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些部下,基本上都是榆木脑袋,我实在没办法相信,他们会想出绑架你父母的事情,所以我一直都在查这件事件。但他们都说,只知道是个女子,却不知道长什么摸样,因为那女子一直掩着。”伏子成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
薛琳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平安结。
“这……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是你掉在我的包袱上的。”伏子成递给薛琳,“我从临云岛回去以后,就发现你的这个东西和我的包袱混在一起了。但因为是个小物件,东尧被暖秋国占领之后,有对我国虎视眈眈,所以就一直没给你送来。”
伏子成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薛琳。
薛琳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不是那个人也有我的这个平安结?!”
伏子成点了点头。
“不错。那天,我的部下无意中看到这个,就跟我说,他记得那个女子的身上也有一个,到底是不是一样的,并不确定,但肯定是很像的东西。我记得,这个东西我很少看到有人有,应该都是你给的吧。”
薛琳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有可能我府里的人了。”薛琳的声音有些颤抖,让伏子成听着,有些不安心。
“我也猜到,应该是你府里的人,而且,说不定是你最亲近的人。”
“你是说我姐姐吧。”薛琳想也没想,冷冷地说道。心里却念叨着,姐姐啊姐姐,你到到底做了多少事实大家不知道的。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伏子成拿出一个荷包,上面绣的是四月天里一种非常美丽的花,叫樱花。“这个荷包,是你姐姐送给我的。”
薛琳盯着荷包面上那些针法,点了点头。
薛琦是四月里生的,她最喜欢樱花,说开得美艳,败得利索。喜欢以逆针绣樱花,倒真是把樱花凋落的花瓣,绣出了一种凌厉的感觉。
“你是说,我姐姐喜欢你,是吗?”
伏子成没有说话,但以眼神表示默认。
“当年,我救下你们两姐妹,我对你一见倾心,却并不知晓她的情义。那时,我还在贾叶国停留,她却突然来找我,并将这个荷包送给了我。”
好多当初想不明白的事情,忽然之间就像通透了。
如果自己不离府,她就不好下手,如果没有一个理由让自己同意上花轿,她就不好让自己离府。
怪不得,自己回去的时候,她会表现得有些疏离。她听到自己不会回去绣庄的时候,那种关心会想是庆幸。
尽管自己现在已经在怀疑她了,已经觉得很多事情,她脱不了关系了。但只是觉得,她也许和白雪有勾结,她也许想要在聆王府立住脚,她也许只是想要有一个依靠,她也许,是希望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更加美好的前程。
可是,之前听到衣儿的话,如今又听到伏子成所言,不可思议,却又合情合理了。
“伏子成,你为什么现在才把这些事情告诉我。”
见惯了那个坚强淡然的薛琳,突然看到一个有些失魂落魄的她,伏子成觉得心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对不起……”
“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听到这一声对不起,薛琳突然就奔溃了。
“我把她当做我最亲密的姐姐,我什么都跟她分享,也什么都信任她,可她算计我,却不是从我知道开始,她没有资格这样对我。”
“琳儿,你冷静一点。我把事情告诉你,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被欺瞒了,却不是想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薛琳听不进伏子成的话,脑子里都是小时候的回忆。
小时候的姐姐,特别照顾自己,也特别关心自己。两个人,睡一张床长大,绣画是面对面的,吃饭是连坐,夜里怕黑,姐姐也会陪着。
在弟弟去世以后,常常会在夜里哭醒,会在夜里梦到弟弟对自己喊,姐姐抱抱。那个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一直都这个疼爱自己的姐姐。
这种从小生根的情义,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是你救我,为什么你要向我提亲……”薛琳望着伏子成,觉得仿佛如果没有这个人,一切都会不一样似的。
伏子成走了过去,抓住了薛琳的肩膀。
“琳儿,你清醒一点,就算没有我,你们也还是可能会变的!人心不同,追求不同,向往不同,那再好的情义也是经不起考验的。你明白吗?!她的一切改变,不是因为爱上我,更不是因为你的穆诺岩,全部只是因为她自私!”
薛琳失声痛哭了起来。
“我差点要勉强自己嫁给别人是因为她,我差点死在出嫁路上时因为她,我逼迫自己的丈夫接受另一个女人是因为她,我到底还有多少要葬送在她的手里……”
仿佛忘记了这里是绣庄,薛琳怎么也止不住自己的哭泣。
当那种悲痛终于停止的时候,薛琳满脸泪痕的脸颊,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发现,我现在最痛心的,是我竟然还想相信她,我还在希望,这是个误会。”
“那说明,你心里已经认清楚了,你认清楚了,才会说你还希望,你知道吗。”
伏子成放开薛琳的肩膀,站在她面前。
“看着我,告诉我你会坚强,让我安心地走。”
“我会坚强,我会勇敢地面对这一切。”薛琳毫无情绪的声音,仿佛在宣示着她,已经在这一刻长大了。“我不会再依赖任何人,我会更完整地靠我自己。”
伏子成虽然心疼,却终于还是放心了。只是,在他准备出门之前,门却被打开了。
“伏子成,你能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吗?”
伏子成看了一眼穆诺岩,什么也没有回答,直接朝门口走去。
穆诺岩抓住伏子成,两人背对而立。
“你不会告诉我,你只是过来谈生意吧。”
“你看不到你的女人在哭吗?你是不是应该先去问她,再来问我?!”伏子成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她会无缘无故哭吗?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穆诺岩听到伏子成这种口气,竟然嫉妒地想要发疯。
“够了!你们都出去!”薛琳一起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两个男人都推了出去!
“穆诺岩,你除了会乱吃醋,就不会干点有用的吗?!如果她是我的女人,我半分委屈都不会给她受。”伏子成说完,就不再说什么,径自走出了绣庄。
穆诺岩无言以对,心情平静了一些,却还是无比的嫉妒。
当薛琦跑来告诉自己,说伏子成在她的房里,她在伏子成的怀里痛哭时,自己就已经疯了。尽管,他知道薛琦不是好意来告诉自己的。
“琳儿,你开门!”穆诺岩有些粗鲁地敲门,声音有些大,惹得外面的人也频频往里探。
“大家不要误会,我家……大姐在里头,刚刚过来的,是她的丈夫。”衣儿忙着跟大家解释,两大护卫虽然刚好演练完军士回来,却谁也没胆子去拉他们那位王爷。
“咚咚咚……”穆诺岩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响,却没有再喊任何声音。
“咚咚……”敲门的手突然落了空,穆诺岩看见薛琳还有着哭痕的脸,却面无表情。
“琳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在你房里,你为什么会在他怀里哭!”穆诺岩的声音有些急躁,听起来让薛琳更加不满。
“你是不是只关心我的周边为什么会出现别的男人?只关心我哭的时候旁边的人是谁?你有没有关心我为什么哭?”薛琳不满地低吼道。
“我关心是因为我在乎,我嫉妒,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不允许,也不能接受别人任何一个男人和你有接触啊!”
“是吗?为什么以前皇上单独要见我,你却允许我去?在我难过时,恰好伏子成在你就不允许他安慰我?而且我从头到尾就没有在他怀里哭!”
“我让你见皇兄,是因为我相信他,但我不相信伏子成,也不相信卫英奇!”
“笑话,你当我是什么?可以任你拱手送人却不能给我自由选择吗?”
穆诺岩听到这句话,沉默了。
“所以,你要重新自由选择吗?”
薛琳看了一眼毫不镇定的穆诺岩,实在没有心情再谈下去了。
“诺岩,我现在不想说话,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等我心情好些了,我们再好好谈,好吗?”
“卫公子……不要过去啊!”衣儿在后面喊道,却怎么也喊不住人。
穆诺岩转身打开门,看到一脸兴奋的卫英奇出现在门口。
“你是……聆王吗?”卫英奇试探地问道,语气竟然像个小孩。
“英奇,你找我有事吗?”薛琳也不知为什么,忽然就缓和下了语气,说道,“你进来吧。”
穆诺岩看了一眼卫英奇,又看了一眼薛琳。
“薛琳,你到底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