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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解放军在胶东转入反攻(3)

掖县城位于烟(台)潍(县)公路中段,莱州湾东岸,为大泽山北麓之重镇,军事地位非常重要。敌8师于9月13日侵占该城后,几经构筑防御工事,极为坚固,以护城河与城垣为第一道防线,以县政府和“钟鼓楼”及周围子母堡群为固守核心阵地,驻有该师独立旅第5团(欠1个营)和第42旅辎重营及第19供应站,共1500余人。另有土顽、还乡团1500余人,共计3000余人,是敌8师的主要补给转运点。

在周志坚司令员、廖海光政委的指挥下,13纵队决心以第37师担任主攻,第38师114团配合攻击,以快速勇猛的战术,全歼该城守敌。这一战斗既是胶河战役的一个组成部分,也是一次带有独立性的攻坚战斗,它既要消灭掖城守敌也要钳制第8师西援,给胶河战役以有力的策应。

10月3日下午,各参战部队开始从20多公里以外的进攻出发地,依托村庄隐蔽行动,分头向掖城运动接敌。当夜22时兵临城下,肃静近迫作业,未被敌发现,突然实施展开:

第37师以第109团、第110团担任主攻,于城东门以北并肩突破城垣;第111团于城西包围钳制,防敌突围并待命攻人城内,配合主攻方向歼灭守敌。师指挥所于城北郊区(村庄),庄内有美国天主教堂。

第38师以第114团于东门以南实施突击,第113团攻占城西制高点……粉子山、象山及87.2高地,并准备阻击可能西援之敌。师指挥所位于城东之东沙沟。

第112团位于城南“八蜡庙”,为纵队总预备队。

纵队指挥所位于掖城以南八蜡庙,该地是一个小高地,可瞰视掖城。

4日凌晨1时,我炮兵部队发起突然炮击,整个东城陷入一片爆炸声和硝烟中,仅用3个半小时被我撕开3个突破口,3个团的突击营,以勇猛迅速的动作,趁敌混乱之际,大胆突击,穿插分割,第109团在团长田世兴、政委张志勇的指挥下,率先突进城垣,向纵深发展进攻。该团2营沿东门大街的北侧向“钟鼓楼”方向攻击前进,后续部队在小’卜字口大街及文庙街一带同守敌进行巷战,6时许逼近敌核心防御阵地。

第110团在代团长王连印、政委穆正身的指挥下,突破城垣后,即以2个连的兵力将突破口右侧城墙上的残敌肃清,沿城墙打到北城门楼,继续围歼城内东北隅的守敌,在逼近县政府坚固防御阵地时,遭到火力封锁。该团1营营长王海亭率部队突进城内,即与团指挥所失去联系,这时团指挥所在运动中,遭东门城楼上残存敌火力的侧射,致使代团长王连印牺牲、政委张志勇负伤,在这种情况下,王海亭营长主动提出接受田世兴团长的指挥并积极求战。

第114团在团长蒋学道、政委苏格曼的指挥下,一举突破敌一线防御阵地,1营沿城墙上下迅速向南发展,消灭残敌扩大战果命3营沿东门里大街南侧一直向前插到西门里,团指挥所率领2营及特务连、迫炮连向城东南隅、西南隅迂回、分割、歼灭守敌。

第111团在团长孙华山、政委林乔的指挥下,除留第1营于城西北满家亭子村担负烟潍路上警戒外,团指率2、3营于4日凌晨3时,也分别从西门和北门外突入城内,参加纵深战斗。

我军将城内守敌分割为南北两段,城东南角及东关一侧凭堡顽抗之敌,在我政治攻势下,敌营长被炸死,副营长率部放下武器。我军从南、北、东南压缩残敌,敌团长犹图最后挣扎,猬集于“钟鼓楼”及城西北、西南角顽抗。9时30分,我军第109团、110团在步兵炮抵近射击支援下,向“钟鼓楼”发起猛烈攻击。第109团2营4连在全营轻重机枪的掩护下,冒着敌密集火力的封锁,奋不顾身的夺取了4米多宽、通向“钟鼓楼”的坡道,接着由第4连勇士冲上“钟鼓楼”,与敌短兵相接,烟雾蔽天,歼灭了残敌,控制了城内的制高点。县政府固守点遂在我火力瞰射下,失去了屏障,10时50分,在全师炮火掩护下,向县政府固守点发起了总攻击。

第113团相继攻占了87.2高地和象山守敌,并在111团1营的策应下,迫使粉子山守敌1个连向我缴械投降。激战至18时许,逐屋争夺,掖城200个地堡、坚固火力点全部被摧毁,守敌3000余名被歼灭。生俘第5团上校团长刘其凡、副团长杨子明、3营营长李新侧(敌8师师长李弥的侄子)、第19供应站上校站长邱荣伦等校官11名、尉官95名、士兵1661名,伪县长以下土顽500余名,辎重营营长以下官兵500余名,缴获了大量武器装备和物资器材。

掖城收复后,西自新河、东至龙口、东南至莱阳、南至平度,方圆百余里无一敌踪。

第13纵队首次执行攻城任务,缺乏经验,故步枪协同不严密,造成炮火误伤自己,且个别分队在巷战中协同不够,发生了误伤(爆破),且队形拥挤,遭敌火力杀伤。

华东局于10月6日传令嘉奖第13纵队:“庆祝你们攻克掖城歼敌8师独立5团及其42旅运输营、还乡团等全部的胜利,此次胜利是给进犯蒋军的有力打击,特传令嘉奖,祝继续努力争取胜利。”

战后,该纵第114团第1连荣获“掖城连”的荣誉称号。

山阳庄阻敌战结束后,许司令员、谭政委研究了敌我态势,认为原定的调敌回援、歼敌一部的计划,已经胜利完成,决定结束战役,收兵休整,准备再战,因此参战各部队立即撤离战场,进入胶济路南景芝地区休整。

胶河战役就此胜利结束了,歼敌1.2万余人,加上阻击战中歼敌2万多人,一共毙伤俘虏敌3.5万人。陈毅和粟裕两位司令员非常高兴,联名打电报给东线兵团表示祝贺:“这仗不仅给坚持胶东提供了保证,而且整个山东已转入全面反攻。”中央军委来电指出:“胶河战役之后,在这个战场上,我军已转入进攻。”

上级的嘉奖,胜利的消息,大大地鼓舞了全体指战员,部队信心倍增,决心乘胜前进,去夺取更大的胜利。

胶河战役是我东线兵团组成后第一次较大的战役,这一战役的伟大胜利,使国民党军的“九月攻势”基本失败,东线兵团和胶东战场,同全国其他战场一样,转人了战略反攻。正如毛泽东在1947年12月一次中共中央会议报告中指出的那样:“这是一个历史转折点,这是蒋介石20年反革命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这是一百多年以来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这是一个伟大的事变……这个事变一经发生,它就将必然地走向全国的胜利。”

高胶追击,海阳围困,胶东战场实施反攻

1947年10月10日,胶河战役胜利结束,敌人被迫全部转为守势。

当时,我军西线兵团,在陈老总、粟裕副司令员指挥下,进入鲁西南,跨过陇海线,在配合刘邓大军进军中原的战略行动中,取得了节节胜利。

蒋介石由于中原形势骤变,兵力不足,战局告急,不得不采取“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以挽救中原危局。他决定抽调胶东战场的整9师、整25师西援中原,令整9师由高密地区迅速抵进潍县空运徐州,命令整25师由烟台海运上海,留下整8师、整45师、整54师,以及胶河战役遭我打击后残缺不全的整64师,以4个师的残部维持胶东残局,分兵把守高密、平度、莱阳、烟台、龙口、蓬莱等孤立城镇。

整编第9师为国民党军主力之一,全部美械装备。该师师长王凌云,曾参加对中国工农红军第五次“围剿”,抗战时曾在长江南北参加几次大战役和中国远征军。日本投降后整编第9师集中较长时间进行军事训练,其中下层军官都是军校毕业,部队训练有索,能攻能守,战时火力组织配备较严密,步炮协同与陆空配合较好,颇有战斗力。1946年调晋冀豫战场,1947年3、4月调到华东战场。胶河战役中虽遭我多次打击,伤亡2800多人,但该师仗着清一色美式装备,王凌云又新升任“胶东兵团”副司令,反动气焰仍甚嚣张。

11月10日,中央军委指示华东野战军东线兵团,要尽可能以歼敌一部的战法,延阻敌第9师西调,以配合其他战场作战。

东线兵团接到指示后,许世友、谭震林立即召集有关人员,研究执行中央军委的指示,决定以第2、第7、第9三个纵队立即行动,进入潍河两岸胶济路南侧,坚决阻止敌9师由高密进入潍县,打破其空运计划,并以第13纵队牵制敌54师。

许司令员、谭政委在作战室对各纵队指挥员说:“我们坚决不能让敌人进入潍县,一定要给它一个迎头打击;敌若回头,立即跟踪追击,扭住不放;并要吃掉它一部。”

各纵队首长领会了兵团首长的意图,立即向部队传达了兵团决心。

当听说又要打仗,部队官兵战斗情绪高昂,什么艰苦疲劳统统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部队当日开始行动。

部队出发时,安丘地区政府景芝镇的人民群众前来热烈欢送,并向许世友、谭震林等兵团首长捧出浓郁的景芝镇老酒,预祝人民解放军出征胜利!

一场先堵后追的追击战,即于高(密)胶(县)即(墨)地区激烈地展开了。

11月4日,我军第2、7、9纵队由安丘、诸城地区北移,进至胶济路以南,潍河两岸地区,准备待机出击敌第9师。

11月6日,敌第9师从高密出发,全部进至朱阳、老匙沟一代。我军7、9纵队于丈岭、刘家阜、朱佛、塔耳阜一带截击敌人。

兵团命令第9纵队由西南方向出击,配合7纵队由南向敌出击。9纵第26师于作山庄,控制了潍河口,向西警戒,以25师攻击丈岭之敌;以27师攻击尹定屯、大麻湾之敌。

11月6日黄昏前,第74团1营出击,于18时40分占领南孟山,随即攻击刘河埠,突破后占领村庄大部分与敌人对峙。3营到达张家埠、于家庄,搜索攻击前进,占领丈岭车站。

王景昆团长、政委孙子宇立即组织2、3营准备攻击丈岭。

第15团在团长张文和政委丁锐的指挥下,于18时30分由大甘棠出击,于20时到达西龙湾,发现丈岭有敌人,当即令3营8连攻占丈岭西南高地,由俘虏供称守敌系9师76旅228团全部,该团一面上报一面组织1、3营由西南和西北向丈岭攻击。

21时40分,纵队命令第25师以75团攻击丈岭,74团向西北麻湾实施攻击;23时20分,师又指令74团2、3营、师特务营协同支援75团围歼丈岭之敌。

7日9时20分,纵队命令25师于10时发起总攻,12时前解决战斗。75团即开始攻击,发展到南大门,未从敌侧翼攻击与敌对峙1小时,当敌开始逃窜时,失去追击的战机。至11时许,师特务营仍与敌对峙中,两个连拥挤在民房周围,遭敌炮火杀伤,师令74团除留一部坚守东庵湾阵地外,以第1、3营追击逃敌。

此时,刘家埠之敌向我东湾阵地发起攻击,我74团1、3营受敌威胁还未展开。12时许,丈岭守敌全部逃窜。

7日夜,9纵队又以第25、27师共同攻击尹家屯、大麻湾守敌,因准备不周密,攻击未果。敌即以小麻湾、尹家屯、老匙沟构筑工事,固守待援。我停止攻击,困扰该敌。

11日中午,敌机疯狂地在上空侦察、扫射、轰炸。27师8l团新任团长谢文秀、新任副政委邵军因遭敌机轰炸壮烈牺牲,参谋长李永和负伤。

是役我歼残敌1000余人。7纵队19师同时攻占塔耳埠,歼敌76师1个连,并把西去潍坊的道路全堵死了。

范汉杰察觉第9师西去已不可能,而且面临两个主力纵队阻击包围,大有被歼之虑,深知跟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派兵接应9师,改道东进青岛,免得吃亏。因此,他于11日命令64师及198旅、第8师3个团由高密沿铁路西援9师,同时,命令9师回头东去,向高密、青岛方向撤退。

13日敌援军到达朱阳一线,敌第9师在援军的接应下,会师沂溏、土信庄后,以198旅固守康家屯为掩护,在数架飞机掩护下,东窜高密。

我2、7、9纵队紧追不放,敌人丢盔卸甲,遗弃辎重弹药无数。

11月15日,敌退到高密城。第7、9纵队并肩追击到高密城北。第9纵队即于夏庄、杜家铺、刘家村、基家村一带,构筑工事监视窜至高密城之敌。

17日8时30分,高密敌9师9旅27团向我杜家铺一带阵地攻击,我25师乘势出击战至12时,杀伤260余人,将敌击溃。敌犯7纵队阵地也未得逞。敌即以64师159旅476团据守高密,凭借半永久性的城防工事,钳制和迷惑我主力,掩护第9师继续向胶县、城阳退却。

东线兵团首长决定:以第2纵队围攻高密城之敌;第7、9纵队人不歇脚、马不停蹄沿铁路以北继续向东追击。时胶东军区武装爆炸第二队,在沽河两岸埋设数百枚地雷,大量地杀伤东窜之敌,迟滞了敌东窜速度。

21日敌弃胶城,22日敌主力退至沽河以东,即以64师集结城阳,掩护敌9师由青岛海运上海。

在我东线兵团主力迎击敌9师的同时,范汉杰令其整编54师率第8旅、第36旅(欠106团和108团1个营)和保安第5纵队等部东犯海阳,妄图破坏我东海地区的后方基地,以吸引我东线兵团向东去,保障其兵力向外机动。

中央军委和华野首长指示:不让敌人扰乱东海区,确保东海后方基地。

11月1日当该敌向海阳进犯时,我南海军分区司令员贾若瑜同林浩政委率华野第13纵队跟踪追击,于11月8日将敌第54师包围于海阳城。

这时范汉杰已感到自己处于被动挨打的困境。为了解救海阳之围,不得不再命令54师198旅急速增援海阳。

当时,由于整9师已进至青岛附近,不易割歼。兵团首长决定以7、9纵队立即北上追击增援海阳的198旅,以求抓住该旅,争取调动整师北援,歼其一部,同时电示胶东军区和13纵队严密注意海阳敌情变化,并于五龙河之青威公路段配合歼敌作战。

五龙河发源于牙山西侧,全长百公里。贯穿胶东南半部,由莱阳县穴坊庄乡的香岛(金口东)人海。

11月22日,敌198旅退至沽河以东喘息未定,复奉命于23日经灵山东援海阳,黄昏时进至五龙河西岸黄格庄一带,遭受我第13纵队39师116团阻击。敌198旅受阻后,即在蚬子湾一带抓老百姓,砍树枝插鹿砦,挖壕沟修工事,结果被我9纵队第26师的先头部队快速追上。据26师76团侦察参谋王树峰率侦察员侦察:五龙河西岸,自渡口(青成公路)以南是黄格庄,敌驻1个连,蚬子湾地处平原,住敌1000余人,上下仙游(东西贤友)位居山岭一线,驻敌2000余人。

这时正值仲冬季节,气候转寒,雪花阵阵。

24日上午10时,我第26师对蚬子湾立足未稳之敌发起攻击。敌198旅倚仗装备精良,火力优势,据守村落顽抗待援。我第76团以2、3营攻击黄格庄。黄格庄敌不支,弃阵回窜蚬子湾。该团跟踪追向蚬子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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