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俑
跟我一样,朱雅娟也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我们这一代人,都不同程度地有过痴迷武侠小说的阅读经历。我的阅读就是从武侠小说开始的,最初读《五凤朝阳刀》《三侠剑》,后来读梁羽生、金庸、古龙、卧龙生、黄易,领略过许多作家笔下的江湖。相比之下,小小说的武侠世界显得有点冷清,除一冰、海飞等有一定数量的创作,其他作家都是兴之所至,偶尔为之,但武侠小小说依然广受读者喜爱。
与朱雅娟认识很久了,第一次见面是在今年4月的龙湖笔会上,别看这个小女子身材苗条,衣着时尚,但她心灵“嘴”巧,好打抱不平,平常在网上看到有人论争,总忍不住拔刀相助,骨子里便透出来一股子难得的侠气,所以收到她寄来的武侠小小说,也不觉意外。
《神箭手》写的是师兄弟比箭的故事,他们四次“泰山论箭”,身上背的箭却一次比一次少。这种以箭的多少来判定武功强弱的方法,与现代武侠小说对剑道三重境界的理解有异曲同工之妙。剑道第一重境界,即“手中有剑,身剑合一”,出剑如风,身随剑动,以快制胜;第二重境界,即“手中无剑,心中有剑”,能飞花摘叶,以剑气伤人于无形之中;而剑道的最高境界“手中无剑,心中无剑”,杀机隐退,心中只留下善念。这种说法并无科学的佐证,但我感觉,它与中国传统的“禅文化”是相通的,而且还隐含着朴素的唯物辩证观,讲究有无转换,“悟道”高于“练剑”,“炼心”又高于“悟道”。
当然,如果仅仅写到这一层,《神箭手》也不过是“新瓶装老酒”,如果我们仔细研读就会发现,《神箭手》故事情节的设置也有三重境界:第一重,师兄弟“泰山论箭”,比的是箭术之优劣;第二重,天驰突施暗箭,天纵早有护心镜防身,比的是智勇之高下;第三重,天纵回忆,揭开护心镜谜底,四十年前杀害师父的真凶水落石出,这里比的是人心之善恶。短短干余字,能将情节设置得迂回曲转、悬念顿生,字里行间处处充满玄机,间或还有闲心雅趣写‘景状物,烘托气氛,作为一位以感性见长的女作者,能将武侠小小说写到这种境界,实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