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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条好汉

这一位也是国学系的教授,他的面孔可惜我的位置离他离得太远了,我就是再集中目力地去瞧他,也不能算瞧得清楚的。据旁边的人说,他有麻子。我过细的瞧瞧,果然有几粒麻子。

他的身体,依我估计起来起码可以秤得一百九十五磅。谁也没有去研究他这样肥的理由,可是谁也不会相信他少于一百九十五磅。

对于他,我接近他的机会太少,很多事情不能不依据传闻了,有一个朋友知道他的底细对我这样讲过:

“他是北大的学士,他是校长室的秘书,兼做图书馆里的主任。在以前多少年的时候,他同这位校长是同在小学里念书。有一次他们一道举行一个十五里路的旅行,他走在前面,校长走在后面,忽地里从斜面跑来一只拖尾巴狗子,大家都晓得那是一条咬死过三十多人的疯狗,这时‘校长’看见这条疯狗赶来,直吓得面如土色拔腿就跑,可是跑不了几远两腿弹琵琶,再也跑不动了。看看那狗就要上身,说时迟,那时快,这位先生立刻挺身向前,捏着两个送死的拳头,大喊一声道:‘有我在此,畜生休得无礼!’通陇一扫堂腿,将那狗打倒,再上前去,加上两个送死拳头,那狗便一命呜呼了。他这样一来,虽是救了一条性命,可是他本人回去便病到一个半死;又加上出了天花,没有防治得好,便生得一脸的麻子。后来这个校长感恩不尽,便与他有八拜之交,如今他做了校长,这位先生便身兼数值,却也难怪!……”

可是他的讲书并不像打疯狗子一样有精彩:他拿一本书跑上讲台,将书往台桌上一搁,翻开书照着那书上的字便硬讲下去,两手撑在桌面上,口直动,头一动也不动;他很怕人望他,他也不大望人;蓝色的袍褂穿榨得就像一个捆就了的花苞,他那臃肿的肚里气鼓的神情,叫人也很容易忘记他是当年打疯狗的好汉。

他的课我没有买书,他讲的一些什么?他讲得好不好?我都不知道,因为我从来不大听。我只是摊开练习本子替他速写。

【解读】

他的国学课还真不少,这又是一位国学老师,这个老师很胖,虽然离他很远,但他还是能看得出来,旁边的人说这个老师脸上有麻子,他仔细瞧瞧,还真有。对于这位老师,他根本就不了解,不过有人却知根知底,便对他说了一些详细情况,包括为什么校长会重用这个老师。即使他了解了一些,但对这个老师的课,还是听不进去,他甚至连书都没买,只好在课上练速写。

这个老师的身材我实在不敢想象,至少一百九十五磅,不知道他多高,要是很矮的话,想必会很痛苦。这样的人怎么当上了老师?我其实对人的胖瘦并不看重,但这却能反映一个现象,他根本就没有致力于学习、研究学术,整日只知道搜刮学生的钱财来填充自己的肚子,这样的人,很是可气!

难怪这个学生会不听他的课呢,听了也白扯,他就只是拿着教科书生硬的读下去,完全没有个人的理解。这是什么人?占着茅坑不拉屎啊,别管哪个时代,这样的人都是有的,本身根本没有多少墨水,只能靠关系来维持自己的地位,结果坑害了许多人,当然,包括那些有能力却又被其压在下面的,受到过其不良影响的,等等。特别是教师这个职业,那是要教书育人的,都这样去教书,学生还不如看书自学了,还要老师何用?

据说这个老师年轻时可是一员猛将,徒手将凶悍的疯狗打死,救了“校长”一命,想想他的身板也知道,狗哪里能撼动他呢?还不乖乖就擒。他将“校长”救了下来,自己也身染疾病,险些挂掉,“校长”真的成为校长后,为了感激他,给他委派各种职务。校长未必是不学无术之人,不然也能成一校之长了,但这个胖胖的老师就不一样了,从他教书上就可以看出来,他完全没有文化底蕴嘛!这说明了什么?有很多大人物都是犯了这个毛病,文与武可是要分开的,不能因为私事影响到大业啊,有恩是一定要报的,这说明你的心够善良,但千万不可不考虑对方的能力,就将大任交给他(当然你首先得有这个权力),这哪里是一种回报,根本就是坑害整个集体和其中的个体。因公忘私,绝对是个不定时炸弹,职位越高这炸弹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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