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万俟柳想安慰他，可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一转念，咬牙叹道，“你现在不能去启云仙门，因为此处……”
“此处什么？”楚毅哼笑，“我知道他们和仙界有染，你是担心我打不过那些仙人？况且那些仙人从来没想放过我！”
“是上仙，”万俟柳终于说了出来，“在启云仙门的那位不止于仙人，更是仙界之上的上仙。”
楚毅停住了。
“什么？”
仙界的仙人为让凡人替他们修仙而创建启云仙门，此事鲜为人知，但谁也没有想到在今天竟然是上仙在那里说了算。
现在的启云仙门，唐狄是虚职，海阳道人只是门面，仙门里真正说话的人是唐青。
唐青虽然坐享一个启云仙门二公子的身份，平日里看上去只是四处游山玩水、依靠着亲爹海阳道人才在修仙门列中才出那么点头。
可谁知道他是上仙呢？
楚毅沉默了。
“此时去启云仙门实乃下下之策，以天歌你的修为因果，还不足以与之较量。”万俟柳好言相劝，“你本多是非，仙门中事就不要再去牵连。”
楚毅虽然明了，但还是心有不甘。
“你让我就这样任人宰割吗？”楚毅咬着牙，“我已经一再忍让，他们对我做的一切我可以接受，可是小聆儿，小聆儿什么都不懂，他们为什么连她也不放过！”
这件事，万俟柳也不知道了。
唐青为什么对白小聆下手，万俟柳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但还是有一种可能，对楚毅说：“或许，他们已经察觉到她乃耀华。”
楚毅倒吸一口气，放开万俟柳，整个人恢复了平静。
“耀华也是上仙，为什么这么说？”楚毅问。
万俟柳无奈地笑了：“万事皆有因果，耀华身为上仙为何转世，此间必有原因。”
“什么原因？”
万俟柳只是摇头。
“但也有可能，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只是阴差阳错的想对你身边的人下手。”
楚毅沉默了。
他坐在万俟柳的房间里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想通。
“为什么上仙要下凡来针对我？”楚毅不解，“只是因为我曾入魔道？”他不能理解，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处处针对他不放。
此时，万俟柳来为他解惑，试着引导和提醒他：“你可想想，可还有哪些事可能会让你引上这么多的祸端？牵连仙门、惊动上仙？”
“成魔？”楚毅看着他。
“不像，”万俟柳摇头否定，“还有其他的，有共同联系的地方吗？”
二人苦思许久，突然同时想到，异口同声道出了声：“耀华！”
仙人入世，上仙下界，各大仙门讨伐楚毅，唯一的交集除了楚毅曾经成魔以外，就只有耀华救他的缘分。启云仙门那些仙人盯着楚毅不放的唯一理由，好像也只有他是人世间和耀华有关联的唯一的人。
仙人都信因果报应，上仙尤其相信。如果耀华转世，照那些仙人的想法，一定会认为耀华会出现在他的身边。
可是楚毅身边都是杀机。
“所以，他们其实是想杀耀华？”楚毅难以置信地推断出这个结论。
万俟柳讳莫如深地笑了，说：“这是天歌的猜测，贫道可没说。”
“同是上仙，他们竟然想杀耀华？”楚毅被这个结论震惊了，“为什么会这样，那么小聆儿不是很危险！”
“天歌莫急，”万俟柳这才平缓地抚平他的情绪，说出了他对白小聆的安排，“以防万一，我已经安排了小聆儿离开紫云仙门，若不让人发现她还活着，今后应是无恙。”
楚毅微愣，才意识到：“她不在紫云仙门。”
万俟柳摇头，楚毅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质问：“你把小聆儿弄哪儿去了？”
“霜落皇宫。”
楚毅幻化成一只苍鹰在高空飞速地翱翔。
前面不远处就是霜落的皇宫，一棵硕大的梅树撑起整个皇宫的法术结界。他径直飞到皇宫上空，没费多大力气便进入到结界里面，落到梅树前化成了原来的模样。
“楚毅！”
宁楠站在窗前喝了一声，然后提起裙摆赶紧下来。
“女王陛下！”楚毅还是很客气地行礼。他既然来了，她就应当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宁楠叹了口气：“可是万俟道长让你来？”
楚毅不做回答，只笑着说：“小聆儿在哪里？”
宁楠特意白小聆准备了一幢偏宫。外围中了迷惑视线的植物，辅之法术，将整座宫殿就地隐藏了起来。
楚毅叹道：“女王好法力。”
要做出这样的法术，不仅需精通方术风水，还要对空间转换的术法及其熟练。屏障前后截然不同，如果不是极高的法力，很难将这么一栋独立的宫殿就这样消失在人的视线中。
“不过是障眼法，和天歌道长比起来，还差的远了。”宁楠笑着回应，领他走进宫殿。
白小聆盘腿修行，面前是摆好的五方十阵。
“紫云仙门法术。”楚毅一眼就看出来，然后默默退出了房间。
“不去打招呼？”宁楠问他。
“正道修行的方法最怕受打扰。”
宁楠为他准备了丰盛的饭菜。上菜的都是猴鸟虫蛇之类的动物，全程没看到一个活人。
“宁楠女王，你这里什么时候？”楚毅看着这些动物进进出出地，不由笑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丈夫原是血落部族首领，血落部族精通兽语，我又是这样的人，自小经历过那些事情，现在很不喜欢和人在一起，”宁楠让这些动物侍从都下去，然后对楚毅继续说，“就把之前的宫人都遣散了，平日里也没有什么需要侍从和仆人的地方，就将这些可爱的小东西们住进了皇宫。”
宁楠说着笑了：“楚毅，你可能不知道，动物很多时候都比人可信多了……而且他们不会泄漏小聆儿在这里的事情。”
听到她的最后一个理由，楚毅震惊了。
“小聆儿何德何能，能让女王为她做这么多！”楚毅替她感慨。整个宫里没有一个宫女和侍从，一个皇族隐瞒世人这样生活，放眼各国也只有宁楠了。
宁楠哈哈一笑：“我虽然不相信人，但还是相信小聆儿和你们呀，为朋友这样做，不需要一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