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西门吹雪不给。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阴霾死去,旗麟的哭泣声,于他来说,也不过一种美丽到为平淡的死亡增添味道的调料。
许久许久,月牙斜挂树梢,紧握着阴霾臂膀的旗麟的手感觉到渗人心脾的微凉。
“他死了。”
西门吹雪形如调侃的声调,令旗麟由衷的作呕,言:“既然要他死,为什么不给他一个痛快的了断,要他这么痛苦的死去,折磨他这么久。亏得他还帮过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太过分,太绝情了,你这样的人,又有什么人敢死心塌地的追随。你这种人,注定会是孤家寡人。”
西门吹雪淡淡一笑,月光下他的眸子分外清冷,容颜娇好的展现出一种形如鬼魅般的氛围。令旗麟由衷的感受到不寒而栗。
“唯有让你亲看着一个人受尽百般痛楚的死去,你才能够乖乖的听我的话,乖乖的为我做事。”
听罢西门吹雪这番言语,旗麟狠狠的回绝:“我死都不会。”
“不死就会。”
西门吹雪的肯定,旗麟别过脸不予相视,言:“不死更不会。”
“那我就让你受尽凌辱,人尽可夫。”
‘人尽可夫!’
旗麟陡然惊吓,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邵华,纵然他与邵华有着同样的容貌,但是他不是,邵华不会这么残忍,也不可能会来到这里。
旗麟的紧张,令西门吹雪非常满意,他说:“你只要乖乖听我的,我就能够保证你的清白,懂吗?如若不然,出了天脊国我就把你丢到雪庈国的军营里,那里的男人可是许久没见过你这么美丽的女人了,想必他们会用最美好的方式招待你。”
旗麟害怕极了。她现在有些后悔离开天脊皇宫了。以前遇到什么事情,起码还有天脊国君可以商量,可是现在,她顾盼左右,没有一个人可以帮的到她,她唯有自救,唯有自保,问:“你想我做什么?”
“第一步,先乖乖跟我会西门将军府。”
旗麟默默点了一下头,西门吹雪非常的满意,一挑她的下巴,言:“你确实不是一般的美丽,天脊国君的眼光果然不错。”
旗麟很不乐意的别开了头,后听西门吹雪说:“如今天色一晚,我们便去客栈休息。明儿就启程。”
旗麟点头,她根本就没得选择。
重回客栈,先是住店。先是吃了些些食物,旗麟便被西门吹雪拖入了同一间房。
房间不算大,很是简洁,只有一张床。西门吹雪走到床边,一手抚摸了下铺于床上的被褥,回目看向旗麟,道:“要不,今晚你就把我当成他?”
“不。”
旗麟当即否决,西门吹雪霎时变脸,伸出一手的同时,宽大的袖口飞出一道白带,严严实实的将旗麟的双臂与纤腰牢牢绑住,顺势一拉,旗麟很不乐意又不得不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怦然心动。
西门吹雪下意识的推开旗麟,低声放言:“你睡地上。”
旗麟当即送了口气。她自是没有察觉到陡然撞入西门吹雪身体的那一霎那后者的神情与心境,她自是感到庆幸。
夜是那么的漫长,漫长的可以休眠一切的人间万物。
西门吹雪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旗麟撞入怀的那一幕感受,他简直快要给逼疯了。按耐不住的他,夜半十分,起身下床俯身看着顺在床边地面的旗麟,知道她睡的也不安稳。
‘这女人究竟是个什么人?为什么看到她,总是会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熟悉,她是谁?她会不会和我遗失掉的记忆有关系?’西门吹雪兀自想着。
“陛下。”
耳闻旗麟一声梦呓,他狠狠的伸出一手将其拽起,旗麟惊魂未定:“你干什么?”
岂料西门吹雪竟一边倒的形式压向旗麟,张口吻上她的唇,令她无法叫出声响。旗麟本能的反抗着,双手不停的捶打着西门吹雪的背,奈何无动于衷。她的力量是如此的薄弱,与其力拔千斤的身体根本没有丝毫影响。
西门吹雪狠狠的吻着,他愈发的喜欢这个女人了。她竟是那么的具有诱惑力,那一双紫蓝色的眼睛,彷如暗夜里的精灵一般,一点点的靠近他,一点点的将他瓦解。他不由自主的伸出双臂将她怀抱,这种亲昵的举措,竟让他感觉,这个女人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
旗麟哭泣了,泪水无声的划落,待西门吹雪的唇滑向她的脖颈,她毫不犹豫的咬上了舌头,随即是一声痛苦的惨叫,这或许也会成为这辈子她能发出的最后一声。西门吹雪顿时惊醒,再看旗麟,口吐鲜血,眼神迷离,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一般。他当即便拉开她的嘴巴看,她竟咬伤了自己的舌头,舌头上有一道很深的裂口。
“你这个女人,是白痴么!”西门吹雪大骂。随即封住旗麟的穴道,为其止血,而后的输入内力。如此一番折腾,到了已然天亮。旗麟一直昏睡着,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想清醒。西门吹雪倒是真的累了,依靠着旗麟便呼呼大睡,这摸样竟像个孩子。
“喂,客官,现下吃些什么?”
西门吹雪被惊醒,言:“随便,给我们送上来。”
不肖多时,食物是送上来了,见着西门吹雪大口大口吃着,旗麟也想,她确实也饿了,只是,她舌头受了伤,确实不知该怎么将食物下咽。
西门吹雪看到她的眼神,又见她别过去,便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更不会让你饿死。你这么美,我总得留着享受。”
这话说的,不是摆明了要旗麟第二次自杀吗?
“饿了吧?”西门吹雪端着些稀饭坐到床边。后者点了下头,便见西门吹雪大口一喝,遂对上她的嘴,一手托腰将其放低,旗麟刚想拒绝,便感觉到稀饭的润滑,不但如此,受伤的舌头竟被西门吹雪的舌头温柔的挡向了一边,丝毫没有触碰到伤口。
休息两日,西门吹雪以免夜长梦多,故而带着旗麟匆匆离开。西门吹雪的易容术很高超,连过三道关卡都未被人察觉分亳,很容易的就踏上了雪岑国地界,红杨城姜庄。因为战火的洗礼,这村庄已变的萧条。
或是深秋的缘故,路两边的林子已经光了,叶子在土地上覆上厚厚的一层。
“哈欠。”
西门吹雪侧目低垂,问:“你冷了?”随即便?掉外袍加在旗麟身上。后者很不领情的挡下。
“你这是做什么?”西门吹雪略带愤怒的声音随之响起。
旗麟狠狠的瞪了他也,言:“我情愿冻死。”
“哈哈。”西门吹雪笑了,觉得这女人甚是有味道,像一阵龙卷风般,令他无法抗拒且不自制的因她旋转。
旗麟不想理这个人,见不远处的前方有人家,步子索性就加快了步子,待冲到一户窗口,便见有一麻衣老人自门走出。
“老大爷,你有没有吃的,可不可以卖给我们些?”
“你有钱吗?”
旗麟当即扭头瞪了西门吹雪眼,道:“你这人真跨界,和老人都能有默契。”
“是夸我吗?”
旗麟挑眉道:“愚笨,好坏话你听不懂吗?夸你,这个世界上的人有没有死绝。”
“你说什么?”
西门吹雪当即便怒了,突然伸出一手狠狠的捏住旗麟的下颚,直叫她痛的低吟出声。
“我这还有些地瓜,你们要是不要?”
听闻老人家和蔼的询问,西门吹雪收手了,言:“要。多少钱?”
“你随便给点就行。这战火纷飞的,天脊国的军队说话就要打过来了。我们赶着逃命去呢?你们一对小夫妻可要当心了啊。”
“多谢老人家的关心。”
旗麟很有礼貌的说。待见老人关门远走,西门吹雪言:“这都是被你男人所赐。”
“逐鹿天下的心,冰泉早就有了,况且,你们雪岑国的王,懦弱、无能,冰泉攻城,是为了帮这里的百姓解脱。”
西门吹雪嬉笑一声,言:“你这女人可真是伶牙俐齿,但愿你在见到我们的王的时候,还能保持这般潇洒。”
“什么?”旗麟疑惑,言:“为什么要带我去见你们的王?”
“因为我们的大王一早就听闻天脊国的皇后貌若天仙,一早就心动不已,待把你送到大王身边,想必大王会给本将军诸多赏赐的。”
旗麟忌惮,吞吞吐吐说:“你不是要拿我来要挟天脊国君吗?怎么可以?”
“有何不可,只要你活着就好了,至于怎么活,全凭我的意思。让你培培大王,有何不可?”
听闻西门吹雪的话,旗麟的心凉了。本就没有希望的她,彻彻底底的成的绝望,行走的步伐,说时迟那时快的停下。
“你怎么了?”
“既然跟着你也会遭受屈辱,倒不如离开你。”
“想走,你认为你可以从我手中逃脱吗?”西门吹雪非常的自信。
“逃不掉也要逃。即使你让我人尽可夫我也要逃,我恨你,再过个一千年,我依然恨你。”旗麟的悲愤尤为沉重。她不想背叛万俟冰泉,即使是身体被背叛也不可以。
西门吹雪凝目注视着她,言:“没想到你还这么烈性。也罢,本将军就仁义一些,把你留在身边好了。”
“你也不许碰我。”旗麟补上一个条件。
“哈哈!”西门吹雪笑了,言:“我想你是完全忘记了你的处境,还跟我讲条件?”
“我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就是因为知道,才不会受用与你。”旗麟言,遂就听闻西门吹雪压低的声音:“看来你这个女人不笨,知道拿我对你的好感来保护自己。”
旗麟当即就心虚了,确实如西门吹雪所说。
天脊国君依然处于伤神状态,任谁来却说都毫无意义,他的心全然在担心旗麟的安慰。牧介长久的呆在他身边,依着天脊国君的吩咐,一遍遍的讲述着没有他的旗麟是如何生活的如何生下孩子的内心是如何惦记天脊国君的。
“麟儿真是个傻女人。”
这边黯然伤神,风王爷府也不见得好到哪里?一味的门庭若市,无非是派出去调查旗麟下落的人来来回回。
这日,又瞧见万俟清风坐于凉亭喝酒。路千金姗姗而至,言:“若不放心,就亲自前往寻找吧。”
“我去找她,你不会嫉妒吗?”
面对万俟清风的反问,路千金微微一笑,言:“若是嫉妒,我还不被妒火烧死啊。想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喜欢你的女人那么的多,我哪嫉妒的过来。况且,你已然明了她是你嫂嫂,定然不会有所别个思想,我还有什么担心的,找打她对你对我对天脊国君都有好处。”
“真是善解人意。”
“呵呵。”
雪庈国临安,这可对旗麟来说,恶梦开始的地方,她居然有回来了。红灯区这次她倒是不用光顾,可她却陷在了一个更为可怕的地方,西门将军府。
高门华丽的府邸,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门庭若市,看来西门吹雪的门生一点儿也不少。
“你放我出去,你怎么可以把我吊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放我下来……”
旗麟瞅着西门吹雪愈发磨灭人性的可怕笑容,她住嘴了。
“这里是我西门将军府的水牢,把你掉在这里,是为了迎接王丞相的大驾光临,你可是杀死他儿子的坏女人,本将军怎么能让失去儿子的丞相看到你在享福呢。”
“那么,你要把我吊多久,这个样子好痛的,真的好痛。”
旗麟痛苦的挣扎着,西门吹雪看着她的样子,言:“不清楚。”
“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没有杀什么丞相的儿子,那是一个误会,一个误会!”
西门吹雪含笑摆摆手,言:“误会有怎样?你空口无凭,丞相只相信他看到的。”
“你呢?你一定要帮我。别忘了,我可是你的筹码。”
西门吹雪看的出来,这旗麟是真的不想死,遂言:“筹码?你这个筹码倒是对本将军着实重要,但是丞相来看你,不过是甩些鞭子抽打,你死不了的。”
旗麟当真无语的很,等待她的残忍到来的那么的顺理成章。王丞相锦衣华服,非富即贵的身段很快就屹立在了旗麟的面前,俯视着那一双满是恨意的眼睛,旗麟紫蓝色的双眸有着说不出的忌惮。
“该死的女人,居然敢杀死我的儿子,看我打不死你!”
王丞相口吐一声,便高抬一手,立即就有人将沾了盐水的皮鞭递到了他的手中,他是那么毫不犹豫的挥出好几鞭,旗麟感觉到皮肤撕裂的剧痛,刺骨的钻痛,令她由衷的大叫。
西门吹雪站在一边老神的笑着,嘴角勾起的弧度是那么的耀眼。令旗麟看了,恶心的反胃。
似是过了许久,旗麟周身血流,西门吹雪轻咳了两声,言:“丞相可别打死了她,大王还等着见一见这天脊国君的女人呢。”
“什么?”
王丞相很是意外,旗麟比他还要意外,一双紫蓝色的眸子恶狠狠的盯着西门吹雪,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刀子,那么西门吹雪恐怕已经死在旗麟手中了。
“本将军没有骗大人。大王对这女人确实是感兴趣的很。若非如此,你就算把她千刀万剐本将军也不会有所阻挠。只可惜……”
“好了,既是大王的意思,我也不做强求。”
王丞相倒是果断的很,当即将皮鞭甩到一边,随即暴走。
牢房里顷刻间只剩下了旗麟与西门吹雪,后者高抬起头,似是打量小狗小猫一般,伸出手摸了摸她的伤口,言:“想来大王看到你这个样子,不会开心吧。说不定还会修理王丞相。”
“你什么意思?”
“想活,就跟本将军合作,单凭你的容貌,来个魅惑君王,轻而易举。”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不要去陪什么君王。你放我走……”
旗麟几乎都要哭起来了。
“这可由不得你。”
西门吹雪低沉一声,大肆下令:“来人,将这女人带下去,好生为她疗伤。切不可让她逃脱了。”
“是。”
‘女人的声音?’
下一秒旗麟就看到自牢房外面走入四个黑衣女子,红色的面纱包裹着她们的容貌,除了一双有着蝎子刺青的眼睛暴露在外,其余的什么,手啊什么的都包裹的严实。
旗麟没有丝毫的能力可以反抗,她落在四个黑衣女子手中,仿若一个软柿子一般,人家想怎么捏就可以怎么捏。
“将军。”
‘好熟悉的声音。’
旗麟止不住的回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绯色衣着女子出现在了西门吹雪身边。
‘是绯翼,居然是绯翼,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她是叛徒,我之所以被抓,西门吹雪对我的事情如此了解,便是她从中使坏,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亏了风王爷还如此器重她。’
旗麟心里像打翻了怒缸一般,句句都是指责着绯翼的不是。
被安置在谢雅居的日子,平淡且富裕,旗麟的伤势在慢慢的好转,西门吹雪总是隔三差五,时不时的出现在此刺激旗麟的心情,令她总是不能安心养伤。这一日,春暖花开的时节,他又来了。
“怎么样?她的伤势好的如何了?”
“回将军,彻底好了。”
西门吹雪示意黑衣女子离去,遂欣欣然立于窗前的旗麟身边,言:“真是愈发美丽了,如你这般容貌,自是能够为我效力。”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不怕我杀死你们的国君吗?别忘了,我可是天脊国君的女人,我也不是吃素的。”
“很好。杀了我们国家的国君,我这个做将军的求之不得,我们的国君整日的花天酒地,听信谗言害死了我的父亲,他根本不配活着,你杀了他更好,省的本将军动手。”
旗麟可算是明白这男人心中的如意算盘了。言:“你竟是这么想,我便偏偏不如你的意思。别以为你可以控制我为你做任何事情,其实不然,我出了这个将军府,一切的一切就都由不得你了。”
西门吹雪浅笑,言:“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你不依着我的吩咐做,我就把你丢到妓女院,让那些男人好好的享受你这个尤物。”
“你……”
“如若你入宫,我尚可保全你的周身。”
“什么意思?”
旗麟不明白,遂听西门吹雪言说:“我身边有个叫菊花的,她姐姐便是为国君所害,她一直想要报仇,苦无机会。如今你入宫,便可带她一同入宫,我们国君要碰你的时候,你动动脑子,便可以偷梁换柱,以保自身周全。懂得吗?天脊国君的女人。”
旗麟似乎明白了一些。可是,她怎么可以再次相信这个男人呢。
遂听西门吹雪大肆的拍了一下手掌,那个熟悉的绯翼身影又出现了,旗麟险些叫出她的名字。
“认识一下,她便是菊花。”
旗麟一步一步的走近绯翼,不自禁的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这里做什么?”
“报仇。为我的姐姐报仇。”
旗麟依旧压低着声音:“你胡说。”
绯翼的声音依旧是大声:“我没有胡说,每一个杀手的背后都潜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痛苦。我的痛苦便是我们国家的国君赐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