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举在堤镇到处找事做可没有着落,只好在河边跑码头,贩些鲜鱼在街上卖;早出晚归也能赚到一些钱。
裘举为了家里放心,他又跟家里去信了,这是裘举托到堤镇碰到他家隔壁的余禾的哥哥余达带回来的,他告诉他要在堤镇过一段时间,师傅有要事要办马上就要离开堤镇,这事情蛮罗嗦;没有师傅的推荐,看来自己学徒结业而不能从业了,只好在堤镇自己打拼。再说自己也不是个爱坐着不动的人,做一个账房先还要以老看老板脸色,自己也不想去干那职业。言外之意结业后去找一家做生意的人家当管账先生,可是自己实在不想搞,自己想要做个生意人。
这天余达正好到堤镇有事遇到了在堤镇的裘举,所以成了裘举的邮差。
上次家里接到过裘举的信,他父亲看信后虽对儿子人生安全安心了,也知道儿子是跟师一起出去有事情才没有去接他姐姐回门的。
这次儿子却告诉自己不愿干账房先生,要跑去学做生意很是气愤;一想儿大不由爹,就由他去吧。
裘举母亲很惦念儿子,问余达最近裘举情况。
余达告诉道:“大婶子,过几天我就去堤镇卖干鱼,如果有么事传给裘举你们就做声。”
裘举娘感谢了余达后又问道:“他现在怎么啦,好好的不想干了,谁要他去学做生意,钱是那好赚的呀。麻烦你告诉他一定把事情当事情做,不要朝三暮四。”还十分认真地嘱咐道:“大侄子,你一定要把信带到啊。”
余达老实,也是个好青年,他很欣赏裘举的为人,当然一口答应下把话传到。不过他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大婶,如今帮别人做生意虽比打鱼好,可那老板的脸面难看还是难办啊,那钱是更难赚钱啊。我看还是自己做生意的好,要想发必自己做生意,赚的钱都是自己的,这是我爹告诉我的。只是我没那天份,可裘举就不同了,他人很聪明又有胆量,还会处世交朋友,做生意他一定能发。”说得裘举妈由悲转乐。
裘举爹道:“理是这个理,他去为自己打工也好,搞点钱养家。反正他这大了,也得搞几个钱自己成家了。指望我们,他几时能接媳妇过门啊!”但又话锋一转,“我看他是个闹事的种,要是有了钱不知闹成么样子,还是收他的野性子。”他不谈裘举要自己做账房先生的事情,心想这样也好,起码赚的钱实在。他内心里就指望这个儿子给发家,小儿子是个糊不上墙的泥巴,那是指望不上的。他知道妻子很看重隔壁的余禾,很想她做裘家的媳妇。他觉得,至于媳妇还是裘举自己去找好,再说这余禾姑娘也有点不靠谱,在外面风声四起,不过他不想给妻子泼冷水。
待余达走后,裘举娘小声对裘举爹说:“你看隔壁的余达妹子余禾,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家裘举呀,这姑娘俊俏,也能干,又会体贴人,又是近邻,要是那次成功了多好,两家也都了解!不过听说余禾在外面跟个货郎很好!”
裘举爹一听装作很乐了的样子,忙说:“行,这姑娘不错。记得她爹与她娘也都说了裘举不错,看样子他两老是也喜欢你那苕儿子。只要余禾没与那货郎没来往,我想这门亲事也不会太难。”
裘举娘说:“好是好,只是裘举念着宝钗,不知他怎么想。”
裘举爹说:“想个屁,宝钗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迟早是有钱人家的媳妇。他想,恐怕别人家不想啊,哪有米不吃去吃糠的。”不过他跟儿子想到一起去了,只是担心,故而反着说。
裘举娘道:“宝钗虽好,但必竟是洪家的宝贝,别人都要到省城上洋学堂去了,你儿子到时会一场空的!我看与余禾定了算了,免的裘举再去想宝钗。你那表哥也是个嫌贫爱富人,莫让你父母在当中难做人。”
裘举爹说:“不知余禾家怎么想,不如你几时探下余禾的口气。”裘举娘知道了裘举的近况,安心了,对老公说:“好了,好了!只要裘举没事就有了。余禾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去做饭。”说完,就走进厨房。
这天,余禾来看裘举娘,其实她也放不下裘举。余禾一进门就被裘举娘拉到房里问道:“你忙么是呀,是不是在赶嫁妆啊。”
余禾道:“我是个丑渔家妹子,原先不懂事爱得罪村上的人,现在这样子哪个能看得中啊?”
裘举娘笑道:“裘举怎么样?”
余禾忙反问:“裘举到底怎么啦?”
裘举娘笑道:“看把你急成这样,比我这个亲娘还着急啊!”
余禾道:“他平安就好。”
裘举娘再问余禾道:“裘举怎么样啊?”
余禾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道:“您去问我娘。”说完就出了房门,走时又道:“婶婶,我还有事情,现就走了。”没走几步又道:“哪天去与我娘谈谈天。”随即旋风式地离去。
裘举娘看着余禾的背影,笑了,过后对裘举爹道:“看来余禾还真是喜欢裘举,你要抓紧啊,莫让这好的姑娘再落到别家了。”
裘举爹笑道:“有了余禾姑娘的意思,你苕儿子的婚事有望了。不过最难的是余禾她爹,得慢慢来。”
在湖边村,余禾盼望裘举的母亲找自己母亲谈天,可一等两等总不见裘举娘过门找娘,她觉得事情很蹊跷。为此她像失魂一样,被她哥哥余达看到了,问道:“小妹,你这几天像是失魂了一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带你去看病!”
余禾很气愤,“病你个头,你不是好好的吗?吃得睡得。我看你就是有病!”
“我有病?我哪点有病?是你骂我吧。”余达笑了笑又道:“怪我跟裘举把信带回来是不是,我是无意中碰到他的,他好像在堤镇当了个游神。”
余禾听后很是为裘举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