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之外十余侍卫和丫鬟统统站在三米之外,像石雕一般面色如土,动也不动。
欢爱之后,健硕的男子披上黄色的长袍,毫无留恋的离开了那具香艳的女体,丝毫没有顾忌女人脸上的失落与难堪。
“皇上,今晚可否留下来陪……”话还没有说完,立刻被生生咽了回去,那双眼睛太过冷漠,没有怒气,没有指责,却让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言一句,更不敢再奢望半分。
“臣妾恭送皇上……”女子拖着疲惫的身躯立刻下床行礼,来不及穿上衣裳。
男人贴身答应莲幽此时端着一碗黑色的药汁缓缓地递给了她,她双手举国头顶恭敬地接过来仰头而下,眼泪跟着流了下来。
自他还是皇子时,她便入了王府,三年了,她默默地守在他的身边,即使他从未说过一句喜欢,她也心甘情愿地守着他。
她知道,这个男人有着一个不受任何人控制的灵魂,他要她,无非只是身体的欢愉和发泄,尽管这样,她也不会有任何埋怨。
自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她就明白,此生没有挣扎的余地,只能乖乖地奉上自己的身心再无其他,他不会给她子嗣,更不会给她爱情。
但起码,他会在想起来的时候让人差送些名贵东西,或是稀奇玩意儿,想到这里,她冰冷的心里渐渐有了一丝暖意。
听说前些时日被贬为庶民的赵丞相之女赵洛芊也被招进了宫中,虽然她们从未见过,但打心里倒是有些可怜她,迎娶赵络芊的那一天,她将自己关在房内整整一天没有喝进一滴水,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娶了别的女人,她只能独自舔尝那种无奈的疼痛。
原以为,从此后他便会更少的来看她,可令她死也没想到的是,当日他连绽红的新衣都没有脱去便进了她的房间,次日便带她入了宫,再没有回过王府。
同为女人,她素依依并不是蛇蝎心肠,她甚至曾想过,若以后难免遇到,也一定会好生相处,不为别的,只为同享,哪怕不能独占若能平安倒也罢了。
她爱的人,从未给她过幻想的权利,所以,再苦的命她都认了。
“群儿,为我准备些上好的物品,明日随我去趟画颜轩”她唤来陪嫁丫鬟,小声地吩咐一句,不知是什么原因,她突然很想会一会那个女子。
“奴婢参见婉妃娘娘。”
珍喜看见婉妃很是吃惊,心不禁地再一次揪起。
谁都知,小姐成亲之前婉妃是皇上唯一的女人。
这一次她不请自来不知,是何居心。
“免礼,听说寒妃贵体抱恙,现在可好些?”婉妃抬脚跨入画颜轩的厅堂,一脸慈笑地询问。
“回禀婉妃娘娘,寒妃头部受创,出血过多却一直没有太医前来过问,所以,伤势未见好转,反而越发严重起来,奴婢担心若在这样下去……”珍惜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下一秒她直接跪在婉妃脚下猛磕起头来:“奴婢斗胆求婉妃娘娘救救娘娘……”
“快起来,本宫这次前来正是为了此事,群儿……”
“是,娘娘”丫鬟群儿立刻将手中的一盒膏药递给了珍喜:“这是雪山奇莲膏,你把这膏药分成十分,每分加水一壶熬至半碗,一日两次,最多三日便可见效”
“谢婉妃娘娘救命之恩!珍喜感激不尽,来世愿做牛做马报答娘娘,娘娘真是菩萨心肠”珍喜拿着膏药喜极而泣,这婉妃来的太及时了。
“皇上,奴才已按你吩咐放婉妃进了画颜轩,她把天山雪莲膏给了寒妃的丫鬟”探子再次前来汇报,他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否则脖子上的脑袋只怕就保不住了。
“去罢”男人冷冷笑了几声,下午探子来报,婉妃想去探视寒妃,他当即决定放她进入,果然,赵洛芊命不该绝。
“母后,不要丢下儿臣,母后你看看兆儿啊。”可任他怎么呼喊,平日里对他温柔呵护的母亲始终没有再睁开眼睛。
幼小的身躯紧紧抱着母后,双手狠狠地摇动着,可那柔软的身躯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接着他被几只大手拽离了房间,那是他最后一次看见母后。
醒来时他早已满身被汗浸透,无数个夜里他都重复做过相同的梦,就是这个梦让他的人生不再有美好,让他的世界充满仇恨,他要那些夺取母后性命的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让他们也尝试这种噬骨的痛。
他最恨的人已经死了一个,依然记得他临死时都不能闭上的双眼,像是在等,等一个消失的人,而他不过是伏在那人耳边只说了一句,就令他断了生气,让出了皇位。
而另一个侩子手,已被他革了公职,可这一次不能轻易地让他死,死亡也许只是种解脱,不能这么便宜地放过他。
手指的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这一夜,注定有人陪着他一起不能入眠。
珍喜被踢门的声音惊醒。
“滚出去!”不容任何反抗,他再也没有一丝耐心去等一分钟,此刻他就要用她来宣泄自己的仇恨。
床上的人没有一丝知觉,静静地趟着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若不是轻微起伏的胸膛,真的会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粗暴地撕开她的衣服,露出雪白的皮肤和高挺的双峰,可是再美的身体也不能换回他一丝的柔情和怜惜。
看她毫无动静,他命人端过一盆冷水直接波在她的身上。
“你是谁?”黑暗中有一点微微的光,她朝着光走去,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女子,白衣长发,面色苍白。
“我是你。赵洛芊。”抬起头,她望向她。就像镜子一般,她们长着一样的眉眼。
“爹爹是冤枉的,无论如何请你替我好好的活下去。”女子伸手抓住她的裙摆,还没等她问些什么,光线消失了,女子也消失了。
庞大的世界只剩她一个人在黑暗中徘徊,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突然,黑暗中打开了一片光,又远而近地逐渐扩散开来,渐渐清晰的意识让她感觉头疼欲裂,冷。好冷。这里是哪里。
下一秒,她的脖子被人紧紧地掐住,窒息的痛苦令她的眼睛本能地瞪着前方,微张着干涩的小嘴……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又看见了那双可怕的双眼,仇恨,愤怒,还有几乎想置她于死的毒辣。
死亡。她再一次那么真实的感受到了这种滋味,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就要完全失去直觉的那一刻,那支魔抓离开了她细长的颈项。。
“咳咳。咳咳。”苏晓晨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吐沫飞溅在金色的背面上,枯瘦的双手按在胸口,脑子一片空白。
几天未进食的胃早已翻江倒海,不停的咳嗽,伴着呕吐一阵阵酸水像是被人从胃里掏出来一样不停地从喉咙涌出。
他冷眼的看着她身体的抽搐,一把抽去盖在她身上的被褥,勾起嘴角,等待她下一秒的反应。
“啊。”她看到自己袒露的胸怀,本能地想抓住任何一件物体遮挡可手只有空空的床,什么也没有,只能用双手护住自己,忍住继续呕吐的冲动。
“你。到底要干什么。”抬起无神地双眼,看向直立在眼前的高大男人。
疯子!他根本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