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烨阳又翻了个白眼,伸手一掌就拍在司马霓裳脑门上:“好的不学,尽学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走了!我们要赶在午时之前出城,那时候他们正好换岗,守卫会松懈一些。”
“哦。”不舍的回头望了望热闹的街道,司马霓裳自然知道如今的她是在逃命。回身叹息,原本洋溢欢乐的脸上暮的笼罩上一层忧伤:“烨阳,我们走了是不是就不能回来了?”
“如果查清事实,还你清白你依然可以回来。”烨阳丢了一个最轻的包袱给司马霓裳,又望了望远方宏伟的轩辕宫便拉着她想着东门而去。
轩辕宫内,承安殿早朝。
榭紫懿犹如一座冰山一般立在朝堂之上,乾帝望了望叹息:“懿儿,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已经下了通缉令,目前没有找到人。”榭紫懿抬首瞅了乾帝一眼漠然开口。
“那就加大力度去抓捕。”乾帝放下手中一本奏折顿了顿:“懿儿,此事可以交给刑部去办。眼下你也不小了,不能因为这次事件耽误了你的婚事……”
“父王,儿臣不需要女人。”乾帝的话还未说完,榭紫懿就厌烦的皱了皱眉冷冷打断。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个人的容貌,无端心中一阵烦躁。
“婚姻大事岂容你说不要就不要?”乾帝不知榭紫懿心中所烦,冷哼一声有些怒。
由不得说不要?此生唯一爱着的人背叛了自己,他的心已经死了。如今,他究竟还反抗什么?期望什么?期望她回来继续做他的妃么……哼,她是细作。又怎能回来为了他放弃她的国家……
“懿儿?”见榭紫懿不语,乾帝开口唤了一声。
榭紫懿回神,整了整心情:“父王认为应当如何?”
“虞儿是个不错的孩子。又是王氏家族的公主,未来即使作为皇后也无可厚非。朕打算……”
“我不同意。”又一次不等乾帝说完,榭紫懿冰冷的再次打断。
乾帝望着殿下满身冰冷气息的榭紫懿心中一怒,重重一拍桌案:“哼!朕的话还未说完!由不得你同意不同意,此事就这么定了!礼部统筹,择定吉日。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退朝!”
不等大臣们跪地恭送,乾帝就满身怒气的离开了承安殿。大臣们随着乾帝的离去纷纷下朝,榭紫闫担忧的望了望榭紫懿最终忍住什么也不说的走了。
榭紫懿站在殿堂之上,四下空荡。回首环视着偌大的殿堂,眼前又一次浮现那日的种种。紧紧闭上双眸,握紧了双拳……
霓儿……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你要是细作!究竟该拿你怎么办?究竟该要他怎么做!
回到寝宫,乾帝一身怒气未消。重重的坐回御椅之中,贴身的吴公公小心的望了望乾帝的脸色递上一杯参茶道:“陛下,小心气坏身子。”
“哼,有这样的儿子。早晚被他气死!”乾帝将参茶又重重放回御案上。
“太子殿下此时是还未从司马霓裳的阴影中走出来,陛下需要给他点时间。”吴公公上前擦拭着洒在桌案上的参茶好言劝慰着乾帝。
乾帝闻言眸中的怒气消了消:“那个不孝子,根本就不懂得朕的苦心。”
“太子殿下不是不懂……”
“哟?不懂什么?是谁惹陛下生气了?”吴公公话还未说完,寝宫外便由远及近的传来了一道腻死人的声音。
吴睿臻此时着一身妩媚妖娆的淡蓝长袍踏着莲步而入,身后的婢女手中提着食篮。进到寝宫之中,吴睿臻望了望桌案上的参茶又巧笑着来到乾帝身边。
“陛下,何事如此动怒呢?”
“没什么,你怎来了?”乾帝收敛心情望了望吴睿臻。
“陛下,您忘了。喝药的时间到了。”吴睿臻从食盒中取出一碗汤药,顿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乾帝望了望那药微微一笑:“朕倒是真的忘了。吴妃家乡秘方倒真有点功效。朕喝了以后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精力比以往充沛了许多。”
“既然如此,陛下还是赶紧趁热喝了吧。”吴睿臻端过汤碗递到乾帝面前娇媚的笑。
乾帝接过碗一饮而下,吴睿臻接过空碗放回食盒又向着周围的宫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也都识趣的退下了。
待到宫人们退了个干净,吴睿臻便来到乾帝背后轻柔的捏着他的肩膀:“陛下,可是为了太子殿下的事而动怒?”
“容易使朕动怒的事情还少了?如今默州那边的盐枭猖獗,朕头疼着呢。”
“哦?是么,那陛下何不让太子殿下带兵前去剿灭?有太子殿下亲自前往,必定把那盐枭杀个片甲不留。”
“懿儿?”乾帝闻言回首怪异的望吴睿臻一眼,随即摇头:“目前暂且放着此事不管。等司马霓裳事件过去以后再说。”
“是。”吴睿臻不着痕迹的脸色变了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妩媚模样。
夜深人静时刻,天边云层厚重挡了月光。皇帝寝宫里,乾帝低吼一声终于释放,筋疲力尽的倒在吴睿臻怀里喘着气。
吴睿臻环抱着卧在自己身上的他轻笑:“陛下真是宝刀未老呢。”
乾帝翻身仰躺在龙床之上,呼吸稍微平稳了些。抬手揉了揉微疼的太阳穴:“朕老了,连房事都让朕如此疲累。朕的精神越来越不如前了。”
“陛下放心吧,只要您坚持服用臣妾家乡的秘方,必定会好起来的。”吴睿臻趴在乾帝胸前轻道。
乾帝疲倦的点了点头翻了个身便什么也不想说的睡去。吴睿臻见此也再不多言悄然闭上眼睛……
蕙妍给的药方陛下常年都在服用,按理说应当越来越强壮,怎感觉似乎反而大不如前了?回头得好好问问。
轩辕城数十里开外的一片树林里,寒风阵阵呼啸着肆掠。某处寒风波及不到的地方此时却正亮着火光。距离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司马霓裳与烨阳两人。
司马霓裳坐在一棵寿终正寝而倒的树干上望着火光正如同嚼蜡一般的啃着干粮,不时的还委屈的皱皱眉。娘的,这哪里是人吃的东西。真是比石头都还硬……
“一看你就不是吃过苦的人。”烨阳望着司马霓裳扭曲的表情没好气的开口。
“在宫里就算是最下作的婢女也不会吃这种东西啊……”司马霓裳闻言更委屈,她何尝吃过这样的苦啊,不论是在那个世界还是在宫里……
“你要弄清楚,目前这荒山野岭的能有个避风的地方就不错了。你还想要吃山珍海味么?”烨阳瞪了她一眼更加没好气的说。
司马霓裳撇了撇嘴自知理亏也不多说什么就继续啃着如同石头一般坚硬的干粮,随即又望了望烨阳:“诶,我始终很好奇。你明明是榭紫懿宫里的侍卫。怎么会跑来救我?”
“废话少说,吃你的东西。”烨阳抓起一把雪就向司马霓裳扔过去。
司马霓裳一个激灵闪躲最后还是被雪花波及,低首望了望被雪污染的干粮无辜的嘟囔:“不说就不说嘛,干什么拿雪扔人家。你看!干粮都不能吃了!”
烨阳无语:“有的东西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心急什么?”
“哼!你个毒舌,就知道欺负人。”司马霓裳瞪了烨阳一眼,拍干净干粮上的雪狠狠的啃了一口。自从认识这个烨阳之后,他就没对自己怎么好言好语过,他根本就是个毒舌!毒舌毒舌毒舌!
“我毒舌?你个没心肺没的。要不是我你早死了,居然还骂我毒舌?”烨阳郁闷的站起身就要暴走。
司马霓裳仰头望了望那张俊俏的脸一哼:“看看,露出本来面目了吧!叫你之前还装清冷,装清高。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我!你!”烨阳气的又我又你的半天没说出一句整话。他这次落在这女人手上算是他倒霉,靠!真该把她丢给朝廷!好心没好报!
司马霓裳见烨阳被自己气得说不出话来正顾自得意却突然手上一抖干粮便掉在了雪地之中,随之而来的是身体中某个隐秘之处猛然窜起的寒冷。
“烨,烨阳……”寒冷侵蚀全身,司马霓裳双手环抱的喊他。
烨阳正在气头上,瞟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干嘛?”
“冷……冷……”司马霓裳终于无法支撑身体倒在雪地里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烨阳见此心中一惊,上前急急的将司马霓裳扶起眉头死死的拧在一起严肃道:“是不是又发作了?”
“不,不行……好冷,好冷……烨,烨阳,把我扶到火边……”
“哦。”
烨阳不敢怠慢,脱下身上斗篷为她裹上,抬手便将她横抱起来放在距离篝火最近的地方:“怎么样?好点了么?”
“不,不行。冷……冷……”
“这要怎么办?”烨阳有些手足无措,这荒山野林也没有大夫,怎么办?对了……输真气……可以用纯阳真气为她取暖。
不及多想,眼下也只有这一个方法了。抬手运起一道精纯内力缓慢注入到司马霓裳体内,望着渐渐平静的司马霓裳烨阳松了口气。待到她彻底没有不良反应之后烨阳收了功。
“怎么样?好点了么?”扶着司马霓裳到一边坐着,烨阳递上腰间水壶。
司马霓裳接过水壶饮了一口里面的烈酒,顿时感觉一股暖流由喉咙一直暖进胃里。缓缓呼出口气道:“好些了。”
望着司马霓裳明显苍白下来的脸色,烨阳心中忧虑。不能再拖了,要抓紧带她找到邪岑子才行……
黑暗之中,烛火跳动的温暖。然而,正顾自起舞的烛光突然间晃了晃便毫无招架之力的熄灭得只剩青烟袅袅。阴风吹过,密室里有人似乎正说着秘密。
“主人,司马霓裳还是没能找到。”
“哼,没找到你也敢来见我?”阴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压迫感。
“属下,属下是怕主人等不及……”
“废话!”一声呵斥带起另一人痛苦的闷哼,黑暗中隐约有一双凌厉的眼睛闪着阴狠的光芒:“上次让你去找彼岸的配方,结果你竟然让她中了魔幽之舞。如果不赶紧找到她,魔幽之舞发作给死了。我为你是问!”
“是,是……属下这就去办……”另一人维诺的应着。
黑暗中被称作主人的那一人沉默了片刻忽的又传来一阵叹息:“罢了,你去吧。如果能为我所用就留,不能……宁愿杀之!”
“是。”另一人领命,随即一阵阴风掠过,密室里便只剩下一人。
那人幽幽的望了望熄灭得蜡烛指尖一弹,黑暗便立即被幽黄所替代。只见那人容貌上佳,眉眼娇媚。竟然是个女人……
距离轩辕城百余公里外的永州,这里虽然不及轩辕和默州。但也可说繁华非常,属东胜要塞之一。
轩辕是东胜国都,默州盛产玉石及盐,而永州则是东胜粮食输出大省。若此处被敌人所占领,那整个东胜都将面临粮食问题。所以此处的驻兵也是最为精良的军队。
永乐楼。永州第一楼。
望着埋头苦干的司马霓裳,烨阳眉头狠狠的一皱:“你饿死鬼投胎啊?”
闻言司马霓裳抽空抬了个头恶狠狠的瞪着烨阳:“要不是你虐待我,能这样嘛!”
“你再说我虐待你,我就走了。真的不管你了!”烨阳撂下狠话,又瞟了司马霓裳一眼还作势要走。
司马霓裳一见翻了个白眼:“你走你走。臭毒舌,把钱留下。随你怎么走!”
“靠!”烨阳郁闷。没见过这么没良心了,还想他把钱留下。看这倾国倾城,斯斯文文。穿了身男人皮还颇有风度翩翩,风流潇洒的俊模样,没想到根本就是一没心没肺的!他还是她救命恩人呢!
“靠?”司马霓裳皱了皱眉,这个世界还有人这样骂人的?
“就靠了怎么着?”烨阳眉头一扬,看你小样病恹恹的还能跟他打起来?
“能怎么着?”司马霓裳放下手中筷子拍了拍终于满足的肚子,回首附带向着某处正吃惊望着她的少女抛了个媚眼,满意的等着对方晕倒又回首上下瞄了烨阳一眼:“反正你才不会走。”
“嘿?你吃定我了是吧?”烨阳同情的瞅了那被电晕的少女一眼。啧啧啧,“美男”的杀伤力就是非同一般。
“嘿嘿,”司马霓裳奸笑:“谁叫你说你是专门来救我的呢?我死了肯定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而且还百害无利。”
“哼。”被司马霓裳看穿,烨阳冷冷一哼转头不再理她。随即环视了整个酒楼一圈,咦?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看出来了?”司马霓裳冷了脸的悄声开口。
烨阳诧异的回头望向司马霓裳,发现她此时表情异常的严肃。不由得缓缓摸向自己的银枪:“有点不对劲。”
“整个大厅的人无声无息的都换过了,你没发现么?”
闻言,烨阳又再环视了一圈。发现原本以他们为中心的左前方坐着一家老小,现在却变成了三个喝酒吃肉的大汉,右前方原本是一对夫妇,现在却变成了四五个贼眉鼠眼的男人。
原本酒楼人员流动是很正常,可是在他毫无察觉之下周围几乎都换了一圈人。而这些人周身散发的气势根本不是什么善类。难道……
“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他的人,但绝对不会是我们的朋友。呵呵。”司马霓裳饮了口茶悠哉轻笑。
烨阳气的差点吐血:“你还有心情喝茶说笑!赶紧起来,我们走。”
“哦。那没办法,”司马霓裳继续悠哉:“想走啊,你问问他们咯。”随即抬手一指,烨阳顺着方向望去,发现那些人已经开始有所行动。
烨阳头疼,这丫的小妮子就是个惹麻烦的主!
无奈,伸手拉起司马霓裳。随手又将包袱全都扔给她,提起银抢权当没事人一样向着酒楼大门走,心里却严肃的紧。
没走两步,周围桌的那些男人们便纷纷站起来挡了他们的去路。烨阳见此脸上立即堆上笑脸道:“各位大哥,我弟弟身体有病。现在要去看病,可不可以麻烦让个路?”
“哼。”
“额……大哥,我弟弟真的有病。他,他传染病,未避免传染给几位大哥。能不能麻烦,真的让个路?”烨阳继续笑。
“哼。”
“额,各位大哥,你们有什么事您说啊。能不能不要再哼了啊。”烨阳笑得脸都快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