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倪杰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生活。除了有一点与原来不同,那就是倪雪的变化。
自此那日倪杰对其提起自己想要前往门派学习的之后,虽然每天两人都是一起晨练,坐在一张桌子前一起吃着饭,但倪雪面对倪杰的时候没有任何的话语,脸上的笑容没有了,也不像以往那样和倪杰亲昵的开着玩笑。似乎两人之间生疏了许多。
倪杰几次都想再跟倪雪谈那天的事情,可每当倪杰看到倪雪那少了幸福笑容的脸蛋,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每次也只能欲言又止的叹息罢了。
……
今夜,仅一小牙弯月,和点点繁星挂于夜空中,此时,经过一天忙碌的族人们,都早已熄灭的灯火,进入了梦乡中。
在族人经常晨练的练武场旁边,有一棵很是茂盛,粗壮的银杏树。小时候的倪杰,每当想念妈妈的时候,就会来到这棵树上,坐在树枝上,摇晃着双腿,看着村子或是忙碌的白天,亦或是宁静的夜。
而现在,倪杰又来到这个很久没有来过的地方。熟练地爬上树,坐在树枝上。无精打采的看着周围漆黑的一切。时不时的叹息声,从这树银杏树上传出。
对于宗门和倪雪之间,选择了前往宗门历练学习的倪杰,又想让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妹妹倪雪可以欣然同意自己的选择。可倪杰面对现在与自己无话可说的倪雪,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从那天之后的每一天,倪杰心中都是杂乱的,别说是睡觉了,就连修炼的时候,都会不知不觉的走神。
倪杰靠在树干上,摇了摇头,想要甩掉心中的烦闷,漫无目的的看着不远处的村口,那摇曳的火把光。
可这一看不要紧,倪杰一手扶着树干,从树上站了起来。揉了揉发干的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村口山洞处那隐隐约约的身影。
在黑夜的掩盖下,那一道道矫健身影显得很是模糊,而且这些人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络绎不绝的从村口的洞口处出现。倪杰敢肯定的是,这深夜中,那不可能是自己族中之人从外返回。那么!一定是其他人,而且是在这深夜中到来,这些人甚至也一定是图谋不轨之人!
可,这些人是谁呢?村口处的守卫呢?他们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的进来的?倪杰来不及去察看,也没时间思考这些疑问。敏捷的从树上跳了下来,使出全力朝着村子里面跑去,一边不断的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有外人潜进来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愿是自己判断错了,影响到了族人的休息,但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大意,给家族带来不可挽回的损失!
倪杰的打算很是简单,直接奔向了舅舅倪烽松的家里,在路过的每一房屋院落时,倪杰不仅大声呼喊,也尽自己的最大能力造成巨大的响动。
还别说,在倪杰这样的行为下,路过的每一户人家都点着了灯光,匆忙穿戴的人们从屋内走出。男人都拿起趁手的工具,锄头也好,镰刀也罢,赶往了村口的位置。而老人孩子,还有不懂打斗的女人们,都心照不宣的赶往了家族祠堂前的广场处。
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定,族中遇到变故,都会这样做。虽然倪杰的话还没有印证真假,但族中之人的想法跟倪杰是一样的。
不论是虬鲵族也好,还是其它的荒血家族,在族中都有没有觉醒荒血的人,可守卫自己的家园。有无荒血,只要有爱,那么就一定要誓死捍卫自己的家园!
跑了一路,也喊了一路,倪杰觉得嗓子都快冒火了,用力的敲着面前紧闭的大门,不断的咳嗽着。
“吱呀……”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正是倪烽松,此时倪烽松虽然脸上有些疲惫,但早已穿戴好衣服,显然是听到了村子中的吵闹声,刚起来不久。
“阿杰,怎么了?”倪烽松见到倪杰的样子,心中一愣,赶忙拍了拍倪杰的后背,急声问道。
倪杰废了好大的力气,停住了咳嗽。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和做的一切,都快速的跟倪烽松一五一十的讲述着。
一股怒气慢慢爬上了倪烽松的脸庞,道:“阿杰,你做的很对!看来,一定是图谋不轨之人了!可村口的守卫呢?难道?”倪烽松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道,“这样,阿杰你赶紧再去你外公那,我先去村口处看看,族人都过去了,没人指挥是不行的!”
“娇娇,你去倪杰家,把倪雪叫醒,然后你带着倪雪赶往祠堂!动作快些!”倪烽松回过头,对着身后,睡眼朦胧,此时一脸迷惘的倪娇娇吩咐道。
在倪烽松井井有条的安排下,三人分别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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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杰的呼喊声,和家家户户的灯光亮起,也都尽收在村口处山洞前的人群眼中。
一道挺拔的身影,背对着洞口,皱着眉头看着村子中,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愤怒,道:“老倪头,你耍我?你不是说事情很隐秘,不会让人发现的吗?”
“这,不可能!在行动前,我们都是万分小心的,不可能有人提前知道咱们这次行动的!这应该是个意外。费族长,你要相信我!”在这道身影之后,一个显得有些急切的苍老声音传出。
借着洞内的火把光,可以清楚的看清这人的面貌,正是倪杰的三外公,倪浩玛。那么站在其身前的那道身影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溪边族族长费天羌。
费天羌皱着眉头,哼了一声,道:“算了,事已至此,箭已上弦。既然让虬鲵族发现了,那么就略微改下原来的计划。”费天羌顿了顿,随后低沉道,“传我命令,所有人直往虬鲵族的祠堂处,有人胆敢反抗,格杀勿论!先将虬鲵族族长倪浩荣和那几个老头都擒住,虽然比潜入直接拿下要费些功夫,但只要拿下他们,所有的一切也都来的及弥补!”
“是!”在费天羌身旁不远处,一人恭敬的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