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晨柯慵懒的地靠着大树,一边喝着水一边观望不远处的擂台。荻晨柯选的这棵树枝繁叶茂,枝叶挡住了阳光,留下一片绿荫。
擂台下一阵欢呼,直至一名带着草帽的男子上台,带在草帽的男子上了擂台朝人群环视一周。台下围观的参赛者顿时汗毛直立,“听说他就是那名心狠手辣的赶尸匠。”人群中有人说道。
感到周围温度急剧下降,有人拉了说话的人一把,“别乱说。”
说话的人顺着温度散发的根源看去,只见那名戴着草帽的男子冷冷地看着自己,顿时一震哆嗦。
荻晨柯细细打量着戴草帽的男子,戴草帽的男子腰上系着一个荷包,荷包旁边是一个铃铛,荷包里隐隐露出几张黄色的纸或者是符咒什么的,荻晨柯没见符咒,也不知是不是。
草帽男子身上穿的是七八十年代最朴质的衣裳,脚下是一双破旧的草鞋。看草帽男子的面相大概三十左右,面相是荻晨柯见过最最普通的,看一眼绝对记不起长什么样子,浑身散发一股极寒的阴气。
就连荻晨柯所在的大树,距离擂台那么远的地方都能感受到,戴草帽的男子四周的阳光似乎被阻隔,在这炎炎夏日加上阳光最毒辣的正午,荻晨柯都没能从草帽男子身上发现一滴汗水。
荻晨柯下意识去找草帽男的影子,有影子,但是荻晨柯却莫名的感觉到影子也散发一股极其阴冷的寒气。
“好重的阴气。”布訣猛然睁开眼睛,一股正气散发开来,荻晨柯感受到阴气被这股正气掩盖不少。
“哼!”草帽男子冷眼望向布訣,挥手间两道虚影极速而来,“金钟罩。”布訣的师弟布诩双手合十,一个由浑厚的内力聚集形成的金灿灿的古钟将荻晨柯所在的这棵大树牢牢罩住,震开了飞来的虚影。
草帽男子斜眼看向布诩,连同树上的荻晨柯也被他注意到,荻晨柯被草帽男子的眼神扫过,身体顿感不舒服。
围观的参赛者越来越多,应该是从远处听闻有擂台赛而赶过来的。
草帽男子嘴角勾起,不再看向荻晨柯三人,他正视擂台下越来越多的参赛者,高声道,“谁若赢我得这十五枚牌子,若输做我的手下。”
一名壮汉欲冲上擂台,手却忽然被人拽住,拽住壮汉的人正是此人朋友,他摇了摇,肯切地对壮汉说,“兄弟别去,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放开,十五枚牌子,为何不去?你若是胆小滚一边去。”
壮汉的朋友叹息一声,他已经看到这名赶尸匠连赢了五十六场,算一算这场要是赢该是五十七场。
荻晨柯看见一名壮汉跳上擂台,顿时来了兴趣,不知道这名戴草帽的男子实力到了什么程度。
壮汉浑身是肌肉,身材魁梧,看那样子荻晨柯估计他徒手能劈死一只熊。
“轰轰——”壮汉跳上擂台,脚一接触擂台的台面震得擂台摇晃了两下,似乎有碎裂的迹象。
“小子,待会大爷我下手轻点,给你留个全尸。”壮汉转了转脖子,双指交叉握拳,指骨咔咔作响,活动活动了筋骨。
“大爷的名字叫布鲁斯。小子,让你临死前知道大爷的名字,也好做个明白鬼。”布鲁斯看着草帽男子轻蔑得笑了一声,就这蝼蚁,他一只手就能捏死。
草帽男子阴阴地笑了起来,“好,为了做明白鬼。我本无名,你要是非得叫也可以叫我无名。”
布鲁斯哼了声,双手抡起两柄纯钢打造的巨锤砸向无名,无名轻松躲开,擂台的台面顿时被砸烂了大部分。
“喝。”布鲁斯脚下生风,再一次抡起锤子砸向无名,无名看着被毁了大半的擂台邹起了眉头,这擂台一旦被毁他就不能比斗获得更多的奴仆。该死!
无名抬起一只手,两柄钢锤碰到无名手掌再也前进不了一分一毫,硬生生停在半空中。腰间的铃铛,叮铃铃响起,两道残影快速扑向布鲁斯。
由于速度太快,擂台下的参赛者只听到布鲁斯一声惨叫,整个人就凭空消失了。裁判对于这种已经出现了五十七次的现象习以为常,他举起手臂高呼一声,“无名胜。”
荻晨柯自小眼力过人,他可是看清楚了,刚才扑向布鲁斯的那两道残影正是刚刚朝布訣和布诩两位小师傅而来的残影。这两道残影实则是两具青面獠牙的尸体,这两具尸体保存的相当完好,嘴边露出两道利齿,有的全身臃肿发紫,有的则是两眼散发着幽幽的绿芒。
布鲁斯的尸体该是被那个叫无名的赶尸匠不知用什么东西给收了。
荻晨柯突然间想到在前往擂台赛的路上,那名七窍流血的男子,他临死前说的那番没说完话的,话语里掩饰不住的恐惧和颤抖。而他话中指的赶尸匠错不了,就是眼前的无名。
布訣看到壮汉布鲁斯被杀,脸上带着愤怒,荻晨柯却没感觉到布訣的杀气。下一秒,布訣出现在擂台上,“我来会会你。”
“你,树下两个一起上吧。”无名指着布诩又指向荻晨柯对布訣说。
“晨兄,他这么给咱们面,咱们也给足他面子。”布诩这小和尚倒是贼精贼精的,三个人对一个人,比单挑胜算要大多。
“慢着!”裁判急忙喊道,只可惜慢了一步,荻晨柯和布诩双双跳上擂台,被毁了大半面积的擂台承受不了四人的重量轰然倒塌。
“哎呀!”裁判懊恼的叫了声,“你……你们看是不是等修好了再对决。”裁判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紧张地看这无名,这么恐怖的人,他可不敢说三对一不符合团体赛的规则。
无名不带感情地扫了荻晨柯三人一眼,转身离开。
“抱歉,三位等明天再来吧,明天之前一定修好。”裁判看着荻晨柯三人深表歉意地拱手道。
“多谢施主。”布訣和布诩两个小和尚双手合十,脚跟靠拢地朝裁判鞠了个弓。
“拜托了。”荻晨柯笑着说。
裁判不语地看着怪异的三人组离开。
午夜星辰光下,一簇火堆旁,荻晨柯抓了几只野味串插在火架上烤着,浓郁的烤肉香四处飘逸,荻晨柯抓起烤熟的烤肉一边啃着一边对坐在对面啃着又硬又涩馒头的两位小师傅说道,“布訣和布诩两位小师傅,你们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不要。我们南理寺的寺规森严,作为南理寺关门弟子,我们不得违背。”布訣一口回绝,布诩则眼睛盯着香喷喷的烤肉。
“你们南理寺的和尚都不许吃浑吗?”荻晨柯边啃着烤肉边问道,心中其实无比慨叹,现在都啥年代了,二十一世纪的和尚学什么古代和尚只吃素不吃荤,典型的盲目跟风嘛。
据考证,古代的和尚是有吃肉的,济公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这回不容布訣回答,布诩就抢先回答,“我们寺里顿顿都有肉,我……唔”布诩还没说完就被布訣用手捂住了嘴。
荻晨柯开口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没有,我们什么难言之隐都没有。”布訣坚决的说着,语气里又有一丝恳求。恳求什么?恳求荻晨柯不要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荻晨柯自然听出来布訣的意思,他决定不继续为难布訣和布诩两位小师傅,“既然你们不吃,那这些我只好自己解决了。”
布诩拦在荻晨柯面前,急切地把一整句话三秒之内说完“主持出门前说,我们不能在外面败坏南理寺的名声,平常在寺内我们顿顿有肉,但是出门在外只能在外人面前吃素,不能吃荤,怕别人看见说我们不是和尚,和尚是不能吃荤的。”
“额……哈哈。”荻晨柯大笑起来,布訣低下头,他没想自己的师弟会这么好吃,这么心直口快。其实烤肉的香味浓郁,他也快忍不住了。
“你们快过来一起吃吧,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况且二十一世纪的和尚学古代和尚一样借荤吃素才会让人觉得怪异呢。”荻晨柯说着,把烤串递给布訣和布诩。
布訣抬起头尴尬的摸摸脑袋说了声谢谢就不客气得吃了起来。
月光洋洋洒洒的落在一棵树上,树上的血瞳乌鸦注视着熟睡的荻晨柯和布诩、布訣两个小和尚。血瞳乌鸦瞳孔转动,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一只白皙的手臂朝血瞳乌鸦招了招手,血瞳乌鸦瞳孔猛然放射出一道耀眼的强光。
“哎哟。”女子用手挡着强光,笑骂一声,“你个混蛋。”血瞳乌鸦双眼强光退去,拍动翅膀乖乖的落在女子肩上。
细看之下会发现,女子正是当初派蜂鸟监视荻晨柯的那名女子。
站在女子肩上的血瞳乌鸦瞳孔又放出一阵强光,强光照射到半空中,血瞳乌鸦的瞳孔就像放映机一样放映着荻晨柯这一日的情况。
“怎么少了前两天的记录?”女子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血瞳乌鸦谈话。
血瞳乌鸦瞳孔一转,光屏上的画面转化成了一只蜂鸟,蜂鸟缓缓得落在一棵高大的树枝上,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危险。
一只利爪快速的扫了过来,光屏一阵模糊,接着就是蜂鸟被一只怪笑着的猴子撕裂,蜂鸟被撕裂,露出铁皮和电路,很显然这是一只机器蜂鸟。光屏的最后一幕是猴子怪笑把爪子伸了过来。
女子被吓得倒退几步,“死猴子长得丑就算了,还敢到处出来吓唬人。”
女子轻抚着血瞳乌鸦,“继续监视。”血瞳乌鸦煽动翅膀,黑色的身子完全融入到黑暗当中。
一名戴着草帽的男子看着离开的女子,嘴角微微勾起,腰间的铃铛无风而动。叮铃铃叮铃铃,在这黑夜里,平常悦耳的铃铛声竟显得那般诡异。
“好诱人的灵魂,桀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