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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好梦似路长

于人中回到家乡后欣喜若狂,好似街上的事物焕然一新,一边勘探着一边向龙家姐弟介绍着洛阳的风土人气。回头却见柳小凡已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问了龙十一这才知道柳小凡早已走了,并没和谁告别。于人中苦笑道;“回了洛阳就算是到家啦!小凡可能思家心切独自先回去也未曾不可。”又顿道;“虽说我家就在附近,但是屋宇简陋,还是找家客店的好。”龙玙璠不作反对,而龙十一却道;“咱们还是先吃饭,然后再去你家睡上一觉,因为我们的银子也快花完啦!”于人中微笑着点头道;“如此甚好。”

三人找了家酒楼点了饭菜,于人中拿着一个馒头看着龙玙璠,回思与她一路同行的美好时光。生怕要与意中人诀别之后便再永无相见之日了,向龙玙璠问道;“不知龙姑娘到洛阳哪里去?”龙玙璠已无先前那般冷漠,缓缓道;“龙门派。”于人中听后'嗯'了一声道;“那个道观我进去过,在城东门外的一片荒地里,听说那个道观乃全真派创派祖师王重阳的徒弟,全真七子的丘处机道号'长春子'由宋末奉师命在河南洛阳创建了'龙门派'的。”而于人中却不知全真七子的'丹阳子'马钰建立'遇仙派','长真子'谭处端建立'南无派',玉阳子'王处一建立全真派','太古子'郝大通建立'华山派','长生子'刘处玄建立'随山派','清净散人'孙不二建立'清净派'。

于人中又道;“近年来听说龙门派已渐渐的没落了,却不知为何原因?”龙玙璠微微的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龙十一吃了口馒头,道:“赶紧吃饭吧!吃完了再说也不迟。”对于于人中来说,能与意中人多说一句那就是莫大的荣幸,至于一顿饭不吃也罢!”天仙佳人虽似不食人间烟火,但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于龙三人吃过饭便早早的回到家中睡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于人中便带领着龙家姐弟来到了东城门外的‘龙门派’只见道观的大门半掩着,门上的朱漆已脱落,匾额破损不堪,院内杂草丛生,想来已无人居住。”龙十一道;“听爹爹说;龙门派的创派祖师丘处机邱祖师,曾在河南的洛阳、开封、信阳、南阳等地方开宗立派,既然此处无人,咱们还是去开封府吧!”

忽听观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喂,喂,喂,是谁说这地方没人啊?难道我是鬼不成!”说着从观里走出一个老人,白发苍苍、红光满面衣服陋烂不堪,手里还拿着个布偶娃娃。于人中见是一乞丐笑道;“原来是个疯子,毋需管他咱们还是走吧!”三人转身便要离去。那老头倏然掠过三人守住道观的大门口,怒道;“你们谁也不准走。”又转而笑道;“你们别走在这里和我玩好吗?”龙十一虽然子想说;我在这里与你玩。但是寻找'龙门派'之事重大,所以改口说道;“别着急,我们办完事情就来和你玩不迟。”那老头生气道;“骗人你们走了哪里还会再回来,我才不会上当呢!”龙十一道;“若是不会来陪你玩就如同这支树枝”捡起脚下的一根手腕粗细的树枝,从中折断了丢在地上。于人中看了满是钦佩之容,那老头看了大不为异,弯下腰捡了一块碎砖头,道;“要像这样我才肯相信你。”说着五指用力,把碎砖头竟如捻豆腐般的搓成了石沫。

三人见老头露出这一手功夫无不骇然,于人中即惊且怕,心想这疯老头如若发怒,说不定就把我们如这般的捏成肉沫。心下害怕,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那老头见三人不吱声,问道;“怎么你们生气了?”龙十一看到老头的功夫厉害,心中暗下决定,定要让他教全他这一身的本领,笑着说道;“我只是想也如你那般。”捡起了一块砖头用力捏,但手指捏的咯咯作响也没有把砖头捏碎。那老头见别人羡慕自己,要学自己的功夫,故作生气道;“我为什么就要教你?”龙十一佯装失望着道;“那我们还是走吧!”便欲离去。那老头闻之惊慌,道;“好、好、好、我教你就是了。”

于人中觉得这老头疯疯癫癫的能会什么功夫,便问龙玙璠道;“龙姑娘这怪老头形如疯子,能会什么功夫?”龙玙璠面色凝重道;“武功之高不亚于当世一流的武学家。”那老头向于人中道;“小娃娃,你算是说对了一半。别人都叫我怪老头,我真名叫什么我也不知,所以怪老头就是我的名字,至于我的功夫····”说着飞身纵上了身旁的一颗桂树枝头,摘下一片树叶用中指与拇指紧扣,倏尔弹出。于人中只觉手面一痛,抬手看时只见手背上已拉出一道二寸长的伤口,正在缓缓流血。于人中怔怔的站在一旁面色苍白、默不作声。龙玙璠道;“我曾听家父言道内功练至臻境,飞花摘叶均可伤敌。”怪老头笑道;“还是这个女娃子有见识。”说着从树上跳下来又续道;“但是我的功夫只教与你们二人。”指着于人中说道;“这小子瞧我不起,我也瞧他不起。”

于人中已知怪老头武功高绝,知为弟弟报仇有望,连忙扑倒在怪老头面前'咚咚咚'的连磕了八个响头。怪老头见于人中向他磕头,也慌忙跪下磕头还礼,急道;“小子你干什么害我?人家说无功受禄遭报应。”于人中只是跪着不起,说道;“请师父收我为徒。”龙家姐弟也跪下道;“请师父收我们为徒。”怪老头慌张着说道;“你们都成了我的徒弟,那谁还陪我玩?”龙十一道;“你不收我们为徒我们这便走了,更不能陪你玩。”怪老头听后踌躇着道;“那你们一定要陪我玩,不许反悔。”三人满口答应了。

如此几日,师徒四人把龙门道观打扫的干干净净,庭院焕然一新依约又看到了它昔日的辉煌。龙门道观分四重,前院、大殿、后殿、和后院,厨房设在后殿的偏房,后院用来种菜,前院用作练武场。于人中初学武术由龙家姐弟代受基本功,这让他欢欣称意,第一、江湖的岁月就此展开路途,第二、可以亲近香泽。而龙家姐弟武学上已有造诣,怪老头便教她们更高深的内功心法和精妙一流的招式。于人中也学了一片内功心法,只是略为低微。但是他易于满足,更知道'贪多嚼不烂'也不过分强求,这样功力反而进速的快。俗话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四人半师半友融洽的在都市之外的道观里生活着,这期间问及怪老头的来历时都是答非所问,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龙三人均想定是受了打击或是离奇的事故才失忆的。怪老头和龙十一相处甚好,每次教完三人功夫后便拉着他去玩,这么一来龙十一的功夫便耽搁下不少。而龙玙璠烧菜做饭,于人中劈柴跳水,二人内功与日俱增。

在此期间,于人中数次微露倾心之语,龙玙璠只作不闻。更有一次师徒四人对月饮酒,于人中喝的酩酊大醉,情不自禁的高声吟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于兮,使我沦亡。使我沦亡。”这首《凤求凰》本是一首琴曲,歌咏男女之事。另有司马相如《凤求凰》曰;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龙玙璠听后面色凝霜,漠然走进屋内。怪老头见龙玙璠离席于人中痛饮狂歌,侧头凝思半晌若有所悟。

第二日一大早龙玙璠正在做饭,忽见怪老头走了进来,不禁吃惊。想到师父不睡到日上三竿决计不起床,今日倒有些反常,也不问他只管做饭。于人中、龙玙璠等都知师父神态失常,从不计较礼数。怪老头斜睨着龙玙璠,嘴角边显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一现即隐去,说道;“好徒弟,乖徒弟,我来帮你做饭。”伸出俩幽灵般的手爪便去拿馒头,由于馒头刚刚蒸好还未出锅,怪老头的手被热馒头烫的缩了回去,白白的馒头上落下五个手指印。怪老头再次把馒头拿起左右手来回互换,如此十多下馒头犹似掉进了烟囱里,黑不溜秋的。

龙玙璠把做好的早饭端上饭桌,又把粥盛好每人一碗。于人中、龙十一起床后四人对坐在桌边吃饭,忽然门口有人敲门,怪老头大叫一声道;“啊呀!有人来了。”说着便要离席跑出去开门,但是随后又坐下急忙道;“你们仨快去看看又是谁来了!”龙十一嘻嘻的笑道;“每次来人不都是你去开门吗?”怪老头道;“今日不同。”于人中问道;“今日有何不同的?”怪老头道;“你们一看便知。”龙十一听后第一个跑了出来开门,于人中、龙玙璠也跟了出来。只见门外站着两个主仆打扮的少女,于人中见眼前的一个少女穿身穿粉色衣衫,容颜美丽、体态轻盈是个十足的美女。又定睛一看错愕不已,连连叹道;“真像,真像。”龙十一也不住的点头。

龙玙璠微笑着道;“柳姑娘近日可好。”那粉衣少女也微笑道;“我姓温,小字如玉”龙玙璠道;“果然是人如其名'温文儒雅'”原来这少女便是柳小凡。其实温如玉女扮男装和龙玙璠同行跋涉千里路途,早已被龙玙璠识破了真像,只是并未道破而已。

原来温如玉女扮男装的事还要从和于人中第一次碰面的时候说起,那天因为温如玉在家待的烦闷想出去走走玩玩。但是富家子弟规矩繁多,更兼还未出阁,便使唤侍女不知从何买了一身男装,穿着打扮一番后悄悄地远离家门来到西街游玩。说巧不巧正好遇见于氏兄弟惹出一番事故,回到家被爹爹温易鹏狠狠的斥骂了一顿,又说已择定良辰,他日便要自己与指腹为婚的表哥成亲。温家历来是书香门第,温如玉虽是一介女子但饱览群书,虽算不上才女也相差无几。她从书中得知近亲是不能结婚的,但其父是个老顽固,在父母的一再逼迫下起了出逃的念头,左思右想只恨自己白活了十几年竟无一个朋友。苦恼之中猛然记起日间邀请自己同往光明顶的于家兄弟,温如玉刚刚成年心思单纯,也不去想世道险恶人心无常,睡到寅时便悄悄地穿了男装、打好包裹、备足盘缠逃出了温家。

而四人策马从昆仑山回到洛阳西城时又恰巧迎面撞着母亲乘轿而过,事后温如玉才知道母亲是要为自己算卦、占卜褔凶。回到家后温如玉把自己的经历细细的告知了父母,只几次惊险之事略去不说。温母自此更加宠爱温如玉了,温易鹏有心管教却又怕女儿离家出走。温如玉在家待了几日,心中所想的尽是昆仑山之旅点点滴滴的回忆,心中记挂着于人中,便到城西于人中的家里去找却没有人,又多方打探才找来的。

于人中道;“敢问姑娘一事!”温如玉道;“什么?”于人中道;“姑娘可认识一个叫柳小凡的人吗?”龙十一也道;“嗯嗯,你和小凡哥长得一模一样。”温如玉见他二人仍未认出自己有心要逗他们,迟疑道;“你们也认识他!但是从今以后再也没有柳小凡这个人了!”于人中听后惊道;“怎么,他出什么事了?”龙十一一听说’再也没有柳小凡这个人‘只道是被人害死了,便怒叫道;“你告诉我是谁害了小凡哥,我要帮他报仇。”温如玉的意思是;今后不再有柳小凡,取而代之的则是温如玉。但是这句话只有龙玙璠听懂了,他二人只道是柳小凡为人所害,却怎么也想不到公子哥已变成了大姑娘。

温如玉本想还要说笑,但见于人中对自己关心之极不忍见他伤心,眼中流露出了激动的神色。此时那怪老头又带着诡异的微笑走出来,喊道;“你们可以回来吃饭啦!”龙玙璠也道;“温姑娘咱们进去边吃边说。”温如玉来的匆忙还未吃饭,如今真的有些饿了。何况四人同吃同住日久也产生了友谊之情,却也不客气‘嗯’了一声,便随着几人进屋吃饭。

于人中心里即悲且恨又待再要询问,只听那姑娘似喜似嗔着道;“于大哥你可是说过要陪我去看‘牡丹花会’的,但早已过了时日,不如我们明年再去看好吗?”于人中惊奇无比的断续说道;“你、你、你、、、我、我、、、”原来这二人在昆仑山之旅时拿着异乡的风景和洛阳城的名胜古迹作对比,于人中特别的夸赞牡丹花会万紫千红、争奇斗艳、美不胜收,赏花人摩肩接踵、迤逦浩荡好不热闹。温如玉听的神往便想要一睹而后快,于人中说花会时间较长或许能赶上,二人就约好看牡丹花会。

于人中本要问;你便是小凡。但想自己把弟柳小凡是个英俊潇洒的公子哥,又怎会是这个貌似天仙的富家小姐呢!龙十一瞪着双眼向温如玉看了半晌,点头道;“的确像是小凡哥。”温如玉听龙十一仍叫‘小凡哥’不禁一笑,龙十一见她这一笑大声叫道;“她便是小凡哥,我记得小凡哥笑时脸颊上有酒窝和我的一样。”也嘻嘻笑了,一张娃娃脸上登时现出俩酒窝。此时于人中已全信无疑,见温如玉微笑不语又是欢喜又是惊奇,想与她拥抱一下以解相思之苦,但又觉不妥。

摆在桌上的饭菜还尚温,桌子却不够大,于人中站起来本想说小凡做我这里,但‘小’字刚说出口,又改道;“温、温姑娘做我这。”自于人中知道‘柳小凡’是女子后,对把弟的行为不免收敛了许多,说话也少了些许的放纵。温如玉听于人中叫自己‘温姑娘’感觉多了几分陌生,便说道;“大哥叫我玉儿好了,我的爹爹妈妈都是这般叫我的。”于人中说道:“嗯,玉、玉儿坐这里来。”刚要离座焉地被怪老头师父一把拽住了手臂,笑着说道;“你别动,我的座位让给她!”于人中惊道;“怎么能让师父让座,还是、、、”待要再说,龙玙璠微笑道;“坐在我这儿,我去盛饭。”怪老头又一把抓住龙玙璠的手腕道;“坐我这儿,我去盛饭。”说完站起身走进了厨房,那丫鬟也跟进厨房帮着盛饭。

此时温如玉倒显得有些尴尬,不知是坐下还是不坐。于龙三人均知师父行事无常、更不论礼节,劝了温如玉坐下。见怪老头和丫鬟各端着一碗粥出来,便唤他们坐下来吃饭,二人都推辞不去,怪老头一边喝粥还一边催促四人吃饭。四人无奈只好动筷,不多时便把桌上的饭菜吃的所剩无几,粥也都喝光了。怪老头见饭菜吃完喜不自胜,嘴角边的那诡异的微笑又显露出来,但四人竟我一察觉。饭后四人对坐交谈,温如玉把自己改名换姓的原因照实说个明白,又说多次去找过于人中,但家里总没有人。于人中歉然道;“我也多次去找过你,但是问遍了东城的人都说没有柳小凡这个人。如今才知道果然没有这个人呀!”几人同时笑了出来。笑声过后又都为温如玉感慨万千,温如玉心中也甚不乐。交谈中温如玉得知三人拜了那个疯疯癫癫的怪老头为师,于人中又兴复了报仇之心,龙家姐弟也是学艺复仇。吃过午饭后四人又是谈笑风生,怪老头烦闷之极,就和丫鬟玩捉迷藏。如此不觉间已日落西山,温如玉似有不舍的离开了道观,三人将她送出里许这才回观。此后隔三差五的便来道观游玩。

直至十五日上午,温如玉又一如既往的来到道观,见大门虚掩轻轻一推随手而开,温如玉命丫鬟先在门口等待,自己走进前院中听到东厢房于人中的屋子里有喘息的声音。温如玉心道;“大哥还在睡懒觉,我且去吓他一吓。”当下轻声微步的走过去,见房门半开把头慢慢的探进去,霎时间温如玉脸上不知是悲是怨、是恨是恼!泪水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最终涌了出来滚滚而落,却还不相信眼前这情景是真的。

只见床上一对男女缠绵相拥,却不是于人中、龙玙璠二人是谁!这事情怎会有假。原来那怪老头却是三年前西湖湖畔与江湖各大派相斗的玄贞教‘七大长老’中的第五老贺五·贺三怪。那日双方相斗,郑福用剑刺穿贺五的左肋只道他已死去,玄贞教人也未及得给他‘收尸’便都仓皇而逃。但是众人却都不知道贺五与常人有异,全身的器官尽皆相反,即右心左肺,肺叶上中剑不能致人立时死命。(根据现在的医学名称叫镜面人)众人离去后遇着一善心人路过,见贺三怪全身是血但尚能挣扎便把他背回家里请大夫治疗,不过百日贺三怪剑伤已经痊愈,由于他未及时拯救失血过多导致精神失常,疯疯癫癫的胡走乱闯。由杭州西湖的小镇来到洛阳城中,又糊里糊涂的收了于龙三人当徒弟。但贺三怪对武功一路依然明了,否则非教的三人走火入魔不可。

今日于人中、龙玙璠二人之事,也是贺三怪用他的‘神仙醉’实现了于人中那颗愿言配德之心,神仙醉是一种极强的******。十五日前的那个晚上贺三怪悟出的便是这个道理,且那三次诡异的笑也是为了让他们成就好事。一来贺三怪觉得甚是好玩,二来自己便有了一个小徒孙,此乃一举两得之计。他知‘神仙醉’的药效发作于十五日后,这天一大早便拉着龙十一到别处去玩,以至于未来得及关门。

温如玉暗恋于人中除了龙玙璠外没人知道,而于人中对龙玙璠一见钟情却是众人一目了然。于人中也知道温如玉对自己好之又好,只道是‘兄弟情深’罢了也没有多想。温如玉以为于龙二人都是情愿,缓缓地走出道观,抬头仰望着天想止住眼泪,却已泪如雨下如何止得住。心想我若与大哥第一次见面便穿着女装,说不定他也就会喜欢上我。喟叹着转身欲走的刹那间却又回眸凄然一笑,笑的是多么牵强眼神也多么空洞。心中少了一份惆怅也添了一份荒凉,四周早已变得陌生,没有人愿意生活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方。所以她走了,因为她必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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