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的妃子,是可以随便碰国玺的吗?”薛琳问道。
后宫一向不得干政,白容难道因为是皇后,就可以随意触碰不成?
两人觉得薛琳这话在理,仅仅是妃子,是办不到的。一定和穆诺承身边的太监脱不了关系。
“侍候皇兄的太监,一直是安知荣,他好像不太像会干这些事儿的人吧。”
想到穆诺承身边的太监,薛琳突然想到一个名字。
“你们知道皇上身边的小桂子吗?他能接触到吗?”
“小桂子?”穆星禹想了想,说道,“他虽然不是管事公共,却在御书房陪驾,应该是能见到的。琳儿,你这样说,可是想到了些什么?”
“不错。”薛琳说道,“我确实想起了一些东西。”
薛琳跟两人说起,自己曾在御花园的假山那儿,听到有宫女窃窃私语,说是锦妃宫里一个颇有姿色的宫女,竟然跟多个太监对食。一个是穆诺承身边的太监,而一个,则是流妃宫里的太监。
当时,薛琳只当这不过是宫里糜烂生活的缩影罢了,便没有多想。而如果和这个玉玺之事联系上,穆诺承身边的小桂子,可以帮助锦妃描出玉玺模样,流妃身边的小德子恰好又可以将玉玺帮忙藏匿。
几人将事情整理清楚,便完全将目标锁定了锦妃。
三人一早便一齐进了宫,找了许久,竟然发现三人同时失了踪。
“糟了,他们一定是先我们一步,将他们三人处置了。”薛琳叹道,“我们昨天商议的时候,居然忘了家里还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细作。”
昨夜,三人因为找到这个线索,便不自觉降低了防备,现在看来,一定是让薛琦听了去了。
“不过,薛琦是白家的人,既然她将这事也跟锦妃说,看来这件事幕后的,也许依然是白容。她要为太子扫清障碍,我曾经也被她陷害,不过父皇念娘的情,还是努力护住了我。”穆星禹回忆起说道,“我和星翼,感情也是很好的。虽然他因为不是正宫出的,小时候两人并不是一个师父教学,但带军以后,便时常在一起了。他也是个很不错的将才,对皇位不会有半分野心。可是,白家除去了星翼,对我也是有影响的,至少,我和皇叔这一边的兵力,就少了。”
听着穆星禹的话,薛琳无奈道:“哥,我们这些想过太平日子的人,怎就偏偏总是连累身边的人。”
薛琳连累了流妃,穆星禹连累了穆星翼,害的都是同一家。
虽然没有了认证,薛琳几人还是将事情和穆诺承说了。
穆诺承气得说不出话,又无可奈何:“即使当时,朕知道翼儿是冤枉的,却因为人证物证俱在,从而没有半分办法。如今,刚刚有了解决之道,又这样快就断了线索了。”
“皇上,你难道不能在朝上,将白家的罪数出来,将其治罪吗?”薛琳问道,“白家蛊惑大臣,甚至于还有些垄断朝纲,这不是暖秋国最忌讳的礼数不和吗?”
“曾经朕也激过他,他在朝堂上便有些言辞过激。朕当时也想就此治他一个,以下犯上。哪知朝中一半以上大臣都说,他是爱国心切,情有可原。他虽然没有兵权,可是一旦朝纲乱了章法,政局必然会不稳妥。届时,就是真的犯上作乱,也可以名正言顺了。”
薛琳听不明白,只能跟着叹息。心里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将当年之事,还以清白。
夏天的果子很多,薛琳的绣水阁,又研发了一批新的果子酒,生意而是格外得好。
阿航说,自从知道自己是相府公子,身份有了着落,做起事情来也更加轻松了。当年连襄的家人,并不喜欢阿航,不太同意这门亲事,两人算是私奔了出来的。如今,不是孤儿了,身份也配得上了,连家也终于接受了他这样一个女婿。因此,他也十分感谢薛琳。
薛琳却说,这不用谢。
阿航帮过薛琳,又救过薛琳,她刚好有得知了他的身世。就是这样恰好,才有了她替他寻回这么个身份的事情。
也许,人生就是会有这样或者是那样的一些际遇,人和人的相遇,会有它注定要发生的一些事情。
在什么都长得快的夏季,穆祁安也长得很快。快两岁的孩子,已经学会了叫父王,娘亲,大娘,还有皇爷爷。
薛琦时常带着穆祁安进宫,宫里许久没有这样小的孩子了,因此穆诺承也十分喜欢他。
不仅是穆诺承喜欢他,薛琳虽然不耻薛琦的行为,也知道了那也的醉酒,是薛琦下了药才发生的事情,可是这并不妨碍对孩子的喜欢。
不能再怀孕,大抵是薛琳心上一个永久的痛。如果这个痛,是穆诺岩真心想要的,那也便罢了。可是,这痛在薛琳心里注定要搁一辈子,但也成了穆诺岩心上一辈子的伤。这大概,就是薛琳认为,自己所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吧。
穆祁安很乖巧,平常也不爱哭闹,倒是给薛琦省了不少的心思。
不过,孩子虽然省心,薛琦却也是百般疼爱的,当然,没有娘亲会不疼自己的小孩吧。
聆王府因为薛琦的存在,变得十分不安全。穆诺岩甚至想要让她离开,却因为孩子,做不出来。
薛琳看得出,穆诺岩还是喜欢这个孩子的。或者说,穆诺岩是喜欢孩子的。
穆诺岩恢复了给薛琳泡药浴,每次,那股暖暖的热气流入薛琳小腹里,被那种热气包围的时候,薛琳也会有一种,一定会成功的错觉。
可是,奈何从春天到了夏天,从夏天又到了秋天,薛琳依然无法从大夫口中得到些什么希望。
自从那次和薛琦把话说开,两人几乎再也没有一对一地说过多少话了。
薛琳也有些奇怪,为什么薛琦再说过,要最想要的,就是搅乱她原本平静的人生以后,便没有再有什么动静,而是变得,安安心心地带孩子。
每天看着穆祁安,薛琳也会格外地想念娘亲。
原来,穆星禹将木莹夫妻二人,悄悄送回了贾叶国,小室又在那边呆着,任何情况都会盯着。尽管薛琳一万个想回去看,可是却又知道不能去。无端端回贾叶国,一定是让人疑心的。
绣庄和绣水阁的声音,都很稳定。而相亲灯会的进行,也很顺利,几乎每个月,穆阳城都有欢天喜地的锣鼓声,庆祝那些天作之合的新人们。
“姐姐,我是不是也可以参加相亲灯会啊?”每次参加完灯会,小琴都会问薛琳。
小琴因为年纪小,也是大家都护着,当年没有在军营里头被抓去暖床过。因此,南夏国那个阴冷的小黑屋渐渐从她记忆里头淡去,她也开始期望起爱情来。
“小琴,你若是真想参加,那姐姐就替你报个名。”小琴长大了些,从前只是稚嫩得可爱,如今却越来越水灵,让那水汪汪的黑亮的眼睛,镶嵌得恰到好处。
哪知,这个鬼丫头,一听薛琳同意,竟然真的跃跃欲试。薛琳一想,反正总是要嫁人的,便给她做门亲事,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即使不是中秋、元宵的十五,大家也都会在那轮圆亮圆亮的银白色月亮的照耀下,想到团圆。
薛琳四下找薛玧,却到处都不见他,当饭菜都准备齐全了,却忽见他换了一身新衣裳,红着脸向自己走了来。
“玧儿,你……”薛琳看着那是自己准备给参加活动的人的衣裳,惊讶不已。
她是从来不会去看名单的,反正也不是认识的人。只是他报了名,衣儿和秋月两个丫头,居然也没事先跟自己说一声。
“玧儿,姐姐可事先和你说清楚,你若是看上的女孩儿,姐姐不喜欢,那你便不能娶。”薛琳一本正经地叮咛道。
这相亲灯会,虽然是无关乎家世背景的。可是从灯笼到灯谜,也多多少少可以看出一些人的品性来。
灯会没有门槛儿,自然谁也能来,只要是自己看对了眼,当然谁都是乐见其成的。
但也出现过不少女孩儿,是薛琳不待见过得。
比如来了两次的胡小姐,今次又来了。每回选她的男子,她都不选,偏要去别人那边掺和一脚,灯笼则是什么蛇、元宝,让人不是害怕,就觉得低俗。
来过多次的,也不只这一家小姐。但多次来的这些,恰恰都是薛琳不喜欢的。担心自己弟弟,偏偏看上了这样的女子,心里隐隐有些不踏实。
“姐姐,我也不过是想试试,而且,你放心吧。我喜欢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除了第一次,这大概是薛琳最用心的一次了。灯会里头,有两个自己十分在意的人,薛琳甚至是坐在了围观的百姓了,半分也不敢松懈。
而灯会一开始,场上就有些哗然。薛玧是绣庄的庄主,大家自然是知道的。几乎每个女子,此刻的目光都落在了薛琳的身上。
衣儿锣鼓一敲,大家都知道,第一关已经开始了。
不同于第一次那样的慢慢试探,大家几乎一下就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薛琳紧张地看着薛玧的走向,最终惊变成了喜。
他走向的,竟然是小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