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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剪纸

项目简介

定边县历史悠久,早在旧石器时代、新石器时代,人们就在这里繁衍生息,属黄河流域“河套文化”及“仰韶文化”范畴。夏禹时,属雍州,为古羌族后裔,羌氐民族的游牧徙居地。殷商时期,定边为鬼方之地,是商朝在北方的劲敌,《易经·既济》中有“武丁伐鬼方三年克之”的记载。西周至战国时期,定边先后为荤粥、猃狁等戎狄部落所踞,秦始皇统一六国后,设郡县制,定边为北地郡马领县所辖。

定边剪纸历史悠久,源远流长。从近代剪纸艺人留传下来的作品分析判断:自境内有人类活动之后不久,即有剪纸作品的雏形出现。其中一些图形与古生物形态相似,一些图案如牛、虎、鹰、羊、龙、马、蜥蜴、蛇蝎等与远古岩画相像;蛇和蛙是皇帝部落图腾,在传统的定边剪纸作品中为常见图形。定边剪纸究竟始于何时无法考证,但从定边县郝滩乡发掘的东汉古墓壁画中的构图和线条中,显现有定边剪纸的痕迹。

定边剪纸构图巧,线条细,剪芽长,剪工俏,显现了定边女性追求精巧细腻的心理特征。因此,定边剪纸既不同于南方的写实风格,也更不同于陕北安塞、延绥等地的粗犷的表现手法。诗人艾青曾评价定边剪纸:“洒脱中见细腻”。1993年定边县被文化部授予“中国民间艺术剪纸之乡”称号。

定边剪纸渗透着边塞文化现象,其内容和形式中包含着边关游牧文化与中原农耕文化相互融合吸纳的痕迹。除了有古老的传统作品之外,还有革命战争时期的优秀作品和改革开放以来的新创作品。

定边剪纸历来广泛地运用在民间婚丧嫁娶的庆典、祭奠活动,运用在宗教及迷信活动中的帷幔图符中;运用在民俗生活中的刺绣、剪贴及节日喜庆时的房屋和用品装饰中……

分布区域

定边县域内各地。南部山区以粗犷为主,与延安风格接近。北部滩区剪工细腻,风格独特。

历史渊源

定边县历史悠久,早在旧石器时代、新石器时代,人们就在这里繁衍生息,属黄河流域“河套文化”及“仰韶文化”范畴。夏禹时,属雍州,为古羌族后裔,羌氐民族的游牧徙居地。殷商时期,定边为鬼方之地,是商朝在北方的劲敌,《易经·既济》中有“武丁伐鬼方三年克之”的记载。西周至战国时期,定边先后为荤粥、猃狁等戎狄部落所踞,秦始皇统一六国后,设郡县制,定边为北地郡马领县所辖。汉时匈奴南侵,朝廷大量移民戍边,定边一带为汉族和匈奴、羌等民族杂居地。定边境内先后成为汉族和鲜卑、羯、氐、羌、柔然、吐蕃、突厥、党项、蒙古等北方少数民族活动的场所,他们或游牧狩猎、交易互市,或金戈铁马、兵戎相见,各民族在这里上演了一幕幕史诗般的话剧。

独特而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成为剪纸精神之源,定边周边地区是仰韶文化与龙山文化的交汇处,从当地出土的网格纹、锯齿纹等彩陶纹饰中,可以看到先民们的剪纸镂空装饰效果。通过古代匈奴、鲜卑、蒙古等马背民族在这里留下的剪纸艺术,还有宁夏贺兰山岩画凝练厚重的影绘表现方式,都可以寻觅到定边剪纸从远古到今天演变传承的轨迹。

定边北部与内蒙古交界,这是中原农耕文明与草原文明交流与融合的通道。定边就位于这样一个文化融会的区域,在丰富的历史积淀之中,其民间艺术也得到了繁荣与发展,形成了独特的定边剪纸风格,具有草原与中原双重特点,以其丰富的历史文化内涵,独特地理环境风貌及物产特点而著称于世,成为中国剪纸界独具魅力的一枝奇葩。

定边剪纸中的不少造型与古生物形态十分相近,与原始岩画比较,也能感到二者的相似。定边民间美术的传统形象,像虎、牛、蛇、蜥蝎、鹰、鹿、羊等,在远古岩画中已有出现。

将新石器时代的岩画、先秦彩陶、拉手娃娃、人面鱼、陶猪、鸟鱼葫芦瓶、人首鱼瓶和秦汉画像石、画像砖比较,定边的传统剪纸艺术都和它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已故作者刘秀英的剪纸“五道娃娃”与青海出土彩陶“舞蹈娃”相类似,她剪的娃娃手拉手,双腿交叉,作舞蹈状,剪好贴在门头上,有避邪之用;已故作者郭棉桂的“娃娃鱼”剪纸与先秦彩陶“人面鱼”同出一辙。在定边,蛇和蛙的剪纸作品非常普遍,这是因为蛇和蛙是黄帝族的图腾。

龙、凤、虎在定边民间美术,特别是在传统的剪纸艺术品中,所占比重较大。龙、凤、虎几乎与中华文明同时诞生并经历了漫长的演变历程,最终演变成龙凤形象和神化的虎。在定边传统剪纸中,有“龙生九子”“三爪龙”“四爪龙”“五爪龙”“二龙戏珠”“凤凰戏牡丹”“双凤和鸣”“龙凤呈祥”等。关于虎,著名学者杨和森先生认为“夏、周王室源出远古羌戎,以虎为原生图腾”,“夏王室崇拜远古羌戎伏義虎文化,所建历法仍以虎(寅)月为岁首”,“周室的发祥、崛起到鼎盛,都以古羌戎的活动中心陕甘高原为其摇篮和大本营”。

剪纸发展到唐宋时代,已经在民间普及。从有关记载看,唐代大诗人杜甫在《彭衙行》中写道:“暖水濯我足,剪纸招我魂。”可见剪纸艺术已应用在各个方面。到宋代,民间剪纸的应用范围更广,有的将剪纸作为礼品的点缀,有的贴在窗上做窗花,有的巫师用剪纸“龙虎旗”驱邪,有的把剪纸用于工艺装饰(宋代的吉州窑,用剪纸花样在瓷器上贴印烧制,使吉州瓷器独具特色),还有用剪纸装饰灯彩,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走马灯(内装剪纸形象)对普及剪纸的作用。宋代,每年正月十五的“灯市”活动很热闹,民间剪纸就是通过走马灯的形式开始走出家门进入社会的。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定边县正月十五元宵灯展中,也常有走马灯,灯内用硬纸板做一个圆形风扇,中间做一个小眼,用白麻纸把风扇糊成一圆桶状,把剪纸(马)贴在麻纸圆桶之上,上下贴,灯笼底部竖立一根高粱秆,顶部插一根针,把纸糊的圆桶放在上面,灯笼底部放上麻油灯或蜡烛,使热冷空气对流,灯芯旋转,带动马不停蹄,就像万马奔腾,十分好看,这就是保留下来的宋代风格。

到了明代,定边剪纸艺术更加成熟,因定边是边关重要军事要塞,驻军多是南方人,驻军家属必然也把当地的剪纸艺术带到了定边。这样,南方的剪纸和本地的剪纸艺术互相融合,就形成了独特的“三边”剪纸风格。因此定边剪纸既不同于南方剪纸的写实,又不同于延绥剪纸的粗犷。到了清代和民国时期,定边剪纸艺术达到了顶峰。

定边有着灿烂的文化传统和民间风俗,以定边剪纸为代表的“三边”剪纸历史悠久,群众基础深厚。1942年“5·23”文艺座谈会以后,延安鲁迅艺术文学院的美术家力群、陈叔亮、张仃、古元、夏风等,深入到“三边”向群众学习民间剪纸,并且创作出一大批反映解放区人民生产、战斗、生活的新窗花,极大地推动了群众性剪纸的创作和发展,使传统民间剪纸发生了革命性变化,定边剪纸在传统剪纸艺术的基础上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1946年,陈叔亮编的《窗花》封面骆驼,就是定边剪纸,在上海出版。同年,美术家江丰和诗人艾青在张家口印了《陕北民间剪纸》,这是我国出版的最早的剪纸集。1949年,江丰和艾青在《陕北民间剪纸》的基础上增选了一部分新剪纸,改名为《西北剪纸集》,在上海出版。这些剪纸集,不仅为研究剪纸的发展提供了珍贵的资料,而且引起了我国美术界对剪纸艺术的高度重视及收集和研究。

新中国成立后,定边剪纸的价值不断提高,剪纸的劳动得到尊重,剪纸创作空前繁荣。“文革”期间,定边剪纸受到严重冲击和影响,一度出现了无人敢剪、无人敢贴,剪纸艺术萎缩,作品几近绝迹。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在广大群众文化工作者的共同努力下,定边剪纸再度焕发生机,在继承传统手法的基础上得到了新的发展,并逐渐走出家门,走向市场。1984年定边剪纸在榆林市展出。1985年,定边剪纸在陕西省美术家画廊展出,艾青、江丰、古元等为展览题了词。1986年,定边剪纸在中国美术馆展出,先后在香港、省内外多次进行展出,受到社会各界的一致好评。

1993年,定边县被文化部授予“中国民间艺术剪纸之乡”称号。

基本内容

定边剪纸内容丰富、形式多样、题材广泛、剪工细腻,多用阳刻(这样不影响房内的采光)。

一、剪工特点

定边剪纸对剪工要求高,线条细匀不断,细芽长而不乱。

二、构图特点

定边剪纸的构图特点是布局得法,镂空巧妙,肥瘦得当,形态生动,左中右协调,天地人合理。

三、剪纸种类

定边剪纸大概分为转花、角花、小窗花、刺绣样、宗教花等几种。

转花,一般分开剪为四块,贴在窗子中间。四个格四张,拼为圆形或一个动物的整体,主要有花鸟、麒麟、狮子、老虎等花样。转花起中心装饰作用。

角花,是三角形的纹样,贴在窗子的四边角上,主要有石榴、牡丹等花样,与其他小窗花相组合,使图案完整。

小窗花,是贴在小窗格内的独立形象图案的剪纸,在三十六格窗上都有小窗花。

刺绣样,定边刺绣往往先要用剪纸出底样,这些刺绣品多用于女子出嫁送给对方的亲朋或者对方的老人。准备的绣品多以鞋垫、枕头、针扎、荷包、烟袋、钱包为主。图样多为花卉、桃、莲、动物等。

宗教花,比较常见的是财神爷的门帘、吊帘,多是繁丽的贯钱连续图案。还有阴阳招魂用的招魂幡、亡人灵前的灵堂纸火多以剪纸的形式镂空,内容以二龙戏珠、瓶花、碗花、二十四孝等为多。

四、题材内容

春节时用于美化居室。春节是定边剪纸大放光彩的时候,家家户户贴窗花,神态各异,五彩纷呈。以传统的吉祥如意的作品居多,有天上的飞鸟,地上的花、草、鱼、虫,家畜的牛、羊、马、狗、骆驼,也有生活场景、劳动果实等,还有民间传说、神话故事和保平安、镇宅避邪的狮子、老虎等。

男婚女嫁时用于装饰洞房。洞房装饰剪纸,内容多与生育有关,如《老鼠吃西瓜》意为破瓜见红得子,《老鼠吃葡萄》意为多子多孙,《娃娃坐莲花》意为连生贵子等。还有四个大花馍也叫儿女馍,上面盖的剪纸花样多为石榴牡丹、双喜争梅等花样。房顶棚或者窑顶中间贴大型圆团花,房顶棚四角贴大型角花,多以吉祥如意为内容。如《八狮滚绣球》《龙凤呈祥》《连年有余》等,其中的《蛇盘兔》意为“若要富,蛇盘兔”。

革命战争时期的定边剪纸,在文艺为工农兵服务的文艺方针指导下,先后创作了《夫妻识字》《骑白马挎洋枪》《送郎参军》《兄妹开荒》《白毛女》《王贵与李香香》《五哥放羊》等许许多多的新式作品。

定边剪纸的现代题材,以反映改革开放以来社会发展为多,有《治沙英雄石光银》《家乡》《一路清廉》《养猪》《养兔大户》《圈羊》等。

相关器具及制品

一、剪纸工具

小剪刀、色纸、小木板、油灯、针、纸钉等。

二、传统保留制品

在一块小木板一面刷上水,将一张白纸铺在木板上面,在纸上再刷水,把水分刷尽、纸刷平,然后把剪纸花样放在刷好的纸上面,用油灯进行熏。熏好晾干,把花样取下,即为剪纸底样。

用色纸或油光纸,裁成与底样大小四块色纸,将底样压在上面,用针扎眼、用麻纸剪成小三角形,用手搓成纸钉,钉穿入针眼,四周订好把纸钉压平。剪纸装订完备,进行剪工。

三、创作

根据作者的想象用铅笔画出大致的轮廓,然后装订,进行剪工。

传承谱系

定边剪纸分布广泛。剪工独特,虽历代都有造诣颇深的代表人物,但他们之间并不一定是传承关系。在发扬和传承的形式中主要体现为,家族内部学、村社邻里传学,因此构成了区域性剪纸艺术风格,以自愿型、松散型为格局。绝大多数是因爱好或者受周围环境的影响,以自娱为目的。定边剪纸艺术的师承关系未有纯粹的“一脉相承”,而是呈网状的交织传承。

代表性传承人

史宏丽,女,生于1957年1月,汉族,定边人,现住定边县安边镇西关村。从小受祖母和母亲的影响,喜爱剪纸,经常给人家剪窗花,剪顶花,受到亲朋和邻家的好评。她剪的窗花多以阳刻,擅剪动物花鸟,剪工洒脱细腻。剪的线条如发丝,擞得毛毛尖锐,动物鲜活,曾在省、市大赛中多次获奖。

王有斌,男,生于1960年6月,汉族,定边人,擅剪动物、人物、车马等图案,多用阳刻剪法,民俗与现代相结合,作品洒脱而细腻,线条细长而锐利。作品曾多次在中国美术馆及西安、香港等地展出,并多次在省、市大赛中获奖,享有一定的知名度。

基本特征

定边剪纸是定边人特别是妇女对美好生活向往的一种民间艺术表现形式,具有广泛的民间性和群众基础。它是根据特定的历史、地理条件和生活方式创作出来的。根据直觉和印象,对物象进行大胆的捕捉和创造,题材广泛、夸张变形、构图饱满、线条如丝、剪工细腻,把花样联成一体。正像诗人艾青为“三边剪纸”展览题词“洒脱中见细腻”,通过艺术概括,将复杂的形体突出事物的性格特征。

主要价值

定边剪纸是人们寄托对社会发展的一个精神缩影,对于研究陕北农耕社会的生产发展以及民俗风情、意识形态等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剪纸是集美工、绘画等多种艺术表现形式的一种纸上艺术,是陶冶性情、进行美化教育的艺术形式。定边剪纸内容丰富健康,寄托着人们美好的祝愿,对促进精神文明建设、构建和谐社会有很重要的意义。

定边剪纸为我国民间美术尤其是剪纸艺术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特别是革命战争时期,延安鲁迅艺术院的美术家与定边艺人交流联系,创作了大量反映边区人民生活、劳动、战斗的新作品,使新剪纸在千家万户传播,提高了妇女的思想觉悟,鼓舞了战士对敌斗争的信心。

定边剪纸包括大量的爱国主义题材作品,是对青少年进行爱国主义教育、民族传统教育、革命传统教育不可多得的生动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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