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求道
事情发展的出乎了石景意料,他这次来苏州原计划买过冬粮食。没想到会被李老爷认作儿子。真是世事难料。
如今粮食不用再买,李埔仁也说让他来家里居住,说是冬天山里寒冷,家里比较暖和。石景却拒绝,说想回来收拾下,等过了年再来住。最后敲定过年时他来苏州和他们一起过年。石景欣然答应。
临走时,张氏给装了一袋子上好细粮。石景又拿了十几本书籍,可谓满载而归。拿书时,石景忽然记起来,掏出那本《楞严经》,给李埔仁,问道:“爹,这是本什么书?”
李埔仁皱了眉头,翻看了下,疑惑道:“我也不知,这不是我放在这儿的。可能是深儿放的吧,你问问他。”说完笑着,把书放在那十几本书里,叠好。用包裹抱住,又亲自背在石景背上。
石景感觉一股子暖流流过心田,全身温暖起来。
石景和李高深就这样出了门,在城门口,两人分别。约好过年见。李高深提出过两天去看他,石景看他身材,吓了一跳。几经劝说,让他打消念头。李高深自家知道自家事,嘿嘿笑起来。便不提此事。
最后说道:“景儿,好好照顾自己。”
就此别过,石景便出了城。
天忽然阴沉下来,不知何时刮起劲风,像刀子一样割得脸生疼。石景紧了紧衣服,低头行走。忽然感觉脖子一凉,石景看向天空,簌簌的雪花向下落。
石景暗骂一声倒霉,心想:“大雪要把山路封住那就糟糕了,在外面,一晚上非冻死不可。”他赶紧加快脚步。
老天似乎专门与他作对,怕什么来什么。雪越下越大,没个尽头。不一会,路上的积雪就漫过了他的脚。“我的老天爷。”石景看着漫天大雪,感受到了恐惧。他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他再也不顾,飞奔起来。冰天雪地,苍茫世界,仿佛就剩下这一个清晰地黑点。又逐渐被淹没。
跑了一会,石景再也跑不动,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没有站起来,气喘吁吁,只觉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这可怎么办?家是回不去了,回苏州?”石景回头望了眼,大雪弥漫,什么也看不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石景心中泛起绝望,顿时失去方寸。
石景忽然觉得一股无边的困乏袭上来,他想要闭上眼睛,躺下来歇一会儿。“千万不能睡下,不然直接冻死。”石景深深知道冬雪的可怕。有的人腿陷入雪中,就会坏死,这条腿就等于废了。他将舌尖咬破,一股腥热传来,疼痛使石景清醒过来。忽然他看见前方似乎有人,心中顿时燃起希望,挣扎的站起来,向前走去,刺骨的北风,似乎要穿透他的身体。他一步一挪,终于来到那人面前。
待看清了那人,石景惊讶道:“是你。”眼前一黑,向前扑倒而去。
风雪散去,露出那人的面目,竟是那个说书人,他好像亘古就站在那儿,雪花在他周围散开,寒风在他面前静止。似乎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遗世独立。他伸出手,扶住了即将倒下的石景,轻声道:“是我,而且我找了你很久了。”他声音飘渺,像是诉说一件往事。
石景再次醒来,愣了下,猛的从床上坐起。看了下周围,熟悉的家具,是在自己家里。他起身下了床,推开门,看见外面天已经放晴。想起那场大雪,石景又打了个哆嗦。
忽然他转身回屋,想找什么东西,待看见床边那袋粮食。心终于放下。
石景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
“你醒了。”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石景抬头,就见一个身穿白衣,风流倜傥的男子站在房顶,他就是那个说书人,石景知道是他救了自己。
那人似乎在观赏远处山上的风景,轻跃下来,落在地上。石景向后退了一步皱眉看着他。事实上,从他醒来那一刻,他就一直处于警惕状态,此人在半路等待自己,又出手相救,怎么想都是算准了的,况且自己一直觉得此人很熟悉,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得不警惕。只是自己孤家寡人,家徒四壁,他图什么呢。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不然随你死在大雪里便是,哈,这么说起来,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男子忽然莫名其妙笑起来,仿佛想起什么十分有趣的事。
“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石景,一是一,二是二。有恩必报,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石景不卑不亢道。
“报答我,凭你。”气氛一凝,那男子忽然向前一步,来到他面前,伸出了手。石景反应过来时,已被他抓住左手。那人一翻,石景的手掌便张开,一块鲜艳的红色胎记,展现出来。“果然是你”。那人眉头一挑,意气风发,脸上露出微笑,像是终于了却了一件心事。他手一松,放开了石景。
“你做什么?”石景抽回手,向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他。
“没做什么。我说过不会伤害你,就不会动你一根汗毛。”那人微笑道。说话非常随性:我叫百里溪:“你什么也不要问,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只问你,想不想成仙。”
“想。”石景犹豫都不犹豫地说道,然后他接着说:“可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什么?”那人突然消失,一刹那又出现,手里多了跟木头簪子。他将簪子递给石景,石景大吃一惊:这不是自己送给胖子的生日礼物?“你刚才去了胖子家。”石景不可思议问道。
“现在你信了吗?”那人答非所问。
“信了,但是我现在却不想成仙。”石景盯着那个簪子看了很久,突然说道。
那人讥笑道:“为了这簪子的主人?”
石景点点头:“李老爷对我很好,在我无依无靠的时候,使他们帮助了我,才使我得以生存。胖子对我亲如兄弟,我们说过要做一辈子兄弟。李老爷还认我做儿子。我不能辜负他们。”
“即使见识了神仙手段?你可知刚才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手段,仙人,移海搬山,吞云吐雾。长生不老,长生不老你不想么?”百里溪咄咄逼人。
“想想想!”石景连说三个想字,话锋急转:“但若违背本心,我不取。”
“看来是开酒楼的那家人羁绊了你,使你明珠蒙尘。我现在就把他们杀了。”百里溪恶毒道。
“你敢!”石景凄厉道:你若杀了他们,我就自杀。
百里溪讥讽道:在我面前,生死由得了你?
“你究竟想怎么样?”石景此刻无助到极点。
“度你出苦海。”百里溪手上光华一凝,出现了一枚龙眼大小的金丹,圆润光滑,不似凡物。“我有筑基丹一枚,可度你成仙。”
石景忽然沉默,许久苦涩道:“是否我吃下,你就会放过胖子他们一家。”
百里溪笑道:“自然如此,我岂是滥杀无辜之人,但若你反抗,那我就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石景接过金丹,顿时眼泪横流:“胖子,对不起,来世与你做兄弟。”说完含在嘴里,用牙齿咬碎,吞入腹中。当即,气急攻心,昏死过去。
百里溪见他吞入金丹。露出欣慰的表情。“师尊交予的任务终于完成,不枉我千山万水寻找,此刻功德圆满。是时候返回仙界了。”他又看向躺在地上的石景,眼神复杂:“小师弟,我们八百年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