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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耍我很好玩?

“语菲”少陵在我身后急唤了声,我未理会仍是向前跑着,心里的预感越来越不好。

向着越来越光亮的地牢尽头跑着,当看着眼前的场景时,我整个人傻住了,脑子里忽一下忘了该做什么,心一阵接一阵的抽着,看着拿着皮鞭的侍卫蓦地让我想起了折磨老伯的夜奴,冲上去狠狠推开了他,恕喝道:“滚开。”

侍卫猝不及防被我猛的一推后退好几步,他怔了怔阴冷的话语随之而出:“哪来的,活的不耐烦了”说着手中的鞭子朝我甩了过来,少陵一个剑步冲上来握住鞭子厉声喝斥道:“狗东西,平日里你们都这是这么欺负人的吗?”

侍卫看到是少陵,慌忙的跪了下来,一面磕头一面求饶,我却无心理会这些,转身看着身后一个个被吊着的人,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脸上,衣服上到处都是血,头发虽都已散落遮住了脸,但我却都认得出,那个成天爱美爱穿一片血红裙衫的是月娘,那个可爱总喜欢把丝带往头上缠的丫头是优环,那个腰间喜欢挂着一柄玉勺子的是夏大哥,那个穿着青布鞋的是平三爷……还有顺子、小六子、刘大叔。

我的泪再也忍不住,心口像被大力绞着,关他们什么事?究竟关他们什么事?为何要这般折磨他们,我一步步靠近月娘,颤着手抚着她脸上的头发,那么爱美的的她如今脸上却留下了一道道皮鞭印子,月娘早已被折磨的昏了过去,我哑着声音轻唤:“月娘……月娘。”

月娘的睫毛微颤了下,艰难的睁开了,她无力的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鱼……鱼儿。”声音几乎微弱的不能听见。

我哽咽道:“月娘……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的。”

月娘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不要让离落尘来。”

“月娘,你要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的。”

月娘笑着摇了摇头,“能够让我重新活了这么久,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如果就这样走了,我就可以去找洛辰了。”

洛辰……不就是她上回烧纸钱的人吗?我噙着泪望着月娘,“月娘……你要支持下去,我一定会救你的,若是洛辰泉下有知定不愿看你放弃自己,算我求求你了,月娘。”

月娘的双眼沉沉的闭上了,我知道她很累了,转过身狠狠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侍卫,走过去揪住他的衣领恕道:“谁让你们如此折磨他们的,说啊……明天不是公审吗?为什么要在这里拷问他们。”

“语菲你冷静点……”少陵上前劝道,我却未听进他的声音,扯高了嗓门冲那个侍卫吼道:“说啊……谁让你们设私堂的。”

有少陵在我身边,他不敢对我怎样,侍卫怔怔的盯着我嗫嚅道:“是……是大王爷。”

他的话我拒绝接受猛的一把推开他厉声道:“你胡说。”

他是胡说的,少卿不会这么狠心的,他不是还没有证据证明月娘他们就是敌国奸细吗?不是还没查出俞昌平之死与他们有关吗?不是明天才开堂审理此案吗?为什么要在私下用刑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默的转身看着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月娘他们,我心里难受,胸口憋的慌,捂着胸口,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救他们一定要救他们,敛了激动的情绪,看向那个侍卫冷声道:“把他们放下来。”

侍卫一脸为难之色,“可……大王爷交待问不出来就不许……”

“他们已经快死了,快死了你明不明白,死了你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我抑着泪冲他大声道。

少陵上前一步道:“去把他们都放下来,到时候大王爷如果问起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

看完月娘他们别过少陵,我一个人回客栈,少陵想送我,却被我拒绝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住在哪里,更不想让他看到离落尘,少陵心知拗不过我,只得依了我,回到客栈的房间,默默的关上门,摸索着点亮油灯,侧首看见离落尘我吓了一跳,他深深的看着我淡淡一笑,“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又是这句回来了,在君天府门前时,少陵也说了这么一句,看着他张嘴想说什么但终是未说出口,回了他一个笑,走过去替他理好腿上的毛毯,“你一直都在等我吗?”

“晚饭时,见你没吃多少,担心你饿,所以备了点饭菜给你送过来,却发现……”他顿了顿没说下去,我静静的趴在他腿上,心中万千思绪,‘回来了’到君天府少陵也说我愿意回来了,回到客栈离落尘也说我回来了,到底哪里才是我真正该回的地方,我又应该回哪里,在我初来这个陌生的国度时是少陵向我伸出了缓手,当我离开君天府无处可去时,是离落尘帮了我,他们都是我生命中重要的男人,但却又无关乎爱情,心里默想着,微弱的叹了声气,“你不问我去哪里了吗?”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回来了”他一遍遍抚着我头上的发丝,温柔似疼惜。

我抿嘴微微一笑:“落尘……你回西贡好不好,你不要救月娘他们,我来救……”

他抚着我发丝的动作忽的顿住了,半晌后道:“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月娘的事情也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带她来,她也不会替我打理离水阁收集消息。”

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管,事情太大了,我也管不了,我只想让身边的人不受到伤害,不管他们是为谁而做事,但至少他们对我的心是真的,曾经的我有姐姐在身边,我当她是亲人,突然有一天姐姐离我而去,自此我也失去了一个亲人,被迫离开了少卿,自此我失去了爱人,离开了奇儿,我仿若失去了孩子,别了少陵,我又若失去了朋友,好不容易让我遇上了月娘他们,好不容易让我有了家的温暖,可就连那一丝丝的温暖,如今也要离我而去,我有心想保护他们,可我又能做什么,我看重的是犹如亲人的他们,而少卿看重的是引出他们身后的同党,离落尘呢?他看重的又是什么?

两边都是我想要保护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该如何决择。

房间里沉默无声,许久,我喃喃道:“落尘……我不想你受到伤害,不想少卿受到伤害,更不想月娘他们枉送命,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既是知道事情是冲着他来的,而审月娘他们的又是少卿,他们之间对抗的局面是再所难勉的,其实我心里也很矛盾,如果我想救月娘他们,就意味着我一定要去求少卿,可我根本就不想出现在他面前,如果不救,到时候就算查不出什么,随便给他们安排个敌国奸细的罪名,他们也必死无疑,月娘确实是泪泉国的奸细,可其他人呢?关其他人什么事,难道就白白让他们送命吗?

“丫头有些事情,我不想你参与其中,现在这件事情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也许你心里是想去求他放过月娘他们,可他未必会同意,如今沐沙国的局式混乱,朝中各人都想抓住自己手上的势力,如你所说,他想夺得帝位,这件事情处理得好,他会赢得不少人心。”

我抬起头无奈的盯着他,他抿嘴笑了笑理着我耳边的鬓发,“你什么都不用管,即是公审,明日定当有很多老百姓会去看,你……就不要去了,乖乖的呆在客栈。”

“你想怎么做?”

他默的叹了声气摇了摇头,“暂时我还没想到办法,如今还没查出他们究竟被关在哪里,所以只能等明天的公审。”

如果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是不是就可以救他们了,我……我该不该说呢?

“丫头……夜深了,你早些休息。”

我缓缓站起身,他冲我笑了笑推着轮椅滑向房门处,我心里纠结着,犹豫着,难受着,收回思绪,离落尘早已出了房门,我默的追了出去叫住他,“落尘……”

他转动着轮椅面向我笑了笑,“还有什么事吗?”

我望着他犹豫了半刻咬了咬唇开口道:“月娘他们被关在君天府的地牢里。”

他面色微怔但随即又笑了笑轻声道:“早些歇息,不要想太多。”

翌日,离落尘不许我跟去看月娘他们受审,昨晚上我告诉了他月娘他们被关在哪里,其实心里也是想着他能救月娘出来,我虽有心不去管他们两国之间的事情,但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月娘他们死去。

我关在房里静静的等着他们回来,推开窗靠在软榻上怔怔的盯着窗外,窗外并没有什么好看的景子,而是一条深巷子,只是偶尔会有一两个人经过,脑里突然一下嗡嗡的,我蹙着眉摆了下头,头昏的毛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在西贡的时候,练师傅总过来给我扎针,缓解了些许了,练师傅也没有跟过来,这会好像又点了疼了,轻抚了抚腹部,闭上眼睡去。

迷糊中睁眼看见浑身是血的一个婴儿在地上爬着,慢慢靠近我,我惊慌的向后缩着,他光着小小的身子,黑漆漆的眸子泛着迷人的光泽,但却浑身都渗着血,爬过的地上,被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印,他伸出手似想抓着我,我哭着拼命的向角落里蜷缩着,他张开小小嘴似想说什么,可一张嘴,血像止不住的从他嘴里不停的流了出来,他仍艰难的向我爬过来,“娘亲……娘亲……”一声声撕心的叫喊顺着他嘴里的血发了出来,突然眼前一切全化为乌有,只留下一片血红,少卿的影子渐渐明朗。

只见他阴沉着脸面无表情,脸上,衣服上,全是血,手里还倒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孩子……我猛的睁开眼坐了起来,胸口起伏不定,喘着粗气,拭了拭额头,才现发早已冒出了许多冷汗,背上也冷汗涔涔,泌湿了贴身的衣衫,抬睑怔怔的看着四周,恐惧渐退,着手抚上腹部,脑子里不禁想到梦里的孩子不停的叫我娘亲,是……是预示着什么吗?看到的最多的除了血还是血,我摇了摇头,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不会的,只是个梦而已,仅仅只是梦,并不代表什么,我的……我的孩子好好的在我肚子里。

“咚……”一阵轻敲声传来。

我怔了怔收回思绪朝着门外道:“谁啊?”

“小的是客栈的伙计,今儿早上,有位坐轮椅的爷临走时交待,让小的午时给姑娘送饭菜。”

离落尘的心真细,难道还怕我饿了不会自己吃吗?下榻穿上鞋,给小二哥开了门,小二哥走到桌边摆着托盘里的菜碟子,我顺手倒了杯水喝着,小二哥摆放好后道:“姑娘您慢用,小的就先退下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小二哥退下后,看着桌上的饭菜,胃又开始翻腾起来,忽听得窗外喧哗声起,走过去探着,发现很多人都快步走了起来,你推我嚷的。

下楼出了客栈却发现大家都朝同一个方向跑着,我走进人群中顺手抓了位大叔问道:“大叔这是出了什么事?为何你们……”

未待我问完,大叔道:“有人死了被吊在城楼上。”

心里突然一紧,有人死了,谁死了,谁被吊在城楼上,心里一下慌了神,尽量抑住自己往好的方向想,不会出什么事的?一定不会的,有落尘在,不会出事的,敛了情绪,随着众人的脚步跑向城楼边,远远的就能看见一个披散着头发,浑身是伤的男人被吊在了城楼上,那里早已围满了人,我吃力的扒开人群,挤到最前面,愣愣的看着那被吊着的男人,殷红的血顺着他悬空的脚滴在了地上,耳边的人语声我早听不见,大脑里只回荡着嗡嗡着的声音,胃里一阵恶心,欲吐但我强抑着。

“当”一声,由男人腰间掉下的东西摔到地上,看着被摔成两截的玉勺子,心里一抽身子晃了两下差点摔倒,身侧一位大姐扶住了我,好心道:“这种场面,姑娘家不适合看就回去吧”我未理会她,推开她的手,径直走到玉勺子前,蹲下身拾了起来,夏大哥,你安息,再也吃不到你做的菜了,你知道吗?你做的菜真的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在离水阁多谢你的照顾,多谢你一直给我开小灶,深半十分也为我煮东西吃,每年的今天我会多烧些纸钱给你的,你记得……记得要好走,伯母给你取的夏有为这个名字很好,你其实一直都很有作为将玉勺子收于胸前,转身默默离去,根本无心理会周围的人对我异样的眼神和指指点点,我的行为可能让他们以为我和这个被吊着的男人有着莫名的关系,转身离开时,也不用我再费力挤了,他们主动让出了道。

夏大哥死了,为什么会死了呢?又被用刑了,是少卿吗?不是……不是……一定不是少卿,那月娘呢?钱益呢?其他人呢?到底今天的公审出了什么事情?落尘落尘,我加快脚步跑回客栈,但却未发现他们的踪影,心一下被提到了嗓子眼,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好恨自己为什么不跟去看看,我怔怔的坐在客栈的一楼等着落尘和离忠武他们,可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终是不见他们,我心里的预感越来越不好,傍晚时,小二哥仍旧听了落尘的吩咐给我准备了饭菜,可我却吃不下,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我怎么吃得下饭。

我默默的坐在桌子旁等着,小二哥过来收拾时,看着未动一口的饭菜又看看我,摇了摇头,黑夜渐渐袭来,但却仍不见落尘他们的身影,心里一遍遍告诉着自己不能再等了,一定出了事,猛然想起君天府的囚牢,会不会他们去劫狱了。

我一刻也愿多想,起身出了客栈朝着君天府的方向奔跑着,到了君天府门前,我停下了脚步,进去吗?还是不进?

咬咬牙还是进去,心里甚是奇怪为何此时君天府大门前没有侍卫守着,迈进君天府,我小心翼翼的走着,君天府里的一切我再熟悉不过了,哪里的花草,哪里的假山,哪里的亭台楼阁,经过莲池时,不由得顿了脚步,抬头望着莲池对面的冷侧宫,半晌后,敛了心思继续走着,只是好奇这一路上好像安静的很,连平日里的小丫头也未见着,更别说巡视的铁卫,沿着迂回长廊七弯八拐终于到了君天府的囚牢。

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囚牢大门前手持火把的铁卫已将离忠武他们团团围住,弓弩手已将弩剑搭在弦上对准了离忠武他们,可我扫尽了一圈都没有看见落尘的影子,难道他没有进来吗?那他又去了哪里?

离忠武他们几人横剑挡在胸前和铁卫对峙着,我站在不远处的树后静静的看着,只见几个铁卫架着月娘他们出了囚牢,我瞪大了双眼看着,唯恐漏掉一个细节,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相信你们是一伙的,但我不相信你们后面没其它人指使,不用再做无畏的抗挣,今日你们想逃是逃不掉了,也许说出来我会放你们一条生路。”似血无痕的声音却又似少卿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的威胁。

离忠武冷哼一声,“就算我们逃不出去,好歹我们也可以杀你几百人,哼……”

“哦……是吗?”说话的人上前了一步,我彻底看清了,黑缎锦袍的少卿双手负在身后,嘴角噙着一抹嘲弄的笑眼神却森冷无比,直直的盯着离忠武他们,那一刹那,我突然觉得他变得好陌生,根本……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少卿,只听得他道:“你们是来救人的,救谁?他……他……还是她……”他的手指向钱益扫过平三爷又落到月娘身上,他说着走近月娘,伸手钳住月娘的下颚冷声道:“你要是说出是谁是幕后的人,我一定会放了你。”

少卿……现在的你真的是你吗?是我深爱的那个男人吗?月娘轻笑一声道:“你杀了我吧,我现在很想死。”

少卿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据我所知,你可是老板娘。”他转身盯着离忠武道:“这样吧,我给你们时间考虑,我每数到十就会杀他们其中一个……若是他们都死了,你们还是不肯说的话,那你们就只有陪他们一起下地狱了。”

森冷恶毒的话飘进我耳里,我怔怔的盯着那个我曾经最熟悉的男人,而此时此刻,我却完全看不清他,他这是什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紧咬着唇,手指重重的刮着树。

“一、二、三……”少卿不紧不慢的从一开始数起,我要去阻止吗?我能去阻止吗?我阻止的了吗?我的心绞着,少卿是开玩笑的对吗?他……他不会杀他们的,我心里似存着一丝希望。

“十……我已经数完了,怎么……愿意说吗?”

离忠武看了眼月娘他们,嘴里艰能的蹦出两个字,“休想。”

少卿蓦地想到了什么,盯着离忠武细瞧了一眼淡淡道:“我们……似乎见过面。”

我心里猛然一惊,我当时离开颠城,他找我时不就曾经拦下了落尘的马车,若是他想起来了,就定会知道他当时看到的白衣男子就是他要找的幕后主使。

离忠武冷声道:“我从未见过你。”他心里估计也知道少卿若是想起见过他也定想起白衣袂袂的离落尘。

“我已经数完十了,是你们自己不愿招的,可怨不得我。”他说着一摆手,我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心里完全拒绝相信。

“啊……”的一声传来似惊醒了我,只见着青衣的侍卫抽出刺入优环胸口的剑,看着缓缓倒下的优环,少卿居然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优环倒在地上睁着双眼直直的盯着我,我愤愤的盯着那个抽剑的侍卫,待看清样貌,整个人震住了,似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一般,心里一阵接一阵的抽畜,他……他不是那个夜奴吗?他不是血无痕身边的夜奴吗?他不是摔伤我腰椎的夜奴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替少卿做事,为什么,脑子千万个为什么缠着我,我自己却不能解答,他们的声音像,他们的身形像,我曾经无数次想像过他们是同一人,到底是我自己不愿这样去想,还是根本就是自己不愿承认,不愿承认少卿就是那个魔鬼,不会的……不会的……,血无痕是魔鬼,少卿不是。

我不愿相信我所看到的,我宁愿他只是一场梦,可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却又是真实存在的,脑子里一直嗡嗡的,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我完全没有听到。

“啊……”又一声惨叫将我拉回了现实中,慌忙的抬头看去,平三爷已倒在了血泊中,我捂着胸口再也憋不住眼泪,平三爷年纪已经大了,为什么都不肯放过他,为什么要一个一个赶尽杀绝呢?少卿,难道你真是那个没有心的魔鬼吗?

那个夜奴的剑再一次架到了月娘脖子上,只听得少卿道:“我又数到十了,这回轮到老板娘,你们既是都抱着死的心态,我看我也没必要跟你们再耗下去。”

看着夜奴的剑抬起,我蓦地惊呼出声,“不要……”所有视线都转向了我,可还是晚了一步,夜奴的剑刺进了月娘的胸口,鲜红的血至胸口流出,我已顾不得谁的眼神,冲过去怔怔的看着奄奄一息的月娘,她望着我笑了笑,漆黑的双眸里映着夜空中闪烁的火把,一点一点的跳跃着,她缓缓向我伸出手,我跪倒在地紧紧握着月娘的手,浑身不停的颤抖,咽哽道:“月娘……月娘,对不起……我说过会救你们的,我对不起你。”

一滴泪从月娘眼角滑落,她蠕动着唇用着几乎微弱的声音说着,我俯下身到她跟前轻声道:“月娘……”

“鱼……鱼儿……别难过,我早已看穿了生死,如今死了我就可以去找洛辰了,我们约好了奈何桥边见,离落尘是个好男人,你要……你要……好……好待他,我要去找洛辰了。”她的手蓦地伸向漆黑沧凉的夜空,双眼微微的闭上,伸出去的手重重的垂落。

“月娘……月娘……你醒醒,我救不了你,你骂我两句好吗?你狠狠的骂我……求你了。”我抱着月娘哀泣着。

一双温柔的手将我扶了起来,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我此时的心情我自己都不清楚,面前的这个男人他是我认识的那个外冷内热的少卿吗?他是我爱的那个男人吗?他是我孩子的父亲吗?

他伸出手抚去我满脸的泪,此时的他完全不是刚才的那个他,现在他眼神里只充满了疼惜,可刚才的那个不也是他吗?我直直的看着他,却不知自己是什么表情,心酸、苦涩、痛苦,我到底是属于哪一种呢?他一把将我拥入怀嘴里喃喃道:“语儿……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猛的推开他,缓缓伸出双手遮住他的脸只留下双眼,对上他的眼神,我心里不禁笑起来,莫语菲啊莫语菲,为什么每天有那么多人死,你为什么不死,难怪他对我如此熟悉,难怪他知道碧玉簪是我的,难怪他知道我是从冷侧宫出去,原来君少卿就是血无痕,血无痕是魔鬼,君少卿是魔鬼,我受伤时陪在我身边的一直都是他,我心心念念满脑子都是他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我怔怔的看着他默的笑了起来,“呵呵……我是该叫你血无痕呢?还是君少卿,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

他抓着我的手似哀求又似心痛,“语儿……对不起……”

“为什么呀?那日在雅园的也是你对不对。”

“语儿……”他一遍遍的轻声呼唤,我却只觉得头晕目炫,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身边躺着月娘,平三爷和优环,脑子里那些在阴暗囚牢里的恐怖画面和在离水阁里温馨的面画,交织在一起出现,脑子里一下乱了套,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

“主人……”夜奴的声音至耳边想起,这个男人,这个不得好死的男人,我收住哭声猛然站起来冲到他面前恕吼道:“你这个杀人凶手,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混蛋。”

急火攻心,胸口一阵气闷,腹部也跟着一阵痛,我惶恐的捂着腹部,我的孩子,孩子重要,少卿一把扶住我,此时此刻连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我对少卿的爱,对血无痕的恨,如今血无痕是君少卿,君少卿是血无痕,我爱恨交织,痛苦不于言表。

我紧锁着眉一言不发的盯着他,半晌开口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平三爷,优环,月娘,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在照顾我,待我如亲人般,你明不明白,我在这里没有亲人,一个亲人也没有,好不容易找到了家的温暖你又懂不懂,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好不好,你放了忠武大哥他们。”

他低下头眼神一片黯然,我紧咬着唇看着他,为什么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为什么这些人我又都认识,若是不认识你们所有人,我过的该自在,不用担心更不用愁,你们谁死了都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可如今,如今躺在血泊里的人我认识,杀了他们站在我面前的人我也认识,我都认识,我有多恨我自己,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些事情我根本一点也不想去理会,可我就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都死在我面前,我不能。

未理会少卿径直走到离忠武面前,显然他对于我和少卿认识这件事情一点也没敢到惊讶,离忠武放下横在胸前的剑看着我道:“莫姑娘……”

我低声问:“落尘呢?”

“他没有来,今天我们随公子去听公审,却不想看到离水阁的厨子被活活杖责至死,公子再也等不了,所以决定深夜劫狱,可谁曾想中了埋伏”他默的低下头舒了口气,“其实公子早就猜到今晚可能有埋伏,但他不忍心看着其他人死去,所以……”

我锁着眉急问:“那他呢?”

“他说要回客栈陪你,怕你担心,所以他现在应该在客栈。”

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一切是不是要怪我,如果不是我告诉落尘月娘他们被关在这里,他就不会派离忠武他们来劫狱,如果他们不来,月娘他们也许不会死的,抬起头看着离忠武问道:“忠武大哥,是我害死月娘他们的对不对……若不是我告诉落尘月娘他们被关之处,你们也不会来劫狱,那月娘他们也……”

“不关你的事,就算你不告诉公子月娘他们被关之处,公子不派我们来劫狱,他还是会杀了他们的。”

“语儿……”少卿的轻唤声从身后传来,我心里一震,却不能回头,我……我不想面对这个残忍实事,心里拒绝接受,血无痕与君少卿是同一人的事实。

许久背对着他开口道:“你能放过他们吗?”

“好……”一个简单的好字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主人……不可……”夜奴急道。

他并未理会夜奴,可我却并没有感觉多大的欢喜,如今离水阁只剩下钱益、小六子、顺子了,再也没有人会像骂女儿一样的骂我了,也没有人夜半三分偷偷做吃的给我了,他们都是好人,至少他们都对我很好,可如今却静静的躺在我脚下,鲜红的血顺成伤口流出,染进了泥土里。

那个我恨的男人如今却成了我最爱的男人,我该怎样去接受呢?我爱的我恨的都是他,那个我以为外冷内热的男人为什么这样的冷血,为什么他动一下手指就可以要了别人的命,甚至都不去看一眼。

我闭上眼重重的吸了口气对离忠武低声道:“忠武大哥,你们走吧!”

离忠武皱眉道:“那你呢?你不跟我们走?”

跟他走,是啊,我是跟着落尘来的,我应该跟着落尘回西贡的,可……可回不去了,离水阁没了,月娘也没有了,我抬起头看着离忠武道:“你们先走吧,我随后再去。”

“可……”离忠武还想说什么,我先他一步道:“忠武大哥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离忠武领着钱益他们离开了,少卿也撤走了侍卫和铁卫,月娘她们的尸体也被移走了。

此刻这恐怖的囚牢前只剩下我和他两人,我曾经也幻想过如果我们能再见面会是在什么样的场景下,可我完全没有想到是在今天这样一个状况下,他轻迈着步子缓缓靠近我,心里明知上次在雅园的就是他,可如今转身看着他的脸,却觉得隔了几个世纪那么长,我怔怔的盯着他,他双眼俱是哀伤的凝视着我,幽深的瞳孔内似一潭死水,没有了往日迷人的光泽,眼中竟隐隐有泪,他一步一步走到我跟前,如此几步的距离,可他却足足走了十几步,少卿……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的心里真的这么狠吗?真的杀掉一个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吗?

我眼里已没有了泪,抬头怔怔盯着他,他走我跟前放下脚步伸手轻轻拥我入怀,那一瞬,我突然很想反抗,挣扎了几下,他却越是加深了气道将我死死的拥着,没了力气静静的将头埋在他胸前,他湿热的气息一阵接一阵的萦绕在我耳边,我试着伸出手欲抱住他,可终是没有了勇力,重重的垂了下来,我们谁也没有说一句话,谁都不想先去打破这份沉寂。

我在思索问题的答案,我在想,我究竟可不可除掉心中的血无痕只留下君少卿,少卿……你呢?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想希望我没有看到这一切,希望我能一觉醒来后忘了这一切是吗?

原来自始自终,喂我吃饭,跟我细语,替我脱鞋的男人都只有你,我其实……其实不是真的恨血无痕这个人,而是恨他的做事方式,月娘的死将会是我心中隐隐的疤,少卿,我真的不希望我们之间因某些事情而出现隔阂。

腹部一阵微痛,我皱了下眉,推开他抚上腹部,害怕,恐惧的心情由然而生,白天的那个梦,我的孩子,不会的,我默的摇了摇头嘴里喃喃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突然感觉一阵热流从身下流出,我心里焦急万分,身子未站稳,少卿紧紧将我搂在怀里看着我的样子心疼的问道:“语儿……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惨白。”

我的孩子,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出事情,我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断续道:“快……快找大夫”

我双腿已没有了力气发软,少卿惊慌的将我拦腰横抱了起来,急道:“语儿……语儿……你怎么了,不要吓我,我就这带你去找大夫,哪里疼吗?”他一面说着一面温柔的噌着我的脸颊,我却只觉得肚子一阵接一阵的疼,心里非常害怕,怕我的孩子会……不敢往下想,头靠在他肩上,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微闭了两下,却又猛的唤醒了自己,不行我不能睡,我要确定我的孩子安然无事才行,我重重的咬了下舌尖,刺痛另我清醒了些许,许是力道用的大了些,嘴角似有液体溢出。

少卿的步子很快,抱着我一面跑着一面吼着:“来人……”

直觉告诉我,我下身见红了,而且感觉血好像越流越多,意识渐渐开始不清,我拼命的告诫自己不能睡,不能睡,我一定要听到大夫亲口说孩子没事,少卿的脸在我眼前越来越不清,竟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他的脸,他蓦地停下了脚步,身子微颤,犀颅玉颊,高高的鼻梁,薄唇如刻,迷人的双眼,这是他的脸,他那张冷俊的脸……人仿佛置于云端,说不出的惬意舒服,很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不用去想太多的事情,只要在这里无忧无虑一直睡下去。

“醒醒。”一个娇柔的声音轻唤着我,缓缓睁开眼,另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眼前,她冲我笑了笑,“你不要再睡了,快睁开眼醒来吧!”

我睁开双眼望着她,嘴里想说什么,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听得她道:“你一定要睁开眼睛,一定要醒来,不能就这么睡下去。”

她说完咧嘴笑着,忽然她的身体如一页纸在我眼前碎裂,我想伸出手抓住,可无奈动弹不得,人好累,意识渐渐涣散,静静的闭上眼。

耳边传来一遍遍的轻唤:“求求你……求求你快点醒来。”

眼皮像被压了一座山似的,想睁越睁不开,似一滴水打在我一眼皮上,我要醒来,我做得到的,我要睁开眼。

艰难的睁开双眼,少卿的脸映入眼帘,眼中竟泛着泪,他一脸逛喜的抱住了我:“语儿……我就知道你会醒来的,你一定会醒来的。”

秀兰一面笑着一边摸着脸上的泪:“语菲姐姐,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自从你离开后,奇王爷一直闹,吵着要姨。”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孩子,着手抚上腹部,孩子还在吗?还是……我抬起头深深看着少卿,他眼中布满了血丝,整个人憔悴不堪,他久久凝视着我,微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微微一笑道:“孩子没事,大夫说你身子虚,不能再受刺激了。”他长叹了一口气神色平静的将我拥进怀中:“语儿……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我满世界的找你,却都找不到你,我觉得好孤独好彷徨,语儿。”

我脑子里的意识却回到了月娘死的当晚,少卿……为什么你和血无痕是同一人,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你要杀了月娘他们,为什么……我紧闭着双眼,月娘最后痛苦的面容出现在我眼前,此刻我就躺在心爱男人的怀里,而我却无半丝喜忧,心中对他爱恨纠缠,蓦地一把推开他,哑着嗓子道:“你走……你走……”

“语儿……”他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我,眼神暗沉,绝望,我强忍着上涌的泪意,移开视线不去看他,叫我如何能面对离落尘,如何能面对月娘,面对死去了的人。

“好……你不想看到我,我这就走,可你得注意自个的身子”他说完转身缓缓离去,我却忍不住的痛,我爱的男人杀了我爱的亲人,爱我的男人又是我恨的男人,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全都一下出来了,我要怎么去面对。

一旁的秀兰长长的叹了声气坐到榻边扶着我躺下,“你昏睡了三天三夜,大王爷就一直守在你榻边半步都没离开过,滴米未进,只是喝了几口水,大夫换了一拨又一拨,最后还是请的宫里的太医,语菲姐姐,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很爱大王爷,唉……你接受不了他娶了慕王妃所以才离开这里的是吗?”秀兰顿了顿继续道:“你离开君天府后,整个颠城都快被闹翻了,头些天,大王爷亲自带兵挨家挨户的找,先是利诱若是谁能说出你的下落,重赏,而后又是威逼,说谁要是明知却不告,定当施以重刑……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却都没有能找到你的下落,我算是看在眼里,至你走后他每日都睡在你的房间里,慕王妃来求过好多次,他都没有回自己的行宫,语菲姐姐如今你有了身子,就更应该照顾好自己,别再让自己受到伤害了。”

秀兰的话我听的酸酸的,我知道他一直要找我,我何尝又不想他,可是……可是如今发生的这些事情我真的很难接受,至少现在一下子让我接受不了,我闭上双眼未回秀兰一句话,秀兰的脚步声渐渐离去。

睁开双眼静静的躺在榻上,脑子里突然一下全放空了,什么都不想了,只是静静的盯着榻顶的纱幔,心里不禁想了落尘他们,也不知他们回西贡了没有,不……最好不要回西贡,最好回泪泉国算了,只要呆在沐沙国一天,就会多一丝危险,其实我不应该怪少卿的对不对,对于他而言,落尘他们却实是敌国奸细,可……落尘还有月娘他们都对我很好,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我真的做不到,而且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少卿的狠,我恨血无痕就是因为他太狠了,狠到可以将人剁成人棍,少卿,如今我却知道血无痕就是你,那个心狠如恶魔的男人就是你,你让我怎么接受……秀兰中途端药过来,我却不想喝,以前就听说过,怀了孩子不能乱喝药的,不然会伤到孩子,不管秀兰如何劝,我也闭口不喝,最后秀兰没辄了只好端着药离开了。

我闭上眼想小睡一会“吱”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了,闻声侧首看去妙雪牵着奇现在门口,奇儿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盯着我,细看了会,他甩开妙雪的手朝我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嘴里断续嘟囔着,“姨……姨……奇儿……想……”

我鼻头一阵酸,轻拍着他的背道:“姨也想奇儿……姨不在的日子奇儿有没有好好听兰姨的话。”

奇儿抬起头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一个劲的点头,他似乎对别人的话越来越听的懂了,我捏着他的脸颊笑了笑,他蓦地捧着我的脸狠亲了一下,我愣了一瞬随即笑了笑,也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下,奇儿乐的咯咯笑,门外的妙雪慢步走了进来,再一次看到妙雪觉得她似乎生的越发好看了,只是还是一副冷冷的样子,不恕也不笑,我看着她笑道:“这么久没见,你也不对我笑一下。”我说着拍了拍榻檐示意她坐下。

她缓缓走了下来,直直的盯着我道:“你瘦了。”

我低下头抿嘴笑了笑未答话,又瘦了吗?可能是最近没怎么吃好,吃了不到片刻又吐出来,抬头看着她将话题转开,“我不在了,谢谢你一直帮秀兰照顾奇儿。”

她终于扯出了一丝笑,“在这冷侧宫没有勾心斗角,更没有许多人过来,也乐的清静,你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也不顾我们的感受,头些天,我和秀兰看不到你都很不习惯,有时候一大早上的我还端着洗脸水去叫你起床,敲了半天的门后才想起你已经走了。”

大家呆的久了难勉生出了感情,友情也好,亲情也罢,未待我说话,妙雪问:“你还会离开吗?”

她的话算是问住我了,我还会离开吗?应该会吧,我轻抚上腹部,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喃喃道:“如果他愿意放下一切带我走,是我最盼望的,可……可他一心想要那个位置,我不能帮他,留在他身边搞不好会害他,只有我离开才能成全他。”

“他其实……”妙雪欲言又止。

我也没问她接下来是想说什么?我也不管了,不想再问他是因何而娶慕子玉的,现在,此时此刻也许我还不能接受他是血无痕这个实事,可能随着时间的过去会另我淡忘的,我心里也在犹豫着还要不要离开,离开了又要从头开始,离水阁没了,月娘没了,现在说不定连落尘也离开了,我真的已经没有位置可去了。

夜深了,房内一片漆黑,秀兰想要替我点亮灯,我制止了,就这样吧,暗一点好,暗一点什么都不用去看,也看不到,我轻闭上双眼,手不自觉的抚上肚子,如今只要孩子没事什么我都不想去想了,以前是我对少卿知道的太少了,很多事情我从没有过问过,包括他想如何夺帝位,包括他每天在忙哪些公事,从来的不过问以至于如今的心疼,在囚牢门前时,我多希望我听到的声音不是少卿的,是血无痕的,可看到少卿的面孔,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吱”的一声传来,我却一点也不惊讶,进我房间除了少卿不会敲门外绝无第二人,他关上门也未点灯,径直走到榻边,躺到我身侧,将我紧紧搂在怀中,我想反抗,可又更想抱着他,伸手紧紧环着他,整个房间除了安静还是安静,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可能……可能我们都想要这一刻,都想忘记那些不愉快,许久……他轻抚上我的腹部,轻抚着,一下一下极尽温柔,我心中万般滋味,少卿你也想要孩子的对吗?为什么你丝毫没有做父亲的喜悦,明明有很多话要想说,很多话想要问,而此时此刻却觉得只有这一个怀抱实在。

“语儿……这个孩子不能要。”他的话如千万把刀一般蓦地扎进我心口。

我浑身一震,脑子里‘轰’的一声,刹那间一片空白,半晌后,颤着声音问:“为……为什么?”

他却重重的垂下头不肯再多言,我的心却跌落至谷底,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滚落,心中一片冰凉,为什么不要,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他已经存在于我身体内了,为什么?他缓缓伸出手拭着我的眼泪,我狠的一下打开他的手,“为什么?”

“语儿……我……”房内太暗了,我实在看不清楚他的神情我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哀求道:“你如果不想要,我保证……我保证我自己生下他,不让他出现在你面前。”

少卿……我原以为你会很高兴,我原以为你知道我有了你的孩子,你会兴奋的,为什么换来的是你这句冷冰冰的话,他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爱,你怎么可以……闭上眼紧咬着唇,他反握住我的手道:“语儿……只是这个孩子不能要,以后……以后我们会有机会的。”

“我只问你为什么?”我厉声道,心里疼的要命。

沉默、沉默、一直沉默,我已不想再听了,是因为怕我生了孩子会影响到你夺帝位吗?是怕我生了孩子会影响到你和慕子玉吗?是你现在就要开始存着帝王心了吗?闷声哭了半晌收住泪我撇过头淡淡道:“你走……”

他未再说什么,缓缓下了榻离去**********静静坐了很久,听着远远地敲了三更才忙扯了被子躺下,却仍旧无法入睡,翻来覆去,眼泪又落下。

还是和以前一样妙雪过来伺候我更衣,她进来时我早已起了床,早膳秀兰备了我爱吃的沾着蜂蜜的芝麻饼,简单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了,但又想着肚子里的孩子,还是硬逼着自己多吃点,实在咽不下去忙扶着桌子吐了出来,秀兰见状赶紧递过来一杯茶,轻拍着我的背,“不能吃就别再吃了,硬逼着自己吃了又吐出来,何必呢?”

我说过我的孩子,我要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我越来越瘦,孩子肯定也得不到好的营养,渐好,我摸着肚子喃喃自道:“孩子,娘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不管……不管你爹要不要你,娘一定会要你的,别怕……”

秀兰在一旁看着我,也未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摇头叹了声气撤走了桌上的碟子。

外面的太阳份外好,照得人很舒服,由着性子随意而走,不经意时发觉周围景致很是熟悉,眺望着不远处的屋檐廊柱,心中滋味复杂。静立半晌后,慢慢而去。

回到冷侧宫让秀兰叫了奇儿过来,我要去姐姐坟前拜祭,秀兰不许,说有身子的人忌讳去那种地方,我只是笑笑并未理会。

姐姐再怎么不受宠但也是他君家的人,就算是死了也是葬在他君家的帝王墓园中,我牵着奇儿一步步靠近那伫立在日光下的陵园。

“站住”守陵的侍卫拦住我们喝斥道。

我身后的秀兰厉声道:“放肆……奇王爷在此,想要进陵园看侧王妃难道也不许吗?”

侍卫一听是奇王爷,拱手抱拳道:“属下不知是奇王爷,奇王爷恕罪”

奇儿根本就不去理会,侍卫让开了道,我牵着奇儿一步步走进陵园,一排排错落的墓碑立在地上,有大的也有小的,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墓碑,想必他们君家世世代代的人都埋在这里吧,这是我第一次来看姐姐,不知道姐姐会不会怪我,秀兰带路我牵着奇儿来到了姐姐墓边,碑上赫然的刻着姐姐的名字——侧王妃冷云,摆好了已备好的水果,让奇儿磕了头便让秀兰带着他先行离开了,秀兰虽是不放心我,但也知道我的脾气,自己决定的事情,任谁也改变不了,她临走前只说让我早点回去,我只是笑笑并未答话。

回去……最近总有人在跟我说回去,回来,都不是我的家,何谈‘回’呢?我静静的靠倚着姐姐的碑坐了下来,姐姐,原惊我这么久了才来看你,不是我不想来,而是……而是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从怀里掏出丝帕细细的擦拭着姐姐的墓碑,喃喃自道:“姐姐,你还好吗?你睡在冰冷冷的地下孤独吗?姐姐……我怀了少卿的孩子了,你是不是也替我高兴呢?我也很高兴。”我默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心中酸楚上涌,竟不忍落下了泪,随即笑了笑一把抹去眼中的泪,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姐姐……你知道吗?我……我好想要这个孩子,真的好想,可是少卿他不要,他……跟我说他不要这个孩子,姐姐你帮我劝劝少卿好不好……”不想再说了,越说心里就越痛,止住的泪却又滚了下来,靠着姐姐的墓嘤嘤的哭了起来。

“语儿……”少卿的声音至耳边响起,心里一惊,他何时来的?止住哭声却不敢回头,我怕……我怕从他口中再一次听到他说不要我们的孩子,他的脚步声响起,我冷声道:“你不要过来。”

我背对着他不敢转身,“我不想听……不想听你说不要我们的孩子,可是我很想要生下他,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要他,我不知多少次幻想能在你耳边亲口告诉你,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会兴奋的抱着我,可……可为什么你知道我有了你的孩子,却跟我说不能要这个孩子,我真的不明白?”

少卿,我觉得我一年多来过的好痛苦,一年了,我来这已经一年多了,我什么也没有得到,什么也没有寻到,反而落得满身伤痕,好不容易老天终于可怜了我一次,让我有了孩子,而你却往我身上一遍遍浇着冷水,我浑身已被湿透了,我真的心都是凉的。

你和慕子玉成亲我接受了这个事实,你要做皇帝,我离开你成全你,可为什么我的小小的心愿,你却不能成全我。

他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再说话,脸贴在姐姐冰冷的墓碑上,我知道他在我身后,只是我们都没有再跟对方说一句话。

宫内的太医隔几天也会过来替我把脉,只是我会时不时想到练师傅,想到他替我扎针时,我乱动,他就会边训我边敲我的头,落尘总在一旁抿嘴笑着,落尘府里的菜吃厌了,我总会溜到离水阁求夏大哥做好吃的我,还有月娘,那个总占我便宜的妖娆女子,那个拿我当兄弟的钱益,那个成天缠着我让我给她梳头发的优环,那个总在闲暇时给我们讲故事的平三爷,如今全都没了,都死了,没人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了,没有偷偷给我做吃的……这一切都被我爱的男人夺走了,他杀了他们,胸口一阵接一阵的抽搐,眼泪一颗颗滑落。

“姑娘……你这样对孩子很不好啊!”太医的声音唤醒了我,撇过头拭走眼眶里的泪看着太医问:“我的孩子可好?”

太医却直摇头:“姑娘,你的心情会直接影响到腹内的胎儿,加上你营养不良,身子本就弱,你这个时候应该多进补,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孩子怎么可能吃的好,当心有滑胎的危险。”

我紧紧抓着太医哀求道:“不可以……求求你,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他对我很重要。”

“我只是大夫,只能开方子治病,可你这是心病,你自己想不开看不开,成天忧郁成积,吃不下饭喝不下东西,孩子怎么可能长得好。”太医顿了顿接着道:“姑娘……老夫已是一把年纪的人了,经历的事情看到的事情要多的多,只想劝劝你,你如果真的想要这个孩子,你就必须得让自己有个好心情,这个时候你的心情很重要,多多出去走走,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我不是不想吃,我是吃下去会忍不住吐出来。

少卿最近几日没有来找我,一直没有见到少陵,后听秀兰说,他去了城关那边调查一桩贪污案,离水阁的案子以月娘他们的死告终,对于俞昌平之死,他们还是将罪名安到了夏大哥身上,可怜夏大哥连死了也背着杀人犯的罪名。

在秀兰的悉心照顾下,精神虽还是不如从前但身体恢复的很快,现在一餐吃一碗饭也可以了,就是时不时还是有呕吐的现象。

太医来劝我多走走,用完午膳便让秀兰随我出去走走,我还是喜欢走那一条鹅卵石的小道,只有脚下不时传来的轻微刺痛告诉着我,为了孩子,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秀兰一直跟着我,放停脚步蓦地不想走了,转身欲回去,秀兰忙道:“你不走了,这……才出来没一会。”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想走了,能走多远,走去走来还是在这君天府里。”

“那我把奇王爷带过来陪你。”

跟秀兰在一起呆久了,她也多了些心思,对我也更了解了,知道我回去了定会胡思乱想,让奇儿过来陪我也好,奇儿总是开开心心的笑着,他的笑总能感染我,身侧不时的有其他婢女经过,他们看见我也都远远的避开了,可能是知道了我的少卿的关系了,行礼,我却没什么身份,不行礼,又怕得罪少卿,秀兰气道:“语菲姐姐你不用去理会他们。”

我宛尔道:“我现在哪有心思去理会她们。”

我宛尔道:“我现在哪有心思去理会她们。”

转身欲离去,却正好撞上老王爷和宁王妃,来这君天府这么久,除了第一次来君天府和宁王妃寿辰上见过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本想着姐姐没有了,他至少会过来看下,可这个男人却一眼都未曾看过,我心里还是很讨厌他。

“奴婢参见老王爷,宁王妃。”秀兰弯身行礼,她扯了扯我的衣角,我这才反映过来,赶紧弯下身行礼,“奴婢参……”

“免了。”我话还没说话,老王爷就冷声打断了我慢步走到我跟前道:“抬起头让我看看。”

我咬了咬唇抬起头看着他,他一脸肃容的盯着我,身穿墨青色衣袍,帽饰美玉,面貌古拙,我低下头不敢看他,心里却在打鼓,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他道:“你就是那个另少卿和少陵翻遍整个颠城要找的女子。”

他如此一说,定当没好事,我却只能点头,“正是奴婢。”

他仍旧视线不离我,上下打量着我,我微微抬睑正撞上他阴森的黑眸,心里一慌赶紧低下头,只听得他道:“都说女人是祸害,果真不错,你一个小小的女子就可以将这沐沙国堂堂的两位王爷迷的团团转。”

“奴婢……”我话到嘴边却又未再说下去,怎么去解释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也用不着去跟他解释什么。

他慢步从我身侧走过:“在这里每个人都得牢记自己的身份,拿捏不得当只会害了自己。”

他这翻话似在警告我,又似在好心提醒我,无论何时都要牢记自己的身份,我的身份就是他君天府里的一名低等的下人,他的脚步声离去,我缓缓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宁王妃一脸笑意的靠近我,“你不是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原先我以为只是我的陵儿看上你了,没想到连君少卿也喜欢你。”她说着瞟了眼我的肚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毒辣,我愣了一瞬,连着后退了几步,好在身后的秀兰扶住了我。

宁王妃抿嘴微微一笑,“你紧张什么,现在应该紧张的不是你,而是慕王妃,啊……不过,你也得多留点心,这女人的妒火可是很可怕的,如果哪一天,她命人,撒点油在你的房门口,又或者你在散步时不小心被人推倒……”她说完朝我挑了挑眉缓步离去。

我却愣了原地,她也在警告我吗?她知道我有孩子了?我蹙着眉扭头看向秀兰,“秀兰,可是这府里的人都知道我有了身子。”

秀兰默的点了点头,可接着又赶紧摇头,“也不全是,老王爷知不知道我不得而知,但是宁王妃和慕王妃可能都知道,还有府里的丫头,你昏睡了三天三夜,大夫一拨拨的换,大王爷又整日整日的守在你榻边,而且当时我还……我还撞见了慕王妃,她一脸的恨意的站在冷侧宫大门口。”

慕子玉,慕子言知道我有了少卿的孩子肯定不会放过我,我……我要离开,少卿不能保护我的孩子,我就要自己保护他,在这里多呆一天,我的孩子都会多一丝危险,我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我加快了步子朝着冷侧宫走去,秀兰在身后焦急的叫着,“语菲姐姐,你怎么了?”

我离开,离开去哪里?我停下脚步,身后的秀兰没反映过来,一下撞到我背上,我差点摔倒,好在他眼急手快,一把扶住了我,“对不起,语菲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秀兰……刚才宁王妃说的话是不是有可能真的会发生……”我看向秀兰问道,其实我心里就只是想听听一些安慰的话,希望听到她说不会,可她低下头沉默半晌。

我急道:“秀兰……你说啊!”

秀兰抬起头叹了声气,“语菲姐姐我不想骗你,这种事情有可能会发生,有时候我和妙雪不能步步跟着你,若是慕王妃派人做什么事情,这都不好说,而且……而且,侧妃……不就是……”

她未再继续说下去,姐姐也是遭人毒害才成了这样,我既没名又没份的,任何人都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就算是不小心摔一跤,不小心落水,没人会去追查到底,而且……而且少卿也不可能时时在我身边,况且他那日也说了不想要个孩子,如果我的孩子掉了,不是正合他的意吗?

回到房间奇儿呵呵的一个人玩的不亦乐呼,我躺在摇椅上心里却极为不安,心里却想着我肚子里的孩子,一些事情无论我怎么去想,都理不出头绪,我现在是继续呆在这君天府是完全不可能的,有人要害我的孩子,可离开君天府去哪里,西贡吗?搞不好落尘现在已经回泪泉国了,求少卿另外给我安排住处吗?我留在他身边也只会害他呀?我头都要裂了。

晚膳我也未吃,吃不下,秀兰苦口的婆心的相劝,我也只是随意吃了几口。

夜深,我打发秀兰去歇息了,自个也没有点灯,如今,我好像越来越习惯黑暗了,抱膝坐在床榻上,心中的滋味只有自己清楚,我的爱爱的好痛苦,有心想成全他,无奈绕去绕来又回到了这里,有心想要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可又有人打我孩子的主意。

门悄无声息的被人推开,少卿的声音传来,“为何不点灯。”

我淡淡道:“我已经习惯了,人只有在黑暗中就算睁着眼也不会看到不想看到的。”

借着幽幽青光我也只能勉强看到他立于门前的身形,却看不到他的神情,他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没有说话,这种场景蓦地让我想起了宁王妃寿辰的那一日,也是如此,那日是他娘亲的忌日,那****也是抱膝坐在榻上静静的看着他,那****稀里糊涂的将自己给了他,但却从未后悔过,我们之间的距离远不止所看到的这些事情,少卿,你虽就坐在我对面,可我却觉得就算我伸出手也抓不住你。

“少卿……你真的不想要我们的孩子吗?”

他没有作声起身走到榻边拥着我合衣躺了下来,我的脸埋在他胸前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声:“语儿……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一时间难以释怀,可我只能那么做,我那个时候一心只想把你留在煞血盟,是想好好保护你,当我知道你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是我时,我曾经也犹豫过要不要告诉你真相,可你却那么恨血无痕,我不敢告诉你,我怕我告诉你了,你不会原谅我。”

原来他总跟我说如果他做错了事要我原谅他就是指这件事吗?我没有说话,他的下巴在我头上轻噌了两下继续道:“我不是有心要瞒你,你口中的那个老伯名为宋游之,我是很恨他,但并不是我将他削成人棍的,我当初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这样了,我恨他,所以囚禁着他,我承认,夜奴去折磨他是我的命令,语儿……我知道你不想我双手沾满血,可有些事情只能那样去解决。”

“你为什么如此恨他?”我低声道。

他沉默了半晌道:“他杀了我娘。”

“不……他没有杀你娘。”少卿你有没有想过,他……他可能是你的亲生爹爹,“我被关在囚牢的时候,他曾经让我给你带一句话,他说他没有杀你娘。”

“他让你给我带话?”少卿口气中透着疑惑。

我心里却想着,要不要告诉他,那个宋游之有可能是他亲爹,咬了咬唇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他了,他知道了又如何,如今人已死,现在告诉他,只会徒添他心中的伤,“没什么……只是老伯有时候自言自语说的,我想可能是说给你听的,如今他人也已经死了。”

“语儿,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原谅?我也不知道能否原谅的了,或许随着时间的淡去,我会看开,不会再想到你的另一身份血无痕。

秀兰坐于桌旁低头缝着衣服,我在一旁歪靠着看了半晌道:“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上缝缝补补了。”

秀兰手下未停,笑说:“我这可是特意替你肚里的孩子缝的。”

我笑笑道:“才两个月还不及吧!”

“这小孩子,长的快的,到你显身的时候,再做可就来不及了。”

自从去拜祭过姐姐后,少卿就再也未提过不要孩子的事情,我也没有再问了,好似我们都埋在了心底刻意不再去过问这件事情,现在我寸步也不敢离开冷侧宫,担心宁王妃说的事会成真,奇儿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跑到秀兰身侧瞎鼓捣,秀兰无奈放下手中的活道:“奇王爷,你要是再调皮,我就不带你玩了。”

奇儿嘟了嘟嘴看向我,我笑道:“谁让你不让兰姨省心。”

让秀兰带着奇儿下去了,我走到桌边拾起他做了一半的小孩衣服翻转着看,秀兰还真有心,我是不做小孩的衣服,我摸了摸肚子坐了下来,一个人影快速蹿进我房间,我惊了一瞬,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厉声道:“谁?”

来人关上门转身看着我,我欣喜万分但瞬间又开始担心起来,离忠武缓步走了过为:“莫姑娘,好些日子不见。”

好些日子不见,其实也才半个月而已,我未答话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了起来,转身看着他道:“忠武大哥怎么来了?”

“公子爷让我来带莫姑娘离开。”

离开……前几日心里还想着离开,可这会真正有人来带我走了,我的心突然一下落了空,咬了咬唇问:“落尘可好?”

他默的吧了声气走到桌子另一边坐了下来“公子爷最近身子不怎么好,我想是担心着莫姑娘,当日我们回去后,发现公子坐在你房间一直等着你,我告之公子说你人在君天府,公子脸色立刻就变了,后听到忠文说你过几日定会回去,公子才渐缓,可一连等了半个月也不见你回客栈,所以……不瞒姑娘,今日是我私自前来,并不是公子交待的,我属不忍公子成天等着你……几站连饭都吃不下。”

我心中千万个对不起,对不起落尘,我说过会回去找你的,原以为你已经走了,何曾想过你一直在等我,我抬头看着离忠武道:“忠武大哥,你先回去吧,这里对你来说很危险,你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我于心何忍。”

离忠武眉头微蹙急道:“你不跟我走?”

“我……”在心里长长的舒一口气,我还想搞清楚一些事情,就算是要走,我也要走的心安理得,不留任何遗憾:“忠武大哥,你先回去,容我好好想想,后日,我会去客栈见见落尘。”

离忠武沉默了片刻站起身道:“好……莫姑娘自个好好想想吧,公子爷可能会直接回泪泉国,也许不会去西贡了。”

我望着他点了点头,离忠武转身欲离去,门外忽的传来一阵轻敲,随之而来的还有少卿的声音,“语儿……”

离忠武手中的剑骤然一紧,我猛然一惊,赶紧从椅上跳了起来一面应着,“等……等等。”一面推着离忠武掀开帘子让他躲到屏风后,我一直比较喜欢素雅的花纹,这屏风还是少卿特意命人摆上的,我当时还笑说这花纹正合我意,人躲在后面都看不到,如今却正好用来躲人了,离忠武藏好后,屋外的敲门声又响起,我敛了面上的惊慌慢步去过去开门,少卿面色温和的立在门口,“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可是哪里不舒服?”他说着伸出手欲探上我额头,可我却往后缩了下,他愣了一瞬随即轻笑一声道:“我可是忙里偷闲过来的,我可不愿一直站在外面”他说着牵起我的手走进了里屋,我心里却焦躁不安,眼神时不时的瞥向身侧不远处的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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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新兵去打扫卫生,一看旁边没人,就趴墙上,看见一穿便装的大爷在那散步,就喊,大爷帮忙买包烟吧,那大爷说你们不是不让抽烟吗?那新兵说我没事的时候抽一根而已,帮帮忙呗,咱地球都是活雷锋。那大爷帮他买了一包。晚上开会的时候,队长大骂,谁叫司令帮忙买烟的?还地球人都是活雷锋。………………————这是一本关于机甲小说,一个地球无名小子在浩瀚宇宙之中成长的历程。——————孟浩歌这货嘴里念叨着,手却是继续延续着身体向下摸,摸了半天摸不到东西,然后干脆将小龙身体翻过来,仔细观察起来。“咯咯,主人你想干嘛啊……”“我在看,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同时他嘴里还在念叨:“龙的那玩意到底长在哪儿?”“啊!”
  • 我爱你到天荒到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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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繁华的街角,我遇见了你,从此,我们的命运纠缠交织。为了你,我甘愿放弃过往的生活,踏上蜕变的旅程。为了和你在一起,许你一个美好的未来,我放下疲惫想要停歇的心,让自己变得坚强无比,只留下温柔与你一人。一切的山盟海誓,执笔画情,写着满满的全是我爱你……--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世沫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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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一个‘意外’,她穿越到了一个不存在的时空。卷入了王争女人的战争,他不顾身份,只位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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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无车无房无存款的三无宅男,孟启觉得自己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也绝不是什么丧尽天良该遭天打雷劈的禽兽。所以孟启深情的问候老天,为啥在一个毫不出奇的夜晚一个雷将他劈到异界。这还不说,人家玩把穿越再悲剧也好歹有个人形,他这下可好,直接变成条蛇了。孟启真是欲哭无泪,但是机缘巧合之下,他明白这是一个修炼的世界,兽身变人也是寻常。这下,原本准备混吃等死的孟启一下子有了目标,所以,他的奋斗之旅就此展开……
  • 阳光下潜行

    阳光下潜行

    港城市,中国东部某地级市,面朝波涛汹涌的东海,背靠无双山,怀抱仙女湖,端的是一个灵山秀水、人文荟萃的江南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