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2867300000014

第14章 昭德街铁拳打梁虎 文殊寺幸会拜禅师

且说天已近午时,太阳灼烤着大地,集市上的散人亦逐渐退去,武罗锅夫妇正收摊打烊,却一直都没有仕德的踪影,武罗锅夫妇正自着急间,见仕德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挑着担子的青袍汉子。武仕德满脸欣喜,捉急地说:“爹,娘,这位是我的师傅!”

马护三忙撂下担子施礼,武罗锅一时懵在那里:怎么出去了一个上午,就拜了师傅回来了?潘玉香亦细细打量着他,见此人身长八尺,方脸大耳,身强体健,煞是威武。浓眉大眼,眉宇间透着一股子正义凛然之气。

武仕德说:“娘!我要跟着师傅学艺,今天就要走了!”

“不行,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没等潘玉香回话,武罗锅早就接过了话茬。随后他又看着潘玉香:“玉香,你快说说儿子,怎能这么草率的就跟着走呢?”

潘玉香没说话,她最了解自己儿子倔强的性格,她晓得只要是仕德下了决心的事,即使是十头牛亦拉不回来,况且习武强身一直是他的愿望,如今遇到了真龙,他又岂肯轻易放手?想到这里,她不但没有劝仕德,却朝着马护三深深鞠了个躬,施了个礼:“这位师傅,我儿子既然一意要跟着师傅学艺,我们做长辈的亦无异议,还望不会嫌弃犬子才好!”

马护三朝着武罗锅夫妇一抱拳:“兄嫂见外了,你二位尽管放心,仕德天性聪颖,我也很是喜欢,我与仕德亦算是有缘,定会倾力教授,请二位放心就是了!”

武罗锅说:“既然孩子决定要去,我也不再阻拦了,跟着师傅出去闯荡一下也好,只是不必这么急着走,我且收拾了摊位,咱们一起回家坐坐,也好给仕德收拾些衣物再走也不迟!”马护三欣然应允,一伙人便去了扈家,仕德收拾了衣物,辞别了父母,随着马师傅向南而去。

师徒二人一路前行,遇到集市人多的地界儿,他们就停留下来摆上家伙什儿,师傅就会表演上一套刀法,赚一些盘缠,然后再继续南行,有了间隙,马护三亦会指导武仕德一些刀法,如此行走了数日,下午时分,他们赶到了益都县城最繁华的一条古街上,那条古街被称为昭德街,已有上千年的历史,颇有来源,乃明朝洪武年间山东指挥司所设之处。但见青石板铺成的路面,南北通透长达四五公里之遥,脚下的巨大的青石板,黝黑铮亮,透着一股子年代久远的韵味儿,两侧是形形色色的店面,林林总总,比比皆是,街面上亦是人流嘈杂,热闹非凡,两侧的摊位儿一家挨着一家,都围了一拨一拨的人群,摊主亦个个都是能工巧匠,剪纸、泥塑、绣花,做得都是拿手的活手工活儿;那些围着场子叫好的,场子里表演的艺人也是个个身怀绝技,说快书、抖空竹、踢花毽,表演得亦是祖传的技术活儿。直把师徒二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马护三琢磨着,这里正是表演的好所在。师徒二人先来到了“老槐树包子铺”,两人就着石凳坐下,点了两屉笼包子,两碗豆脑儿,美美地吃了个饱饭。

那轮毒辣了一整天的太阳如今像个巨盘一样悬挂西天摇摇欲坠,余晖像燃烧的火苗,晕染得斑驳的房檐屋角红彤彤一片。几束细细的阳光透过那棵老槐树浓密的树冠,像阿婆手里的针线在行人的脸上、衣服上密密麻麻地点着。

等两人吃罢了饭,街面上华灯初上,店面门侧悬挂的红灯笼都陆续地亮了起来,把整条街辉映得灯火通明,恍若白昼。武仕德挑起了行李箱,顺着古街南行,两人找了一处相对宽敞的所在,便摆家什儿亮场子,一顿铜锣响后,周遭已然围了一大群人,马师傅抱拳施礼,操着那把大刀表演起了刀术,喝采叫好声此起彼伏,仕德趁机托起了那面铜锣,转着圈儿地收铜板,一圈走下来,收获还真不少,铜锣里已然盖了厚厚的一层铜板。仕德托着那面铜锣转身向行李箱走过去,这个当隙,只听得一声浑吼:“站住!”惊得仕德停了步子回头观望,见背后的看客被拨开了一道口子,一帮子人轰隆隆地闪了进来,都手持大刀长矛,分开两列站立,中间慢悠悠地走出了一位彪形大汉,但见此人,袒胸露背,膀大腰圆,一脸的络腮胡子,大开着双腿往中间一站,双手错胸,目露凶光,仿似索命的恶鬼。马护三忙收了刀,走过去抱拳施礼:“这位爷……”话还没说完,汉子便蛮横地呵斥道:“谁让你们在这里耍杂的?”

马师傅慌忙赔笑脸:“这位爷……”刚起话头,那汉子又打断了话茬:“把你们收的铜板都交出来!”

武仕德年轻气盛,看不下去了,几步跑到跟前,瞪着那个汉子说道:“凭什么?”

那汉子瞪了一眼武仕德,嘴里骂骂咧咧:“小王八犊子,你是找死!”说着,一个箭步冲过来,伸手就去抓武仕德的衣领,马护三一伸手抓住武仕德的胳膊顺势往侧一带,那个汉子便扑了个空,他噔噔噔往前扑了两步,才收住了身子。此时,汉子带来的那帮人轰隆隆围将上来就要开打,汉子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那帮人闻声又都退了下去。

汉子瞅着马护三,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番,说道:“今天咱就来个江湖规矩,我和你一对一对打,你若赢了我,今天你的保护费本爷分文不收,你若输了,就留下钱财,连夜给我滚出益都县城!”

马护三一抱拳:“好,就听壮士的,不过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开拳不打无名客,还请壮士报了名号再切磋亦不迟!”

“好!让你死个明白,本爷姓梁名虎,人送绰号铁臂通,是益都县保安团的团练!”

“原来是梁团练,失敬失敬!本人姓马名护三,没有什么名号,来自寿光县牛头镇,以行走江湖卖艺为生,梁团练请指教!”

保安团本是警务处治下的一个分支团练,就跟现在的城管差不多,平常协助警务处维系县城的治安秩序,收取练摊费;若遇到大案子,即使对方是荷枪实弹的土匪,那保安团的人就得首当其冲,拼了命地往上冲的,说白了,亦是警务处养的一群炮灰而已,保安团的人亦是从社会上招揽来的一些闲散人员,都是些拿着命混口饭吃的亡命汉,还有从监狱里释放的死刑犯,也是图了他们的本事****的,所以保安团里的人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这个梁虎身为团练,能做到保安团的首领,也不是虚来的,得有两把刷子才行,那也是靠着真功夫打出来的,不然如何能镇住这一帮子地痞流氓。

马护三报了名号,那梁虎已然迫不及待地冲了过来,攥起茶壶般大的拳头照着马护三楼头就打,马护三不急不缓,脚移莲花,轻飘飘一个闪挪,梁虎的拳头就扑了个空,却没料到梁虎身子前倾,顺势一个鹞子翻身,右腿画了个整圆,向着马护三脑门儿踢了下来,马护三没料到他如此臃肿的身材,却是如此的灵活,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伸出胳膊硬生生地去接他的反踢腿,那踢腿的力道亦是相当得大,直震得马护三倒退了好几步方才收住了身子,马护三甩甩阵阵发疼的胳膊,盯着梁虎,心中暗忖:果然是来者不善,看来自己还真是轻敌了。那梁虎回过头来,朝着马护三轻蔑地笑笑,嘴里哼了一声,双手错拳,嘴里大叫一声:“招打!”那硕大的拳头夹着风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砸了下来,马护三这次不敢怠慢,身子微微一斜,那拳头便走了空,他伸出手来,猛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又借势往前一带,同时把腿探在脚下,梁虎拳势太猛,身子力道也大,吃了一绊,噔噔噔往前窜了几步好歹收住了身子。梁虎大叫一声,回过身来举拳又打,马护三也挥拳迎上,如此这般,两人拳来脚往打了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负,想那梁虎是急了,飞腿来踢,却露出了破绽,被那马护三一个反制腿,正巧踢在他的膝盖上,梁虎的踢腿只踢了一半,就被马护三硬生生地踢了回去,马护三趁着他站立未稳,又迅速地一个漂亮的扫腿,那梁虎便身子腾空往地上摔去,看样子马上就要摔个狗啃屎,就在梁虎身子就要着地的刹那,马护三却伸出了一只脚,把梁虎重重砸下来的身躯牢牢地接住,马护三的脚用力往上一抬,那梁虎又站立了起来。马护三这么做,是不想让他当众出丑,好歹也是个团练,教人功夫的主,被自己打倒也实在是不好看。

那梁虎也晓得是马护三让了自己一码,他不但不感激,反而有些气急败坏,一转身从后面的喽啰手里夺过了一把长矛,晃动着枪尖就刺了过来,但见那把枪在梁虎的手里是上下翻飞,虎虎生风,枪枪要命,马护三左躲右闪,顺势一个就地滾,滚出了一丈开外立住了身子,他看着梁虎心中暗忖:此人阴险,容不得顾怜,看来非得给他点儿颜色瞧瞧才行。旁侧的武仕德大喊了一声:“师傅,接刀!”就把马护三那把大刀扔了过来,马护三一伸手把刀接在手里,他一手握着刀鞘,一手握着刀柄,刀柄上垂着的一束金箍红穗头迎风飘摇,他把那把刀缓缓地抽了出来,刀身闪着悠悠的寒光,映着闪耀的灯光,一双犀利的眼睛隐藏在刀锋后面,让人不寒而栗。

“看招!”梁虎喊了一声,手握枪杆,枪头画圆,点着无数的光圈攸然而至,马护三挥刀披挂,只听见铛铛铛一通乱响,两人战到了一块儿。又打了几个回合,马护三突然一个急步,身子已然贴近了梁虎的跟前,梁虎一惊,他都没发现马护三是怎么进入自己挥舞出的滴水不漏的枪圈的,百忙中身子后撤,却为时已晚,那把快刀已然把他的枪柄斩断两截,刀锋来势未减,直朝着自己脑门儿劈了下来,梁虎急忙侧闪,却不料马护三一个飞腿正踢在胸膛上,这一腿着实是踢得结实,那梁虎身子飞出了几尺,重重地跌在地上。

马护三守住马步,快刀入鞘。

围观的人一片叫好,欢呼雀跃。武仕德自从跟着师傅出来,只见师傅表演,亦是第一次见他实战,如今看着他一连串干净利索的刀法,算是大开了眼界,此时亦更加佩服师傅了。

倒在地上的梁虎有些气急败坏,朝着那帮兄弟们一挥手,喊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这小子果然是地痞流氓加无赖,打不过就群殴,哪里有英雄气节?一伙人挥刀舞矛,大叫着就要往上冲,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得一声响亮的枪声传来,所有的人都顿住了脚步往后看,见一人手握手枪,枪口朝天,那枪口上还冒着缕缕青烟。那开枪的没说话,他旁侧的一个约莫有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慢悠悠地开了腔:“怎么打不过人家就要群殴吗?这是英雄所为吗?”

倒在地上的梁虎瞅着说话的那人好一阵子,突然爬了起来,几步就跑到那人跟前,慌忙作揖施礼:“原来是扈约长,您怎么来啦?”随即一指马护三,“这小子不懂规矩,来这里练场子不缴纳场费!”

那人不紧不慢地说:“不缴纳可以跟人家说明白嘛!却为何要群殴人家呢!”说着,朝着梁虎一摆头:“去,过去跟人家道个清楚!”

却说一直站在那里的武仕德,听着梁虎叫他扈约长,心里不免就嘀咕,他在老家的时候,亦听父亲说起过扈约长的事,是扈家村的人,也是大金和大银的亲生父亲。武仕德暗自琢磨着,走到那人身边,行了个礼,说道:“敢问这位官爷老家是不是扈家村的?”

那人打了一个愣,看着武仕德,问道:“你是?”

“我是扈家村人士,我的父亲叫武罗锅!”

“奥?”那人一愣,既而哈哈一笑:“哈哈!感情你是武老弟家的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此人正是扈信,立在他旁侧的那个胖女人便是他的夫人扈太太,那个朝天开枪的中年男子是他的副官江古。

武仕德还没回话,扈夫人伸出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爱惜地说道:“这个娃儿长得可真是俊俏恁!”

扈信赶忙接上:“是啊是啊,他跟咱们的金儿银儿还是同窗呢!”说着,他又端详着武仕德,笑着说:“孩子,既然来了县城,又在这里偶遇,就跟着我到家里坐坐吧?”

“这个……”武仕德没有急着应承他,回过头来瞅着马护三,那意思是在征求他的意见。马护三忙往前走了两步,朝着扈挺一抱拳:“扈约长,有幸拜会,天色已晚,我们就不打扰了!”

扈挺看着马护三笑了笑说:“这位壮士好身手,不知壮士高姓大名,来自哪里啊!”

“不敢不敢,在下马护三,老家是寿光县牛头镇!”

扈挺顿了顿,笑着说:“壮士如此身手,却流落街头卖艺,实在是可惜,我有意给你安排一个军职为政府效力,不晓得壮士是否有意所为啊!”

马护三亦笑了笑说:“谢谢扈约长抬举,只是在下习惯了懒散,不太受官职约束,在下只能谢过扈约长的美意了!”

扈挺见他推辞,也不好再勉强,正沉吟间,一旁的梁虎却凑了上来,不识时务地问了一句:“约长,这场子费,你看?”

扈挺瞪了他一眼:“屁的场子费,没看到这两位是我的老相识啊?马上给我滚蛋,回去告诉你那个曾处长,就说我扈信说的,县衙没钱养你们这样的废物蛋!”

“是是是”梁虎唯唯诺诺,弓着腰倒退了几步,转过身一挥手,招呼那帮人逃也似得离开了现场。

梁虎一帮人离开了场子,扈信又把目光挪到马护三身上,说:“既然马壮士无意留军,我也不再勉为其难!”说着,他招呼身边的江古:“江副官,一会儿你跟着他们同走,去醉仙阁安排最好的上房让两位歇息。”

“是”江古答应一声。

马护三忙着回应:“扈约长,就别麻烦了,这可叫我们师徒如何感谢!”

“马壮士就别见外了”扈挺说着,又看着武仕德,“孩子,伯父就不留你到家里做客了,好好跟着你的师傅练习功夫,我看你定会大有所成,等你学成了本事,就来找扈伯父,伯父一定给你安排个官职做做……”

“谢谢扈伯父”武仕德笑着回答。

“走吧!”扈信对着身侧的扈太太说了一句,两个人便转身顺着古城街向北而去。

且说师徒二人收拾了行李,江古领着,把他们送到了县城最豪华的醉仙阁客栈。武仕德躺在那张檀木大床上,眼睛寻摸着这间豪华的客房,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看着哪里也新鲜,嘴里还暗自嘟囔:原来有钱有势的人都是这样生活啊,真是开了眼界啦!

马护三看着武仕德,笑着说:“仕德,喜欢这样的房间吗?”

“喜欢!”武仕德应着,眼睛却闪着亮光四处寻摸着。

马护三走到仕德身边,在那张大床上坐了下来,看着他说:“孩子,将来有一天,你也会过上这样的生活的!”

“真的吗?师傅!”

“真的!”马护三肯定地点点头,眼睛里透出了一丝坚韧:“不但你会过上这样的生活,全天下的穷苦老百姓都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怎么才能过上呢?”武仕德盯着马护三严厉的眼神,表情也沉了下来。

马护三抬起头,看着墙壁上那盏泛着红晕的壁灯,他的眼睛里跳跃着两盏彤红的光亮,像两轮红日在他的瞳孔里熠熠生辉,他悠悠地说:“等着吧,共产主义很快就会传遍中国,我们的社会很快就会发生天翻地覆地变化的,我们这样的穷苦人会翻身做社会的主人,到了那个时候,全中国就不会再有压迫,不会再有剥削,人人平等……”

武仕德没太听明白师傅的话,眨着眼睛有些疑惑地问:“师傅,什么是共产主义?”

马护三摸了摸武仕德的脑袋,笑着说:“这个我也不太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天不早了,睡吧!”

那晚武仕德失眠了,他盯着金碧辉煌的天花板发呆,他就琢磨着这么奢侈的所在怎么能睡过去呢?只有这么好好地瞅一晚才过瘾,才不会浪费。他又琢磨着师傅跟他说的共产主义,共产主义是什么?有这么大的魔力,能让全天下的穷苦人都过上这种富丽堂皇的生活?这简直就是一个梦,一个飘渺虚幻,遥不可及的梦想罢了!这是他第一次听说“共产主义”四个字,也是他最深深烙印的四个字。

马护三对所谓的共产主义也是一知半解,早先的时候他也是听自己的同门师兄赵士华说起的,他这个师兄平日里行踪诡秘,来无踪去无影,曾在北平待过一些时日,自称接触过一些宣扬共产主义的核心人物。

此时已是黎明,一丝曙光透过敞开的窗口映射进来,房间里明亮了起来,武仕德起了身,走到窗户跟前,望着外面的世界出神,外面就是那条繁华的昭德街,嘈杂了整整一个夜晚,如今却显得空荡起来,站在阁楼窗户这个位置,居高远眺,一望千里,整条街的南门北门尽收眼底。一缕风从窗口透进来,武仕德微微打了一个寒噤,虽是七月酷暑时节,但早晨的风还是有些丝丝的凉意。

床上的马护三鼾声如雷,忙活了大半宿,此时正是他沉睡的时际。

武仕德轻步走过去,打算掀起床上的那条软毯子给师父盖上,一低头,看见了师父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玉石挂坠,他呆立了一会儿,俯下身将那枚挂坠捏在手里细细地端详着,他惊讶地发现,那颗玉石挂坠竟然跟自己的这颗一摸一样,他将自己的挂坠跟师父的挂坠叠在一起,发现两颗挂坠竟然完全重叠,不但形状相同,就连大小亦是不差分毫。武仕德颇感惊讶,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他就想起了那天在口埠集上自己追着师父拜师的一幕,开始的时候师父死活不同意收自己为徒,后来看到了自己的这颗挂坠时,眼神流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并且同意了自己拜师的请求,难道,师父跟这颗挂坠有什么渊源?这个问题便在武仕德的脑海里打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师父,又不好意思打扰他,便将那条软毯盖在了他的身上,又走到窗户跟前,身子趴到窗户台上,看着外面的世界出神。

巳时时分,马护三方才悠悠醒来,他眯缝着一双糊满眼屎的睡眼,瞅了瞅趴在窗台上的武仕德,慢吞吞地问了句:“仕德,这么早啊?”武仕德见师父醒了,便走到床前,挨着师父坐了下来,说道:“师父,徒弟问你个事。”

“问吧。”马护三笑笑,他似乎早就知道仕德要问他什么。其实刚才的那一幕,马护三早已经了然于心,须知一个游走江湖的武术练家,起码要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即使睡着亦要醒着,甭说仕德拿起他的挂坠来看,即使是掉到地上一枚绣花针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师父,你这颗挂坠怎么跟我的一模一样呢?”

“是吗?”马护三眼睛都没睁开,笑着回答。

“师父,我说的是真的,你快起来看看!”

马护三仍然没睁开眼睛,只是悠悠地说:“想知道这颗挂坠的来历吗?”

“嗯,想……”武仕德迫不及待地应着。

马护三咳嗽了一声,悠然地说:“我还是给你讲个故事吧!”

“十六年前,扈家村的陈家大小姐过满月,也就是现在的陈招娣,陈家大摆宴席,有一个乞丐,慕名拜访,希望能讨得一点儿饭食充饥,陈大善人不但盛情款待,而且还以银两相赠,这让那个乞丐感激于心,便赐名相报,并以玉石挂坠相赠,那副虎形挂坠,乃出自名匠巧工之手,本是一副两块,两块不差分毫。”

武仕德又紧着问:“那后来呢?”

“后来那个乞丐一路乞讨,一路南行,有一天走到了一处寺院,便入进打算讨要些饭食,寺院的长老慈悲为怀,见乞丐可怜,便收容他在寺里住了下来,做了俗家弟子,每日跟着长老学些功夫,乞丐在这里一待就是十年,几年前乞丐辞别了长老,又开始浪迹天涯,卖艺为生……”

听到这里,武仕德仿若明白了些许,说道:“难道师父就是当年的那个乞丐?”

马护三不再说话,仍然闭着双目沉吟了半晌,后来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武仕德,说:“孩子,陈招娣既然把这块挂坠给你,那说明她心里有你,招娣是个好孩子,你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好好珍惜这份感情……”

武仕德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但他还是使劲点了点头,郑重地说:“我会的!”仕德说,“师父,咱们是紧着赶路呢,还是继续留在这个县城里卖艺?”

“赶路?能往哪里赶?天帐地炕,何处不为家啊!”马护三说着,眼睛里透出了些许的伤感。

武仕德说:“依徒弟之见,这里的昭德街是耍艺赚钱的好所在,咱们既来之则安之,再说那个权大势大的扈约长给咱们出了面,亦算是给咱们摆平了场子,想是也没人敢再欺负我们了,不如我们先留下来在这里待上几日再走也不迟。”

“嗯,此言有理!”马护三说:“那好,就听你的,咱们且先出去填饱了肚皮,只挨到入夜时分,咱俩便到古城街上亮摊!”

且说转眼夜幕降临,昭德街上又一片灯火辉煌,师徒二人又来到了昨天晚上耍艺的那个场子,铺开家伙什儿,铜锣一敲,又把场子招了起来,师父耍刀,徒弟翻跟头,师徒二人尽力表演,围观的亦是喝彩声不断。

正在此时,昭德街上一阵骚动,有个隐隐的呼叫声传来:“别跑,给我站住!”马护三停了刀形,抬起头向外望去,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向这边跑来,跑到近前,映着对面茶楼门口悬挂的那两盏灯笼的光照,马护三细细打量,见此人浑身是血,手里领了一把长柄朴刀,正一步三摇晃地向南跑去,看上去像是受了伤。看着那人慢腾腾跑着的背影,马护三愣了愣神儿,若有所思,不仅低低地脱口而出:“二师兄?”

街北那帮手持大刀长矛追赶的壮汉,为首的那个就是保安团的团练梁虎。

马护三说了一声:“仕德,在这里等我!”不等仕德回话,他手提大刀,转身就跑了出去,他健步如飞,不一会儿功夫就追上了前面那个手持朴刀的汉子,到了近前,马护三一架他的胳膊,喊了一声:“师兄,随我来!”身子一扭跑进了一条没有灯光的阴暗巷子,他将那人扶坐到一块青石板上,又说了一声:“坐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然后拿起了那把长柄朴刀,转身又跑了出去,刚到昭德大街,就听得后面有人大叫一声:“在这里!”仿佛吆喝的人就在身后。

马护三不敢怠慢,施展脚下功夫,双脚点地向南狂奔,奔跑了一段距离,他觉得落下了那帮人有一段距离了,便又放慢了脚步,就这样快奔慢跑,一直把那帮追赶的人引到昭德街南门,他一个箭步窜上了一座小墙头,几个跳跃就不见了踪影。马护三又迅速返回到那条巷子,见那人还待在那里,只是因为失血过多,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马护三重新窜出了巷子,来到练场子的位置,对着武仕德喊了一声:“抓紧收拾行李,跟我来!”武仕德从师父焦急的语气中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也不问缘由,迅速收拾好了行李箱,插上扁担,肩膀上一挑,就跟着师父迅速向南跑去,跑了大约三四百米的距离,跟着师父拐进了一条黑咕隆咚的小巷子里,见师父从地上背起了一个人,师徒二人加快步伐,身影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且说梁虎领着保安团的那帮人一直追到古街南门,却突然不见了那人的身影,就觉得纳闷,被追的人明明是受了伤,怎么会跑得这么快?梁虎越琢磨越觉得事有蹊跷,对着身边的人说:“去,多取几盏灯笼来,从昭德街南首开始,仔仔细细地往北找,主要是留意观察地上的血迹!”

几个团丁取来了灯笼,顺着古街一路照着一路向北而去,走到一条巷子口的时候,一个团丁喊了一声:“这里有血渍!”

梁虎闻声走过来,蹲下身伸出手将血抹在手指上,来回搓了搓,感觉血渍是新鲜的,遂一摆手,说:“都散开,仔细搜寻,留意地上的血迹!”大家伙便分头寻找。须臾,一个团丁喊了起来:“梁团练,这里有血迹!”梁虎循声走进了一条巷子,手提灯笼细看,见一块青石板上流了一大滩殷红的鲜血,他暗自嘟囔了一句:“看来他是在这里被人救走了!”突然,他轻喊了一声:“这是什么?”随即从地上捏起了一个物件,递到眼前仔细察看,却是一个装饰兵器用的金箍红穗头,梁虎端详着那个穗头,就觉得好生面熟!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了昨夜的一幕画面:那汉子的刀柄上垂着一根很特别的金箍红穗头,迎风招展,他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握住刀鞘,缓缓抽出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刀锋后面藏着一双犀利的充满杀气的眼睛……

梁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挥手,“跟我来!”当头领着跑出了巷子,直奔马护三练摊耍艺的那个场子而去,到了那里一看,哪还有半个人影。

却说马护三背着那个受伤的汉子,武仕德挑着行李担,两人出了西巷子口,又顺着一条胡同向南飞奔,出了县城,又上了小路,一直跑到一处山凹里,在一座牧羊人垒砌的小石屋跟前停了下来,马护三把汉子放到石屋里面的一块青石板上,让武仕德从行李箱里取出灯笼点了插在石缝里,借着灯光,见那汉子脸色惨白,呼吸微弱,马护三扳住那汉子的肩膀使劲摇晃了几下,嘴里着急地喊着:“二师兄,醒醒!”

武仕德听到师父喊他师兄,就琢磨着这两个人肯定是认识。那汉子身子疲软,哪里喊得醒。马护三说:“失血过多,看来得马上给他止血,仕德,快取出金疮药来!”武仕德打开行李箱,从里面取出一个药瓶递到师父手里。马护三早就撕开了汉子的一条裤腿,见他大腿上一条一尺多长的刀伤翻着皮肉,正往外浸着鲜血,马护三将金疮药倒在伤口上,又从武仕德手里接过绷带,将汉子的伤腿包扎了起来。忙完这一切,马护三长嘘了一口气,在石板上坐了下来。武仕德问道:“师父,他还有救吗?”

“咱们也只能做这么多了,有没有救,那就得看他的造化了!”马护三说。

“师父,你认识他?”

“嗯”马护三答应一声,“他叫赵士华,是我的同门师兄!”说着,马护三瞅着躺在石板上的赵士华,又说:“我这个师兄平日里行踪不定,不晓得他怎么会被那群恶棍追杀!”

武仕德问道:“师父,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马护三沉吟了一会儿,说:“此处往南八十里便是仰天山文殊寺,赵师兄的伤势严重,我只是暂时止血保住了他的性命,我们须到那里由我师父给他治疗才保他无事,只是这八十里的路程,怎么赶过去才好!”

武仕德说:“师父放心,天一亮我就去县城买一辆独轮车,咱们推着师伯赶路就好!”

“嗯!”马护三应了一声,“好主意,照此办法,咱们紧着赶路,估计明晚就能赶到文殊寺!”

转眼天亮,那武仕德也是机灵,果然从农户家里买了一辆独轮车回来,师徒二人一起忙活,把赵士华平放在车盘一侧,又取了一条软毯将他盖了个严实,特意留了一条呼吸的缝隙。另一侧又放了行李箱,师徒二人倒换着推车,顺着一条崎岖的山路向南而去。一路上也算顺利,黄昏时分就到达了仰天山脚下。

仰天山,地处王坟镇南大约三十里,此山并不高,海拔亦就八百多米,其势却挺拔险峻,山上奇花异草,古树参天,山涧飞瀑,仿若世外桃源。山北脚下有一座寺院,名唤文殊寺!其寺虽不大,透着古色古香,却是颇有些年头,相传是宋朝始皇赵匡胤命人所建,距今已有几千年的历史。

师徒二人将木轮车一直推到山脚下,再也无法前进,马护三便背起了赵士华拾阶而上,武仕德后面扶着,一起向着寺院走去,马护三在这里生活了十年,对这里的情形颇为熟悉,他晓得这个时间师父还不会入睡,又看见文昌阁的窗口亮着灯光,便直奔那里而去,武仕德头前紧跑两步推开了木门,见一个长老正盘膝坐在一个圆蒲团上打坐。

“师父!”马护三轻喊了一声,那个长老闻声回过头来。但见他鹤发童颜,慈眉善目,正是马护三的师父静禅长老。

静禅长老凝神细看,禁不住轻喊了一声:“护三!你怎么来了?”

“师父,我二师兄受伤了,快些就他!”

静禅方丈道:“快把他背到禅房!”

静禅长老给赵士华把了把脉,遂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给他服下,又翻起他的眼皮看了看瞳孔,这才放心地说了句:“没事了,好歹保住了性命!”又回头问马护三:“这是怎么回事?”马护三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向师父说了个明白。遂又问道:“师父,我大师兄为什么会被追杀?他到底做什么了?”

静禅长老双手合十,先念了个法号,悠悠地说:“你二师兄做的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佛慈悲,本以佛法普渡众生,善莫大焉,怎奈天下邪恶丛生,黎民百姓煎熬,我辈苍渺,只得以一己之力惩恶扬善,即便杀生,佛祖亦可饶恕!”言罢,他扭头瞅着武仕德:“这位是?”

马护三笑着说:“师父!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的徒弟武仕德!”

“奥?”静禅方丈凝神看着仕德,悠然地说:“这孩子生得好生俊俏,一身健壮的身骨,眉宇间又透着一股子浩然正气,嗯!是个练舞的好材料!”

武仕德慌忙跪拜请安:“多谢师祖!”

静禅长老微微一笑,将仕德搀扶了起来。

武仕德根本就听不懂静禅法师说的什么,只是双手合什,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谨遵师祖教诲!”

夜色深沉,本是仲夏之夜,这里却没有丝毫闷躁之感,山风徐徐,树叶摇摆,瀑布飞泉之声交响耳畔,真一个人间仙境。

武仕德和马护三同卧一塌,师徒二人都没有睡意,武仕德问道:“师父,徒弟有一事不明,想问问师父!”

“问吧!”马护三笑着说。

武仕德:“你和二师伯既然都做了静禅长老的徒弟,为什么都没削发为僧呢?”

马护三笑着说:“我们也不晓得原因,静禅长老虽然收了好多徒弟,却只认了我们三个俗家弟子,我们想出家为僧他都不同意,只说等我们艺成就要游走天下,惩恶扬善匡扶正义,不能一辈子待在寺院,由此可见,师父虽出家为僧,却是心怀天下疾苦啊!”

武仕德若有所悟地“嗯”了一声,遂又问道:“师父,刚才你说师祖收了你们三个徒弟,你又称呼赵师伯为二师兄,那你的大师兄是谁呢?”

马护三一笑:“你这个娃儿可真是有心,观察得如此细致,说起我的大师兄,我也感到奇怪,其实我和二师兄都没见过他。十六年前,十九岁的我一路乞讨来到了文殊寺,跟着静禅长老学功夫,二师兄也不过比我早来了一年,而那个时候大师兄已经离开了寺院两年多了,所以我俩都没见过他。后来只是听师父讲起过他,他是一个孤儿,无名无姓,师父便给他起了个法号叫:空颜。师父从小把他扶养成人,悉心教授他武艺,他也学得了一身好本事,尤其轻功了得,且擅长使一手燕子镖。十八岁那年,他瞒着师父下了山,单枪匹马摸进了王坟镇杨镇保家里,一鼓作气杀了杨镇保以及他的恶奴共计十三人,从此一去没了音信!”

武仕德疑惑地问:“他为什么要杀那杨镇保?”

“到底为什么我也不晓得,师父只说他是为了报仇雪恨!”

此时,窗纸上的暗亮已映上了一抹红晕,又是一个不眠之夜。马护三困意袭了上来,只觉得双眼皮上下直跳,他打了个哈欠,说:“仕德,睡会儿吧,天快亮了!”说着,翻了个身,须臾,便传来他呼呼的鼾声。

同类推荐
  • 唐味

    唐味

    还是熟悉的配方,作者君头铁,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只不过是重头再来罢了!李小白:“我是李小白,我曾经是名厨子,一不小心带着个坑人系统穿越到大唐,还继承了一栋濒临倒闭的酒楼...”路人甲:“老板,给我来份酸菜鱼...”路人乙:“老板,我的油炸臭豆腐怎么还没上!”李治:“老板,我见你骨骼清奇,是个可造之材,首席御厨工资高,待遇好,你做不做?”李小白:“Σ(⊙▽⊙)太子殿下,请不要用钱来侮辱我的灵魂美食,容我收拾一下立马跟您进宫,我觉得工资还可以在高一点...”
  • 蒙都纪事

    蒙都纪事

    秦争前世是蒙都大将军,追击起义军进入一片密林,战后和部下一同消失无踪。前世秦争魂穿现代病危之人身上,陷入昏迷之际,命部下将大学里教学的现世秦争抢走送到蒙都,代替自己。秦争被迫穿越,躲起来想尽各种办法回到现世无果,看到纷繁乱世中苦苦挣扎的百姓后改变想法,和陆离言、齐恒、刑桑及红颜知己奇女子薛闻,打算力挽狂澜,颠覆天地。
  • 梦兮三国

    梦兮三国

    茫茫然,一梦千年;飘飘然,三国征战。
  • 隋末第一猛男

    隋末第一猛男

    穿越到隋末乱世,这里没有李元霸,我周小强就是天下第一猛男!一锤在手,天下我有!锤他娘的个天翻地覆,稀里哗啦,给老子锤出个朗朗乾坤,太平天下!
  • 穿越战国做商鞅

    穿越战国做商鞅

    两千七百年前,华夏民族进入了凡有血气、皆有争心的大争之世,谦谦上古贵族君子风的春秋时代落下帷幕,攻掠征伐、尸横遍野的战国时代隆重登场,一个叫莫苏的意外重生,突然发现他成了那位赫赫有名的变法大臣商君,在这大争之世,他又将有何表现?
热门推荐
  • 胎教方案

    胎教方案

    本丛书主要介绍了胎教、产期生活常识以及产后变化、产后保健、新生儿的生理特征、新生儿的营养和照料、1至3岁婴幼儿的卫生保健、智能训练、疾病防治等知识。该丛书具有很强的科学性和使用性,非常易学、易懂和易用,是广大孕妇用以指导饮食营养、日常生活、保健预防和用药医疗的良好读物。
  • exo怦然心动

    exo怦然心动

    三年前的分开,两人各自疗伤,三年后的相遇也只是句:好久不见。
  • 庄主的红袖添香

    庄主的红袖添香

    傲娇庄主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李红袖一个是富可敌国权势不可挡的贵气美男庄主一个是“天外飞仙”拥有市井之气的小女人初遇时,“李红袖,你还是不是女人”“我是不是女人你是想让我脱给你看嘛?”“你,你,你简直不知廉耻”再遇时,“邵子清,你这个小人,快放开我”“不行,不行,你这种女人我得抓起来替天行道”后来的一次遇见……“能不能不要在离开了?”“好……“
  • 两仪禁令

    两仪禁令

    我从小经常在晚上总能听到耳边有人和我说话,有的是让我去帮他们办事,而有的则是为了我的命……因此我经常遇到怪事,一次又遇怪事,我身重阴毒,在家人百感交集之时来了一个神秘人,给我喝了一碗阴阳汤,解了我的阴毒,同时也激发了我的阴阳眼,从此我走上了这段阴阳之路……
  • 雪山圣女

    雪山圣女

    如果事情可以重来,云兮兮一定不会选择去救那被劫的和亲公主。就因为救了她,她才得罪了两个煞星。一个是公主要嫁的左贤王,一个是公主的情郎。一个误会女扮男装的她就是公主的心上人,一个恨她坏了自己救公主的计划。一个霸道傲慢,一个冷漠邪逸。她不过是一个局外人,她只想早日逃离这阴谋的漩涡。为何她越陷越深,以至于也成了局内人。她是雪山圣女。传说她以花为貌,以雪为魂,以云为裳,以冰为室。传说她皎似明月,武艺高绝,是九天仙女下凡。可传说毕竟是传说,她只是个平凡女子,有爱有恨,善良易感。她只想平平淡淡的活着。
  • 柯南之神灵任务

    柯南之神灵任务

    这不是柯南世界吗?为什么会有火影忍者、斗罗魂师、夷陵老祖、月绮罗、东方不败、潮妖女斗帝这些人物混进来?神灵大佬:还记得那位一剑断万古的存在吗?就是他惹的祸!云山:那奥特曼与外星怪兽混进来也是那位惹的祸?神灵大佬:是的……(柯南世界大升级,诸天人物来串戏)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执漓辞

    执漓辞

    这一别两载,红线相猜,奈何曲终怨人隘;这两意三心,月下柔情,奈何相隔见远影;这三妻四妾,笛箫齐乐,奈何花开花又谢;这四书五经,琴瑟和鸣,奈何江山执素锦;这五音六律,潇潇暮雨,奈何残风打柳絮;这六欲七情,前世宿命,奈何一曲相思引;这七零八落,国破山河,奈何铁马对金戈;这八街九陌,酒闲愁佐,奈何月老红绳错;这九妄十言,青灯黄卷,奈何醉卧桃花笺;这十问百答,执棋厮杀,奈何谁任秋风飒;这百转千回,落棋无悔,奈何君影犹为归。
  • 真爱索引器

    真爱索引器

    倒霉男主意外得到真爱索引器,不单可以通过获取真爱值来激发人体潜能,还得到一张廉价的无限金币卡,坐拥花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那又如何?无非让他成为史上第一慈善家,好事做绝!无非让他成为现实造梦师,助人梦想成真!无非让他化身正义使者,惩奸除恶成英雄!无非……算了,不叨叨,还是看文吧!
  • 时光有片逆流海

    时光有片逆流海

    一位名叫顾楠歆的将门之女因亡国丧家而被心爱之人救起,后与之相守,新婚当日因远方战事告急,新郎出征后遭逢生死变故。随后二人跳入时光逆流海,穿越到了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