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凤英为什么对这个小煤矿这么感兴趣?她在电视里知道农村开的小煤矿都能赚钱。她到南方这几天的遭遇,使她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回北京了。她要变出一个新的自己来,否则,回到北京她的生活还将是一滩毫无生机的死水。当她听到蔡大全和吴冬冬要买煤矿的事时,她就想到要用这个煤矿来赚钱。
卢凤英让黄小驹和吴冬冬家联系一下,看吴冬冬在干什么。电话打到吴冬冬家时,吴冬冬的老婆说他刚进门。听吴冬冬接过电话,卢凤英从黄小驹手上拿过手机,对吴冬冬说:“我要和你说一件重要的事。你快到小煤矿这里来找我。”
吴冬冬刚从蔡大全那里回到家,接到卢凤英的电话,猜不出她有什么事,对老婆说一声有事,忙赶到了风霞岭的小煤矿上。
卢凤英问吴冬冬,蔡大全在干什么。吴冬冬说蔡大全正急着四处借钱。他看着卢凤英说:“蔡大全他疯了似的要找到你。他说找到你要拿不到钱,他非杀了你不可。”卢凤英笑了笑说:“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她告诉吴冬冬,她这里有10万块钱,她想把蔡大全没付出的那一部分出了,买下这个煤矿,和吴冬冬一起。
吴冬冬有些害怕,说:“这可不行。蔡大全看上的东西,我们这里可没人敢碰。”
卢凤英说:“你别害怕。只要你答应和我一起干,从现在开始,蔡大全就不存在了。”
吴冬冬很兴奋,说:“那当然好。”他又有些犹豫。“你怎么让他消失?”
卢凤英对黄小驹说:“蔡大全就是另一个强奸我的人,而且,他是主犯。现在,你该去抓他了。”
黄小驹走后,卢凤英和吴冬冬一起找到小煤矿的主人,把10万块钱交给他,最终落实了小煤矿的归属权。
吴冬冬问卢凤英该怎么经营这个小煤矿。
卢凤英说:“我哪里懂经营小煤矿的事。这个小煤矿就全靠你了。”
吴冬冬说:“我也不懂啊。”
卢凤英不相信吴冬冬会不懂,问他:“你不懂经营小煤矿的事,那为什么要买这个小煤矿?”
吴冬冬说:“这都是蔡大全鼓动我买的。我想他肯定懂怎么弄,跟着他干就成了,所以就买了。”
卢凤英看着吴冬冬的窝馕样子心里起火,你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她真想甩开吴冬冬自己干,可一想不能没有一个当地人帮助,便忍了。她让吴冬冬竖起牌子来招下井的工人。可牌子竖了两天,刚开始还有几个人来,后来就一个人也没有了。开始说来的那几个人也不见来上工。卢凤英问吴冬冬这是怎么回事。吴冬冬说他也不清楚。他到旁边的矿上看过,那边来找活干的人很多。可这些人就是不到他们的矿上来。
黄小驹来告诉卢凤英,说他们没有找到蔡大全。不知道蔡大全跑到哪里去了。
卢凤英想,她的矿上不来人,一定是蔡大全在背后搞鬼。她问黄小驹,如果抓到蔡大全,要多长时间才能给他判罪关到监狱里去。黄小驹说这他可说不准。这种强奸的案子虽然被他们看做是大案,可在农村这里,有的强奸案定罪很快很重。但也有很多强奸案,被拖上很久,最后有的还不了了之了。卢凤英想,她可不能等。时间对于她来说就是金钱。她要尽快让小煤矿产出煤来,那样她才能赚到钱。
晚上,吴冬冬回家去,卢凤英就住在了矿上的一间小房子里。黄小驹要过来陪她,她说不行。她想,警察既然没有抓到蔡大全,蔡大全一定会找她来报复的。她要在这里等着蔡大全找上门来。
这个小房子是矿上原来的主人看矿使用的,房子盖得挺大,但里面的东西很简陋。因为一直都是男人在使用,更显得杂乱。卢凤英把床上的单子翻了个个,穿着衣服躺在床上。快到半夜时,她听到屋子外来有人走过来的声音。
那人的脚步很轻。他走到屋子门口外面,卢凤英觉他就要推门时,那个脚步声却突然停了下来。他似乎在犹豫。没有声音了。过了一会儿,卢凤英又听到了脚步声。但那脚步声离她的小屋越来越远。那人从她的屋外离开了。
卢凤英这个恨。怎么我遇到的人都是胆小鬼!她腾地坐起,正想跳起来冲出去屋去拉住蔡大全。这时,脚步声又回来了。
这次,屋外奔过来的脚步迈得又快又重。
卢凤英重又躺下来。她眯着眼睛,借着月光,看清推开窗户摸进屋来的正是蔡大全。
蔡大全被卢凤英气疯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这个北京来的臭女人给玩了。被警察追得乱转,到手的煤矿也被卢凤英给夺走了。他不甘心落得这个下场。他虽然躲着警察不能公开露面,可他还是能让一些人害怕他的。他在私底下警告那些要到卢凤英和吴冬冬煤矿上来干活的人,卢凤英在这里长不了。如果谁要是到卢凤英的矿上干活,他会让他们全家都死得很难看。他的威吓真起了效果,没有人到卢凤英的矿上干活,蔡大全得意了一阵子。但他怕夜长梦多。他要尽快把这个从北京来的丑女人赶走,使强奸案无人对证,让警察不再抓他。再夺回他的小煤矿。
他在吴冬冬回家的路上截住吴冬冬,装做问矿上的情况,实际是想摸摸卢凤英在干什么。当得知晚上只有卢凤英一个人在矿上时,蔡大全狂喜。他决心让今天晚上成为卢凤英在这里的最后一夜。如果,她非不滚蛋的话,他就杀了她。
蔡大全从窗户摸进屋里时,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卢凤英。他大步冲到床前,一把拽起卢凤英。
“你马上从这里给我滚蛋!”
卢凤英就等着蔡大全来。她顺着蔡大全的一拽起身站到床边,伸手把蔡大全的胳膊打开,大声说:“蔡大全,你要想还在人前活着就别对我这样!”
卢凤英的这句话说得很厉害,蔡大全虽然满腔恨意而来,还是被这话说楞了。他停下拉拽卢凤英的动作,只是抓着卢凤英的胳膊问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吓唬我?告诉你,去这里的四村八乡的问问,我蔡大全怕过什么。”
卢凤英说:“我干嘛要吓唬你,警察在四处抓你,这你不会不知道吧?只要我不松口,认定你强奸我了,警察就一天也不会放过你。村里的人你可以不怕。国家的法律你总不会不怕吧?告诉你,我可不是你们村里的农民,我是北京人。就算你们这里的法律不能给我做主,我就把这件事告到北京去。我相信,只要我不想罢休,总有人会来找你算这笔账的。”
她的话表面上说得慷慨激昂,但里面透露着玄机。
蔡大全不是傻子。卢凤英的话猛一听很可怕,似乎把他所有的路都给堵住了,他蔡大全做为一个强奸犯,只有死路一条了。但细一想,他也听出卢凤英的话里似乎又给他留出了生路。
他松开抓着卢凤英的手,问她:“你想让我怎么办?”
卢凤英说:“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让警察不再抓你。”
蔡大全问是什么条件。
卢凤英说:“你别再给我的小煤矿捣乱,让工人来我这里打工。我顺顺当当的产出煤来卖了钱,我就可以跟警察说强奸没你的事,让他们不再抓你了。”
蔡大全说:“你做梦,你想这么着就把我的煤矿拿走,算做你的了。没门!”
卢凤英说:“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我是一个外来的人,我要这个煤矿就是为了赚点钱。我并不会永远在这里呆下去。只要能赚到够我用的钱了,我肯定要离开这里的。我也就在这里干个两、三年。这两三年一过,我就把这个煤矿给你。你再怎么赚钱是你的事了。你想,是等我两年赚你的钱合算,还是在监狱里去呆上几年合算。”
蔡大全犹豫了。他问卢凤英:“你是的这话说真的?”
卢凤英说:“你要不相信我可以叫吴冬冬来,咱们买这个煤矿的三个人当面说清楚了。我说出的话绝不食言。”
蔡大全说:“那好,只要你答应不让我进监狱,这煤矿上的事我就不给你捣乱了。你早点赚钱早点滚蛋。”
卢凤英把手伸给蔡大全,说:“好,咱们一言为定。”
蔡大全握住卢凤英的手又起了坏心。他笑着对卢凤英说:“我还想加上一个条件。”卢凤英问他什么条件。他说:“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再和我干一次吧。”他手一使劲,把卢凤英拉到他的怀里,抱住了卢凤英。
卢凤英说:“这不行。这不是我和你谈的条件。”
蔡大全说:“那你就喊吧。看这里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他说着就开始解脱卢凤英的衣服。卢凤英拼命反抗。蔡大全不理解卢凤英为什么这样,大声说:“你和我又不是第一次干,你装什么装?”卢凤英说:“我现在就是不想干。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跟你干。”蔡大全被气急了,怒吼:“那我就干脆杀了你算了!”他一把推倒卢凤英,抄起床边的一把硬木椅子就往卢凤英头上砸。
就在这时,小屋门被撞开,一个人从外面冲进来,扑到蔡大全身上。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卢凤英一看,进来的人是黄小驹,忙叫他们两个人住手。她问黄小驹:“你怎么这个时候到我这里来了?”
黄小驹气哼哼的说:“我就在外面,你和他的话我都听见了。”
原来,卢凤英听到屋外面第一次响起的脚步声是黄小驹的。黄小驹要来陪卢凤英,被卢凤英拒绝后,他心里一直放不下。躺到床上后又爬了起来,他要看看卢凤英一个人这里干什么。到了门外时,他发现有人向这里过来,就多了一个心眼,躲了起来。等蔡大全进屋后,他趴到窗外偷听到了里面所有的对话。
黄小驹对蔡大全说:“你被捕了。现在就跟我走。”
卢凤英阻止他说:“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黄小驹说:“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现在不是你和他谈交易的事。他强奸你是犯了国法,不是你让他进不进监狱的事。法律会判定他有罪还是没罪的。”
卢凤英说:“你就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吗,这里又没有外人。”
黄小驹说:“我是个警察。我有我的职责。关于蔡大全你有什么话,就到派出所去说。”
他要带蔡大全走。但就在他和卢凤英说话时,没留心蔡大全,蔡大全乘他没注意,又抄起了刚才要砸卢凤英的那把硬木椅子,照着他的头上就砸了下去。
黄小驹一声没坑,身子往下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卢凤英上前摇摇黄小驹,见他不动活,一摸他的鼻子,吓得跳了起来。
蔡大全问她:“怎么了?”
卢凤英说:“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