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拓跋璟澜,我嫌恶地扭开头,重重地哼了一声。日达木基比我更绝,直接甩了马屁股一鞭子,狂奔远离此地。
“日达木基,你这混小子,我一猜就是你,前几天想偷我的汗巾子不说,这回还敢偷老子的女人,你活腻了!”拓跋璟澜在背后紧追不放,怒吼声声。
我跟日达木基各自心怀鬼胎地对视一眼,又同时转开了头。
“你……”
“你……”
我们不约而同地撞了话头,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日达木基一把扯掉脸上的蒙面黑布,露出了爽朗的俊容。年轻靓丽的脸上偏偏要留两撇八字胡,我顿时忍禁不禁,笑了出来。
“没想到你是璟澜大哥的女人。”日达木基略带遗憾地说。
“你听他胡说,我压根不认识他。我倒是好奇得很,你怎么想到要去偷他的汗巾子的,难道……”我暧昧地挑眼看着他。
“你……你什么眼神啊!不要胡思乱想,不会是你想的那样。”他不自然地梗着脖子嚷嚷道。
“请问,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又是哪样啊?”我挑了挑眉毛,更乐了。
“不跟你说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红了脸,尴尬不已,实在没法居然还学起李老大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本来还挺郁闷的我,倒是忽然觉得畅怀了不少。
吐蕃人虽然来势汹汹,但是终究还是败给了羌族的团结一致。眼看着天色马上就要破晓,当朝霞漫天,雾气散尽的时候,吐蕃人只能丢盔弃甲,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跑了。
战争一结束,我跟日达木基外带李老大当即就被拓跋璟澜的护卫请到了他的宅邸。
进门,只见拓跋璟澜霸气地坐在高椅上,脸上意味难明。莫名的担忧顿时染上心头,我难免又在心底狠狠骂了自己一顿,只要一想到自己本来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非还要淌这个浑水,我就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拓跋璟澜只管冷冷地盯着我看,却又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那眼神让我想到了某些冷冰冰让人恶心的动物,我心里哆嗦起来,手心开始冒冷汗。我只道是几日前可怕的饥饿感又犯了,埋头躲开他的眼神。
不想,拓跋璟澜只盯了我一小会儿,眼神一滑就落到我身侧的日达木基身上。他笑得贼兮兮,可那笑分明蕴含着某些算计在里面,只听他对日达木基说:“日达木基,你小子这回又是闹哪出,给我好好说清楚,要不然,你爹来求情也没用。”
日达木基也是够可以的,即使到这一刻,脸上依然挂着笑。我偷偷扫了一眼,只见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之后,无赖地说道:“璟澜大哥,你说哪里的话呢,我就是正好路过这里,顺便想来看看你的。”
“哦?这么说来,你没有要偷我的汗巾子,更没有要偷走我的女人?”拓跋璟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戏谑地看着我,我在心底少不得又问候了个遍他的祖宗们,那厮尽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愤恨地要紧牙关,杀不死他,我瞪死他。
他却也不生气,只笑眯眯地想伸出手想摸我的脸颊,我偏开脸,他就顺势半路改道捏住了我的下巴,“熙儿,别瞪了,小心眼珠子掉出来装不回去,这不是浪费了一双那么美的眼睛吗?”
“拿开你的脏手,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挣扎着想甩开他的手,他却愈发捏得紧,我只觉得下一刻我的下巴就要被他捏碎似的。
“放开她。”果然关键时刻还是李老大比较靠谱,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但是我由衷感谢他总是救我出水火之中。
看来李老大也不是盖的,他一擒住拓跋璟澜的手,拓跋璟澜虽然没有马上松开,但是力道显而易见的,小了许多,我总算得以松了口气。
拓跋璟澜跟李老大两人各不相让,冷眼相对,眼看就要打起来的架势。原谅我心底没来由的兴奋,我其实心底有点小期待,也不知道他们俩打起来谁胜谁负呢?日达木基好笑地看了我一眼,拉住拓跋璟澜跟李老大交握在一起的手,瞬间就变成了和事佬。他嬉笑着说道:“别介呀,两位大哥,有话好说,可别真打了呀,刚斗了半天,累死个狗呀,别再来了呀!”
“你跟他很熟?”拓跋璟澜转而问起日达木基,但是手却没有松开。
“不……不……哪里,我跟你差不多,也是头回见,呵呵……可能比你早那么一个时辰这样……呵呵……不过,她不是跟咋们刚共患难吗?也算是半个朋友了,对吧?”日达木基见拓跋璟澜不为所动,转头又对李老大问道:“都是朋友,对吧?这位仁兄。”
日达木基对李老大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拼命朝我挤眉弄眼,这人也是够了,我实在受不了了,最后只能妥协地提议道:“呵呵……日达木基说的是,大家都是朋友,要不大家一同松手,好好说话?”
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有这等魅力,居然一句话就让大家同时松开了手。好吧,实在意外惊喜了我一下,我忍不住在心底偷笑了三声。
只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散去,沉寂尴尬的气氛却铺天盖地而来。
拓跋璟澜再次认真打量了我一番之后,率先打破了沉寂,“念在你今日帮了我帮了我们羌族抗敌的份上,我还你自由,作为答谢。随时……你都可以自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