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府上乱作一团。慕容华知道女儿暴亡,吐出一口鲜血,卧倒在床。大夫进出竹林听风,告知,慕容老爷只是气急攻心,一时血气上涌,多加休息,调养,切不可再受刺激。慕容华饮了安神理气的药,方才入睡。
慕容霆和慕容枫这才放下心来,安排妥当。带着家仆赶往唐家,同去的还有长鱼岚山。
长鱼岚山虽说是知道慕容谖会有此遭,但没有见到人,也怕突生意外,从看见轿子离开慕容府上那一刻起,长鱼的心就悬了起来,直到唐家来报慕容谖暴亡,长鱼当时也是三魂只剩两魂,心里只希望赶快见到人,别无他想。
一行人来到唐府,唐其禹得知慕容华吐血卧床,也是表现得一脸心痛。一行人来到喜房,慕容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还穿着大红喜衣,只是映衬的皮肤更加苍白。好像一支随时被风刮走的彼岸花,美的惊心,美得不会留恋人世间。
慕容枫跪在床旁,握着慕容谖的手,痛哭流涕:“谖儿,你不是答应二哥好好的吗?你不是答应要幸福的吗?你这是怎么了,二哥来看你了啊。”说着泣不成声。
慕容霆牙关紧咬,袖筒里的手握着拳,青筋直露,看着慕容谖,头也不回地问道:“太医怎么说?”
唐风行的大哥唐再坤把太医的话原原本本的告知,而后又说道,当时慕容谖突然晕倒,贴身丫鬟和喜娘在现场。自始至终,唐风行一句话未说,眼光一直死死地盯着长鱼岚山。
而长鱼的目光紧紧锁在慕容谖的脸上,人像钉在那里,不能自己。这倒不是做给唐风行看的,看见慕容谖躺在那里,生息全无,早就吓得不知所以了,心痛的如刀割一般。表面上还不能表现出太多不自然,只能忍着凌迟般的疼痛,愣在那里。
少顷,长鱼缓缓说出:“枫兄,你这样,让谖儿怎能安心。”
慕容家和唐家两家经过商定,唐家同意娘家把慕容谖带走。除了唐风行,唐家也都表示了悲伤和惋惜。
入夜,唐风行房中,一黑衣侍卫拱手而立,“小的亲眼所见,闻到丧讯,慕容华吐血晕倒,慕容家大乱,慕容谖到唐家已入棺放置灵堂,只待三天后入土。”唐风行看不出任何表情:“下去吧,派人继续盯着,不可忽视”。“是”黑衣人躬身退下。
唐风行一身大红装,在烛光中分外刺眼,只是其周身冷冷的气势和大红色格格不入,十分诡异。手中把玩着慕容谖身上的那个海棠秀袋,海棠花在黑夜依然怒放着,“千书”。
“是,少爷”立在一旁的千书答道。
“再派人盯着长鱼岚山和灵堂”。
“是,少爷”说着转身出门。千书是唐风行自小一起长大的随从,对唐风行自是忠心耿耿。
窗外树影摇动,乌云闭月,注定今夜不会平静。
慕容家只一天中,大红绸带换做满园黑白,一片肃穆,下人们也都素衣白袍。
前厅中,慕容兄弟还有长鱼都没有说话,绿桃被反复问完当时情形后非要去灵堂陪小姐。
三人都没有说话,想着心事。
稍许,慕容霆说道:“长鱼兄觉得谖儿的身体是有何异状吗?”
长鱼岚山看着慕容枫,“让下人们都下去吧”。
慕容霆只当长鱼说起唐家的问题需避及他人,吩咐下人们都下去,关上厅门。不得外人打扰。
慕容枫和慕容霆意外他发现了异状,都聚精倾听。
“谖儿没死”,
短短四个字像是一个晴天霹雳,慕容枫随即拍桌而立,衣袖蹭倒小桌上的茶水。饶是镇定如他的慕容霆也一改平静,“什么?”
长鱼岚山这才把初遇到谖儿,到天门山相遇,了悟大师赠法,一一说出。
慕容枫只喃喃念着:“谖儿没死,谖儿没死”。
慕容霆豁的一下站起来:“你刚才说什么,解药不能超过12个时辰?”这一说,慕容枫也紧张起来。
“是,”
“那还等什么,快去拿解药啊”,
“灵堂外有人盯着”,
“一定是唐家,怀疑这里面有蹊跷”,慕容枫脸色沉沉道:“得想办法把人引开,把谖儿救出来。”
三人俱陷入沉思。最后商定,由慕容两兄弟把人引开,长鱼把谖儿救出来。
月华初升。
“大少爷,大少爷,我看见小姐了,我看见小姐了”,一个不大的小子身着麻服跌跌撞撞地从后院跑过来,显然是受了什么惊吓,边跑边喊,吸引了不少下人在旁边议论。
来到花厅,“跑什么,慢慢说”,慕容霆一把抓住跑进来的小子。“我,我……我看到小姐了,在后院,落英轩,”说着一手往后院的方向指着。“你可看清楚了?”“不会错,我在打扫院子,看见小姐坐在池子边喂鱼呢”。
说着,慕容霆赶忙起身往后院去,边走还边通知下人去通知二少爷和长鱼公子。
一路上家仆们都议论纷纷,是不是小姐复活了。有的跟在慕容霆后面往后院去看个究竟。
慕容霆大步流星,进了落英轩直直朝着后院的鱼池走去。
夜色初上,朦胧中,一个女子身着薄衫,长发披肩,一心一意地喂着池子里的锦鲤,那不是慕容家小姐慕容谖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