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么浪费的行径,彦维自己也知道,其实先前就打算,实在不敌,就将一只夺心蛊用在谈正阳身上的,只是哪知碧落会忽然爆发如此可怕的力量,还有她头上的光纹……彦维隐隐约约想到了某种可能。
于是,哪怕浪费,也没有任何办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保护她?
“你们看到的东西,就带着这个秘密……留在这里吧。”彦维手中的青玉笛,已经持到了唇边,碧落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灵力的不稳,因为他脸色太过苍白了,白得像纸一样。
随着笛声婉转地传出,他的嘴唇中也不断地有血溢出,就那么顺着笛孔灌到笛子里头去,笛声都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他在拼着灵力透支所带来的内伤,也要完成这一调。
博超和宏朗已经颓然地坐在了地面上,夺心蛊入体,夺心调一起,他们根本无处可逃,只感觉到,似乎自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心悸感觉就那么蔓延在胸口,一时之间,心里头感觉空落落的。
随着彦维的最后一个音符的完结,博超和宏朗的表情已经完全的凝滞僵硬在那里了,他们……已经死了。
七窍都开始往外流血,看上去很是狰狞,吧嗒吧嗒两声,有两团已经有手指大小粗细的深红色蛊虫,就那么从他们两人的口中掉了出来,一动不动的。
彦维拼着最后的力气,朝着他们两人的方向,轻轻伸手,然后隔空一抓,似乎有引力一般,将那两条蛊虫抓了回来,到自己的手掌中。
夺心蛊之所以每个蛊母都不舍得用是因为,夺心蛊一次只能杀一人,并且一旦杀人成功,夺心蛊就会陷入一种蛰伏状态,不能再有任何作为,直到产下唯一的一粒卵,若是蛊母还想继续豢养夺心蛊,那么就养着这枚卵,等于一切重新开始。
彦维将两条蛊虫收进戒指中,然后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气力和灵力,整个人就那么朝后瘫软了下去。
碧落不傻,从这些对话中,她已经听出来了彦维做了什么,尤其是那个十年心头血养的夺心蛊……
她马上冲了过去,蹲下身来,将彦维搀了起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唇边还有血迹,手就那么垂在地上,无力地握着青玉笛,手指微微蜷曲着,指上的血液沾染了灰尘。
“彦维!你还好吗?”碧落急切地问了一句,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只有最后一丝灵力,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一个药瓶来,手指已经失了力,药瓶滚到地上。
碧落马上拿过,从里头掏出补充灵力的药丸来,送到他的嘴边让他吃下了之后,然后就想要用灵力舒缓一下让药性能够更快地发挥出来。
她的手轻轻地贴在了他的胸口,然后一团灵力的光晕就已经氤氲了出来,只是那光晕一氤氲出来的时候,彦维就已经呆住了。
碧落也就那么僵在了当场……
不是白中泛微蓝的武道师灵力,也不是泛红色的异能师灵力,而是……浅绿色的!
几乎是一瞬间,彦维就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得到了部分缓解,那种灵力干涸的脑袋里头都如同针扎一般的疼痛已经消失了!
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她眼下所使用的灵力,和他所拥有的灵力,是一样的,都是巫医的灵力!浅绿色的灵力光芒已经很好地印证了这一点!
彦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碧落,而碧落似乎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这样,她怔怔的,他伸手抓住了她落在自己胸膛上的手腕。
碧落看着他的眼睛里头的惊诧,“你……为何会有巫医的灵力?”
他这一句刚问出口,碧落就觉得额头一阵暖暖的感觉,不由得抬起手去摸,彦维循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就看到她额头上一道浅绿色的光纹一闪而过,与此同时,还有紫色的,红色的,微蓝色的,同时闪亮了一下,在她同一边额头上,只是一瞬而逝的光线,然后就迅速隐进了她的额头里去。
“我不知道。”碧落实话实说,的确是不知道,她摇了摇头,只是眉头也已经皱了起来,她甚至自己都开始担忧起这个问题来,自己现在的灵力种类越来越多,她甚至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觉得好像落在旁人眼里,这是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
于是她自己也会多少有一些慌乱起来。
“碧落,你听好我接下来的话,以后……不管在什么情况,千万……千万不要使用一种以上的灵力,否则……”
彦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一声破空而来的声音生生打断了,咻的一声,格外的明显而突兀。
碧落堪堪朝一旁避开半尺,之间自己先前的位置上,一只深红如血的笛子深深扎进地面里去。
那深红的笛子上,有黑色的如同咒文一般的花纹,并且整支笛子都通体环绕着一层朦朦胧胧的黑气,光是看上去,就很危险。
彦维眉头一皱,还是……被找到了么?
碧落只觉得那种危险的感觉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好强的灵力!好强的灵压,就直接这么铺面过来,让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太强了!
她只来得及做出一个最条件反射一般的动作,直接拿起了弩,朝着笛子所来的方向,猛地一发,原本聚在箭孔里头七星中唯一闪烁的一颗,就这么直接被发射了出去!
“不要!”彦维出声制止已经为时已晚,那一刻光球就那么迅速破空而去,碧落也已经看清楚了那个一步一步闲庭信步一般从林子里走出来的人影,他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隐隐透出深红的颜色,束着高冠,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
他眉眼之间和彦维有几分相似,只是目光冰冷,眉头微皱,甚至脸上还有着微微的怒意,看着那光球迎面过来,他只是微微朝旁边跨动了一步,然后侧身一下,他的动作明明那么慢,那光球明明那么快,可是却就那么慢慢的一步,朝旁边侧身些许,那光球竟是就直接从他旁边过去,没有擦碰到他分毫。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而已,他的灵压已经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