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拉长了声音，“真的这样吗？”
蓝红的眼睛根本不敢看我，“我真的和什么案子都扯不上关系，我是守法公民，如果非要安个罪名给我，也就是扫黄。”
“也就是扫黄？”包头一字一顿的上纲上线，“扫黄还不够危害社会和人民吗？如果女孩子全都来当小姐，社会就乱套了！你们还没有自责意识吗？还不认为丢尽了爹妈的脸？还想让我表扬你啊？”
我呵呵了，针对扫黄有关的事宜，实在没办法了我才跟着警局的人装一把逼，平时我都是能躲就躲，毕竟这种事我没啥脸面上窜下跳，我自己还是老黄参与人员呢。尤其包头，他比我还没资格，我泡妞儿就是他带着我开始的，80后同一批到夜场找乐子的就有他，还大言不惭提什么危害社会，要是黄秋媛在这里肯定第一时间拆他的台。让她在小姐面前都没脸皮。
我按住继续想对蓝红进行批评教育的包头，对仍旧坐在地上的蓝红说，“我们既然来找你，就是有原因的，警察不会轻易出手，一旦出了，没有十成把握，最起码九成也有。所以你遮掩不住，你真名叫蓝红，浙江省金华市人，山沟里的，家庭条件非常贫困，母亲改嫁父亲早死，你养父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拿你没当个人，你很早离家出走出来打拼生活养自己，在很多场子都做过，仗着美貌和身材混的如鱼得水，基本上都是红牌，后来被三嫂高价挖来，顶替了付惜的名头，但你以为，蓝红就没人调查了吗？”
蓝红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不再是惊慌失措，而是彻底呆了，我冷笑说，“真正的付惜和你的容貌并不一样，三嫂手中的平板电脑里面存有你们所有小姐的花名册和照片，她智者千虑同样也必有一失，也许她根本没想到，我们警方日理万机，竟然在无人报案的情况下，还有心思去调查一个失踪半年的小姐的下落，一般别人对我们的印象，都是看不起小姐，除了扫黄，基本不会受理任何和夜场人员有关的案子，但非常不巧，这都是传言，我们对待每个公民都是平等和一视同仁的，只要她生活在中国土地上，我们就是她的守卫者。你和付惜两张脸两种身材，说话声音都不同，这也是三嫂在除了怕被警方关注而打一枪换个地方的另一个原因，怕被认识付惜的熟人再次光顾生意，发现你不是真的付惜，从而露馅，暴露案子真相。除了杭州丽江那边，其余城市几乎没人认识付惜，因为她并没有在这边工作过，而那些特别喜欢她不惜追随她到外市的客人，都被三嫂以各种理由拒绝了见面。到底女人多得是，那些客人经过一次两次的闭门羹，自然就失去了兴趣，所以在付惜失踪半年到现在，都没人察觉不对劲。”
蓝红目光直愣愣的看着我，嘴巴一开一阖，似乎要说什么，但还在挣扎和犹豫，抱有侥幸心理，我继续舌灿莲花攻克她的心理防线，“蓝红，冒名顶替不算罪，可你顶替的人失踪半年，生死不明，我们警察有权利和责任为每个人求得清白，让每个死去的灵魂安息，所以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真正的付惜，不管是人还是尸体，如果你坦白交代，戴罪立功，你也不是主谋的话，我们可以保证对你进行从轻处罚，根本判不了多少年，但如果你故意隐瞒，只是恶性干扰警察办案，是严重犯法！我们早晚会调查清楚真相，到时候，一定对你严加惩处！你不想这么年轻漂亮，后半生都在监狱里度过当女囚犯吧？”
蓝红身子一抖，忽然在我话音落下后，哭着跪在我和包头脚下，大声喊叫着说，“我不是自愿的，我没办法，是三嫂逼我，她说如果我不答应好好当假付惜，就让我和真付惜一个下场，我怕极了，我见过照片，真的太惨了！三嫂对我很好，除了最开始她威胁我时打过我，之后我红了，我能赚很多钱，我几乎把我们这个团伙都养了，她特别照顾我，在我面前总是哄着我，我渐渐的也就把这件事淡忘了。我不是自愿的，我也没办法，人活在世上，都有把柄和身不由己，我并没有参与伤害付惜的过程，我根本都没见过她，我是在她出事后，三嫂才把我带来的。”
我和包头对视一眼，他朝我点点头，我不动声色掏出手机，按了录音键，我朝他示意，包头对着蓝红说，“你先起来坐下说。”
蓝红扶着包头的一条腿坐在椅子上，我们两个坐在床上和她面对面，她一直在掉眼泪，似乎非常恐惧，眼神也很空洞，茫然又紧张的看着我们，目光触碰到后，又立刻躲开，包头走到床头，拿起一瓶矿泉水，递给蓝红，她可能哭得嗓子干了，拿过去一口气就喝下半瓶，喝完后，她喘了口气，对我和包头说，“三嫂和三哥是杀害付惜的凶手。当时情况我不了解，因为那时候我还没和三嫂认识，只是她在到处挖人，光顾我两次生意，我觉得三哥特别不正经，看女人眼神很下流，听说三嫂手下的小姐，都会陪三哥玩儿，我觉得特恶心，就像职场潜规则一样，所以我一直没答应，当然她重金挖我都是后话了，只是那时，我和付惜完全没有交集。”
包头蹙眉，“那付惜的死你怎么知道的？”
“后来有一段时间，三嫂消失了，一直没到场子找我，大约过去两三个月，她又出现了，出价三百万要我跟她签合同，还不算我每个晚上的正常提成和小费，等于白给我三百万，我虽然特别火，但在原先场子里也没这么好的待遇，都是正经的拿出台费而已，所以三嫂这个价码让我觉得很心动，毕竟小姐这个职业那么辛苦，被人唾弃，目的不就是为了赚钱吗，谁会跟钱过不去啊，只要有客人捧场，在哪儿干不是干？自然是跟着待遇好的老板走。所以我递了辞呈后，跟三嫂离开了。我不需要再单独培训，因为我非常熟练小姐该做的事，但她也没立刻让我工作，而是告诉我，要以付惜的名字做小姐，但我本身以蓝红的这个名字已经火了，我不愿意从头再来，怎么也不肯，三嫂只好告诉我实情，我当时吓坏了，觉得出了人命案子，我怎么能给死鬼当替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