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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浣本不该看的,可是看了,却也无法改变什么。
她也后悔过没有留在尹家多一点时间,如果多那么一点点的时间,会不会尹曦就不会那个样子了。
就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留在家里孤苦无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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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接到的电话,是尹曦的,嘶哑而无助的声音。
“阿浣……”
仅此一句,再没有别的话了。
然后就是被人抢过的声音,狠狠地摔在了地下,接着就是嘟嘟嘟地声音。
阿浣没注意,迷迷糊糊中只以为尹曦是下午喝多了,没有醒酒。
而第二天早上,教室里,直到开始上课,直到中午吃饭,直到下午吃饭,尹曦都没有出现。
阿浣心中疑惑,却是发现周围几个人,和尹曦熟知的几个人,几乎没有半点疑惑的神色,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
所以,看着他们的神色,阿浣也并未开口,只是默默地心里想着,半点没有透露出任何信息。
放学后,阿浣就自己去了尹家。
自从她每晚都回家睡觉之后,就每天回家很晚,几乎要拖一个小时在学校看书才回家,而到家正好也是吃饭的时间,所以家里的人都没有询问这个问题。
而今天,阿浣却是放弃了看书的时间,想要到尹曦家一探究竟。
秋日的傍晚,是深邃的红色,几乎吞噬一切的红色。就像是尹家门口的红枫,红的刺伤眼睛。
阿浣就站在尹家的楼下,看向尹曦的房间。眯眯刺痛的眼,沿着红枫的叶隙,看见了隐藏在窗帘背后的那道身影。
那是尹曦的身影,阿浣是清楚无比的。
可是那身影,却是感觉瑟缩的几分,然后转身看向窗外,露出一丝细缝,露出一只大眼睛。
本应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时却是黯淡,却是红地似乎是要流血一般。
就算阿浣离他那么远,都看的见尹曦眼睛的不同,和昨天完全不一样。
阿浣想要张口叫他,叫尹曦,说你看我一眼。
可其实,她感觉他们的眼神是对上了的。但是尹曦却是很平淡地扭头,离开了窗前。
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和尹曦,和他昨天收到的那份礼物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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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阿浣自己想要进尹家的,是尹老从一楼的窗外看见阿浣,叫她进来的。
阿浣根本不知道尹老昨晚十二点左右就到家了,那么匆忙地赶回来的。
老人让阿浣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很乖巧,却又很紧张,忍耐不住笑了一声。
“浣浣,你不必那么拘谨的。”老人威严却幽默的声音传入阿浣的耳里。
阿浣楞了一下,淡淡道,“尹爷爷,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她明知道是什么事,却是不能开口,不能提问。
她一点资格也没有不是吗?
“浣浣,你真的不必那么拘谨,想问什么寄问吧。”老人沉吟,看着面前的阿浣,半晌才开口,“是想问尹曦吗?”
阿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却是一闪而逝。
“尹爷爷,尹曦今天没有去上学。”
阿浣眼光不自觉地看向了尹曦房间的方向,关的异常严实的大门,一丝的光也透不出来。
“他生日之后,就会在家休学两个月,这……这已经持续两年了。”如果你是袁浣,就没有理由不知道。
或者说,就有理由不知道,不知道一切的原因。
“从十五岁,尹曦就这样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阿浣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又是十五岁,又是两年前吗?就是为什么会这个样子的原因吗?就是那两个相集的秘密吗?
“如果,浣浣,如果是你,我想尹曦也许会让你进他的房间。”尹老叹气,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亲密而疏远。
可就是这种关系,是最不会把尹曦伤害到的关系,永远忽近忽远的距离。
阿浣听着老人的话,定下心,决定上楼看看尹曦,看着那个红着眼睛的尹曦,究竟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还有,浣浣。”在阿浣上楼走到一半的时候,尹老叫住了阿浣,“可能十月我就会和你爷爷一起回美国定居了,所以我家尹曦,可不可以拜托给你。”
可不可以拜托给你?
阿浣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把尹曦拜托给她?她从来没有想象过这个问题。
阿浣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径直上楼,走到尹曦的房门前,轻声敲了门。
“不要烦我了……”阿浣听见里面几乎是有气无力的声音,几乎是……听不到的声音。
“尹曦……是我。”
阿浣轻轻将头抵在门上,低着头,同样是轻声地回答。
她知道,尹曦可以听见的,能够听见的。
所以,房间里面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片刻后才传来很轻很轻的脚步声,若有若无。
啪嗒一声,似乎是门锁开了的声音,阿浣听着,心里微微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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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尹老一直注视着楼上的一切,注视着阿浣的动作,直到阿浣开门,进去,他才摇头,叹息。
孽缘。
而另一边,尹曦,却是很微弱似得躺在红木床上,侧着身子,背对着进门的阿浣。
阿浣注意到了,墙角的那两本相册,原本已经散落一地,却是被好好地收了起来,安静而整洁,可是却像是世界上最恶毒的**,一点一点侵蚀着一切。
“尹曦。”她感觉自己的嗓子蓦然沙哑起来,不似之前的空灵,浮在空气中,残破不堪。
“尹曦。”她上前一步,走到尹曦的床前,站在他的背后,轻声叫着他。
“尹曦。”她感觉嗅到了尹曦的味道,干净而血腥。
“尹曦。”她上前,狠狠地搂住尹曦的头,埋在她的怀里。
“尹曦。你看看我。”就在搂住他的那一刻,她感觉尹曦的身子狠狠地瑟缩了一下,惊恐而无助。
“尹曦,抬起头来,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阿浣几乎是强行搬过尹曦的头,让他的脸面对着她的方向。
血红色,暗淡无光。
空洞,无神。
“阿浣,我看不见你,看不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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