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那个新雪初霁的初冬早晨,太阳有些懒洋洋升了起来,柔和的阳光洒在正站在城楼上的华千隐的脸上,他微眯着眼睛,眉头对着太阳紧皱着。
华千袭一声不吭地走到他身左站着,城楼下,是浩浩荡荡的皇家马车,以及后面一大堆价值连城的彩礼和吹吹打打的一行人,还有随行的军队。
最前面的凤辇中,一位女子正伴着震耳的奏乐声低声啜泣,冬阳的光透过眉间花钿,再渗透过她浓密的睫毛、如盈盈秋水般流动的双眸、弧线优美的鼻梁、朱色的柔唇、还有那绛色如火的红长袍流凤嫁衣,以及她面颊上几行珠泪,让这美得如画一般情景稍显生动悲凉起来。
城楼上的华千隐与华千袭亦是感觉心中一痛,华千袭慢慢低下头,看着远处的送亲队伍渐行渐远,终于抑制不住地落下了一行滚烫的清泪。
华千袭狐眉一蹙,愤然吐了口气,凝声问道:“为什么要让小妹去大桓和亲?”
“这是父皇的遗旨,父皇驾崩前,让朕把小妹嫁去大桓,从大桓的三个皇子中,选自己喜欢的。”华千隐言罢,似是又想起什么,慢悠悠地转身走在了前面,华千袭也徐步跟在身侧,华千隐将手背在身后,轻轻捻着一串上等紫檀珠串,边走边续道:“父皇与大桓皇帝杨伯伯交情深厚,很早父皇跟朕提过此事,父皇当时说‘玥珽嫁给那个老东西的儿子,不吃亏’,本来也是件好姻缘,小妹偏偏任性,未出阁,就喜欢上了姓慕容的那个废物。”
华千袭听后,反倒是沉默了良久,静静地走着,一声不响,心中却是焦虑不已。
华千隐眸光忽然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深蓝色的龙袍上绣着九龙吐惊涛,赤阳似火:“幸好,小妹并不知道那小子的真实身份,否则,慕容慈可有得苦要吃了。”华千隐恨恨地说完,顿了一顿,又吩咐身边的一个随侍公公道:“既然玥珽公主走了,从明天开始,让那个废物住回引文殿,派人严加看管。”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