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都过了7点还不见大玲出来,蒋妈来到一层卧室,轻轻打开门进去,赫然在一张床上看见三张熟睡的脸,甘总和蒙蒙一头,大玲睡在另一头。这一眼蒋妈惊的头发都竖了起来,走过去,正准备拍醒大玲,一声“嘘”阻止了她,是甘总,只见他揉着眼睛睡意朦胧的坐起来,说:“大玲一夜没睡,让她睡会儿吧。”
“一夜没睡?”蒋妈诧异的问。
“昨夜11点多带蒙蒙去医院了,蒙蒙一直吐,咽不下东西,医生查了说是积食了,回来后就高烧不退,凌晨4点解了一次大便才不退了。您白天做点清淡的给蒙蒙吃吧。”说着,甘总打了个哈欠,看向大玲说:“大玲给单位请假了,今儿不上班可以多睡会儿,真是辛苦她了。”
蒋妈一听孩子去医院了,吃了一跳,忙过去轻轻摸了下蒙蒙的头,不烧,但有一层毛汗,拽下捂在蒙蒙脖子上的被子,拉到了胸口,“发了烧,不能捂太严实,被子就盖到这个位置。”说着,走到窗户前开了条小缝,说:“你先看着孩子,我吃了替你。”甘总应了,蒋妈出去了。
一听蒙蒙病了,蒋妈那里还吃得下饭,出来告诉了王爸,一直重复一句话,“带孩子责任大啊。咱们也没喂孩子什么啊。”“哪个孩子长大不得病几出?以前咱们的孩子发高烧也没见你这样惊慌过,你呀,真是老了。抗压能力大减啊!”王爸端来粥放在蒋妈的手里,一直开导她。其实蒋妈心里想的还不止这件事……
喝完粥,蒋妈替了甘总,甘总吃完饭,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大玲一直睡的很沉,蒋妈坐在床边守着两人,见蒙蒙一直没有发烧症状,连毛汗都退了,这下才稍放了心。又忆早晨开门的一幕,心里总是别扭,全家人给甘家帮忙这没得说,但白搭了女儿就太赔了。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暗想:“这里是不能住了,必须回去。但回去后小九和蒙蒙怎么办呢?”思来想去没有可行之法,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这两天,小玲早上起来就翻看电话,今天照样没有刘超的来电,这种情况太不寻常,看来刘超是下决心了。“断就断,谁怕谁。”小玲嘴里这样说,胃里却搅动着一股莫名的酸液,让她没有胃口做事。
而小九绝对是易上瘾、敏感人群,早上一起来就鼓动多玲来跳棋。不是邀请,上来就是激将法,“怎么着,三条怪,今天不嚣张了?”已经摸准了多玲斗鸡的本性。多玲不仅上了套,还气势汹汹的往前冲:“一会儿就杀的你变成十条怪,有骨气就单挑,别仗着我老爸给你撑腰。”
“好啊,谁怕谁,走花子你会吗?”小九再下套。
“就花子了,明儿准让你把活全包了。”多玲撂狠话了。
“都几点了,快去摘菜吧。”小九达到目的后,立即转做监督员。多玲一听,跟小九昨天一样衰衰,霜打的茄子般蔫了。
说也奇怪,小孩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蒙蒙昨天解过大便后没再发烧,睡的相当好,醒来后就像没事人一样,蒙蒙醒后看见蒋妈,先是让她抱,起身后,看见大玲在身边,立即哼唧着要去找她,被蒋妈更快夹了衣服抱了出来。蒙蒙立即大哭起来,哭声震醒了大玲,大玲坐起来一看没了蒙蒙,隐隐约约听见哭声就在门口,忙不迭的跳下床,跑了出来,正看见蒋妈抱着蒙蒙往外走,蒙蒙一直闹着要回来,“妈,我醒了,把蒙蒙抱回来吧,她想找我。”
“找你怎么了?”蒋妈扭过脸,一看大玲光着脚踩在大理石上,立即喊起来,“你喜欢孩子,自己不会生啊?为了别人的孩子连身体都不顾了,光脚站着干嘛呢?想存心气死我吗?”说着,紧赶两步回来,不是送孩子,而是腾出一只手给了大玲一锤。
大玲伸手想接蒙蒙,蒋妈不给,蒙蒙伸手抓住了大玲的衣服,蒋妈竟死劲拽掉了孩子的手,这动作极为无情和粗鲁,蒙蒙受到了惊吓,歇斯底里的大哭,两只眼睛惊恐的看着大玲,双手全力的伸向她……大玲立时眼睛红了,“妈你这是干嘛呢?孩子昨夜还在发烧,你怎么能这么干呢?”
“我怎么了?”蒋妈一时气晕了头,见蒙蒙哭得凶,心里顿时有了犯罪感。这不是她的本意,她何曾想过要伤害蒙蒙,但事情就这样自然发生了。
在蒋妈这一癔症间,大玲跑过去抢来了蒙蒙,蒙蒙一到大玲的怀里就紧紧的搂住了大玲的脖子,大玲的泪立时流了下来,“这么可怜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啊!太让我失望了。”说着,抱着蒙蒙转身进了屋,碰上了门。
蒋妈一个人在门外呆了很久,是呀,自己是做的什么事啊,这孩子多可怜啊!“我这是怎么了?一辈子没做过这样的亏心事啊!”心里又是愧疚,又是恼怒,又是自责,眼泪也来了,抽泣了几下,才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大玲回到卧室,蒙蒙一直搂着大玲的脖子不肯丢手,抽泣了很久才止住。“蒙蒙我们出去吃饭饭好不好?”大玲问。其实,进屋后她就想出去看看老妈怎样了,刚才说话有点过了,而且还碰上了门……真担心老妈别上了气。
“不去。”蒙蒙清晰的说:“姥姥是坏蛋。”
“姥姥不是坏蛋,她是我的妈妈,懂吗?每个人都有妈妈,妈妈很爱自己的孩子,姥姥很爱我。她希望我多睡一会儿觉,所以把你抱走了。”大玲轻声解释。
蒙蒙哽咽着问:“你想吃饭了?”
大玲立即点头,“是的,蒙蒙呢,饿不饿啊?”小玲说着,点了下蒙蒙的小肚子,“它是不是在抗议啊?”
蒙蒙没笑,却问:“蒙蒙的妈妈呢?”
这一问,把大玲问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蒙蒙是不是没有妈妈?”蒙蒙再问。
“谁说的。”大玲鼻头一酸,“蒙蒙的妈妈可漂亮了。”
“你见过?她在哪里?”
大玲最不善于说谎,也鄙视说谎,但这次,她咬咬牙说:“出国了,在国外。”
“为什么她不来见我,她不喜欢蒙蒙对吧。”蒙蒙说着又抽泣起来,抽泣的一点不像四岁的孩子,抽泣的大玲心都碎了,大玲的泪也来了……
真像学者说的,孩子智慧天成,无需添加。其实,蒙蒙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吧,她没有妈妈了,否则她不会哭的这样伤心。
大玲轻轻的拍着蒙蒙的背,唱起了那首,小时候老妈经常唱给她和妹妹们听的歌《大海啊故乡》——
小时候妈妈对我讲
大海就是我故乡
海边出生海里成长
大海啊大海
是我生活的地方
海风吹海浪涌
随我飘流四方
大海啊大海
就像妈妈一样
走遍天涯海角
总在我的身旁
……
歌声中,蒙蒙的哭声慢慢减弱了,大玲说:“我是在新疆出生的,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冬天那里是一望无际的雪,夏天是满山遍野的草,天蓝的像撒上去的颜料,深深呼吸一口气,胸腔都透亮了。每次听到妈妈唱这个歌,我都很好奇,海是什么样的?长大后,我发现自己的心就是海,各种爱汇聚成心中爱的河流,这个爱的海支持我勇往直前,让我无所畏惧。没有爱,我们就不会长大,因为有了爱,我们又给了社会温暖。爸爸很爱你,姐姐很爱你,姥姥也很爱你,我也很爱你,未来会有更多的人爱你,终有一天你也会像我一样去爱别人,对不对?蒙蒙,对不对?宝贝……”
大玲把蒙蒙放进怀里,一看,小家伙已经睡着了。眼角还挂着一滴泪。大玲轻轻拭去蒙蒙眼角的泪,抱着蒙蒙一起躺在了床上,也睡了。
蒋妈情绪复杂的来到客厅,三个长不大的孩子正好从楼上冲下来,先是多玲,然后小九,最后是小玲,每个人跑过来在蒋妈脸上亲了一下,蒋妈眼睛又湿润了,敏感的王小玲感觉到了老妈的反常,“老妈,亲一下又不要钱,激动什么啊?”
“去,死丫头。”蒋妈别过脸擦了泪,“什么时候你们能早点起来自己做饭啊!”
“原来为这个啊,”多玲立即发表宣言,“明早我做饭,不能跟我抢噢。”直指小玲。
“我给你打下手,我摘的菜可是又快又好。”小九立即附和。蒋妈又感动了,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领着孩子瞎闹什么?摆碗筷啊。”王爸从厨房端菜出来喊:“大玲呢?今儿不上班了?”
“今儿请假了。”蒋妈说。
忽然想到蒙蒙病了,“孩子好不好?什么引起的,你不守着出来干嘛?”王爸一连三声反问,问的蒋妈愣了,对呀,再制气,也不能跟孩子制气啊!叹了口气,“晕了。我去换大玲来吃饭。”
蒋妈折回去,开了条门缝,先是听到大玲唱那首熟悉的歌,而后听到了大玲的一席话——“我是在新疆出生的,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冬天那里是一望无际的雪,夏天是满山遍野的草,天蓝的像撒上去的颜料,深深呼吸一口气,胸腔都透亮了。每次听到妈妈唱这个歌,我都很好奇,海是什么样的?长大后,我发现自己就是海,各种爱汇聚成心中爱的河流……”
听着,听着,蒋妈再也憋不住想哭,轻轻关上了门,坐在走廊边的小厅抽泣起来,暗自嘀咕着,“没来由的这是怎么啦。”但泪却更多的无拘无束的流下来。
大玲的话,让蒋妈想到了三个孩子的哇哇落地,想到了一路走来的艰辛,曾经为了1500元交不起孩子的学费坐地抱头痛苦;忆起了小玲的一次次半夜哭泣,离奇动作;忆起了多玲那次急性阑尾炎,为了让妈妈安心,咬着牙不哭的场景;忆起了大玲带多玲,带小玲的场景……这么多风浪走来了,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眼泪就是止不住呢?
“怎么哭了?”是王爸的声音,一直看不见大玲,又看不见蒋妈,他亲自来了。蒋妈忙低头擦了泪,哽咽着说:“被大玲感动的,刚才听大玲唱《大海啊故乡》,让我想到了她们小时候,想起了一路走来种种,孩子们终于长大了……”说着,蒋妈又呜咽了。
王爸伸手轻拍蒋妈的背,说:“应该高兴啊,孩子们多懂事,多善良啊,养的值。”
大玲和蒙蒙睡到下午两点才出来,两人精神满满,睡的面色红润,一出来就见五人围着个棋盘对决。王小玲也加入了战局,难得啊!偷偷瞄了眼老妈,状态不错,立即大声喊:“老妈,别只顾着下棋了,赶快给你大闺女准备饭吧,要饿死人了。”
一听是大玲下来了,蒋妈放下旗子就想去厨房,忽然想到了什么,又下起棋来,“你当大官了,还是赚了100万元回来?睡觉睡到这时候还有功了!”这句话一出就表明老妈没事了。
大玲立即抱着蒙蒙嬉皮笑脸的凑过去,“老妈,老妈,老妈……”的发嗲叫着。
“恶心死了。”多玲立即喊起来,“鸡皮疙瘩都落了一地。”
“就是,就是。”小九随声符合,俨然成了多玲的跟屁虫。
“蒙蒙还好吗?”小玲和王爸同时问出,两人对望了一眼,笑了。
“一泡大便解决病根,没事了。”大玲据实说。
“太恶心人了。”多玲又叫嚣。
小九则在老妹脸上亲了下,“少吃点哈。都是吃惹的祸,懂吗?”摸了摸她的头,又开始玩跳棋了。蒙蒙这次很乖,没有要跳棋,一直双手搂着大玲的脖子,一眼都不瞧蒋妈。
“还是有点不舒服吧,不欢啊。”王爸下完一子,担心的看着蒙蒙说。
怕影响老妈的心情,大玲立即说:“刚睡醒,还憋着一泡尿,去完厕所准欢。我们走了,去嘘嘘了。”
“一向稳重知书达理的王大玲什么时候变成口无遮掩的王多玲了,奇怪啊!”小玲嘀咕着下了一子。
“你才是没大脑,忘蛋鸡。”多玲立即反驳。王爸一声“嗯”,两人都闭嘴了。蒋妈先赢了,起身去厨房了。
下午三点,甘总打电话回来,问了蒙蒙的情况,知道没有事后,告诉蒋妈5点半大家出去聚餐,美其名曰周末家庭聚会。蒋妈立即反对,外面的菜又贵又不卫生干嘛破费?甘总却说偶尔一次,也不能把二老累坏了,无论如何都要出去聚餐,蒋妈拗不过只好应了。大家一听晚上有聚餐别提多开心了,不到5点,一个个就打扮起来。
“我们也要打扮打扮。”大玲抱着蒙蒙回卧室换衣服,跟小玲同时走到了楼梯口。大玲随机问:“你不是赶课件吗?怎么有功夫玩跳棋?”
“我看看蒙蒙有什么好衣服,”小玲说着向大玲使了个颜色,两人来到大玲的卧室,“什么事这样神秘?你不是要去梳妆打扮吗?”大玲疑惑的问。
“早上我下楼见老妈哭了。”小玲郑重的说。
“是嘛。”大玲心在沉,不安了。
“发生什么事了?”小玲问。
大玲把昨晚的事细说了一遍,“我想咱妈肯定是看我们三人一屋担心了。我说的话又刺激了她。妈不是无情,妈其实特善良,只是谁不疼自己的孩子,是我太不会说话了。”
“也难怪妈会多想,甘总对你挺特别的,不过他有两孩子,虽然孩子都很好,但不是你的孩子。白养了怎么办?”小玲据实分析。
“你们多想了,我只是可怜这孩子。”大玲解释。
“可怜着可怜着就成一家人了,电视剧不都是这样演的吗?说实话,我不反对你的任何决定,我想咱妈咱爸也不会反对,重要的是你自己,俩孩子呢,简直就是保姆。找什么样的都比找他强。就算他钱多,你又能花多少呢?”小玲直言不讳。
“你们真的想的太多了,还是顺其自然吧。”大玲平静的说。
看着大玲这份淡定,小玲放心了。“你说的对,谁也挡不住心的方向。”小玲摸了摸蒙蒙的小脸“这小家伙眼里真有水,像他老爹一样贼,一眼就相中了我们家最珍贵的人。”
蒙蒙一见小玲碰她立即伸手打掉,扯着身子要大玲离开,小玲晕了,“这个小坏蛋,每次见我不是打我就是廖蹶子。”忽想到什么,“姐,书上说,小孩见了身带不详的人,比如鬼,会很排斥,蒙蒙每次见我都像见鬼一样,莫非……”
大玲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呸呸乌鸦嘴,赶快去梳洗打扮吧,都几点了?”
小玲作势再去碰蒙蒙,蒙蒙又出现了反常情绪,小玲彻底疑惑了,嘀嘀咕咕、神经兮兮的走了。
大玲把这句话放进了心里,妹妹一向不正常,连小区的狗都不靠近她,不过自从进了开心驿站倒挺正常,莫非真是……这时蒙蒙亲了她一下才“醒”了。
5点半,甘总开着辆房车回来了,招呼大家坐上,不出20分钟就来到了目的地,路上小玲问:“你的车怎么变样了?”
“放公司了,咱们人多,换了辆。”甘总答。难得这人这两天像个人,再没逼着小玲帮忙赚钱。这也让小玲对他有了一点好感。
来的地点是虎坊桥全聚德,一行人进了大包间,里面已经坐了两位老人,见到二位,小九立即扑了过去,“爷爷、奶奶你们也来了。”说着,钻进了奶奶的怀里。甘总立即介绍:“这两位是我的父母,”王爸和蒋妈上前问好,他们的年龄跟王爸和蒋妈相仿,只是甘总父亲的身体似乎不好,坐在轮椅上。甘总的母亲立即握住蒋妈的手,热切的说:“我都听东子说了,这几天多亏你们照看孩子们了,你看我和老伴身体都不好,让你们无辜受罪了。”说着,眼睛已经湿润了。蒋妈本就是极为感性的人,见对方流泪,自己眼睛也红了,“能帮你们照看外孙女那是福气,俩孩子多乖啊。”
“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甘总母亲说着,试着泪,拉着蒋妈的手坐在了一起。
大玲抱着蒙蒙过去,想让奶奶看看,谁知这孩子搂着大玲的脖子不仅不下地,谁也不让抱。“你是大玲吧?”甘总的母亲问,眼睛深深的看向大玲,看的大玲面上一热,点了下头。
“谢谢你,谢谢。这孩子挺可怜,从小……”说着,甘总父母都抹泪了。这么难过,想必已经知道了蒙蒙吃安眠药的事。
甘总立即制止,不过声音也嘶哑了,“爸,妈,本来出来开心呢。别这样。”
蒋妈的泪已经出来了,王爸眼角也湿润了……气氛低到了冰点,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久久,“即使有很多不开心,但大家不都活的好好的吗?我们能聚在一起应该开心,天天都要开心,这样不就行了,对吧,老爸。”多玲开口了。
王爸立即点头,“记得上次吃全聚德还是八年前吧。”王爸回忆。
“对,庆祝大玲上班,咱家第一个妞妞自食其力了。”蒋妈补充说,“十年不见,这全聚德变得都敢认了。”
“我上班你们怎么没给庆祝?”小玲立即不服气了,半耍脾气,半开玩笑的说:“我上班那天不仅没给我庆祝,早上起来就挨了老妈几汤勺!残忍!!!”
“什么汤勺?”甘爸好奇的问。
“就是用汤勺敲头,”小玲没说完,多玲已经抢去了话:“我妈打人的绝招,汤勺拳,脆响,倍儿疼!”大家听这般解释都笑了。
“看来你们够活泼啊!”甘总母亲说着,拍着蒋妈的手背说:“哪像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还从小听不到他说两句话,妹子,你好福气啊。”
蒋妈立即说:“没被气死就已经万幸了。就大玲贴心点,两个都还没长大。”甘总母亲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大玲的身上,大玲正教给蒙蒙玩拆绳,回看儿子,眼睛直直看着二人玩拆绳眼珠都不带转的,遂对蒋妈说:“你要嫌烦都给我吧,要是我有女儿,哪轮到我这么大年龄还伺候老伴啊!”说着眼底是一片伤感。
“那就搬来跟儿子住,干嘛分开啊,那么大的房子。”蒋妈义正言辞的说。甘总母亲再次感动的落泪了。
“就是啊妈,你和我爸来家里住呗。”甘总说。
“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我们去了不是添乱嘛。”甘总父亲说着,眼睛中已经有了阴影。想必是又想到了蒙蒙受到的伤害。
“养子女不就是尽孝的嘛。”小玲憋不住发言了,“怕给子女添乱,那是对子女不放心,甘总,听见没,你还让伯父伯母很不放心啊。”这句话点炮的话又把甘总母亲弄哭了。
“其实家人住在一起不是谁要照顾谁,而是因为在一起彼此有了依靠更温暖了。”大玲说。
听见大玲说话,蒙蒙立即扭头在大玲脸上亲了一下,这举动立时震翻了大家,吻是奖励吗?这孩子真精啊!蒙蒙亲完,没事人一样,倚到大玲的怀里又开始了拆绳。
“叫东子吧,别叫甘总了。他的小名。”甘总母亲看着大玲对小玲说。
“我也可以叫东子?”小九问。
大家立即笑起来,多玲纠正说:“就你不能叫。”
这时,饭上齐了,大家举杯开桌,进入大吃环节,孩子们各个奋不顾身,特别是多玲和小玲一起干掉了一条鱼,气氛一下活跃起来。
吃完饭,来时八口人,回去后变成了十口人。无论甘总父母怎么说,大家都一致要求他们回开心驿站住,两位老人起初不愿意,蒋妈说如果他们不去住,她今晚就领着家人回家去,这一威胁立即见效,两个老人乖乖跟来了。甘总领一队,小玲领一队,一队坐车,一队打的,浩浩荡荡的回了开心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