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那位先生(或许应该称于非的前男友)匆匆的闯入了于非的生活,我甚至已经忘了他的名字。或许,两年后的今天,他也像我忘了他一样忘了我了。那天我只是隐隐约约感到应该要有一段故事发生了,但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故事里扮演什么角色。我只知道,也许不能像以前那样,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经过别人的故事。
吃过晚饭,我和知燕在电视。于非切好水果,放在茶几上,果盘拼的特别漂亮,中间立着几个西瓜片,周围先是用橙子围了一圈,接着是苹果。每一块儿水果都像是用量角器量出来的,大小几乎一样。
于非轻轻地说了句:“知燕、寒哥,吃水果吧。昨天让你们担心了。”
“是啊,你没见把寒哥急的,路上连闯两个红灯呢!”知燕比出手指,特意抬高了“两个”的音调。
“那我以后还开不开车了?”知燕说的确实有点夸张了,只不过是两个黄灯。我连忙解释,“没那么夸张,倒是知燕比较着急。”
“真不好意思寒哥,给你添麻烦了。”于非说着,拿了一块儿苹果递给我。
“谢谢,坐下一块看吧。”我对于非说。
“哦,我就不看了”于非指了指卧室,“我还有点事。”
我望着于非的背影,目送着她进了卧室。知燕见状,小声问我:“哎,我家非非不错吧?”
“嗯,是不错。”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给你当女朋友怎么样?”
我没想到知燕的话是这个意思,不过我估计,接下来,知燕的话里肯定有什么坑在等着我,我已经上过两次当了,于是直接拒绝:“不用,谢谢!”
“别嘛,你看非非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绝对有贼心。”
“我怎么就有贼心了,我们认识才几天,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么?”我对知燕说,“你可真敢把你姐妹往虎口送。”
知燕一听笑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林知燕阅人无数,你逃不过我的法眼。”
“怎么说?”
知燕一听,立刻摆正坐姿,一副说教的架势:“这人呐!有些呢你需要花一个月,才能大概了解;有些呢,你就是花一年也不见得能摸清他的底细。”
“so?跟我有什么关系?”
“别急嘛!还有一类人,你跟他说句话,甚至是看一个表情,这个人基本上就能看清。”知燕指着我说,“你就是这类人。要么我怎么敢同意你过来合租呢!你以为我缺心眼儿呀?”知燕得意的笑着。
我有点不服气:“那你倒说说,我是什么样的人?说对了,朕有赏!”
知燕低下头,做出沉思的样子:“据我这两天观察。你开出租忘打表,还免费送我们,甚至帮我们找房子,多出房租,这说明你不仅不是一个爱财的人,而且还经常装雷峰。”
“我装……”
“别打岔!再一,你留的发型是普通的短碎发,没染过没烫过,穿衣服也都是纯色的,这说明你你的品味很单一,并不浮华;最后,从认识你到现在,没见你抽烟,没见你喝酒,作息也很规律,这说明你没有不良嗜好。最重要的是,你肯定单身!对否?”
我着实吃了一惊,她什么时候把我观察的这么透彻了。我听过一个结论,说男人的基因和女人的基因有0。1%的差别,男人没有女人进化的高级,我还不以为然。今天真是印证了。不禁拍手叫好:“林神探,佩服,佩服!”
知燕更加得意了:“所以说,你最好对我们家非非好点,要不然,本姑娘用意念就能将你秒杀!”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对于非有意思呢?我可不会一见钟情。”
“切,猫见老鼠还需要一个过程啊?第一眼那眼神就不对。”
“去!我那是好奇。”我凑近知燕,小声问道:“于非在屋里干嘛呢?”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合适么?”
“没事儿,去吧。”
我于是起身,走向于非的房间,想一探究竟。
于非坐在桌子前,拿着一只铅笔写写画画,并没有注意到我。我在门口观察了一下,她似乎在画一个背影,我记得第一次见面,她在我的车上整理的那个很重要的本子,她说那上面也是画。我猜,那些画和这幅画应该是同一个人。于非并没有注意到我,刚才我和知燕讨论的热火朝天似乎也没有影响到她,整个房间笼罩着一股宁静的气氛。
我敲了敲门,于非转过头。我问道:“我可以进来么?”
“哦,可以,请进!”于非站了起来。
我轻声的走进去,生怕打乱了刚才的那股宁静的气氛。
“你在干嘛呢?”
“没事,就是画两幅画。”于非指了指桌上的草纸。
那副画是画在稿纸上,从轮廓看,应该是个男人,我总觉得这个背影在哪儿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不如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现在吗?这么晚了。”
“反正你也睡不着,我带你去散散心。我想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于非想了想,说:“好吧,那我收拾一下。”
“嗯,好,我在外面等你。”
不一会儿,于非穿了件深紫色风衣从卧室走了出来。知燕见状,立刻问道:“你们去哪儿?”
“酒吧!”我故意抬高腔调,“这次你失算了,看人看错了吧?”
“啊?”知燕一脸疑惑。
于非说道:“不如让知燕一起去吧?”
知燕一听,立刻推脱说:“你们去吧,我不想动。好不容易吃胖了,再一运动,又瘦下去了。”
我和于非都笑了。
“那您老慢慢养着,我们可走了。”
“好的,玩的开心!”知燕冲我眨了下眼。
不错,我要带于非去的地方就是“西荷”。在我看来,酒吧是一个没有烦恼的地方,至少每个人从不在酒吧把忧愁写在脸上。从某种意义上将,我喜欢酒吧,就是因为这里的人从不做作。哪怕他白天如何的尔虞我诈、处心积虑,到了酒吧,就会显露出本性。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一个被原始欲望充斥着的真实世界。
酒保看到我来了,立刻上前打招呼:“呦!余寒!这两天怎么不来了?”
“这两天有点其他事,没时间。”我回答。
“哦,二楼位置给您备着呢,还是老样子?”
我点了点头,对于非说道:“你喝点什么?”
于非看了看酒单,对酒保说:“来杯tomorrow吧。”
“美女,您真有眼光,余寒每次来都是只喝tomorrow。”酒保笑道。
于非也冲我笑了笑。
“走吧,上楼,去我的专座。”
那个位置果然没有人。于非坐下后问我:“看不出呀,你竟然来酒吧!”
我笑了笑:“你不是也去咖啡厅么?这两个地方不一样,来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于非也笑了。
酒保把酒放在我们面前,说了声:“慢用。”
于非点了点头,对酒保说了声谢谢,然后端起酒杯,仔细端详着。
“它为什么叫tomorrow?有什么故事么?”
我也端起酒杯:“它可没有像你的圣多斯一样,有那么长的一个故事,还有那么长的一个名字。”
“那总得有一个理由吧,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就有了这么好听的一个名字。”
“因为这种鸡尾酒的度数很高,酒量不好的人喝一杯就睡到tomorrow了,就这么简单。酒不需要故事,因为喝酒的人本身就是一个故事。”
于非听后似乎有点不相信:“不就是二锅头么?还卖这么贵!”
“这可不是普通的二锅头。”我被于非的话带了过去,“不对,这就不是二锅头。Tomorrow的调配很讲究的:一份绝对伏特加,一份朗姆酒,一份龙舌兰酒,一份白兰地,一份金酒,一份威士忌,每款基酒大概约15m。少一样都不是这个口味。”
“是么?你是说它会喝醉?”
“对,你品一下就行了,别喝完。”
于非笑了,看了看,端起酒又闻了闻,没想到她一抬头把一杯酒一饮而尽。我立刻去抢她手里的酒杯,但一杯酒不到80毫升,一大口足以见底了。
“你干嘛呀?”
于非低下头,皱着眉头,很久才缓过来。当她抬起头时,表情却显得很自然:“不过如此嘛!我哪儿醉了?”
我吓了一身冷汗,看她如此神情自若,稍微放心了:“你刚才可吓着我了,真没事儿?”
“没事啊,我现在很清醒。”于非笑着说,“我发现你找的这个位置不错诶。”
“是吧,这是我最喜欢的位置,你往下看,像不像在看电视?”我见于非确实没事,才舒了一口气,开始给她讲这个位置的好处,“你要是从下面往这儿看,更像看电视,你就成别人眼中的风景了。”
“是吗?”于非似乎很感兴趣,“你等我,我下去看看。”
于非说着站起身,微微的晃了两下。我立刻站起来想去扶她。
“没事儿,起的有点猛了!你坐吧。”
于非说着就往楼梯走去,脚步似乎有点不稳,我急忙跟了过去。于非越往下走,晃得越厉害,快到底的时候,竟然用手扶着栏杆。我赶紧走过去,于非见我过来,便站不住了。我连忙扶着她,找个就近的位置坐下。此时,于非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我招呼酒保要来一杯白水。于非已经昏睡了过去,任凭我怎么叫,就是一动不动,一半会儿肯定是醒不了了。没办法,我只好把她背到车上,让她回家醒酒。
到门口,我招呼知燕出来帮忙。知燕见于非不省人事就问道:“怎么回事儿,怎么还喝醉了?”
我下车打开后车门,把于非抱了出来:“少废话,帮忙拿包,于非手机一直响。”
我把于非抱回卧室,知燕也紧跟着进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看她整天闷闷不乐的,想带她到酒吧坐会儿,谁知道他把酒当水喝来着。我先出去了,你帮她把衣服脱了吧。”
知燕似乎并不关心,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你来呀!我就当没看见。”
“去,别开玩笑。快点,她这样容易感冒。”我说着走了出去。
知燕笑了一声:“不许偷看啊。”说着把门关上了。
我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水。这时,于非的手机又响了,我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就替她接了。
“喂,请问是于女士么?”
“我不是,我是她室友,您哪位?”
对方迟疑了一下,接着说:“哦,我们见过面,我那天送于女士回家。”
“哦,你好,于非刚睡下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吧,我转告她。”
“于女士那天走的急,有东西落下了。既然她睡下了那我明天再跟她联系吧。”
“好的,我会转告她的。”
知燕走了出来,问我谁打的电话。我把情况跟她讲明。
“不对呀,非非没说丢东西呀?”知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