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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颖村

住在颖村,听说是自己的学校要停办了。一个暑期,只是在打听自己学校的消息,吹着甘世东路的风。再就是爬在三楼的窗户上看女人。女人,有电影明星,有五号里身段像蛇样活动的小姐,有七号里富于肉感而又装着正经的少奶奶,有一号里从北平来做客的大奶子姑娘。一个个丑得像妖怪,可是爱俏哩:画着细而长的眉毛,涂着血样的胭脂,搽上石灰样的粉。

身段很好哩!

背影很俏哩!

这样相互较量着,就好像自己爬在窗户上张开饥渴的眼是很值得做的事情,哪个还去管自己的行径正是一副很好的漫画?

这里的一些女的,虽则是不美到这样的程度,可是作用到我们这些独身者身上倒有着不小的魔力哩:每天我们看看报纸,随便读一两篇故事类的小说,而大半的时间,是在打听自己学校的消息,吹着甘世东路的风,再就爬在三楼的窗户上,张开饥渴的眼睛专找对象。

身段很好的姑娘呢?

背影很俏的小姐呢?

忽然有一天,我们像被谁唤醒了样,有的捧着报纸念学校的广告。

各个学校都开学了啦!

大家像有着同感似的“嗯”了一声。

“那么……”

“那么在上海当瘪三也要人的!”有的接着很轻松一句。

“但是我们等得一些什么出来呢!学校一天不开等一天?要是教育部叫停办十年二十年呢?我们顶好是回去,等自己的儿子长大了一道出来读书!”

有一位很闷的讲了这几句,讲得谁也没有做声。

到下午,我们就连人带东西被一部搬场汽车装到这里。

【解读】

这篇日记讲述了一群住在颖村的青年学生等待开学的心情,他们不停地打探学校的信息,盼望着有哪一天能开学,而这种等待却是漫长的。闲来无事,他们只好找些消磨时光的事,当然,看那些身段妖娆的美女绝对是一个不错的消遣。然而有一天他们突然听说了各大学校都要开学,很是兴奋,对于此事,很多人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但其中一人说了一句很沉闷的话,让短暂的活跃气愤又降到冰点。

从内容上来看,这应该是五四运动以后广泛办学的时代,学生们渴望得到更多的知识,然而却因为种种原因导致学校停办,令这些学生很是痛苦。他们整日希望学校重新开学,却不知道利用这些时间独立学习,反而去关注那些“美女”。这也是,到了这个年龄就想到了交友,也无可非议,但想追就去追嘛,看看现在的大学生,多勇敢!

这也表现了他们的奴性,没有约束就不知该如何思考学习。他们代表的不仅仅是学生团体,更是一个社会,由此可见当时的人们并没有从封建社会解脱出来,思想还很陈旧,虽然希望自强改变,却又没有实际的行动。

终于有一天,学校开学的消息传播开来,这些苦苦等待的学生又活跃起来,说着一些轻松的话题,来庆祝这个消息。但最后那人说的,才是重点,这也更加印证了他们的奴性,不主动寻求出路,只知道一味的等待。就是人民的奴性,才导致当时的统治者们为所欲为。其中提到的一个现象很有意思:等儿子长大了一道出来读书。这和现今追求高学位的人士有些相似,孩子或许都长大读书了,而他却还在学校当中,非要念成个“烈士”不可。要是没有这个天分的,没准将来儿子都当博士了,老子还在考研呢!

日记当中还提到了一些女人,这些女人打扮得十分妖娆,这在当时是一种时髦,无疑,她们是受到了西方思想的感染,然而学到的却是表面的浮华,而且还学得不伦不类。自从清朝灭亡,中国人就有这样一种特点,能很快的接受外来思想,却又学不到点子上,不懂得辩证的接受。她们的穿着怎么能和现在相比呢,看看现今的人们都是什么观念了,露大腿确实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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