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幽梦只感觉他的唇如一团火焰,在她脸上划过,心中一惊,猛然推开他,“好了,我进屋,你在雪地里呆一会儿,降降火!”
南宫无忌没有抓住她,目光依然温和,嘴角的苦笑有些明显,期待一个和她的孩子,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孩子当真很碍事,他没有反驳,静静站在雪地里,是该降降火。
凤国
一个素衣女子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的容颜,那狰狞的伤疤,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她的目光再也找不到往日的笑容和快乐。
一抹紫色身影走进门口,她余光中看到他的出现,立马用面纱遮住,眼中的哀伤和安然再也掩饰不了,他看着她惊慌失措地遮住脸颊,装过身,不愿意他看到她的模样。
“切莫心急,羽翼说过,他有办法解决,他从来不会说谎,而且你也知道,他的巫术师刚刚学的,还没有达到如鱼得水的地步。别担心!”他已经不记得自己重复这句话多少遍。
凌霄公主却渐渐地没有了回应,沉默,她的寝殿里万籁寂静,只有她心血在滴落和他心痛的心跳声。
没有人看到,这个张扬的主儿,不知何时开始,变得越来越有耐心,学会了照顾人,学会了体贴,虽然有时候偶尔会爆发,可是却远远胜过以前那个逍遥张扬的主儿。
“下雪了,朕带你去一个地方看雪。”逍遥皇声音轻柔,似乎生怕她难过,这样每日下了朝都哄着她,他已经养成习惯。
“我不想看雪。”凌霄公主依然背对着他,声音充满哀伤。
“既然不想看雪,那朕带你去看别的。”逍遥皇没有质问她,她每年都盼着下雪,为什么现在却说不喜欢?
凌霄公主却只想讲自己关起来,可是她没能躲开逍遥皇的手,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她折磨着自己,却也是折磨着他,她却不知道。
逍遥皇抱着她,走在幽深长远的宫墙内,所有人一看到他都跪在地上,不敢动,更加不敢去猜测这个年轻的帝王为何迟迟不肯娶妻,也不立后。满朝文武都不该对此议论一分,就算没有皇后,没有子嗣,他照样能坐稳凤国帝王宝座,民心社稷都在他掌心中。
雪花不断飘落,她嘴上虽然说不喜欢,可是一双桃花眼却注视着天空,洁白的雪花飞舞着,每一片雪花都飘进她心里,她却看不到这个抱着她的男人,她被伤疤遮住了双眼。看不见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他名唐大公子去寻找治愈的方法,不惜一切代价!
这一刻,他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杀了魅影?若魅影还在,兴许可以暂时用人皮面具取悦她,治标不治本,但是至少能让她好受一点。
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一个大殿,殿内点了十几个暖炉,一池热水,红色的花瓣飘洒在水面,淡淡的花香,令人误以为到了春天。
“你带我来这里看什么?”凌霄公主被他送了下来,她环顾了一下四周,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还记得今天春天,朕去天池沐浴,你来迟了,错过了看朕沐浴的情形,现在,朕补偿给你。”逍遥皇勾起唇角。
凌霄公主一愣,她只是随意说了一句,并非有意要看他出浴。她还记得那时她说出口,他怒了,羽翼是见证人。可是现在要看他沐浴?凌霄公主心头一颤,往后退了两步,转身欲落荒而逃。
他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声音很轻,却满是凄凉,“为什么,为什么你看不到朕为你做的一切?”
凌霄公主秀眉紧蹙,心狠狠被揪着,因为她已经感觉自己配不上他,她只想离开,“如果你再这样,我只能离开!”
逍遥皇一听到她想离开,他压制已久的怒气终于再也遏制不住,力道重得几乎碾碎她的手腕,几乎从齿缝挤出一句话,“离开?你是瞎了了还是傻了?你只看到你自己的伤,你的脸,你到底有没有看到朕?!”
他怒斥着,水面都随着他的怒吼轻颤,凌霄公主垂下眼帘,小手狠狠挣扎着,想逃离这个现场。
“凌霄!你到底想要怎样?你以为朕喜欢你就是因为你那张脸吗?朕告诉你!你那张脸是朕见过最丑的脸!什么天下第一美人,在朕面前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你还真以为你那张脸如何耀眼了是吗?”逍遥皇见她越是挣扎,他怒气更旺,说着说着,一把将她攥紧怀中,如铁钳般的拥抱,将她死死禁锢在怀中,玉指毫不犹豫撤去她脸上的面纱,冷冷盯着她的双眼。
凌霄公主随着面纱落下,心被狠狠划了一刀,却挣不脱他的钳制,小手狠狠拍打他的肩膀,却丝毫没有撼动他一分,“放开,我现在是名副其实的丑了,你现在满意了?”
她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他喜欢她,却只听到了他说她很丑,倔强的泪在眼眶中打转着,却被她逼退,不肯再流一地眼泪。
逍遥皇胸口猛烈起伏着,一团火焰瞬间燃烧了他的所有,他恨这个该死的伤疤,这个该死的伤疤遮住了这个女人眼,她已经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这个丑陋的伤,他第二次给了她一记耳光,这次比起在沙漠中那一记耳光,要重了很多,却被他狠狠遏制住,只是轻轻拍打出一个清脆的响声,打在那道疤痕上。“你果然是没得救了!不是想要朕看不见你的伤疤吗?好,朕成全你!”
他手中不知何时突然多了一把匕首,锋利的光芒直接朝他的双眸毫不犹豫扫过去。
凌霄公主心头猛然一惊,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要!”
逍遥皇勾起一抹决绝的冷笑,“不要?在你眼中,不是你的容貌最重要吗?朕瞎了,你在朕心中就永远是毁容之前的模样,为何不要?”
凌霄公主心头猛然一痛,她毁了容,心却着了魔,在她眼中,容貌并不是最重要的,只是她被迷了心智,“对不起,对不起……”她的泪再次掉了下来,抱歉地望着他,小手还是没有忘记,轻轻夺下他手中的匕首。
逍遥皇伸手擦去她的泪痕,怜惜和心痛,希望她能揭开心结,走出心中的阴影,“女人当真是水做的,以前朕怎么感觉不是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