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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周边烟火(2)

四、二保临江

1947年1月30日,敌人调整部署,在赵公武的指挥下,以4个师的兵力第二次进攻临江。

敌52军195师由通化首先出动,企图山北迂回六道江,配合2师、新22师向临江进攻;207师由新宾到三源浦驰援195师;暂编21师向金川、蒙江地区扫荡。

陈云、肖劲光认真分析敌情,认为195师孤军深入。侧后完全暴露,抵抗力弱。暂编21师增援的可能性小。2师、新22师增援则须三五天才能到达。于是,肖劲光决心抓住时机,集中3纵全部,歼敌于高丽城子地区。

此时,天气奇冷,大雪没膝,既开不动汽车,又骑不了战马。肖劲光等人踏着积雪到高丽城子地区,勘察地形,选择战场来往干部队之间进行部署与动员。

为了保证3纵作战,4纵10师在二道江开始压缩通化敌人。

2月5日拂晓,敌人正在酣睡之中。我3纵7、8、9师的主力神不知、鬼不觉地迂回包围了进入高丽城子的敌195师。各师向敌同时发起猛烈攻击。经一天战斗,7师攻占杨木桥、大青沟;8师攻占大龙爪沟地区,并切断敌南逃退路;9师攻占柞木台子,又向二兑方向发展进攻。敌狼狈向西南突围。我军立即追击包抄。当9师追至二兑时,接敌开火,并抢占了制高点,经猛烈冲击,当即歼敌百余名,缴获了敌人1个山炮营的10余门大炮、近20辆汽车和大量锱重、武器装备。敌残部逃回通化。

我3纵主力在南线围攻195师时,敌第6军207师第3团为解195师之围,不知天高地厚,从十里甸孤军深入三源浦。我3纵不失时机,发扬连续战斗的顽强作风,火速回师三源浦,四面包围了该敌。

7日黄昏,我7、9两师主力南北夹击三源浦之敌。经一夜激战,歼敌第3团于三源浦、大铁炉地区。我军又一次粉碎了敌人向我临江的进攻。

二保临江战斗历时9昼夜,歼敌3900余人。两战两胜,大大提高了我全区作战部队的斗志和信心,仗越打越好。

五、三保临江

敌人第二次进攻临江失败之后,杜聿明亲自出马,指挥5个师分四路向我临江地区发起了第三次进攻。敌71军91师由四平经梅河口、山城镇进至杨木桥子、大北岔一带,迂回大荒沟,企图向我八道江实施主要进攻;52军2师进至高丽城子、大龙爪沟门一带,协同91师进攻八道江;新6军22师占领热闹街,企图经六道沟向八道江,临江迂回,暂编21师主力到通沟;195师2个团由通化赶来增援。

从当时敌情来看,我军正面敌91师、2师战斗力较强、兵力多,纵深又有195师及新2师主力,可随时增援。但敌人侧翼暴露,我侧翼则有机动区。因此陈、肖首长决定先打敌侧翼的暂编21师,争取打胜;然后冉打敌91师主力,先拦腰切断打其侧后,乘胜向柳河、金川发展,尔后视北满主力作战情况,再扩张战果。

1947年2月18日凌晨,我7、9两师包围了进至通沟的敌北路暂编21师2团,与敌激战5小时,全歼该团于黑瞎子沟山区。又乘胜歼灭了由柳河前来增援的该师第3团一部。

此时,敌中路91师、2师为增援北路之敌作战,与我担任阻击任务的8师在高丽城子一带展开激战。战士们在冰天雪地里。冒着刺骨的寒风,与数倍于我的敌人进行了两昼夜浴血奋战,为主力作战赢得了时间。

通沟同歼战胜利后,我7、9两师立即挥师高丽城子,配合8师围歼敌中路援兵。经过反复争夺,我军分割包围了敌91师272团和师属工兵营。战斗从21日凌晨一直打到22日晚,在大北岔、德兴屯全歼了该敌。当晚,我军乘胜向91师和195师残部发起攻击。经一昼夜战斗,敌连连受挫,乘黑夜败逃通化。

三保临江战斗的胜利,使敌人逐渐转入被动,我军开始扬眉吐气。战争改变了形势,实践教育了消极观望的同志,他们先后都转变了思想。我军内部团结了,力量壮大了,部队士气更加高涨。

六、四保临江

转眼到了1947年的3、4月间,春回大地,松花江即将解冻,南满最艰苦的隆冬季节终于过去了,形势开始向有利于我军方面转化。

杜聿明虽三次惨败,但仍不死心。他趁我北满主力回渡松花江之际,又拼凑了7个师的兵力(10个师的番号),第四次进攻临江。

敌207师、14师的4l团和25师的75团由清河城子、双山子、宽甸向桓仁进攻;新22师及2师的6团由新宾向通化攻击;刚从热河调来的89师和54师的162团由汗清、新宾向三源浦攻击;暂编20师由英额门向安口镇攻击;184师、182师、暂编21师由梅河口、海龙一线南犯。敌人摆开了一个宽大的正面,于3月28日开始,向我临江地区发动了前所未有的大规模的进攻。

从敌我力量对比看,形势十分严重。我军只有4个主力师,每个师平均仅6000余人。部队连续作战,没有得到休整和补充,于是又产生了怎么打的问题。

陈云在临江主持召开了分局、军直干部会议,分析讨论了战争的形势和任务,重申了坚持南满的方针——坚决地打,准备付出3/4或4/5的代价,打胜这一仗,把敌人牵制在南满。陈云指出:“要准备打大仗,恶仗、硬仗,只要有利于全局,南满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会上,肖劲光作了“树立坚持南满军事斗争的正确思想”的报告,针对部队的思想状况,提出处理好以下几个方面的矛盾:

第一,胜利与牺牲。只有用正又的战争消灭非正又战争,才能根本避免战争的伤亡。打仗就要有伤亡,打硬仗打恶仗更要有伤亡。伤亡有两种:一种是怕伤亡而伤亡,消极保存力量,结果降低了部队士气,增长了敌人气焰,形成被动挨打;一种是胜利的伤亡,付出必要的一定的代价是为了换取更大的胜利,以局部的牺牲换取全局的胜利。将敌人消灭了,就不再有伤亡,地区扩大了,兵源增多,就能壮大自己。

第二,啃骨头与吃肉。一个战役中,没有几个啃骨头的硬仗,一个战斗中不经过几个反复的冲杀,不能完成战役和战斗的任务。有的同志只想吃肉不愿啃骨头,是缺少全局观念。啃骨头是战役战斗中的关键,作用大,影响全局。不啃骨头就吃不上肉,骨头啃掉了肉更好吃。

第三,胜利与疲劳。要不怕疲劳,不失时机,争取胜利。否则困难增多,错过了胜利的时机,让敌人存在,延长战争过程,更增强疲劳。

第四,奖与罚。战争是对干部品质最确切可靠的检验,是评定选拔干部的标准。凡积极、努力、负责、坚决、勇敢、顽强地指挥作战的就奖,否则应罚。

第五,战术技术与政治思想。我们的战术是革命的战术,是建立在正确的政治思想基础上的。政治思想是战术的原动力,积极、勇敢、顽强就能创造和发展战术。

第六,军队与群众。加强群众观念,爱护根据地的人力物力,认识群众是基本的血肉脉络,没有群众即没有战争的胜利。

肖劲光的讲话,有理有据,充满了辩证法,使人信服,给大家以鼓舞。会议经过充分讨论,一致认为无论战争多么残酷,也要打下去,只能打胜,不能失败。

陈云最后逐一征求意见,反复问大家,对这样的决定后悔不后悔。大家一致认为不后悔。于是,陈云一拍桌子说:“我们学上海交易所的规矩,成交了。”干部们很少见到陈云拍桌子,知道此时的他心中也十分激动。

3月31日,辽东军区首长决定,由4纵政治委员彭嘉庆与韩先楚副司令员任正副指挥,组织部队粉碎敌人的大规模进攻。彭、韩两人随即召集7、8、9、10师的领导在三源浦召开了紧急作战会议,认真分析了有利情况与不利因素,研究了诱敌深入,歼灭敌中路13军89师与54师162团的作战方案。

敌13军89师是刚从热河调来的主力军,企图经红石镇首先攻占三源浦,解通化之围,尔后向临江实施主要攻击,该部编制满员,装备精良,十分高傲骄横。

我军的作战方案是:集中3纵与4纵10师,将中路13军89师及54师162团诱歼于红石镇以东地区。得手后,再视情况,打几仗,以求彻底粉碎敌人第四次向我临江的进攻。

接着,我军进行了具体部署:我西路7师位于小城子、二道沟,经兴隆屯向西南兰山方向迂回实施主要突击;中路8师坚守三源浦一线,挡住敌人进攻,尔后向红石镇突击;东路10师由张家街展开,向红石镇进攻,并以一部分兵力切断敌退路;9师在战区北面安口镇打援;4纵之11师、10师30团对通化方向警戒;12师36团位于桓仁,防御南路之敌进攻;独2师位于辉南牵制敌人。我前线指挥部设在四道沟子。

首先,我军下饵钓鱼。

4月1日,我3纵8师一部与4纵10师一部在红石砬子接敌,并实施抗击。当晚,我军向东北方向撤出战斗,将敌牵至红石镇地区。敌人认为我军不堪一击,更加狂妄。紧迫不舍,企图乘势攻占三源浦。此时,敌89师与54师162团已完全上钩。

2日,为了阻止敌人继续东窜。我8师实行正面阻击。敌误认为我掩护主力转移,按兵不动,准备天亮后向三源浦进攻。翌日晨,天蒙蒙亮时,我军各参战部队已全部占领预定位置,三面包围了敌人。6时,敌军集合部队准备行动,我军乘机开始进攻。震天动地的炮声此起彼伏,炮弹暴雨般向敌阵倾泻,敌人溃不成军。我军战士踏着过膝的积雪,迎着刺骨的寒风向敌人奋勇冲击,“缴枪不杀,优待俘虏”的喊声在山谷中回荡。

我军以油家街为中心在方圆30公里的地区内展开了分割围歼战。敌人在我强大的军事打击与政治攻势下,渐渐支持不住,纷纷向兰山方向溃逃。

13时,3纵7、8、9、10师分别控制了兰山附近高地。我19团6连2排战士高举战旗,英勇冲击,将红旗插上了兰山主峰。经过激烈的围歼战,我军全歼敌13军89师与54师162团。生俘敌89师副师长张校堂以下近8000人,打死打伤团长以下近700人,缴获各种火炮16门,火箭筒33具,轻重机枪263挺,各种枪支3000余支,汽车23辆,军马613匹,电台10部。

为了保证会战胜利,3纵9师在安口镇一带阻击南下增援的敌暂编20师和184师,经三昼夜激烈战斗,打退了敌军数次强攻。有力地配合了3纵队作战。

中路之敌全军覆灭后,进攻临江的其它各路敌军,望风而逃。敌人四犯临江,又以我军胜利告终。

我3纵同4纵并肩战斗,与北满部队密切配合,经过100多天的艰苦作战,夺取了四次保卫临江的胜利,共歼敌2.7万余人,使敌人“先南后北”的战略企图彻底破产,使敌我力量的对比发生了很大变化,从根本上改变了南满的形势,扭转了东北的战局,巩固扩大了根据地。

七、四保临江另一战线

在我主力部队进行四保临江作战的同时,我地方党政机关和地方部队,深入敌后,发动群众,破袭交通线,袭扰敌人,闹得敌人昼夜不宁,为四保临江作出了重要贡献。

早在1946年2月,辽宁二分区机关、部队取道新宾、清原,越过沈吉铁路,进入二分区境内,一路行军付出了血的代价。

出大荒沟不远,就遇到国民党军的拦截,独立团在五风楼与蒋军195师打了一仗,进至大隋河,又遭到蒋军195师合击,独立团团长石俊豪不幸牺牲。部队继续行进,又与蒋军遭遇。2连指导员周吴郑中弹负伤。被俘后光荣牺牲。

独立团乘黑夜突破吉沈线,配合沈铁抚保安团进攻大甸,结果未能奏效。隔日,掩护西安县委、县府进入东丰、西丰、西安交界的老区开辟工作。

这些地方我军不过撤离两个多月,却发生始料不及的变化。国民党军已在这里建立蒋记政权及其地方武装,原来倾向我党我军的基本群众遭到残酷迫害,普遍担心我军站不住脚,不敢靠近我军。敌人在主要集镇建立“情报网”,强迫当地群众送情报。儿梅路、中长路全线通车,沈吉路清原至山城镇段因破坏严重,尚未全线通车,西丰公路已修复,国民党军调动方便。原来的老区,现已变为沦陷区。

为了打击敌人,鼓舞群众斗志,独立团首战东、西丰边界的老营了,敌“清剿队”闻风逃窜。东丰、西安蒋军连仅出动合击,独立团跳出1包围圈,再袭击原分区驻地小四平,俘“清剿队”40余人,东丰、西安蒋军又出动追击,独立团站不住脚,跑到柴河沟上、下肥地,与管松涛司令员、刘振华副政委指挥的8团会合。

分区领导认为,蒋军对我老区控制甚严,一时难以打入,决定除留少数地方武装坚持斗争外,分区主力应转入外线作战,深入敌占区,寻机歼敌。

分区编为两个作战集团。彭龙飞、李砥平率7团向南活动;管松涛、刘振华率8团、独立团向北活动。

北线作战集团进至开原附近,发现蒋军据守的嵩山堡兵力薄弱,立即决定独立团乘敌不备,夜袭这一据点。敌军1个中队被消灭,俘虏分队长以下140余人,击毙10余人。

部队继续深人敌后。1947年1月22日(旧历正月初二),大雪纷飞,独立团袭击叶赫站,一举攻克。

从1946年底至1947年4月初,为配合临江战役,独立团多次接到命令,破袭四梅路。

当时,吉沈路没有全线通车,蒋军向东调动兵力,运送弹药和军用物资,都要使用四梅铁路,它是蒋军的主要交通线。我军的破路方法,经常是使用爆破筒,绑在铁轨上,炸飞一节铁轨,国民党军又强迫铁路工人换上新铁轨;或动员一部分群众扒铁路,蒋军则强迫群众修好路,对铁路运行影响不大。以后,我军又动用炸药,爆破铁路桥梁,蒋军开来工程车,对炸坏的桥墩作些清理,垫上枕木,铺上铁轨,行车速度放慢,对铁路运行仍影响不大。此后,我军决定采取大动作。1947年3月,乘蒋军主力进攻临江,四梅路兵力空虚之机,2分区北线作战集团突然出现在四梅线渭津至大兴镇段地区内,由8团对渭津、大兴镇实施警戒,独立团与西安县委、县府共同发动群众,大肆毁路,从午夜直至第二天上午9点许,齐心协力使铁路大翻身,一堆堆撬下的枕木,沿途堆集,燃起熊熊烈火,烟雾弥漫。由于有8团警戒,国民党军躲在据点里,没敢出动。这次破路规模较大,四梅路有两三天没通车。

蒋军主力进攻临江屡吃败仗,四梅线上兵力不足,以青年军207师扩充的新部队青2师负责守卫交通线,敌人为了控制辽宁二分区的老区,由青2师6团派1个营驻防杨木林子。

杨木林子位于东、西丰公路之间,距东、西丰县城各35公里,距西安城30公里,地势开阔,便于防守。这里南距小四平不过10公里,敌占领该地,对我老区威胁很大。1947年3月间管松涛司令员、刘振华副政委决心拔掉这一据点,命令8团主攻,独立团打援。8团仅有2个营,只能智取:他们午夜接敌,攻敌不备,一举攻入村内,蒋军以为我军远在西丰以北,没有戒备。打响后慌作一团,抵抗到天亮,全营溃散,蒋军营长几乎是孤身一人逃回东丰。我军拔除杨木林子据点后,蒋军青2师大为震动,不敢再派部队进入我腹地。分区、地委机关重返小四平,周围数十里,开始平静。我军开始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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