车门打开了,做了个延请的手势,随即自己先行跳下了马车,在一边站定,嘴角携笑地望着里边还一头雾水的林梦清。
林梦清想这是在请她下车,好吧,反正自己是那砧板上的鱼,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见得会有事,至少在还没见到凌云阳那恶少之前不会出事,她莫名地心安了。
走到车门口,探出头瞧了瞧到底是什么地方,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即使她压根就不认识这些地方,还是会探头探脑一阵子,之后才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微扶着车框跳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