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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并肩作战 平息谋反(1)

贺龙等18勇士主动援鄂,转战10个县,英勇杀敌屡建战功,引起了援鄂湘西护法军第五军军长林德轩的注意。他非常青睐带队的年轻首领贺龙,特地派人将他请到了自己的驻地石门县城。

贺龙一到设在石门县城里的第五军军部,林德轩非常客气地请他入座,并亲自为他端茶倒水。

贺龙尊重地:“林军长,你请我到石门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林德轩满面笑容:“你和你的十七个弟兄主动援鄂,和我们一起转战十个县,总是冲锋在前,奋勇杀敌,我早就听说了。我这次请你来,一是想慰劳一下你,二是想亲眼目睹你这位胆识超群的英雄。”

贺龙谦虚地:“我算不上什么英雄。”

林德轩赞扬地:“能有带人主动援鄂的义举,能在战场上不怕死,敢于冲锋陷阵,就是英雄!我林德轩钦佩这样的人,你愿意到我的军队中来干吗?”

贺龙同意地:“我贺龙此生愿为完成孙先生的宏图大业肝脑涂地。只要林军长看得起我,我愿意。”

林德轩高兴地:“好。我现在就委任你为湘西护法军第五军第五团第一营营长。暂时率部驻防桃源。”

贺龙起身受命:“是。我一定不负军长厚望!”

林德轩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慢慢在屋里踱了几步后才开口:“云卿呐,你知道吗?孙先生虽为军政府大元帅,但云南、广西等地,原来接受孙先生领导的将领却不愿接受孙先生的委任,都在自立门户。军政府内部也矛盾重重,护法前途不容乐观呀!”

贺龙对上层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一些,但不知林德轩是何意,不便发表意见,没有说话。

林德轩:“现在,北京军政府代总统冯国璋颁布了停战命,在湖南的南北双方武装已经在部分停火。进入常德的北军旅长冯玉祥与湘军护法军已达成协议,重新划分了防区。我们第五军很快就会移师湘西北。到时候,我想让你这个营驻防你的家乡桑植。”

贺龙:“听从军长调遣!”

林德轩:“战乱之年,良将难得。我深知你胸有大志。让你驻防桑植,也算我对你带人主动参加我部援鄂、立下汗马功劳的一种补偿吧!此外,桑植你非常熟悉,也可发挥你的能力,安民于一方。”

贺龙:“请军长放心,我贺龙将尽心尽责而为之!”

1918年秋季的桑植正陷于凄风苦雨之中,除夏季刚患过水灾,土豪劣绅控制的“神兵”还时常扑城骚扰。县内政事废驰,盗匪丛生,民不聊生。县城内居民不足2000人。却有奄奄待毙的饥民200多人。

贺龙率部在饥民的包夹中进入了县城,看到的情景让他心急如焚。一到驻地,他就大声喊:“谷参谋——”

谷高如跑了过来:“到!”

贺龙:“你通知各连连长,把县城的防务安排好。我们进了县城,哪个龟儿子再敢捣乱,就坚决把他消灭掉!还要告诫全体官兵,对讨米的饥民不得歧视,一律和气接待,都给饭吃,否则严惩不殆。再马上派人去,把县长给我找来。”

“是!”谷高如回答后,立即跑出去。

不一会儿,县长被两个士兵带了过来。

贺龙劈头就问:“你就是县长?”

县长回答:“是……我是县长……”

贺龙:“城里的情况你知道吗?”

县长:“知……知道……”

贺龙:“粮仓里还有库存吗?”

县长:“桑植本为穷县,加之这几年连续受灾,收成不好,粮库囤粮不多……”

贺龙:“这么说是有了?!那为什么还不放粮赈灾?”

县长:“是……是有一些……可……可上面没作安排……”

贺龙:“凡事听上面的,那你长个脑壳是干什么的?人都要饿死完了,还要你这个县长有什么用?不想干就趁早滚蛋!”

县长:“这……”

贺龙:“我命令你,从即日起每天拨出一百斤粮食,再指定一些靠得住的居民每日煮粥赈济灾民。我会派人督办!”

县长:“这……这不妥吧……”

贺龙:“有什么不妥的?你要感到为难,我就把官仓接管过来,亲自来办这件事。”

县长:“办办……我照办就是了……”

贺龙:“那你就赶快去办!”

县长走后,贺龙也走了出去,把城里和四周的情况视察了一遍。他看到,由于官府的腐败和天灾战乱,县城已经没有了县城的样子。房屋破乱不堪、道路起伏不平,通往四乡的通道也难以通行。他把这一切都记了下来,下决心要整治一番。

“报告。”谷高如跑了过来。

贺龙:“有什么事?”

谷高如:“县政府和商会送来贴子,请你去揽香楼赴宴,为你接风洗尘。”

贺龙:“城内灾民饥肠如辘,他们还敢大吃大喝?!”

谷高如:“营长要是不去,我就去回绝了他们。”

贺龙:“去。怎么不去?!我正要找他们这些有钱的人物哩!走!”他大步向揽香楼走去。

谷高如跟上他。

县城的揽香楼大酒楼里,宾客满座。县长和县政府各部门主要官员、当地的商家富户和知名人物都来了。他们云集到这里,是因为已知本县出了个大名鼎鼎的贺龙,现在又率部驻防桑植。谁都想见见他的风采,谁都想在他面前亮个相,讨个好。

当贺龙走进宴会大厅时,人们赶紧站起身热烈鼓掌欢迎。县长和商会会长把他请到上座。

商会会长端着一盘大洋递到贺龙面前:“贺营长,这是本县商户们的一点小意思,请笑纳!”

贺龙毫不客气地:“好。我收下。就放在这里吧!”

商会会长放下银盘,回到座位上。

贺龙做了个手势:“大家都坐下吧!”

来宾们听到了贺龙的话,才敢坐了下来。

贺龙依然站着,他看了看来宾:“各位官员,各位老板,各位绅士,刚才商会会长给我送了见面礼,是一盘大洋。有谁还有什么礼要送给我贺某的,就请都拿出来,我贺龙统统收下。”

宾客一片哗然。贺龙摆了摆手,大家才安静了下来。

贺龙抱了个拳:“既然大家是为了欢迎我,才办了这个酒席,那我感谢大家,就在开席前先说几句。”

大家热烈鼓掌。

贺龙:“桑植是我们各位的家乡,是我们大家的桑植。虽说不上这里是湘西的重镇,但也是贯穿南北、连接湘鄂的重要通道。大家在这里为官,在这里经商,谁不想有一个安全的、良好的、对大家都有益的环境呢?!可是,你们看看门外,房屋破旧、街道不整、进出县城的道路杂草丛生,难于通行,饥民到处流荡乞讨,坏了我桑植之风雅,乱了我桑植之安宁,我们该不该作一番整治呢?”

众来宾:“应该……”他们点头称是,向贺龙投去期待的目光。

贺龙:“本人虽非一县之长,但也是驻军最高长官,我愿同大家一道,励精图治,改善桑植面貌。我已与县长磋商过,从即日起,每天从官仓拨出一百斤粮食,设点熬粥救济灾民,使他们能安定下来。整修街面和出城通道,我看,我们在座的都捐出些钱款来,将它早日完成。首先我带个头,除将刚才商会的赠与全部拿出来外,我再捐出我的所有军响,作修路之费用。劳力就由居民百姓担负,干活管饭,发工钱,也算以工带赈。这样又可救助不少灾民,一举两得。你们说,行吗?”

众人:“行——”他们赞同地热烈鼓掌。

就这样,县城的市政建设在贺龙的倡导、督促下,全面开了工。城东有处险道叫乌龟嘴,是桑植县通往大庸的必经之路。由于道险路窄,多少年来,不时有人从这段路上掉下河谷摔死。然而,官府对此却视而不见。贺龙亲自带着士兵和民工一起,炸岩开山,劈石凿路,硬是将这段崎岖山道修成了一条坦途。其它几条通往四乡的山路,贺龙要求均按此方法,拓宽到2米开外,并铺上石板,成为了名符其实的石板路。此外,还为主城门外一段泥泞坡陡的山脊路开凿了128级台阶,让进出县城的人行走方便。对城内的主要街道,也同时进行了平整加宽的改造,全部铺上了青石板路面。这样以来,桑植县城的面貌很快就有了改观,生活在这个湘西山城里的人们感到比过去便利、舒服了很多。

贺香姑和谷积廷得知贺龙回到桑植,带着贺戊妹、贺满姑、家中最小的男孩贺文掌,还约了谷德桃和邓仁山夫妻俩,一同来到了县城看望贺龙。

贺龙带队伍进驻桑植以后,生活比较安定了,开始感到自己读书太少,很不够用。他开始广泛结识知识分子,拜访了许多新老知识界人士、新派文人、前清的拔贡、秀才、民国的留学生。这些人不仅成为了他的座上客,其中一些人还成为了他的良师益友,有的还被他聘为随营老师,给他讲解中外历史,兵法军制和古书古文,使他受益匪浅。这天,他正在营部专心致志地听着廖茂才给他讲授,门被敲响。

勤务兵将门打开。

随大姐和大姐夫等人一起来的贺文掌看到了哥哥贺龙,迫不及待地叫起来:“哥——哥——”

贺龙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大姐和大姐夫一行人来了,连忙起来相迎,高兴地:“哎哟,是你们来了……好好……快请坐……勤务兵,快端上茶来……”

大家在凳子上坐了下来,勤务兵把茶水给他们一一递上。

贺龙:“你们来得正好,我正准备忙完这一阵子后,去接你们来住一段时间哩!看,掌娃都长这么高了,快成一个小伙子了!”

贺香姑:“他都十四岁了,比你当年跟着我和你大姐夫赶骡马时,还大两岁哩!”

贺龙感慨地:“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呀!”

贺文掌:“哥,我是来参军的,我要跟你一起干革命!”

贺龙笑了:“你还小,再过两年吧!”

贺文掌:“阿爸都过六十岁了,还跟着你干,我怎么不行?”

贺龙:“我是怕你年纪小,行军打仗吃不消。”

贺文掌:“我不怕,能吃苦。大姐刚才不是说了,我比你当骡马客时还大两岁哩!”

贺龙:“好好,我们贺家的人都有志气。我就把你留下,当一名勇敢的小战士。”

贺文掌高兴地:“我一定好好干!”

谷德桃:“常娃,你还认得我吗?我是谷积廷的妹妹,这是我的丈夫邓仁山。”她指了指身边老实憨厚的邓仁山。

贺龙:“怎么不认识?!一场官司才把你这个童养媳解放出来,洪家关的人哪个不晓得?大家都羡慕哩!……你们过得还好吗?”

谷德桃和邓仁山连声说:“好,好……”

贺满姑:“哥,我们这次进城,看到城外的路好走多了,城里的街道也宽了,也平整了,街两边的房屋也整齐了,也没看到流浪的灾民了,桑植县城变漂亮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吧?”

贺龙:“我一个人可没有这个能力。”他谦逊地,“这都是全城各家各户,还有那些灾民一起努力苦干的结果。没有他们,我只能去空想,可什么事都干不成!”

谷积廷:“你是营长呀!我看,没有你这个当营长的主张和魄力,那才是什么事都干不成哩!”

大家:“就是……”他们笑着说。

谷积廷:“我还听说,你把你们军长的一个不守规矩的亲信给枪毙了,有这么回事吗?”

贺龙:“有。这家伙身为一名团长,军纪败坏,胡作非为,老百姓三番五次地向我控告他。我是在向上级请示同意后,才趁他带少数人到桑植城里来吃喝嫖睹时,把他抓起来枪毙的。”

贺香姑:“你这样做,不怕军长会报复?”她担心地。

贺龙:“我贺龙治军,讲得就是严格。谁敢逛法,定当严惩。不管你有什么后台,从不顾忌什么情面。”

贺香姑:“你还是应当心为好。”

贺龙:“反正人已经杀了,杀得有理,百姓称快,军中叫好。他林德轩既然授权我管理桑植,我就要对这里的治安负责,对这里的百姓负责。林军长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把我怎么样。”

贺香姑:“好了,不说这事了。我们原先以为你带兵过来只是作暂短停留,还会像以往一样匆匆离去。后来,看你们安顿了下来,才相邀一起来看。我们来晚了,也没给你帮上什么忙。”

贺龙:“不晚,不晚。现在打倒军阀是国家最大的事情,缺人手呀!阿爸已经在我营中了,掌娃也来参了军,我看你和大姐来了就不要走了,也留下来,营中正需要像你们这样能帮我的人!”

谷积廷:“这……”

贺香姑:“积廷,我们听常娃的。干脆放弃了山寨,把人马一起带过来,交给常娃编入营中。今后,舍了小家,一心一意和他一起干国家的大事情!”

谷积廷:“好哇!我们也入伍当兵。为保卫桑植,建设桑植出一把力气!”

贺龙:“你们来了后,我想请你们先参加我开办的讲习所。我看现在不打仗了,作了个学习的安排。我让营里的官兵分期分批进讲习所学习。一期三个月,每天三操两课,学习孙中山先生的文章,以及政治、军事、文化知识。你们平时哪有时间,现在就跟我的官兵们一起学习学习,肯定会大有益处。等学习结束了,我来安排你们的工作。”

贺香姑:“好。我们听你的安排!”

贺龙:“我自封自己当了这个讲习所的主任,还聘请了一名军校毕业的高才生主持教务,聘请了一些留学生和在长沙、常德等地读书回乡的知识分子作教官。”

谷积廷:“可我们过去没上过什么学,没有文化,怕听不懂。”

贺龙:“这点我已经想到了,营中许多官兵和你们的情况一样。因此,我特地请了个教文化的教官,每期开讲前先给大家补习三周的文化课。……来,我现在就给你们介绍一个人。”他把仍坐在桌边看书,一直没说话的廖茂才叫到大家面前,“这就是我请的文化教官廖茂才先生。他是师范学校毕业的,我已委任他为我营的秘书、助理,他除了教文化课外,还协助我工作。”

大家起身向廖茂才鞠了一个躬,尊敬地:“廖先生好——”

贺香姑、谷积廷他们在桑植县城住了下来,积极地投入到了桑植县城的市政建设之中。帮助组织劳力,运送材料,还参加施工,干得十分起劲。讲习所开班后,他们和营里的官兵一起听课、讨论、操练。个个都非常珍惜这个机会,学习认真刻苦。

贺龙在驻防桑植一年多的时间里,整治市政,加强学习,注重军训,还放开手脚,统一了县内的地方武装。谷积廷和贺香姑所建立的农民自卫军集体参军后编入了营中,贺龙将他们作为了一个独立的连队,由谷积廷担任连长,伍子苗担任副连长,而把贺香姑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当了一名副营长。同时,他还大胆地带领部队下乡镇开展清匪反霸和助民活动,打掉了几个祸害百姓的土匪武装,处决了几个民愤极大的恶霸地主,并采取了一些有效的安抚赈济措施,使桑植县的容貌大为改观,社会秩序颇为良好,官兵的军事技能和政治素质大大提高,建政、赈灾、除霸、安民等方面都取得了相当大的成绩。在湖南政局动荡,形势混乱的情况下,贺龙成为了一个非常知名的人物,各种势力都不敢轻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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