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牺牲
三足金乌不愧为传说中的神鸟，头顶一金色火焰皇冠，全身尽是高贵的金红色，也不见它拍打翅膀，就凭空定在空中。仿佛没有重力一般。
烨南打量着金乌，金乌也在看着烨南。
眼中留露出极其复杂的神情，喜悦、悲伤、痛苦、急迫......仿佛没有什么表情是在他的脸上找不到的。
“跟我进来吧。”烨南面前突然出现由火焰构成的字迹。不用说，肯定是金乌的手笔。
在这等神鸟面前，烨南实在算不得什么。只能跟随金乌走进大殿。
但不知为什么，这座大殿给烨南一种熟悉的感觉；还有金乌，也很熟悉。
按照烨南的猜想，这种感觉应该来自于‘他’，但是‘他’也只是一个尚未出生的灵魂，又怎么会对远在千里之外的大殿感到熟悉呢？这一切都是一个谜，都是烨南无法理解的存在。
走进大门，烨南才发现大殿中别有洞天，好像是一座小巧的庄园。有花园，房屋，但都一眼可及。
穿过小花园，来到一间宫殿前。只见宫殿上方有一块牌匾，上面书写着奇怪的字体，烨南并不认识，但总感觉这字体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这是金乌殿。”烨南的面前出现一行小字，是由火焰组成的。
金乌从空中落下来，三条腿站在地上，缓缓走进宫殿。烨南能够感觉到，金乌似乎很敬畏这座大殿。
传说日有十子，这座宫殿叫做金乌殿，难道眼前这只金乌是某一只更厉害的金乌的儿子。
就在烨南胡乱猜想的时候，一人一乌已经走进大殿。
忽然，烨南心神一怔。宫殿的主座上竟然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自己紫府中那个傀儡。
准确说是和那个傀儡相貌相同的人。
但烨南转眼一想，那个傀儡的样子和自己是相同的，也就是说，这个人和自己的相貌相同。
“哥哥。”烨南情不自禁的叫出了这个久违的称呼，是‘他’的思维，那个灵魂终于完全诞生了。
听到这声呼唤，旁边的金乌露出一丝喜色。
坐在主座上的人眼睛微闭，脸上露出安详地笑容。但是烨南却有一种感觉。
他是一个死人！
金乌继续向前走，一直走到主座旁边，轻轻一鸣叫。
天地灵气鼓动，烨南只感觉稠密到令人窒息的天地灵气汇聚在这个宫殿中。一个人影出现在空中，一个俯身，冲进了烨南哥哥烨山的身体。
烨山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来了。”烨山缓缓说道。
“你真的是我哥哥吗？”烨南不可置信的问道，尚未满周岁的哥哥被强盗掳走，现在却在这里见到和自己相貌相同的人，烨南有些不愿相信。
“恩。”烨山点点头：“我是你们的哥哥。”
“我们？”烨南震惊的看着烨山，但随即一想，师傅都能一眼看出自己来自地球，这个变态的哥哥又怎么不知他的底细，毕竟两人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而且似乎这个哥哥在娘胎中就已经有了意识。
“你们做的很好，我很满意。”烨山无厘头的说了一句，又转向金乌，说道：“我走后，把一切都告诉他们，让他们做出选择。”
说完了话，烨山的头微微下垂，眼睛已经闭上了。
刚才那么巨量的天地灵气竟然只供烨山说了五句话便消耗殆尽。
金乌露出伤心的神情，但随后又有些骄傲。
“跟我来吧。”金乌又用火焰给烨南写了几个字。
烨南跟着金乌来到后殿。
金乌用它的翅膀指着一个蒲团，写了几个字：坐在上面。
烨南照做了。
他能感觉到，这个金乌对自己有微微的敌意，但是却别无选择。再者，哥哥烨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而金乌则是哥哥的下属，应该不会做什么手脚。
盘膝坐好。
金乌腾飞到空中，‘嗖’的一下钻进了烨南的脑海。
........
一片火海，一只金色大鸟浴火诞生，他就是三足金乌。
金乌纵横宇宙，未尝一败。
直到有一天，一个红衣男子出现，他打败了金乌，收金乌为坐骑。
金乌追随他的脚步，一步步变强。
...
直到有一天，战争爆发了。
可是他离家乡太远了。
当他带着金乌回到家乡时战争已经快要结束。
他只救得了一些族人，但孤身奋战的他寡不敌众，只得走上漫漫逃亡路。
...
敌人紧追不舍，筋疲力尽的他倒下了。
但是，他的意志始终守护着族人。
敌人将他的族人封印在茫茫虚空之中，永不能逃脱。
...
在他倒下前，金乌却早已离开。
遵循他的意志，拯救他的族人。
...
直到现在。
.......
金乌从烨南的脑海离开，但他却神色却微显疲惫，显然这种醍醐灌顶即使是金乌也不能轻易完成。
烨南很快清醒过来，他的脑海中多了金乌的记忆，脑袋沉沉的，很是疲惫。
不过随着记忆逐渐被消化，烨南越来越清醒。
“我本打算直接抹杀掉你，不过主人既然承认你，那我也承认你。”金乌继续写道。
“主人是华夏的火神，也是天地间的火神，是最强的神。”
“你们是主人的弟弟，是主人选定的继承人，未来的火神只有可能在你们中选出。”
“但是，现在主人的族人被封印在这无尽虚空之中，哪怕你们成为火神也无法离开。”
“为此，主人想了两个办法。”
“其一：找到其它四个神，水神、木神、金身、土神，杀掉他们，融合他们的神格，成为天地间唯一的真神。”
“其二：建立一个国家，将天下人意志拧成一股，以意破天，冲出虚空。”
“主人留了两条路，留了两具身体，两个弟弟。”
“你们选择吧。”
“这是一部秘法，可以分出意识修炼身外化身。”
金乌写完，向后退了几步。
吸收了金乌的记忆，烨南对这个宇宙已经有了了解，对神也有认识，哥哥是火神并不意外，哥哥留下的两条路也在意料之中。
但是，烨南不知道金乌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让两个‘烨南’厮杀吗？胜者为王？
是的，哥哥留下了两个弟弟，但是两个弟弟的灵魂已经有一大半融合到一起了。
不过以前，另一个灵魂没有意识，一切全凭烨南自己做主。但是就在刚才，‘他’已经成长完全，是一个完整的灵魂。两个灵魂已经可以分开，分别拥有一具身体。
前殿的身体很显然就是为另一人准备的。
但是现在，金乌却拿出一部可以分出意识修炼身外化身的功法。也就是说，即使只有一个灵魂，也可以占据两具身体。
这是想干什么？鼓励两人厮杀吗？
就在烨南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一切变的虚幻。
“我该叫你什么才好？”烨南面前站了一个和自己完全一样，但身体呈透明的人，他缓缓说道。
“你是‘他’？”烨南有些疑惑。
“唉。”
烨南奇怪的看着眼前的灵魂，这就是那个刚刚长大的灵魂吗？灵魂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忽然，那个灵魂钻进了烨南的身体。
金乌突然紧张起来，写下几个大字：“为什么？”
那个灵魂停下了脚步，说道：“我只要意志就可以了，意识还是留给他吧。”随即又钻进了烨南的身体。
“为什么，你才是这具身体的主魂。”金乌强行将那个灵魂从烨南身体拉了出来。
“他也是经过轮回的，倒是我诞生的早了。”摇摇头，又走向烨南。
“我明白了。”烨南突然说道。
“你明白什么了！”金乌怒瞪着烨南，写下一行大字。
“你看不出来吗？”烨南笑看着金乌。他非常放心，金乌绝对不会伤害他。最多口头威胁几句。
金乌眼神一凝，原先的怒气消散了大部分，但是他依然不允许那个灵魂进入烨南的身体。
“金乌，我们的目标是带领族人打破封印，为了这个目标，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现在，我只不过提前一步而已；再者，我并没有消散，我的意志也将如哥哥那般永存天地。”
“其实，我也在逃避。未来的敌人你我他都明白，我感觉我没有勇气面对他们，所以，我选择逃避。”
金乌转过身，向前殿走去，不再理会这儿的事情。
“你明白吗？”那灵魂对烨南说道。
烨南深吸一口气，认真点头。道：“明白，尽我所能。”
“你不明白也无所谓。”那灵魂缓缓走向烨南，逐渐融为一体：“该怎么走还得怎么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