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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也许不只是一个游戏

南国的顶层象征着A市的桂冠,仿佛只要能走进这里,就能加冕为王,它在A市最大的广场傲然挺立,在它脚下仰视的人群能看见的只有顶层那圈光照强烈的蓝色光晕,工资微薄的工薪阶层每每抬头仰望时,那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就代表了这是遥不可及的另一个世界。

可是在这样一个世界里的人们真就快乐吗?白慕枫举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人群变成密集流动的小点,眼中的焦距渐渐地模糊,如果她不姓白,如果她不是一出生就注定要费尽心思的攀爬高高在上的这个世界,那么此刻她或许会如同自己脚下的那些小点一样,为了柴米油盐朝九晚五的付出自己力所能及的东西,或许她还能找到一个和她一样在这川流不息的人潮中拼命活下去的男人,他们步入婚姻、组建家庭,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然后重归于好,没有勾心斗角的阴谋算计,情感也不可能拿来买卖,他们在彼此依靠中不可分割的老去,最后白发苍苍的数着年岁,怀念最初的美好。

“J好像太不尽责了,放你一个人在这里想一些你不该想的事情,如果不是有这一扇玻璃窗,我真担心你随时会跳下去。”皇风站在白慕枫的身后,此刻的她毫不起眼却又不容忽视,这让他想起了另一个女人。

白慕枫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岁月给予了他最好的优待,他和简欧一样,凭借这副蛊惑人心的皮囊,即便是一无所有也绝对不会饿死,女人们会前仆后继并且心甘情愿的掏钱豢养他们的。

她抿了口酒,玩笑着说:“如果我真跳下去了,皇少会救我吗?”

“不会。”他答得斩钉截铁。

她笑了笑,似乎早就猜到了答案,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背后传来的音调依旧斩钉截铁,“我和你一起跳。”

她转身看着皇风,目光锐利,“你是在跟我调情?”

悠扬的舞曲响起,女人们动情的旋转,男人们别有企图的欣赏着玲珑的曲线,随处可见肉欲铺张的眼神,白慕枫的腰上一热,皇风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搂上了她的腰,皇风用眼神示意她不远处背对着两人的简欧,他把玩着空荡荡的酒杯,旁边的肥胖男人谄媚的笑着似乎在说一些他并不关心的话题,也许是感觉到身后目光的探寻,他突然之间回转了身,白慕枫腰上一紧,皇风将她整个人带到了自己的怀里,把她遮挡得严严实实,得逞的笑意在眼前放大,“你看,我们是在偷情。”

白慕枫顺势环上他的腰,“我是一个贪心的情妇。”

他问得大方,“你要什么?”

“丰岩岛。”

他笑得无谓,暧昧的贴近她的耳朵,轻咬,“给你——”

白慕枫猛地推开他,抬手就是一掌,他闪得轻巧,退到一旁,仿佛从来没有踏近她半步,他一让,简欧就看了过来,他朝白慕枫招手,示意她过去,皇风云淡风轻的做了一个请得姿势,白慕枫咬着牙咧开嘴角,扶了扶眼镜走了过去。

皇风和她擦身而过,耳边留下一句,“白慕枫,我向来只对我的女人大方,你记住了。”

“你跟皇风很熟吗?”他表情不悦,一个黑得跟炭一样的女人居然还能挑起男人的兴趣,并且这个女人还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如你所知的地步。”

他提醒,“你现在还是简夫人。”

她纠正,“我现在还在扮演简夫人。”

音乐停了下来,灯光亮起,人们醉意阑珊的双眼被照得无所遁形,皇风带上闪着钻的耳麦随意的走到了人群最中央的位置,服务员眼疾手快的给他搬来了软椅,坐着的人全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当然,除了简欧,他和皇风应该是这里最随意的两个人,他们仿佛天生就能把任何场所变成他们自己的地盘,反客为主是他们常用的技能。

“我……觉得能见到自己想要见的人是一件挺高兴的事,所以今天各位聚到了这里,今天能站在这里的人基本上是这座城市的主导,掌握着全市90%的经济命脉,你们是豺狼虎豹,永远都吃不饱,我皇家的丰岩岛各位至少盯了也有大半年了……”皇风顿了一下,浅笑着抬眼看向人群中一个骨瘦如柴的高个子男人,“吴总你是最有心思的一个,姐姐妹妹的往我这里送,不过你吴家的女人确实漂亮,但却不是最漂亮的,我呢……对女人也确实大方,我高兴啊把你公司买了送人也成,可是啊,不值,腻了,要死要活的女人,更腻。”

这个吴总滴着冷汗不敢说话,他喜欢送女人这个嗜好在商界是出了名的,而皇风喜欢收女人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只是他送的可不是他吴家的女人,他名义上说这是他堂姐堂妹的,其实全都是从外面找回来的一些徒有脸蛋却无大脑的女人,两三天就被皇风给打发了,那两个女人不甘心,跑到皇风那里闹自杀,谁知这恰恰是皇风的底线,女人可以对他闹脾气,但绝对不要用死亡来威胁他,而威胁他的女人通常的下场就像是姓吴的送来的那两个蠢女人一样,被东生打得半死不活的扔到吴家大门前。

“看来皇少是不打算便宜任何人了。”简欧站起身,似乎料定了丰岩岛盛世是出局了。

“盛世给出的条件我很满意,可是……”简欧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J没有诚意,或者说丰岩岛于你来说并不重要。”

简欧没有回答他,很少有人能让他有所忌惮,皇风是第一个。丰岩岛无望,所有人都显得意兴阑珊,本来是应该是异常厮杀激烈的狩猎,可是主人却没有要放出猎物的意思,各路人马失望退场,却不想皇风突然自言自语的放出一句平地惊雷的消息,“丰岩岛是我送给白家大小姐白慕枫的生日礼物,我想她一定喜欢……四月一号出生的人都是上帝开的一个玩笑,我喜欢这个玩笑。

宴会结束后,简欧第一次带白慕枫回了他真正意义上的家,这是一栋简单的复式公寓,不像是他那些被虚荣浮华装满的冰冷别墅,这里不是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也不是电梯直入的顶级公寓,它只是一栋简单的步梯楼,带有少许的英伦风格,简单来说这样的公寓在英国随处可见,他的家在三楼,刚走到二楼,就看见三楼大门敞开的亮光,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简欧站在光圈下,笑容真实的让人感动,有人说爱上一个人其实是不需要日久生情的,有时或许只是一个平凡乏味的动作,又或者一句简单毫无创意的问候,有时只是阳光打在那人身上的角度,有时是街角映照的影子,而现在,简欧就这样安静的站在微亮的余光下,嘴角缓缓的上扬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这样的他突然让白慕枫觉得热烈而耀眼,他闪烁着能照到白慕枫心底的光芒,在车祸后的很多个梦里,也有这么一个洋洋洒洒的男人在一间教室的门外穿过所有人的目光看着她,一回头,梦就醒了。

“怎么光在门口站着,饭好了,快进来。”木风围着格子围裙站在门口,她的声音像是麦田上轻吹的风,温暖的洒在楼道里。

走进屋里,一片打打闹闹的声响,方以寻站在沙发背后姿势暧昧的环住秦杨的脖子,不依不饶的捧着ipad在秦杨眼前晃悠,“你看这套怎么样?会不会显得太不庄重了……你倒是给个意见啊。”

“恩。”

“没啦?”

秦杨把脸转到一边,继续忽视某人的聒噪,“我觉得这套的颜色要衬我一些,只是我不喜欢他搭得这双土里吧唧的靴子,我又不是去种地……恩……这样搭一下试试……裤子,帅气,西装,完美,鞋,就是你啦,ok,怎么样?小杨杨,有没有眼前一亮的效果?”

秦杨不耐烦的撇了一眼,皱眉,“你确定要穿成这样去参加初恋女友她老公的葬礼?”

在得到方以寻十分肯定的答案后,秦杨抬手把ipad往桌上一扔,蓝白相间的格子西装配上银色带金线的九分裤,一双浅黄色的高帮皮鞋,晃得人眼镜生疼,秦杨肯定的说:“你要真穿这样去的话,你那个初恋女友死老公就没什么好难过的了,你才是她的致命伤。”

方以寻不甘心的扫了一眼啼笑皆非的众人,把目光停在了白慕枫的身上,“白妍夕,你摸着良心说话,这套衣服有没有惊为天人的效果?”

白慕枫刚准备回答他,厨房里蹦跳着走出另一个女人,“方以寻,你叫我吗?”

两人目光相对,一滞,白小幺的“姐”字还没出口,就听见白慕枫微笑着问木风,“这是谁?以前没见过了,不介绍下吗?”

木风温和的说:“以寻的朋友,也叫白妍夕,算起来这屋里有两个白妍夕了。”她转头对白小幺介绍说:“这位和你一样同名同姓也是白小姐。”

以寻的朋友?白慕枫冷冷的对白小幺笑着,就这么简单的朋友二字就打发了所有的感情,比贫民区的酸馒头还要廉价。方以寻转头对白小幺说:“小幺,这没你什么事,自个儿进去忙啊……白妍夕,快说。”

“我觉得吧,如果你真要这么穿,最好再给自己准备一场葬礼。”

“啊?”

白小幺笑着插话说:“白……白小姐的意思是说你要穿这么骚包去参加人家的葬礼,铁定要被乱棍打死的,拜托,人家死老公诶,又不是再婚。”

白慕枫拿起ipad在手里划了半天,然后把它推到方以寻的面前,“这样穿。”

屏幕上是一套全黑色的西装,唯有丝绸感强烈的领带成为整套衣服的亮点,这一套配的漂亮,方以寻欣喜若狂的说:“哟,藏得够深。”

简欧面无表情的坐到了主座上,似有深意的说:“我是不是应该把Jim辞了。”

那条领带是versace的限量新品,只针对特定人群发布,方以寻都没有收到的消息,她一个助理却能知道,这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

墙上挂着的老旧钟表指向了十二点的位置,这顿饭吃的似乎有些晚了,木风朝着对坐的白慕枫举杯,“白小姐,我不在的这些天谢谢你对简的照顾。”

白慕枫微笑附和,“不用谢我,我什么也没做,基本上都是简欧在照顾我。”

木风假装愠怒的看向简欧,“你这家伙女人缘也是天生的吗?”

白慕枫开口,“木小姐不用和L继续未完成的婚礼吗?”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着这两个女人枪林弹雨般的对话,“白小姐对我的这场婚礼很感兴趣吗?”

“不,我替简欧问的。”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两个人会厮打起来的时候,方以寻提出了一个自以为能减缓战火蔓延的游戏,他将空了的红酒瓶横放到餐桌的正中央,“既然你们都是好奇宝宝,有这么多问题要问,不如这样,一人转一次,转到谁就对谁发问,一次只能问一个问题哦,我先来。”

没有询问任何人的意见,这个看似没有意义的游戏就这样开始了,首先转到的是简欧,方以寻一脸兴奋的问:“J我先说好,这只是个游戏,不准公报私仇哦。”

“问。”

“那个……你和木风第一次……”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简欧就率先问了句,“我总觉得少了一个人,需要我把她叫来吗?”

除了白小幺,所有人都清楚这个“她”指的是谁,白小幺天真的问:“少了谁?有新朋友要来吗?”

木风说:“简跟以寻开玩笑了。”

白小幺“哦”了一声又继续笑容灿烂的看着方以寻,白慕枫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虽然她经常自嘲自己有个傻妹妹,却不代表随便一个人都能把她妹妹当傻瓜来骗。

方以寻垂头丧气的换了一副讨好的口吻,“今天的饭菜还算合口味吧?”

“还好。”

方以寻坐下摊了摊手,“我的问题问完了。”

白小幺目瞪口呆的问,“这也算问题,你这黑幕也太大了点吧。”

简欧瞪了一眼白小幺,方以寻赶忙捂住她的嘴,“小屁孩,不懂事。”

简欧伸出食指轻轻的碰了一下酒瓶,瓶口在白慕枫的面前停了下来,“你是谁?”

白慕枫狡黠的笑着,“我是……我。”

“哈哈哈……”方以寻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个问的简洁,一个答得简洁,“你们俩是不是打算先来段相声啊。”

“胆子变大了?”简欧一问,方以寻就闭嘴了,从白慕枫开始,酒瓶又被转回了简欧的面前,白慕枫问,“我现在可以不再做简夫人了吗?”

简欧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行。”

木风若有所思的看着简欧,自顾自的喝下了第三杯红酒,简欧拨动酒瓶,直直的对准了白慕枫,“你脚上的疤不可能是爬山造成的,我要第二个答案。”他问过林辰,这是被尖锐的物体割伤的。

“车祸。”她平静说出口,和简欧一样,她把瓶口又转了回去,“为什么不行?”

“我不放人。”

瓶口被简欧再次转向白慕枫,“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要具体的月份。”

“三年前四月。”

瓶口回到简欧的位置,白慕枫问:“给我一个留下的原因?”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有价值。”

简欧已经不去管红酒瓶了,他自顾自的发问:“在哪里出的车祸?”

“英国利物浦。”

方以寻听到这个利物浦这个城市的时候脸上都是微微的一惊,这是个战后重建的城市,治安一直不是很好,很多黑帮成员在这里聚集,她一个女人怎么会去这个城市,并且她绝对不可能是在那里发生的车祸。

白慕枫看了一眼脸色晕红已经开始微醺的木风,她问简欧,“你爱我吗?”木风倒酒的手一顿,秦杨皱眉,他是清楚白慕枫的真实身份的。也是在场唯一打心底讨厌她的人。

他有一秒的迟疑,重重的回答:“不爱。”

他走到白慕枫的面前,双手向后撑着桌子,一字一顿并且无比肯定的说:“三年前的四月份在利物浦只有一名外籍华侨因车祸被送至当地医院,不巧当时林辰就是当地医院的医生,更不巧的是……我就是那名外籍华侨。”

白慕枫笑意冰冷的看向白小幺,三年前关于车祸的一切记忆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她唯一记得的是自己在某个阳光炽烈的下午醒来,她全身上下插着各种管子,声带像是被人拿刀割断了一样,之后就是鱼贯而入的医生、护士,他们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像是看一具刚从金字塔里走出的木乃伊,当她完全康复从医院走出时,脑袋里的记忆只有穿着白大褂在那个病房里进进出出男人和女人,而她对于车祸的认知则是由白静岚和白小幺绘声绘色的输入她的大脑的,她也有过怀疑,可是能有什么能比车祸更能解释她失忆的原因了,她只能选择相信,或者说她不得不相信。

白小幺低垂着头不敢看白慕枫,她悄悄地拿出手机在桌子底下给白静岚发了一条信息,四个字,东窗事发,附上了一个地址,如果白小幺知道这条短信造成的后果,那么即便是被白慕枫活活瞪死,她也绝不会去召唤白静岚这个伏地魔的。

而此刻在白静岚对面坐着的是白小幺的主治医生,在他给白慕枫递上一份化验报告以后长达三分钟的时间里,他一个年过半百、心宽体胖的男人在白静岚随时准备绞碎人的目光下,白色的袍子已经浸湿了整个后背。

简欧步步紧逼,他的目光一直在白慕枫的了脸上停留,他在寻找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我还是原来那个问题,你究竟是谁?”

皇风既然挡着这多人的面将丰岩岛送给她作为生日礼物,那么她已经没有继续做白妍夕的必要了,就在白慕枫准备大方坦承自己身份的时候,秦杨突然将一瓶新开的红酒推到她的面前,“不想说的话吧这瓶酒喝下去就成。”秦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白慕枫,不说也是可以的,他想起木风和白静岚婚礼那天,白慕枫第一次以她真实的样子出现在简欧面前时,简欧似有深意说了一句,“你觉不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像小风。”

“谁说我不想……”

“我刚好口渴,白小姐,我帮你喝。”白小幺自以为帮白慕枫解了围,拿起那瓶酒,咕噜咕噜的就灌了下去,她的速度快的离谱,一下子就快见底了,白慕枫快步上前抢过,两人贴近时在白小幺耳边幽幽的说了句,“你和白静岚瞒我的那些事,谁先坦白谁就死晚一点。”

白小幺绝望的把眼一闭,轰轰烈烈的倒在了方以寻的怀抱里,白慕枫想要把两人扯开,可是这死丫头拼了命的抱住方以寻,任白慕枫如何扯拉,岿然不动,方以寻虽然好奇白慕枫的反应,却也不动声色的避开她,“没事,这丫头就是这样,喝了酒就喜欢赖我身上。”

白慕枫实在无法忍受方以寻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更可气白小幺这个被假象迷得神魂颠倒的傻女人,她摘下眼镜往桌上一扔,变回了那个在商场上谈笑风生般同男人厮杀的女人,眼神锐利的看过去,仿佛要生生的剥了方以寻的皮,她说:“白小幺你给我像个人样,别告诉我当初一人喝翻全班男生的那个人不是你。”

简欧冷下了脸,喝得昏昏沉沉的木风抬起头重新打量起这个皮肤黝黑的女人,秦杨低沉的冷哼一声,方以寻刚开始疑惑的看了看怀里的人又看了看白慕枫没有任何遮挡得脸,他的目光瞬间清晰起来,“她是……”

白小幺放开方以寻,硬着头皮慢慢转身,低低的唤了一句,“姐——”

方以寻惊呼,“你是白慕枫——”

简欧一圈又一圈的晃着酒杯,语气嘲讽,“为了区区一个丰岩岛,难为白小姐这些天像条狗一样的窜上窜下了,可惜到了最后这骨头还是皇风帮着喂的,真是委屈白小姐了。”

白慕枫婉转的悠扬一笑,谁都没有看到她牙齿中酝酿已久的毒液,“不委屈,顶着这个简夫人的头衔我在盛世能做的事情还真是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了,比如文件阅览的最高权限……”

说到此时,简欧脸上已经是一片阴霾,方以寻和秦杨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忘了电脑工程部那位能力很强却极度趋炎附势的老男人,更加忘了还有Elaine这个跟了简欧数年的贴身助理,这个女人把一切做得悄无声息,她都知道了什么?又或许她什么都知道了。

方以寻冷笑,“白小姐做贼也能做得这么骄傲自豪,这本性是母亲遗传的吧。”谁都知道江南的宋芷秋曾是江南的神话也是江南的耻辱,上一辈的人凡是见过宋芷秋的都无法否认她的美丽,她的美丽是精心雕琢的,是大气的,是浑然天成的,她耀眼无比并且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聪慧,她嫁入白家一年的时间,揽权、独政、雷厉风行几乎将白氏彻底更名为宋氏,但不可否认,白家也因她而繁盛一时,也是她把江南和白家连在了一起,可是最终却因一个小她十岁的男人毁了一生。

“不准你说我的家人。”白小幺负气的看着方以寻,方以寻寒着脸,问:“看来这一切你都是心知肚明的了。”

“我……我……我……”白小幺有些心虚,她不仅知道,就连白慕枫那身蒙混过关的装扮都是她的功劳,她看着方以寻逐渐冷却的眼神,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种恶心感让她突然间害怕起来,她紧咬着牙想要强忍住,可惜那股恶心感拼了命的和她抗争,“哇——”

白小幺弯着腰抚着胸口吐了一地,她有些不稳,本能般得抓住方以寻的胳膊,白慕枫上前捞起她过长的碎发,一只手担忧的在她背上轻拍着,呕吐物中的酒精味让方以寻皱了皱眉,他拉住胳膊上那只冰凉的手,没好气的说:“叫你把酒当水一样的灌,女人是用来让男人心软的,不是用来跟男人拼酒量的。”

白慕枫的语气也温柔了许多,“好点了没?”

简欧看着从烈火突然变成温雨的白慕枫,轻轻将酒杯往桌上一放,不经意的对方以寻说:“怎么?这么快就有了?比计划提前了很多,很好。”

白慕枫猛地抬头看向方以寻,眼中的烈火成功被挑起,在所有人都还未来得及消化掉简欧这句话里的意思时抬手就给了方以寻一个响亮的巴掌,方以寻不甚在意的揉了揉嘴角,“白小姐似乎很喜欢打人了。”

还未等白慕枫回答,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门外的人已经急切到连门铃都懒得按了,木风醉醺醺的站起身去开门,“你怎么来了?”还没听见来人的回答,就感觉一股劲风奔了过来,方以寻嘴角的红肿还没有散去就被人一拳狠狠打在了地上,他撑起身子站起来,领口又被人死死地攥紧,“你TM混蛋,谁准你碰她的——”

白静岚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睡裤踩着拖鞋就来了,方以寻看清了她的模样,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暴怒的挣脱她,“我TM不打女人的,但你——不算。”说完就是一拳往白静岚的脸上打去,“你在我妹妹肚子里留了两个月的种,老娘打你怎么啦?”拳头稳稳的停在了白静岚气得涨红的脸颊边,白慕枫冷冷的扫视了一圈,最后停在了简欧波澜不惊的脸上,“这就是你说的计划?”

简欧不置可否,他走到木风身边温柔的揽过她晃悠悠的身体朝房间里走去,白慕枫挡在他的面前,他问:“怎么?要打我?如果你不确定能够打赢我,最好安静点,我这里没有不打女人的原则。”

白慕枫踮着脚在他耳边轻轻吐出一句,“你这种生人勿近的狠辣手段是在帮那些英国黑帮洗钱的过程中练出来的吗?”

他的目光看是显现出利器一般的锋芒,“你想要和我鱼死网破,也要看我愿不愿意陪你玩下去,现在的你还不够格,拿下白家吧,到那时候,或许我会考虑陪你玩一玩。”

“好。”白慕枫欣然答应,“也许我们注定要成为水火不容的仇人。”白慕枫说出这句话时竟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哀莫大于心死的苍凉,简欧绕开她径直的带着木风回了房间,关门时留下一句,“弄干净了再走,要死要活的给我安静点。”

白慕枫看了一眼一直低垂着头得白小幺,对白静岚说:“把人带走。”

白小幺突然间抱住方以寻的脸,逼着他直视自己,她觉得自己仿佛拿出了所有勇气来如此清晰的面对他的眸光,她问:“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

方以寻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这张异常苍白的脸,他沉默着无法说出任何一句安慰或是辩解的话,白小幺继续问:“那你可不可以对我说句真话……”她指着方以寻的心口,问:“这里住的人是不是李墨?”

等了许久,方以寻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后开口,“有一种人,只需要远远地看上一眼,你就知道这一生都逃不开了,我和李墨就是这种人,五年前我们在拉斯维加斯遇见,三天后我们在那里注册结婚,可是由于某些于我来说无关紧要的原因,她离开了我,她认为离开了就不爱了,其实只有不爱了才能真正的离开,我不停地更换各种女人就是想着像她那样脾气的人总要一天会被我气回来的,我赌赢了,就在木风的婚礼上,她回来了,拿着离婚协议书逼我签字。”

白小幺心下一动,略带期冀的看着他,“你……会签吗?”

“对不起,小幺……”

她所有的勇气都在这一刻摧毁,她突然想起了三年前得白慕枫,她像一具干瘪的尸体穿着一件破烂的散发着恶臭的男士衬衫蜷缩在堆满垃圾的角落里,破旧的灯管一亮一熄,她目光呆滞的看着手上紧攥着的泛黄纸片,那是一张残缺了的曲谱,她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他死了,他死了,我把他弄丢了,弄丢了。”

那时白慕枫眼中的空洞让白小幺觉得胆战心惊,而现在的白小幺读懂了那种倒映不了整个世界的空洞,那是一种连死亡也无法比拟的悲戚,而这种悲戚此刻正一点一滴的啃食尽她所有的生机,她甚至毫不犹豫的相信自己能把行尸走肉这四个字刻画的形象生动,她浑浑噩噩的被白静岚和白慕枫架着离开,她们在高速路上行驶了很久很久,久到黑夜变成了白昼,她渐渐地睡过去,醒来时她们回到了那栋装满了三姐妹稚嫩童年的老宅子,庆安路18号,这条繁华的、几乎可以说是用金钱堆砌的道路更被人们简称为富豪路,它不像白家南庭苑那样的历史悠久的别墅区,优越感源于它源远流长的历史,这里全都是国外的建筑大师手笔,它的设计大胆前卫并且独一无二,你能在庆安路上看到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现代别墅,除了庆安路18号,它特立独行的与这声色犬马的世界背道而驰,老旧的时光像是图腾一般深深地扎进灰白色的砖瓦里,当然这唯一的特例是白慕枫动用了无数力量斡旋了很久才让政府破例将这栋宅子排除规划以外的。

在欲望逐渐滋长却被保守的思想牵制住的八十年代,这栋老旧的房子写下了它最辉煌的篇章,因为宋芷秋住在这里,即便是在嫁入白家以后,她也时常回来这里,她故事里的繁华与荣光在这里被收藏,白慕枫在宋芷秋死后第一次走进这里时,她紧紧地牵住白静岚和白小幺的手,像是怕吵醒正在熟睡的人一样,小心翼翼的说:“我感觉她还在这里,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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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青春:是迷惘中寻找依靠

    青春:是迷惘中寻找依靠

    青春:是在迷惘中寻找着出路,寻找着一丝心灵寄托。你我的青春,是在欢乐中学会享受孤独。现在的我,只能用沉默,来故作洒脱。愿你在我的书里,能看到曾经的自己。本文不是小说,是种生活的感悟,因此会不定时更新,喜欢的朋友可关注一下。
  • 岁月

    岁月

    收录有《银座的黄昏》《托腮》《风闻》《春怨》等九部作品。描写了与热恋女友分手另娶他人,为了慰藉青春的懊恼和对前女友的愧疚而拐弯抹角打探其消息的中年医生;因虚荣心作祟,被陪酒女郎及其帮凶设伏敲诈的企业高管;为培养女儿继承饭庄家业呕心沥血,却因女儿的风头日渐盖过自己而心生妒意的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