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夜幕降临,加上树林密不透风,光很难渗透繁茂的枝叶穿透进来,光线昏暗,荻晨柯看不到身后人的样子,同样身后手持匕首的人也看不到荻晨柯的身影。
荻晨柯听到声音之后,正要转身,脖子上的匕首紧了紧,只要荻晨柯再动,必然见血。荻晨柯灵光一动,调侃道:“劫财?劫色?财我没有,色还是算了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妻妾成群,还有几个为出世的小孩……”
“噗……”荻晨柯还没说完,脖子上的匕首徒然一松,身后的人捧腹大笑。忍着笑那人幽幽的冒出一句“你以为你谁啊,皇上?”
荻晨柯径直走进树洞,树的中间摆着一张木桌,还有一些茶具,旁边是一张吊床。“半天不见唐大公子原来在这里,挺会享受的嘛。”
唐飞撇撇嘴,荻晨柯一开口唐飞就一直来人是谁“切,你都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这密林里怪事可不少,稍有不慎,小命都难保。对了,这张木桌是我用周边的树干做的,茶具也是背包拿出带来的。”
因为没点灯也没烧柴火,树洞里极其昏暗,荻晨柯从挎包里拿出自备的几根强力荧光棒,把荧光棒放在四周,树洞亮了起来。
至于荻晨柯为什么不用他方便的异能,挥挥手就能让树洞亮起来是因为,这毕竟是树洞不是山洞,木遇火会怎么样?一目了然啊。
荻晨柯扫了一眼,从外面看这树洞不大,可看清了洞内的情况,不得不说,这树洞很大,足足有一间一百平米的套房这么大。
荻晨柯把肩上的挎包放下来,唐飞朝荻晨柯神神秘秘的说:“你猜我追着那只篮球一般大的老鼠去以后发生了什么?”
荻晨柯喝了一口水,摇摇脑袋:“神经兮兮的,你鬼上身啊,这样子可不像原来的你。”
唐飞一脸严肃的说:“你懂不懂氛围啊,气氛,气氛懂不?本少是喜欢摄影,但是原来那个时候挺喜欢写小说的,因为某些原因就放弃了,现在本少想用恐怖的气氛给你叙述一下这半天的经历。”
荻晨柯打了个哈欠,有些倦意,“讲呗,讲好了爷有赏。”
唐飞鄙视了荻晨柯一眼,开始进入状态。
唐飞沉思了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绪,“我追着那只篮球一般大小的老鼠,本来就快要追上的时候,那只老鼠跑窜到一片树林中,突然就消失了。那片树林并不像我们现在现在看到的这样繁茂,反而有些稀疏。这正是令我奇怪的,因为我居然没看见阳光,在这繁茂的密林当中没看到阳光可以理解,因为枝叶会挡住阳光,但是在如此稀疏的树林中居然没看见阳光,这根本解释不通。”
“冷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冷到了心里,周围没有动物的踪迹,我感觉不到一丝生气。就连周围动物的脚印、粪便、羽毛都没有,更加诡异的是连落下的树叶都是完整的,如果有生物踩过树叶,那树叶一定会有受损。”
荻晨柯想了想确实有道理,唐飞身为唐门的少爷眼力自然不一般。
“诡异的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我注意到落下的叶子都是青绿色,没有一丝枯黄,心里警铃大作,意识到事件的古怪,我那个时候只想远离这片树林。当我顺着路回去,却惊愕的发现,又回到了原地。唐家人自小就要学机关暗器,记忆力自然要比别人好,我怎么会作出迷路的种荒唐又低级的错误。““我不信邪得又走了几遍,但是又回到了原地。即便是在树林里没看见太阳,但仍旧是有光的,树木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斜长的方向居然指向北边。这个时候太阳应该是在西方才对,那么影子就会朝着东边。东升西落这是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左西右东,上北下南这些都是常识,可是青叶落地,林无鸟兽,这一切的一切都不符合常理。”
唐飞突然低下头,阴yin道“我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人在掌握不了事情发展方向的时候,会对周围一切陌生的事物产生恐惧,恐惧就犹如黑暗中伸来的触手令人防不胜防。
“一切都出乎意料,但唐少爷终究是唐门中人。”说到这里唐飞嘿嘿地笑了声。
荻晨柯本来还觉得有些紧张的心全放松下来,他从唐飞眼中捕捉到一丝皎洁,敢情从头到尾都是唐飞自己在编故事。
故事嘛,真实程度也就那么些,再从唐飞嘴里说来,咳,不用说荻晨柯也知道没多少料是真的。
唐飞压低声音继续说“那会儿,我估计是碰上鬼打墙了,不过我从小就不信会有那些东西。但是世界很大,有很多人类至今为止都未解开的谜团,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是那个时候我心里唯一的想法。”
“鬼打墙,我也知道些,就是脏东西拦路不让你离开,要想离开有三种办法,一,你是道士,啥法术都招呼过去,那脏东西能不让路?二,闭上眼,照直觉走。鬼打墙一般是脏东西迷惑你的双眼,让你产生错觉。三,若是在白天可以照太阳辨别方向,可是那时候的树林我居然看不到太阳,不过到了傍晚依然可以用夜观星宿的方法辨别方向。”
“一是不能选了,二也不行,毕竟这荒岛野兽居多,虽然没发现野兽踪迹但是不能掉以轻心。就算是没有野兽,这依直觉走也不知道会走到哪去。只能选三,我观看着星宿,北斗七星黯淡无光,远边的天狼星居然十分耀眼。”
“天狼星代表着灾难、毁灭、疾病,一旦阴气太重,这天狼星就会大放光芒。夜空升起一轮血色一般殷红的圆月,故事现在才算是真正的开始。”
唐飞似乎讲得有些累,喝了杯水,夜色笼罩大地,四周的温度下降,变得有些阴冷,荻晨柯紧了紧衣服,支着脑袋继续听。
“淡淡的月光散落大地,透过树林照射进来,一条白色的窗帘挂在一棵树上,我头皮一阵发麻,因为北斗七星黯淡无光的关系我也分辨不出方向,现在又突然发现这条窗帘。”
“白色的窗帘无风飘动,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嘎嘎噶,一声怪响从白色的窗帘下传来,白色窗帘开始蠕动起来,窗帘下似乎存在着某些东西。”
“一双干枯的手臂从白色的窗帘下缓缓的伸了出来,窗帘脱落下来,一个女人出现在我眼前。女人低着头,一头黑发披露下来,遮住了整个脸。我想着这女人会不会是参加逝忘成员招募赛的人,虽然感觉到怪异,但我仍不想往那方面去想,也不愿意相信会有那些东西。”
荻晨柯听着微微有些紧张,如果是假的那为什么他从唐飞眼里看到了恐怖,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但这些真的假的,那么不得不说唐飞演技真好,可以拿奥斯卡最佳演员奖了。
“我开口试着喊树上的女人,那女人没应声,但是头却抬起来看向我,我心里一喜,觉得果然是想多了。女人的长发下露出脸来,我走进些正准备和她打招呼。”
“冷风吹过,我看到女人的脸,猛然停下脚步,心里咯噔一下。借着月光,我看到女人的脸上许些皮肉腐烂,里面长满了蝇蛆,一条又条的,还好胃里没什么东西,不然当场就得吐。”
“女人的双眼空洞,没有一丝灵气,但凡是个活人,那么他身上一定会有生气,或者说是灵气。即便是将死的人也会有,哪怕是一丝。”
“我招手,使出唐门暗器排名第十名的锁命针,锁命针一出,欲控生死,夺人性命。锁命针朝女人封喉而去,那名女子盯着我,忽然就笑了起来,脸色腐烂的皮肉和一些蝇蛆从脸上掉下来,看得我是一阵鸡皮疙瘩。”
荻晨柯听着听着,觉得氛围有些压抑,适时得开起了玩笑,“你都可以去当阴阳师了呵,牛哄哄的,斗鬼。”
唐飞笑了笑,“本少爷不屑于做阴阳师。”
唐飞继续讲道,“我使出锁命针,锁命针从那名女子的颈项出穿透而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甚至完完全全没有伤到女子。事情还是朝我不敢想的方向发展下去,颠覆了我以前的认知。”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脏东西,即便是我唐门再厉害,可是这些暗器,物理性攻击根本对这些脏东西没用。我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抬头无意中看见夜空中血色的圆月居然笑了,月亮居然笑了,乌云遮住了血色圆月。”
“阴风呼啸,下起了雨,掉落在我身上的雨点有些粘稠,我看着手,你猜怎么着,我靠,居然是血,满天都在下血雨。树上的那名女子身上披着的白袍,被血雨浸染成红色,场面十分诡异。”
“那名女子不是人,准确可以叫鬼,但是我一时接受不了,因为多年的认知彻彻底底被颠覆,所以还是叫女子比较好。那名女子从树上飞了下来,干枯的手臂朝我抓来。”
“停——”荻晨柯打断唐飞再继续讲下去,“我问你,这事是真的还是编的?”
唐飞耸耸肩,嘿嘿地笑着“当然是假的,但也不完全。鬼,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是不是存在,但是妖族我可见过不少,所以怎么可能会怕鬼。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追着篮球一般的老鼠同样到了一片森林,同样是十分稀疏,不同的是有一大群篮球一般大小的老鼠,怎么杀都杀不完,估计那群老鼠有上千头,看到我是一阵头皮发麻。”
“然后我就果然选择逃跑,途中看见一名穿白衣的女子,她让我把收集的牌子给她,我说没有,她就让我把身上的食物和水给她,我怎么可能会给她,想想都知道不可能,然后她就被我解决了,随便拿了她的水和食物。”
“不过那名女子长得委实也太丑了,我把她写玄乎了,就成那个女鬼。”
荻晨柯无语地摇了摇头,顺便把自己半天的经历也跟唐飞讲了。
荻晨柯似乎听到树洞深处有什么声响,以为是风声,就没再理会,忽然,荻晨柯意识到不对劲,树洞里哪来的风声?回过神,荻晨柯看见唐飞一脸惊恐得看着他,荻晨柯以为是唐飞诈他,唐飞举起手,缓缓的指向荻晨柯身后,荻晨柯笑了笑不以为然。
荻晨柯转过头,手无意间碰到了什么东西,触感有些类似于头发,在回头的一瞬间,荻晨柯的笑容僵在脸上,再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