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然而过。
不知不觉间,已然是五更天。
天色蒙蒙亮,叶府的奴才个个都开始起床洗漱,出门去干活了。
一夜未眠,站在寒风之中的林阳,从回忆的伤感之中醒转过来,发觉不远处竟然有一双眼晴盯着自己,不由得警惕起来,凝神戒备。
“天念,天念……”
喃喃自语的声音虽然小,但是落在武道大进而耳目机灵的林阳耳中,却异常清晰。
听到这个声音,林阳几乎不用细看,便知道那人是谁了,那人是平时对自己不错的福伯无疑。
“唉!”
见老人又如此伤感,林阳一阵无奈:可怜天下爷爷心啊!这老人和孙子相依为命多年,却因为洪水之灾,不得不远走他乡,以致于失散多年,至今未曾见一面!
这福伯心中对孙子的思念之情,自然无比厚重。故而,他平时对林阳极好,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林阳吃。
他常常躲在暗处,远远地看着林阳的背影,念叨着孙子的名字。有时,一念就是一个晚上!
对此,林阳在几次安慰无果之后,也罔知所措。
他大步上前,走向福伯,道:“福伯,早晨。”
“嗯……啊……”福伯从恍惚之中醒转过来,发现是林阳,道:“早晨,小阳。”
林阳近身一看,发觉福伯眼球里血丝遍布,想必其又是一夜无眠了,心中有点惭愧,但更多的是无奈。
“福伯,我先回房洗漱了,等下还要上山牧羊呢。”林阳笑了笑,便往房间里奔去。
“嗯。”福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打道回房洗漱。
……
回到房间之中,洗了个澡,洗漱一番,外面的天色亦清明起来。
清晨,如期而至。
林阳洗漱完毕,正欲出门,放羊上山去,却听到一道不太和谐的怒喝。
“林阳狗奴才,给大爷我滚出来!”
叶千流站在小庭院中间,怒发冲冠。
之前,林阳对他的一副淡然的态度,他早就怀恨在心,早就想找林阳麻烦了,却一直找不到适当的理由,如今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机会,如何肯轻易放过林阳?!
这一声暴喝,惊动了周围原本准备出门劳作的下人。
他们纷纷停住脚步观望,望着小院中间凶神恶煞的叶千流,全部心如坠冰窖,暗暗庆幸:幸亏不是冲自己而来的!
他们就好像看戏一样,一脸的漠然:这样的事,在叶府已经不知发生了多少次了。
“叶管事,林阳好像上山放羊去了,不知大人你找他有何事呢?”从人群之中颤颤抖抖走出来的福伯强按着内心的害怕,怯声道。
“死老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叶千流怒不可遏,扬手一记耳光,把福伯整个人抽飞开去,道:“你爷我刚从羊圈那边过来,山羊还在圈中,你说林阳上山放羊去了,骗三岁小孩吗?!”
手无缚鸡之力的福伯,整个人被抽飞出二米多远,重重地摔倒在地。脸上马上浮现五道鲜红的指印,鲜血从嘴角缓缓流出,牙掉了好几颗。
刚刚推门而出的林阳,见到这一幕,心中大惊讶,急忙大步往前走去,伸手扶起被打得有点神智不清的福伯,将福伯扶到一张板凳哪里坐下,道:“福伯,你稍坐下,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望着年迈的福伯还要遭受这等无妄之灾,林阳怒从心上起,双拳紧握握得“咯咯”作响,冷冷地看着叶千流,大喝道:“叶千流,你还是不是人?居然对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下如此毒手!”
“这林阳吃了豹子胆么?居然敢对淬体高阶之境修为的叶管事如此大吼,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林阳当着众人的面前如此顶撞叶管事,以叶管事的做事风格,林阳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落下个终身残废!”
“林阳残废了,他那活肯定又分摊在我们的身上。希望能分得散点吧。”
……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都不看好林阳,都认为林阳不死都得残废。
叶千流此刻怒火中烧,浑然听不进众人的议论。双眉紧蹙,额头青筋暴起:自己什么时候如此没有威信了?居然连一个狗奴才也敢对自己这样狂吼?!
想到这里,他更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原本计划只是打一顿林阳就算的了,现在却起了杀心:今日不立威,他日难以让众人服从命令!
他冷笑道:“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丢了一个山羊不说,居然还敢直呼我的名字,对我大呼小叫,当真当叶府没规矩了不成?!”
“哼!你前一句狗奴才,后一句狗奴才的,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是叶府的一条走狗而已!你屡次残害下属,丧尽天良,甚至连狗也谈不上,简直是猪狗都不如!”林阳知道今天事情难以善了,也就彻底的摊上了,将数年来受的苦、委屈,化作满腔怒火,全部爆发了出来。
“你这是在找死!!!”叶千流怒不可遏,脸色都变成了猪肝色,二话不说,箭步流星冲向林阳。
林阳冷笑连连,道:“不知天高地厚!”
“狗奴才,去死吧!”叶千流脸色狰狞至极,在靠近林阳二米之时,陡然出拳!
诺大的拳头,像天之陨石一样,以碎石断金的威势,直轰向林阳的脸面。
众人见状,摇头叹息不已。
“看来,叶管事是起了杀心,这林阳恐怕活不过今天了!”
“唉,没有修为就是到哪里都得忍声吞气,否则后果都是死无葬生之地!”
……
有的胆小的人,为免见到血腥一幕,都闭上了眼睛。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众人想的那样发展。
叶千流的拳头,在靠近林阳二十厘米之时,林阳却突然之间动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叶千流的拳头,并在同一时间,猛然扇出了一记耳光。
“啪!”
叶千流还没有在拳头落空的惊讶之中回过神来,就被抽了一记耳光。
这记耳光打得异常大力,把一百六十多斤重的他都抽得往左倒飞开来。
左脸火辣异常,吐了好几口鲜血,牙齿都掉了好几颗,叶千流当真感觉到脸面扫地,无地自容,心中对林阳的恨更是如深渊般深,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然而,还不等他落地,林阳又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他面前了。
“刚才那一记耳光是为福伯打的!”林阳面色冷然,厉声道,“现在这记耳光,是为这些年来被你残害的下属打的!”
“啪!”
只是一声清响,叶千流整个人便又被抽了一记耳光,往右倒飞开去。狂喷鲜血不已,上下牙更是掉得只剩下可怜的二、三颗。
“轰!”
终于这一次,他是实实地撞在了地上!
好一阵,头肿得像猪头般的他从地上缓缓爬起来,晃了晃晕眩的脑袋,暴跳如雷道:“林阳狗奴才,我要杀了你!!!”说完,从身侧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向林阳。
“哼!不识好歹!”
林阳如今实力大增,凭着自身上古神龙血脉和功法的优势,就算是对上锻骨中阶的武者,都能与之一战,更不用说同级中的废物叶千流了。
对于叶千流这种废柴,他连玄级五重的《乾坤掌》也不屑得用,直接就是用最普通的武技与之对决。
他上半身往后一仰,躲过叶千流杀气腾腾的匕首,右脚陡然而起,一脚踢向叶千流的下巴。
“咔嚓!”
一声骨碎的声音响起,叶千流整个人向后倒飞出数米,惨嚎不已。下巴已然碎得稀巴烂,鲜血把胸膛也染红了一大片,恐怖至极。
“上古神龙血脉的力量果然非比寻常,只是动用了五成,就能把同级者打成这样!”
林阳满意地笑了笑,继而往前走去,拣起地上那把锋利匕首,慢慢走向痛得在地上打滚不已的叶千流。
周围一脸错愕的众人,见到林阳现在的样子,莫不心寒。
“这林阳原来是个高手,竟然还能忍辱负重多年,直到今天才发作,这番心智,将来必成大事啊!”
“这叶千流活该,平日里欺善怕恶,如今终于得到了报应!”
……
林阳拿着泛着寒光的匕首,来到叶千流跟前,咧嘴笑了笑。
正值痛苦万分的叶千流见到杀神般的林阳,眼中又是怨毒,又是害怕,道:“你……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叶家畜牧管事!”
林阳嘴角咧了咧,冷笑道:“我连鬼仙修为的万劫魔宗三长老长凝风都不怕,还会怕你一个小小的畜牧管事?笑话!”手中匕首往叶千流大腿上狠狠地刺了下去。
“噗!”
如花的般血珠,在空气之中四溅开来。
“啊!”
叶千流痛得面目扭曲,惨叫不已。
“哼!”林阳不等叶千流从恐慌之中回复过来,手中匕首突然又狠狠地刺向其另一腿上。
“啊……”
平时威势无匹、气势逼人的叶家畜牧管事叶千流,此刻如同快死之狗一样在地上打滚,痛得整个人如同虾公一样蜷缩着、抽搐着。
“林阳,你不得好死!!!”
“呵呵……这就是你以往对下属的手段,现在亲身经历了,是什么感受呢?”
说完,林阳不等叶千流回话,手中匕首已然划出。
一道寒光从叶千流脖子上闪过,带出一连串飞溅的血珠。
“嗯……嗯……”
叶千流双眼瞪得奇大,想开口惨叫,想大骂林阳,却因为喉咙已破漏风,硬是说不出半句话来。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林阳竟然敢不顾叶府规矩,以下犯上不说,更是疯狂到杀人灭口的地步!
围观的众人见此,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如坠冰窖。
众人看向林阳的眼光,又是恐惧,又是忌惮。
须臾,恢复神智的福伯,看到地上死得不能再死的叶千流,不由得大为惊讶,忧心仲仲地说:“小阳,你快点离开这里吧。叶府的护卫,很快就会到来。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