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元境的北海之滨曾有传说:瑞雨降世,鲤鱼化龙。此传说,曾相传甚广,不过终只是传说,和众多的传说一样,不知其源头,也没有人真正见得鲤鱼化龙的奇景。”冷天齐说话间,进入了巨大阵法旁边的一件石室。
已是在阵法正中盘膝而坐的冯秋烨,观察着阵法的四周,开辟着数间石室,建设如此规模庞大的阵法,定非是一朝一夕之功,四周所建的石室,无疑是分门别类的用于储存阵法建造的材料,或是建造之后所需的物品。
冷天齐此时从石室中走出,手中多出了一个巨大的三足圆鼎,圆鼎虽大,在冷天齐手中却毫不费力,闲庭兴步间继续说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追寻传说,我踏遍北海,还是让我找寻到了蛛丝马迹,见到了那传说中遇雨化龙之鲤。此鲤虽然此前未曾见过,但圣鸣山的典籍中却已有记载,其身七彩,锦绣斑斓,身怀龙脉,若逢机缘,可一朝化龙,名为龙鲤。”
阵法之顶,冯秋烨居高临下,见鼎内色彩绚丽,细看之下,却不知是有多少锦绣斑斓的鲤鱼在其中游动。鲤鱼游动间激起的水花,就算只是在炼体境界的他,也能感受到那其间激荡而起的浓厚灵气,这鼎内的一汪清水,竟是包含了无尽灵气的灵泉,滋养着这些鲫鱼。
冷天齐继续说道:“我依北海水脉灵气而行,花费长久时间与耐心,搜索四方,探索到了那水脉灵气汇聚之处。果然如我预想一般,所谓瑞雨,乃是北海水气灵力汇聚之处,经过数千年的聚合,因饱和而喷涌而出的天地间极为纯净的水气灵力。庞大灵力伴随浩瀚水气,因高度集中而化为液体,千年的积累,落于凡尘。这灵气汇聚之地,在其下方,是那守候了不知多久的一众北海水中的灵物,其中便有龙鲤。一场灵雨不知时日,千年或数千年不等,也只有这纯净无暇,心无旁骛的水中灵物方才有此耐心等候。其未曾化有灵智,心中未有所想,加上水中灵物,多是寿命漫长,也只有它们,才会守候这千年的瑞雨,最终被这天地间的至纯至灵沐浴洗礼。”
守候千年只为一场虚无飘渺的机缘,不用提任何人了,只要是稍有灵智的生物都知道这只是得不偿失。就算是再如何的饥饿难耐,也不会去追寻那水中之月一般的美好却不可得的虚影。这聚集的灵气看似不像水中之月那般纯碎的虚无,但这仿佛能有所得的虚影,不过是平添了一分引人入胜的陷阱。
龙鲤虽有龙脉,但是仅仅只是怀有了这一条化龙的潜质,和大多数水中灵物一样,龙脉为其带来的,只有漫长的寿命而已。龙性好淫,已是世人皆知,其遗留在世间的子千奇百变,种类繁多不可尽数。而这些子嗣从龙的身上继承的血脉也是千姿百态,或好或坏,其中有继承其通天之灵的狻猊,也有继承其肉身力量的狴犴,有凶猛嗜杀的睚眦,也有造福世间的螭吻等等。
一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九为数之极,无人知晓龙到底在这世间留下了多少子嗣,而其子嗣也大多亦有生育后代。这一脉比乾坤镜知晓其存在的时间还要长的传承,在天地万物中留下了许多身怀龙之力的灵物,虽然大多的存在不过只是那微弱到不可察觉的力量。
龙鲤也算是异类,其作为龙的远族分支,其血脉早已稀释的弱不可察,龙的残力唯一给其带来的便是漫长的寿命与这一条龙脉。这条龙脉平时未有任何力量,但却能凭借机缘,化出龙气,虽然所化并非真龙,但也亦是力量强大的蛟龙。机缘巧合,正因为其未曾继承任何强大力量,作为补偿一般,最终传承了这一条有无穷潜力的龙脉。不过鲤鱼化龙,数千年流传,却没有几人真正见得,积累千年或数千年的水气灵力在众多水中灵物的分食之下,肯定不能一次变聚集足够化龙的力量。
这北海汇聚的水气,已算是天地间少有其磅礴的水性灵气,因其纯碎的带着水的特性,对水中的灵物的好处,是常人单纯对灵气的吸取难以媲美,也是个其不可想象的提升,因此方才会有众多的水中灵物在此耐心守候。但就算这难以汇聚的强大力量,也要经过数次的洗礼,在这数次的洗礼中存活下来的龙鲤,方才能获得足够的力量,一朝化龙,机缘难得,何况是重叠数次的机缘,乾坤镜有人数万载,也只有流传,未见有人真正见过鲤鱼化龙。
冷天齐追寻传说自然不是为了观赏几乎无人曾观得的化龙之景,根据世间所传,他判断这北海聚集的若无意外便是龙鲤。在此北海,他与那些毫无所目仅为猎奇的人不同,依据圣鸣山的典籍,他能完全的掌握龙鲤特征,追寻水脉,在这无际的深海,万千的生物中,找寻到这一点锦绣。
鲤鱼化龙,需要积累数千载,但靠龙鲤那微末的身躯,如何能承受的了这如此庞大的力量。这一切,无非都因其继承自真龙的万千血脉中的一条,一条龙脉,便能让小小的龙鲤在这条龙脉上存续数千年的浩瀚灵气,随着灵气的积累,焕发出沉寂在龙脉中万载的龙气。虽然化龙的龙气,是龙脉沉寂最大的潜质,但冷天齐找寻龙鲤却并非为了这龙气,而为了这能积累巨大灵气,能经过千载灵气流动的考验而不曾有丝毫损坏的龙脉本身。
饕餮内核在植入之后,其最大的阻碍,无非就是因为其载体的经脉所限,使灵气的积累不能达到最快的速度。虽然这相对于平常的修炼来说,已是能发挥常人所能发挥极致的天赋去吸取天地的灵气,但冷天齐看来,还是太慢,太慢,修炼一途虽并非只是单纯的吸取灵气,但灵气的积累无非是至关重要的一环,既是重要,冷天齐便已是打算将其做到超越极致。
所以为了配合饕餮的内核,冷天齐为其找寻到了与它相配的经脉,便是这三足圆鼎内这些龙鲤的龙脉。
对于修炼之人来说,经脉本是万万不能妄动,且不说外力的强力干预,就算自身内在不能对经脉内的灵气很好的把握,也会动摇根基,后果不堪设想。但是现在的冯秋烨,在冷天齐丹药的诱导之下,完美的停留在了炼体。修炼之道,由外而内,最初的基本,所有吸收的灵气,仅仅只是改造人体外部肉体的机能,未曾太多影响到其内肺腑,经脉。再加上他千辛万苦寻来的续缘之阵,这本就逆天改命之阵,来行就今日这逆天改命之事。换取经脉虽是凶险难料,但冷天齐却已是准备的万无一失。