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咳咳咳。”猛咳嗽——说、说不出口呀！虽然已经成为了“公开的小秘密”。
“……”莫忘鄙视地看向“敢做不敢当”的某人，“不就是暗恋我，有这么难承认么？”
石咏哲：“……”吐血！别这么……这么“随意”地说出这种重要的话啊！他有种一直珍藏着的宝贝被丢到地上踩踏的错觉。
“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莫忘坐起身，单手托腮，很好奇地问。这可真不能怪她不知道，他不说，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那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啊！他又不是她……不，这么想完全不觉得安慰，反而觉得丢人啊。少年红着脸扭头，“啰、啰嗦！”以抱怨的话语掩盖自己的尴尬与羞涩，但很显然，效果很差劲。
女孩瞬间肯定了一点：“完全不是我的错。”
“？”
“被你以这个态度对待，完全没发觉绝对不是我的错。”
“……”
“怪不得石叔说你‘注定单身一辈子’。”
石咏哲：“……”人艰不拆……话说他这算是变相地被拒绝了吗？是吗？果然是吧！
“什么时候开始的啊？”
“什么？”
“你暗恋我多久了啊？”
“……”
“来来来，说给我听听。”
“……”
“怎么不说话？”
“泥垢！”少年头顶都冒烟了，“为什么你可以毫无羞耻心地说出这种话啊？！”
“又不是我暗恋，我羞耻什么？”
“……再见！”再待下去，他非被气死不可啊混蛋！
“别呀。”莫忘连忙一把拉住某人，咳咳，可千万不能让这家伙跑掉，否则估计就难以抓到了。为了再加上一层保险，她默默威胁之，“千万别乱动啊，我手上还戳着吊针。”
石咏哲：“……”扶额，“反正你就是吃定我了吧？”
“嘿，谁让你……唔！”
小竹马一把捂住自家小青梅的嘴巴，额头上跳出几个青筋：“闭嘴啦！”这家伙就跟抓住了他的把柄似的，时不时就要亮出来“欺负人”，真是太恶劣了！
女孩笑弯了眼眸，冲少年眨了眨眼睛，凭借着力气大的优势，居然硬生生地把这货的手掰开了：“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么了？”他完全不想知道好么？
“是从你不搭理我的时候起吧？”
“……”她到底是有多在意这问题啊！
“果然是。”
“……”所以说，她为什么这么肯定啊？！
“你真是弱爆了。”莫忘叹了口气，松开少年的手，抱住被中曲起的腿，“我那时候还以为你很讨厌我，伤心了很久呢。”结果理由居然是这么坑爹么……这家伙还真是早熟！不是说男性的心理成熟要更晚么？太诡异了喂！
石咏哲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歉：“……对不起。”那时候毕竟年纪太小了，没办法好好理清楚自己的心情，所以才做出了那种愚蠢的举动，还差点导致了难以挽回的严重后果，实在是……“都是我的错。”
“也是没办法的啦。”她摇了摇头，“如果换个立场，我也未必能比你做得更好。”大概也会躲躲闪闪吧？
“……嗯。”
莫忘突然小手一挥，很是具有女王气势地说：“好了，你可以走了。”
“啥？”石咏哲此刻心中宛如“万只草泥马奔腾”，颇有点“裤子脱了就给我看这个”的纠结——话都说到这里了，结果让他走人？开什么玩笑啊喂！
“你不是一直想走吗？不拦你了。”
“……”黑脸，“你耍我吗？”
“怎么会？”无辜看。
女孩的表情看起来纯洁极了，以至于某个瞬间少年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但很快，他就抓住对方摇摇晃晃的“狐狸尾巴”：“你果然是在耍我吧！”偷笑什么的……
“没有呀。”她下巴磕在膝盖上，眨巴眨巴眼。
“……”她就是欺负定他了吧？小竹马郁闷了，忧桑了，又想吐血了，这种情绪让他又有点怒，这一怒，有句话就自然而然地吐出来了，“既然你都知道了，至少给个答复吧？！”这话一出口，他顿觉糟糕。不妙啊，不妙啊！俗话说的好——“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她没答复至少说明他没被拒绝，一旦答复……“好人卡”“朋友卡”“亲人卡”什么的，妥妥的啊！
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还没等他想出个点子把这句话给吞回腹中，女孩已经重复了他的话语——
“答复？”
“……嗯、嗯。”果然要死了吗？这无疾而终的初恋啊……话又说回来，即便被拒绝了，难道就能停止喜欢她吗？似乎很难很难。不关从各个意义上看，他都注定悲剧，果然，老爹说的没错——“人生loser”无疑！
“答复啊……”莫忘摸下巴，“你确定自己想知道吗？”
“……”其实他一点也不想……不，还是有一点想的，这“一点”源于那么“一点”侥幸心理，但话又说回来，这种时候能说得出退缩的话才怪吧？少年唯有硬着头皮点头，“嗯，说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真的？”
“嗯。”
“你确定？”
“是啊！”
“你真的真的……”
“喂！”石咏哲咬牙，“再这样当心我不带饭给你吃！”
女孩扭头，轻哼了声：“脾气真坏，耐心真差。”
石咏哲：“……”这都是谁的错啊？！
“算了，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给你回答吧。”
“……”少年抽嘴角，“那还真是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说完，女孩招了招手，“你站着太高了，坐下来。”
别看小竹马嘴上说得硬气，其实整个人早僵硬了，同手同脚地坐下后，他双手放在膝盖上，人模人样地轻咳了声：“嗯，你说吧。”
莫忘也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
如果此刻有人进来，八成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这里是在开党委会么？
石咏哲一边忐忑，一边默默地开着小差，被拒绝的话，她最开始会说什么呢？对了，应该是——
对于你的心意我很感动。
“对于你的心意我很感动……”
“……”看吧！接下来是要发“好人卡”么？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呵呵，呵呵，他可以出去摆摊子算命了！接下来该发“亲人卡”了吧？
“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嘛，嗯，某种意义上说，就跟亲人一样。”
“……”住、住口！三卡连发什么的伤不起，至、至少“朋友卡”不要发了啊！
“虽然没有直接说过，但是在心里，我真的把你当成自己最好和最重要的朋友。”
“……”求·放·过！
“所以……”
“……”来吧！干净利落地拒绝他吧！再也不想承受这样的折磨了！
莫忘突然伸出那只空出的手，一把扯住小竹马的衣领，将因“饱受摧残”而面容呆滞双眼无神的他拉到离自己很近的位置，脸孔凑近……
“啾~”
“……！”少年的眼眸蓦然变大，像极了两颗突然发光的星星，好一会儿后，他才想起要眨眼要呼吸，否则会出人命的……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伸出手，一把捂住自己还残留着温软触感的脸颊，“你你你你……你做什么？”
女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是有多蠢？”
“什、什么意思？”
“……”莫忘扶额，这货有时候还真是笨得可爱，“就是说，我一直都很信赖你，把你当成朋友，当成家人，但是……如果还存在另一种可能性的话，尝试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至少，”她歪了歪头，很肯定地说，“我不讨厌哦。”
“就、就是说……”居、居然告白成功？今早的太阳从哪边出来的？他不会是在做梦吧？这个……那个……
“你发什么呆啊？”她不太愉快地眯了眯眼眸，这种事情让她这个女性来说来做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发起了呆，“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我又不会勉强你。”
“没！”到嘴的鸭子要是飞了，死都不会瞑目好么！他连忙摇头，“没什么不满！”只是，“太惊讶了……”
“惊讶？”这家伙到底是多没自信啊。
“嗯……”少年试探性地伸出手握住女孩的，在发觉没有被拒绝后，心满意足地抓着她的手傻笑，“也太高兴了。”小巧又软乎的手被他紧紧地抱在手心中，石咏哲心中蓦然涌起一种“这一生已经圆满了”的错觉，随即又傻笑，想些什么呢？不关是他，还是她，这一生都才刚刚开始呢。
但是，如果能一直像现在这样牵着她的手不松开，那就真的没有什么遗憾了。
拉个手就能开心成这样，如果石爸爸看到一定又会鄙视自家儿子，但少年打心眼里觉得很满足，这一刻不同以往，他感觉到了回应，就好像心口那只早已满溢而出的瓶子终于找到了另一只契合的容器，从此以后，他不用再为心意无人承接而觉得烦恼，只需要放心大胆地将其倾倒而出。
莫忘腹诽自家小竹马：傻乎乎的……
其实她自己又能好得到哪里去呢？只牵个手就红着脸抿唇笑的可是两个人。
但是，就像现在这样，你牵着我的手，我牵着你的手，傻傻地相视而笑，又有什么不好？
像这样做是他们的权利，因为——这是属于他们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