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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要跑了调的爱情(2)

爱是需要两个人共同培育的,你想要让爱常在,就要用心地去浇灌。丈夫宠你,是因为爱你,可是,单方面的付出是不能永恒的。一个人不可能永远保持等待的姿态,去等待另一个漂泊的心的归来。也许有一天,耐心禁不起消磨了,他就会离开。真到了那个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爱,是自私的,没有人会容忍自己的爱人去爱别人。

偷来的情不结果

下面是一对偷情者的故事。

她有夫,他有妻,可是他们却在某天的相遇中,一见钟情。在经过了漫长的六年的偷情后,他们终于走到了一起。

偷情,最初在他们之间,是一种无法抗拒的甜蜜。因为他们都是有家庭、有孩子的人,所以不可能像年轻人谈恋爱那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能千方百计地“偷”时间见面。那时候,她经常会不吃中午饭,坐三站地铁,走十分钟路,去他的单位看他。他为了能跟她见面,也不再回家吃中午饭、午睡,而是留在办公室等她。很多个中午,他们就是靠吃汉堡包、喝茶水、彼此看着对方过来的。中午,他的办公室没有别人,尽管这样,他还是不敢锁门。偶尔他们互相抱抱对方,迅速地亲一下,马上分开,还要竖着耳朵听楼道里的声音。稍稍有一点儿动静,他们就吓得心恨不能要跳出嗓子眼,赶紧老老实实面对面、隔着一张大写字台坐好了,生怕让别人一推门发现了什么。虽然很累,可是两个人都高兴,一点儿不觉得疲倦。第二天还想去、还想见,见不到,电话也能打一中午。有时候,她晚上早下班半个小时,借口要接孩子,他呢,跟家里说要到图书馆查资料,然后两人约好了在地铁站口会合。见到了,趁人不注意拉拉手,然后特别满足地走一小段路,汇报一下各自家里的情况,就分头回家去了。

虽然两个人都要撒谎、躲闪、疲于奔命地打时间差,但是心情特别好,心里特别坚定地要实现一起生活这个愿望,所以很充实。两个人像疯了一样,为了在一起,义无反顾地决定放弃家庭和孩子,开始离婚大战。

两个人终于都离婚了,终于可以在一起,不用过“偷情”的日子了,但麻烦也随之来了。

六年前他们开始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渴望对方的感觉是那么强烈。现在,他们真正在一起了,每天晚上睡觉之前看见的都是当年朝思暮想的对方,早晨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也是当年要是离不成婚就恨不得抱紧了一起跳河的那个人,却什么也不渴求了。偶尔还会有陌生的、不踏实的感觉,他们还会紧紧地拥抱对方,哆哆嗦嗦地,但是,不再是憧憬未来,而是为两个人的今后担忧。

分头闹离婚的时候从来不担心会失去对方。现在,两个随时可以结婚的人,却开始不分时间、场合地互相追问:你还会不会像当年对待我那样去对待别人?你还会不会有外遇?你还会不会为了别人跟我闹离婚?很多事情表明,那段曾经令他们引以为豪并不惜为之冲破家庭、投入对方怀抱的回忆已经从美好的童话故事变成了两个人互相折磨的依据。

有时候,他会告诉她,中午不回家吃饭,下午接着上班。她脑子里就会有一闪念:不会又是有什么人要在中午跟他相会吧?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病态,反正就是忍不住要这样想。结果,就干出了偷袭他的事。她假装没事人一样对他不回家的要求表示理解,但是到了中午,就跑到他的办公室给他一个突然袭击,看见他确实是一个人趴在写字台上打瞌睡才算放心。别人看见她带着“麦当劳”去找他,还说他们俩真是感情好,但只有她心里明白,哪里是什么感情好,分明是悄悄滋生的不信任在作怪。在他面前,她不承认这一点,只是说想给他一个惊喜,让他回忆起他们当年是多么不容易。话是这么说,谁心里都很清楚究竟是什么心理在起作用。

其实,他的心态跟她没什么两样。如果她下班回家晚了,他也会旁敲侧击地问她干什么去了,是不是路上塞车,或是遇见了什么熟人。

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他们的钱。从决定各自回家闹离婚开始,他们就不约而同地开始跟自己过去的伴侣留一些心眼。比如,私自存一些钱——离婚是他们没理,他们是背叛别人、不要孩子的一方,也是自私的一方,所以,他们只能把一些家人不知道的收入隐瞒起来,共同的财产什么也不敢要。离婚以后,他们的一切都是重新置办的,包括房子。他们俩的这种做法,最初是谁也不瞒谁的。照理说,就算是做坏事吧,这两个人也是同谋。现在他们终于各自离婚了,两个人却开始为钱闹别扭了。

人就是这么敏感,一点儿小事也不由得胡思乱想。有一次,他带她去商场,说要给她买一枚钻戒。买的过程中都没有什么,买完了,回家的路上,她却忽然问他:“钱是哪儿来的?芽钱不是都放在一起了吗,你怎么还会有私房钱呢?”他当时特别窘迫,憋了半天才说出来,说那是他平时替别人编教材挣的钱,每次都不是很多,用心存起来,存了差不多半年了,才够买一个钻戒。真奇怪,听他说完这些话她一点儿也不感动,也没有歉疚。她说:“原来是这样啊,真好,我还以为你老毛病犯了,跟当年对付前妻一样又私设小金库了呢。”这下他可生气了,马上开始质问她,平时给他买衣服、给家里买零碎东西的钱是哪里来的。她说是一些小笔的“灰色收入”。他也嘲笑她说:“原来这不是小金库?选”她也很气愤:“这不是废话吗?小金库本来就是私人的,凭什么还要拿出来用?凭什么还给你买东西?要是有小金库,根本就不会让你知道!”这么说完了,两个人忽然都哑口无言了。是啊,对他和对她来说不是一样吗?要是彼此存着不良用心,为什么还要把钱花在对方身上呢?道理很简单,两个人既然那么相爱,为什么还为了这个争吵不休呢?

在又一次的猜疑以后,他们坐在了小饭馆里。他给自己要了一小瓶“二锅头”,也给她倒了一杯。沉默了半天,他问她:“你说,你为什么要费尽心机跟我在一起?”她觉得很奇怪,这还用问吗?不是为了爱,又怎么会费尽心机地走到一起?她没说话。他接着又问:“你说,咱们俩如果真的结婚了,会不会有一天你也像义无反顾地离开你前夫一样毫不犹豫地离开我?”这下她急了,马上就反击说:“那你呢?你会不会也像诋毁你前妻一样在新情人面前诋毁我?”他苦笑了一下,又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俩千辛万苦走到一起却不能幸福地结合吗?为什么我们过去那么渴望能结婚,真的有条件结婚了,反而谁也不想结婚,连这个词儿都不提起了?”没等她回答,他干了一杯酒,慢慢地说了这么一段话:“你小时候看过印度的《流浪者》那部电影吧?里面有一句话,说法官的儿子是法官,贼的儿子永远是贼。咱们小时候,这句话还被批判过,可是,我觉得这句话适用于你我。咱们俩都是贼,都做过贼,而且是雌雄大盗那种同谋似的贼,咱俩偷情,从别人家里偷人,从跟人家共有的钱包里偷钱,为的是一个共同的目的,能在一起过后半辈子。贼偷东西的理由是要过富有的日子,咱俩的理由比他们冠冕堂皇。咱俩说的是两个人之间有伟大的爱情,这个理由足以让我们对别人干尽坏事。你欺侮了你前夫,我欺侮了我前妻。你不觉得咱们互相之间太了解了吗?咱们共有的秘密太多了,咱们都熟悉彼此的作案手段,所以,咱们能共同骗别人,也能很容易地识破对方。等太平盛世了,俩人都不用偷了,却怎么看对方怎么像个贼。咱俩是内讧了呀!”说完,他的眼睛竟然湿润了,但他强忍着没让泪水流出来,只是默默地喝着酒。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她的感受。但是,她觉得他说的话是对的,虽然她从来没有想过用这么刻薄的话来表达她的感想。

她不止一次地想过,他们之间的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那天晚上,他们还是睡在一张床上,但是第一次谁也不碰谁。而在此之前,无论两个人心情多么不愉快,也都会坚持走完一个拥抱和亲吻的形式,好像有了这个形式就能挽救他们俩日渐荒芜的感情。

她忽然特别想问他一个问题:经过了那么艰苦卓绝、处心积虑的离婚大战终于和自以为相爱的人在一起了,发现新生活也不过如此,甚至比旧生活更加累人,心里有没有后悔?最终,她没问他,而是把问题提出来给自己,她的答案是:有。

所有的偷情都存在着欺骗:不是欺骗爱人就是欺骗情人。偷情的夫妻肯定谈不上纯美的爱情,像上面的一对,虽然走到了一起,但这个过程,却也变成他们之间的致命裂痕。偷来的情是留不住的,他们的过去决定了这样的两个人之间永远不可能没有猜忌;他们都有前科,他们的前科就是他们彼此曾经是对方的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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