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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就在他已经想着来年开春再找的时候,一楼传来消息。

小区的一楼因为行走方便又带着小花园可以养花种草,大多是儿女买来孝敬老人的。秦家楼下这老两口的儿子从国外回来到了北京定居,商量了几天就要把老人接过去住。因为没想着回来,房子便要卖掉,95年的房地产还没有二十年后那么疯狂,这一套房子标了十九万多。

赵叔消息灵通,当下直奔过去拍了二十万把老两口院子里的花草一并包了圆。据说他当时拎着一箱子现金把人家吓坏了,这事儿回头没少被小秦阿姨唠叨。嗯,准爸爸的疯狂已婚妇男们都深有体会,因此汤爸爸听说后也只是拍了拍赵叔肩膀给了一句够爷们儿。

房子问题在年前解决了,可是还要装修,以赵叔的想法就是直接把楼上楼下打通,做一个楼内复式。这是一个大变动,而小秦阿姨身为重点保护对象,装修的噪音和异味是要彻底绝缘于她周身十米的,于是赵叔只得利用春节寒假先把妻儿疏散再动工。

这一疏散,问题就有些复杂。

春节是全家大和谐的重要节日,母亲想和儿子一起过,奶奶想和孙子一起过,但前提是……亲生的。

之前秦陌一直在乡下爷爷家,春节自然是跟着爷爷和张阿姨食不言寝不语,然而今年他回到了亲生母亲身边,再在过年时把他送回去,怎么看怎么有些不地道,而小秦阿姨多年没跟儿子在一起过年,她也不愿意分开,孕妇又是敏感时期,赵叔轻易不敢惹她,最后硬着头皮拒绝了他家那边对还是球的孙子的殷殷期盼,带着妻儿去了乡下。

当年撬了老爷子的墙脚,赵叔一直心有愧疚,每年总会给老爷子和小秦陌买各种用品,但亲自去的次数屈指可数,这回大过年的去打扰,不知道老爷子要不要把自己一拐杖赶出来……

大人的事大人去操心,至于秦陌的任务那就是把因为也要回老家而不能再找秦爷爷玩的汤圆哄开心。

秦陌觉得,他更愿意去推倒初中数奥题有没有。

“爸爸说了,我们初五才可以回来。”汤圆掰着指头算,“要八天以后。”她说,眼神亮亮地看着对面的秦陌。

“嗯,这道题又没写过程,连答案都抄错行了。”把手上的寒假生活递过去:“改掉。”

汤圆咬咬牙,忍了。

过了一会儿,她旧话重提:“要八天呢。”见谈话对象没反应,再接再厉:“我不开心。”说罢嘴巴还瘪了瘪,一副委屈的样子。

秦陌按耐着继续检查白团子的寒假作业,装没听见。

臭小子,算你狠!

“你跟熊一哥哥出去滑雪肯定玩得很开心,我在老家都没人玩。”汤圆不喜欢回老家,因为她的爷爷奶奶有些重男轻女,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每次回去她都觉得很不习惯。当初就是汤妈妈受不了这种歧视硬要搬出来的,可想而知她们母女在老家是什么风评。还好汤爸爸不是长子,对男孩女孩也一视同仁,家庭矛盾才没有延伸到他们小小的三口之家中。

这算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

秦陌终于抬头,不意看到她眼圈红红,怔了一下,无奈道:“你到底想怎样?”

“小熊铁盒。”汤圆眨眨眼,无辜又天真的看着他。

他就知道!那个小熊铁盒里面装了各式的糖果,秦陌不是很爱吃,经常拿来当作给汤圆完成作业的奖励,没想到这家伙现在胃口大了要整盒糖都要走,她也不怕把牙吃没了!

“不行。”断然拒绝。

“你就当给我留个念想么!”汤圆愤愤地看着秦陌,若不是她老娘没收了她所有零嘴,她至于对这个小鬼如此低声下气!?要知道那个铁盒里还有前两天小秦阿姨买给他们的德芙巧克力,那可是现在最高贵最流行的巧克力,她怀念很久了的!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或者你可以问问叔叔阿姨愿不愿意到爷爷家,反正年后家里要装修,也住不安生。”秦陌越想越觉得可行,爷爷对这方面并没有多反感,他对汤圆印象又好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我爸初十要上班呢,我妈更早,初七就上班了,估计不会去。”汤圆低落的说,秦小爹手缝真密,难道她一块巧克力都抠不出来吗,小秦阿姨为毛要把两人份的巧克力都给这小子保管,要她看得到吃不着。

秦陌看不得她装可怜,想了想打开铁盒把里面的糖果都倒了出来,又想了想,放进一块大白兔:“给。”递了过去。

汤圆且惊且怒地瞪着他,又是大白兔,又是大白兔,她就那么像是被一块大白兔就能打发的人吗!?捶桌,她要德芙!

“圆圆!”就在汤圆挽起袖子打算开抢的时候,小秦阿姨笑着推开门:“快看邮局给你寄什么来了!”她手里有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上面贴着白色的地址签,很正式的样子。

“小秦阿姨!”别管那里面是什么,她现在要告状,秦陌意图独吞她的巧克力!

可她话没说完,小秦阿姨就已经注意到满桌子的糖果了:“你们在分糖吃?”

“阿姨,你看秦陌他都不给我糖。”说罢还打开小熊铁盒,物证如山。

小秦阿姨看着那孤零零的大白兔差点没喷笑出来,连忙摆正脸色训斥儿子:“怎么可以跟妹妹抢糖吃,昨天妈妈不是给你们买了不少巧克力吗?拿来给妹妹。”

秦陌已经慢条斯理地撕开牛皮纸信封看信了,听罢妈妈的话也只是说:“她要换牙,不能多吃。”

汤圆:“……”捂嘴,他怎么知道的!?这两天她的门牙是有些痒……

小秦阿姨:“……”儿子喂,你好贴心,妈妈真感动。

就在两个不靠谱的女人没回过神的时候,秦陌已经快速把信看完了,“妈妈,圆圆的作文被收录到创新杯的作文书里了。信上说样书要在三月中旬才能寄出来,不过是优秀奖。”也就是鼓励奖,秦陌撇撇嘴,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汤圆七手八脚地接过那封信,和小秦阿姨头碰头凑在一起看,半晌小秦阿姨欣慰又激动地夸汤圆,最后还飘着出去,非说要做一顿大餐奖励她,赵叔叔紧张地跟着她一起出了门。

“你要不要这么厉害。”汤圆那篇《我的梦想》初次成文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作文,那就是一个胡扯的玩意,经过秦陌的修改才有了主题,也算是有了形,现在能获奖……汤圆真心觉得秦陌就是一万能天才。

“这是你自己的成绩,跟我没什么关系。”秦陌撇清,“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很多,放心,这只是个开始。”他前前后后可是寄出去二三十封信,这一个算什么?

如果说数奥比赛没办法刺激到语文老师,那汤圆的作文获奖可是给一班老师打了脸,她前脚赶出去的学生后脚就获了奖,这说明什么?她教学能力不足啊!

汤圆觉得有些事翻回头再看看,感觉会完全不同。

最现成的例子就是面对老家那些亲戚,初五,汤圆是带着赫赫战功回来的。

没错,她把她堂哥打了。

起因很简单,她的小熊铁盒被堂哥看到并且偷走了,而当她发现的时候那已经成了隔壁王小花妹妹的心头宝。汤圆二话不说上去就把铁盒抢了回来,结果惨遭堂哥英雄救美,当然美的不是她。

如果是真·萝莉汤圆,她恐怕会被揍很惨,当然真萝莉汤圆也许连抢都不敢把小熊铁盒抢回来,毕竟堂哥在爷爷家的权威一直是她等屁民不能动摇的。然而现在的汤圆进化了,堂哥就是再霸王,在她眼里也就是十一二岁的男生,拿她的小熊铁盒去讨好女孩子?想都不要想!

汤爸爸是个女控,汤妈妈也是护犊子的,了解了前因后果断然不同意让汤圆给堂哥道歉,这不是纵容孩子偷窃吗?当下跟老家人不欢而散,而那个小熊铁盒已经在打斗中成了一坨废铁。

汤圆心疼得不行,她知道这个是秦陌刚回到小秦阿姨身边时,小秦阿姨给他的“见面礼”,是赵叔叔从香港带回来的纪念品,意义非凡。当初她也不过就是为了里面的巧克力才要了过来,现在可好,小熊铁盒彻底报废,她要怎么跟秦陌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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