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狸从篝火堆上挑出几根大竹筒,香味是从竹筒里面飘出来的。一种令人着魔一样地味道越来越浓,江流忍不住的小口偷偷地咽口水,璓莹转过头看看他强忍着咽口水的样子笑道:“我也很想吃呢,你摘的这个桃花菌真好吃,中午的那一顿你是没吃着。这辈子最好吃的也不过是一碗桃花菌炖野鸡了。可惜那个大和尚跑来刹风景,要不然这个回忆就圆满了。”
月狸用刀将竹筒从中间劈开,晶莹剔透的饭粒吸足水分粒粒饱满。绿竹从包袱里拿出一个葫芦,摇一摇,取下葫芦的嘴,将葫芦里装的胡麻撒在饭上。然后又取出一个葫芦将金黄色的蜂蜜淋在胡麻上。好象画龙点睛一般。淋上金黄色的蜂蜜之后这一碗胡麻饭好像鲜活一般。江流忍住将胡麻饭吃进嘴巴的冲动,“小的时候,师父给我讲一个故事,说山脚下有个砍柴的樵夫,有一日在山上砍柴,碰到两个人在树下下棋,边上还煮了一锅胡麻饭,等下完棋之后,就请他吃了胡麻饭。他吃完胡麻饭下山回家发现已经过去很多年,他的牌位早早的立在门堂上了。今天晚上,吃了这胡麻饭,等我回家,是不是仙儿都该嫁人了。”
“哈哈哈,想什么呢,吃你的饭吧,等你吃完胡麻饭,你家仙儿就差不多变成老太婆了。”月狸大笑不止。
众人低头吃饭,一时只听道咀嚼之声。吃完饭,篝火上的水也烧好了,照例是每人一杯茶,江流就着月色品着茶,中午饿了一顿,这会敞开了大吃一顿,感觉都有点撑着了。绿竹洗漱碗筷,琇莹安排守夜的事情,如今伤病众多,夜晚守夜必须要小心。
等得一盏茶都喝凉了,篝火也渐渐小了,月狸又打着火把上周围寻了点干柴将火烧旺了。上半夜是琇莹与江流守夜,下半夜是月狸跟绿竹守夜。
江流下午吃了小还丹,又睡了一下午,这会刚醒过来,又才吃了顿饱饭,精神正好。跟琇莹靠着篝火说着话。
“刚才的胡麻饭好吃吗?”琇莹道。
“好吃,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了。”
“我也,头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胡麻饭。你知道不,江湖儿女,风餐露宿是平常事,所以有顿热的东西吃都是很好的事情了。像刚才那样煮上一顿胡麻饭差不多等于过年了。哎呀,以后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胡麻饭可如何是好啊。”
“那就天天做好了嘛。”
“这胡麻饭又叫神仙饭,以前吃起来可没有今天这个味道。这个味道都是中午的桃花菌野鸡汤的功劳。说起来,这个桃花菌真的是味道很鲜美啊。”
“原来神仙请吃的饭就叫神仙饭啊,今天的神仙饭也差不多算是神仙请的了。这个桃花菌又名雁来覃,每年的春季跟秋季,恰逢大雁飞过的时候就纷纷从松树林里面长出来。今年这歇凉岗上能找到几个桃花菌真的是幸运。因为大雁还没来呢。所以说这一顿神仙饭,差不多是神仙请的了”江流道。
两人说着话,后来又各自想事情,一夜无事。
第二天,江流早早醒来,身边的篝火已经快要灭了,随手又加了一点杂碎木头。支起身来,浑身都疼。不过跟昨天比起来好多了。起来走动几步,慢慢活动开,兴步走到小溪边。这时天刚蒙蒙亮,东方才泛起鱼肚白。早晨的风微微有点凉。
江流在小溪边找个落脚的地方,蹲下身准备梳洗一番,低头就见到水中的倒影满脸的黑灰,原来昨天不晓得谁趁他睡着了,抹了他一脸的炭黑。江流看着一脸的乌黑也是笑出声来。正在这时,不远处有鸟从岗上惊起,一时飞鸟大作,远远的传来鸟叫“豌豆巴果,锅锅烧火,豌豆巴果,锅锅烧火。豌豆巴果,锅锅烧火。”
一时间江流想起自己初入江湖,竟然是受伤经脉尽断,如今又欠下巨债。这江湖之路仿佛看不到尽头。又想起这会如果在家里跟仙儿煮上一锅豌豆,放几颗八角,温上一壶酒,就着豌豆,喝上小酒多惬意啊。想到入神出,不知道这五千两何时能还的上,一时间忍不住留下两行热冷。
“你还挺早的,绿竹还说你趁夜色跑掉了呢,原来在这里呀。”花疏影到。
江流想不到在这里碰到花疏影,起身抹一把脸上的泪水,尴尬地站起来。
花疏影见了江流满脸的乌黑,被这泪水打湿弄得花了,掩着小口笑的是花枝乱颤。好容易止住了笑对江流道“我一定去教训这小丫头,越来越没有正行了。你幸苦守夜,怎么能将你脸都涂黑了呢,太调皮了。”
江流照水一看,大是窘迫,不由蹲下身,用手掬水洗脸。等他洗好脸,发现花疏影正在河边收线呢,原来昨天晚上她设了几个钓鱼的陷阱,今天早晨来看看收获。
“凭你的手艺,挣到五千两银子是很快的事情,你看看,一把刀值伍佰两,十把刀就可以了。你知道像昨天一样,卖掉十把刀就有五千两了。”
“可惜,我问过月狸了,他不要我的刀啊。”
“不用可惜,他不要,会有人要的。就像洪前辈,他不是就买了你的刀了吗?”
“等我到阳谷之后,我要去哪里呢?”
“到了阳谷再说吧,洪前辈还没有回来,不晓得他追没有追上义青和尚。而且我看就算他追上义青和尚他也打不过啊。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我到阳谷之后,刀怎么办。”
“江湖中人,想那么多干嘛,到了阳谷再说吧,就像我昨天晚上作的陷阱,如果没有钓到鱼,今天早上就吃别的东西,如果钓到鱼了,今天早上就有鱼吃啦。所以做好陷阱之后,就不用想它明天有没有收获,安心睡觉好了啦。”
昨天夜晚花疏影设了三个陷阱,已经收了两个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收到第三个的时候,线收到一半就把钓鱼线蹦的紧紧的。花疏影一会收线,一会放线。来来回回。终于将鱼溜出水面。好大一条鱼,有两尺多长,浑身火红。
江流也是满脸的兴奋,这般巨大的鱼很是少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